纠缠 上部 by 绍离

「艾娜？！」东才醒来就看到艾娜站在门口，瞧那样子似是已站了许多。　

「啊…东山少爷，你醒了。」艾娜的神色看来有些慌乱。　

「什麽事？！」　

「爵爷请您下去一块用餐。」　

拧了拧眉：「跟他说我不想吃。」说罢没再看向艾娜，转身往浴室走去。　

待东梳洗完毕，出来却还看到艾娜双眼发红的站在门边。　

「怎麽了？！」　

「艾娜…艾娜不敢！」两眼的泪倏然滑落下来。　

「唉！」叹了口气，踱到艾娜身边，擦去她脸上的泪，柔声安慰道：「又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我下去便是，何必哭呢！」　

「对不起…艾娜真没用…」艾娜多多少少也明白罗伦斯是用她来牵制东。　

东拍拍她的肩头，知道是狠不下心了，笑道：「好了，我下去啦！　回来时可不许再红著眼眶。不然我改叫你邦妮罗！」　

「不要，好难听！」揉著发红的眼睛，艾娜塞著鼻子道。　

「你才知道你现在多难看。」点了下艾娜的鼻子，东也笑道。　

「艾娜…艾娜…真的很难看吗？！」好像把东的话当真了，艾娜怯怯问道。　

东的眼神一下悠远起来…”东山哥哥…我好看吗”…　

「东山少爷…」　

艾娜的叫唤唤回东远颺的心思，他笑道：「艾娜笑的时候最漂亮了。」　

闻言艾娜连忙露出个羞怯的笑，拍拍艾娜的肩膀，东才转身下楼。　

餐厅里罗伦斯好整以暇的看著东走进来，相较於东的不悦与无奈，罗伦斯显得高兴得很，嘴角兀自挂著一抹气死人的微笑。　

东也不理他迳自拉过椅子坐下，才拿起刀叉，罗伦斯便道：「冷了，再换过一盘。」示意下人再端上一盘。　

罗伦斯自己不知是吃饱了还是不吃，只支著颐看著东。见他随意吃了二口便揩了嘴要走，明显是应付了事，心下不禁著恼。　

「吃完！」　

「吃不下。」　

罗伦斯哼笑二声也不答话，迳招来下人吩咐：「叫艾娜过来。」　

又要拿艾娜威胁他，这几日不知用过几次了。东冷笑道：「这办法用不腻吗？！换过新鲜的吧。」　

「有用就行，不然你遣走艾娜呀！」罗伦斯有恃无恐，笑得愉快。　

东却恨不得打掉他那脸笑，无奈低下头闷闷又吃了几口，实在吃不下了只得抬眼看向罗伦斯。　

罗伦斯却轻笑著摇摇头，示意他全部吃完才行。东喑咒一句，低下头不再看他，可每一口都吃的极为艰辛。　

罗伦斯心里暗笑东的装样做样，见他好不容易吃完，正想取笑的时候，不料东一转头竟将刚才吃下的东西又全呕了出来。　

罗伦斯看得心头火起，怒道：「你存心的。」　

“你存心的”…好久以前，一样的情景，锦也说过一样的话。想起锦，东方才还淡漠清冷的脸上不由浮出一抹温柔神色。　

看到东如此表情，罗伦斯不由楞了一下，但随即明白是为了什麽。可恶！　竟在他眼前想起锦？！忍不住心底一阵忌妒，森森然笑道：「让人伺侯你不习惯，那就学著伺侯人吧！　今…明天起你就负责伺侯我。」　

原要脱口说出今天起，可罗伦斯看著那张唇色发白、冒著冷汗却倔强的瞪著他的脸怎麽也舍不得，硬生生将今天改成了明天。既恼他又恼自己，话落重重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待罗伦斯离去，东才抚著肚子痛苦的趴在桌上喘息。　

一旁的下人看了，不禁劝道：「东山少爷又何必非要惹恼爵爷，好好的日子不过。」　

「别再叫我少爷…」　

「东…你去向爵爷求个情…」　

「何必！」冷冷截断未竟的劝说，冷笑著：「少爷？！不也是他的另一种下人。」还是最不堪的那种！　

32　

瞧著东自仆佣房的方向走来，罗伦斯不悦的问道：「怎麽从那里过来？！」　

「下人自然从下人房里过来。」　

「谁让你搬到那里去的？！」罗伦斯昨日虽是说了让东伺侯他，可也没想过苛待他，不想怎麽竟让他搬到佣人房去。　

「爵爷真是贵人多忘事，昨天才交待的不是？！下人难道还占著主人的房吗？！」东冷冷挖苦讽道。　

「你…就非得惹我不高兴？！」不悦随著收拢的眉头渐次升高。　

「哪敢，你想怎样不都顺了你的心了？！」东仍是漠然笑道。　

「我想怎样都行？！」罗伦斯倏地笑了起来，那笑极为冷酷：「东…你实在不识相，我这样费心讨好，你就是不肯领情。」　

冷冷的瞪著罗伦斯，东不畏不惧：「我告诉过你，即便是做戏我也爱不了你，你当是玩笑话吗？！除了爱，你要如何便如何。」　

心里恨极，捏起东的下巴，罗伦斯恶狠狠的道：「爱不爱我，让你自己的身子告诉你！　脱了衣服上床去。」　

东的脸上无一丝波动，挥开罗伦斯的手，一面解开自己的衣裳往床走去。　

罗伦斯一心只想证明东的身体为他疯狂，失了理智一次又一次狠狠的要他，要他在自己身下低眉顺目，要他在自己身下婉转呻吟…待得回过神来，东已陷入昏迷，满身是他宣示占有的印记，映在白皙的身上显得无比刺目，彷佛讽刺著他能掠夺的也只有这付身子。　

恨…好恨…却又恨不了……东，你到底要我怎样？！　

张开眼，罗伦斯已不在房里，满身疲惫酸痛清楚提醒著东昨晚的一切，刻意调教过的身体完全不顾自己的意志沈沦在罗伦斯怀中。紧抓著自己的双臂，屈辱的泪无声滑下，只剩心了…　

恨…好恨…罗伦斯，尊严、自由、身体…要什麽你尽管拿走，可是我的心绝不交给你…　

东一秒也没法再待在罗伦斯的房里，咬牙拖著疼痛沈重如铅般的身体慢慢走回自己的住处。　

前方传来阵阵喧闹，东想避开，但其间竟听到艾娜的抽噎的话声，令东不得不前去看看。　

一名极为高贵美丽的女子满脸倨傲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艾娜，破碎的杯盘散了一地，那女子的裙襬处有著几处脏污，艾娜不住的磕头赔礼，那女子却只冷厉的看著她不置一词。　

总管瑞伯在一旁搓著手不知如何是好，看来艾娜是闯了大祸。　

「艾娜，怎麽了？！」看到艾娜一付委屈，东忘了自己的处境，柔声问道。　

「东山少爷…」原本红著眼的艾娜看到东，忍不住心中委屈，眼泪不禁簌簌流了下来。　

「他是谁？！」那女子不悦的质问著瑞伯。　

「他…他是…」东的暧昧身份让瑞伯也不知从何说起，昨日还是座上佳宾，今日却已成了下人。　

东自己倒不以为意，落落大方的道：「我是侍侯罗伦斯的仆役。」　

「凭你也配喊爵爷的名字。」　

「又怎麽不能喊了，在他面前我一样喊他罗伦斯。」东淡然说道。　

「东…」一旁的罗伯低声道：「不可无礼，伊玛小姐是爵爷的…贵客。」　

伊玛为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但因为背景的关系，就是罗伦斯也得让她几分，是以罗伯提醒东别惹麻烦。　

贵客？！看这张牙舞爪的模样怕又是什麽得宠的情妇吧！　东什麽场面没见过又那里在乎，看著伊玛仍是一付无所谓的冷淡态度。　

倒是伊玛由东的神态语气知道他不是一般下人，不但敢直呼罗伦斯名字，连一向势利的罗伯也对他极为客气，对东不免多了几分敌意和戒心。　

「一个小小的下人敢管我的閒事，你倒是大胆。」那口气要说斥责倒不如说是试探。　

「我们做下人的犯了错自有爵爷发落，那敢劳驾伊玛小姐处理这种芝麻小事。」东轻轻一句话便提醒艾玛这里的主人是谁，要她别越权过界。　

「你以为端出罗伦斯我就不敢动这小丫头了？！」既便少了情妇这个身份，她的背景也能让罗伦斯忌惮她几分。　

「伊玛小姐言重了，只是再怎麽责罚也济不了事，又何必为难我们小小的下人。」既然有人爱端身份，东也不吝提醒她身份高贵。　

「这丫头太不小心，粗心大意弄脏了我的新衣服。」　

「衣裳再买就有了，伊玛小姐又何必为了件衣服坏了心情？！」　

「这衣裳便是她一辈子工资也陪不起，今天不教训教训她，难消我心中恶气。」　

东皱皱眉头，看来这伊玛是存心找碴了。　

没错，伊玛就是存心找碴，怪也怪东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他以往是杰尼斯的副社长，又是大前辈，用那种口气说话已自认极是客气退让，但他现在不过是个下人，伊玛听在耳里却似挑衅一般，心里著恼，怎麽也要挫挫东的锐气。　

「伊玛小姐想怎麽出气呢？！」心知再说也没用，东也不想再浪费时间。　

「今天我心情好，」扬扬手上的小马鞭，伊玛娇美的脸上露出狰狞：「抽她几鞭便算了事。」　

奇怪了，罗伦斯的情妇都爱用鞭子，真不知是什麽习性？！东心底不禁好笑。　

脸上没现出什麽表情，只对著艾娜说道：「艾娜，还不谢过伊玛小姐。」　

艾娜听惯了东的话，也没细想，当下对著伊玛道：「多谢伊玛小姐。」　

伊玛冷笑一声，手中的小马鞭不留情的往艾娜脸上抽去，东一转身护在艾娜身前，那一鞭就打在东的背上。　

「你倒怜香惜玉。」艾玛哼然说道。　

东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那是我的事，你只管出你的气便罢。」　

伊玛也不计较，反正她气得本来就是这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无礼下人，举起鞭子又待动手，却看到东颈项上的吻痕，是罗伦斯的宠爱吗？！看得伊玛又妒又气，不留情又是一顿狠抽，不知抽了几下，只觉手酸极了，东却连哼也未哼一声，自觉无趣，愤愤抛下鞭子便走了。　

罗伯怕这骄纵的大小姐不知又要惹出什麽事来，也顾不得东，急急跟著去了。　

「东山少爷…对不起…」二人走远了，艾娜才抽抽噎噎的哭得伤心，暗责自己没用，老是给东惹麻烦。　

抹去她的泪，东笑道：「没什麽。」手一动，牵动身上的伤痛，不禁皱了下眉头。　

「您的伤…我帮您看看…」　

「不用…」开玩笑，全身上下是罗伦斯纵欲的爱痕，怎麽能让艾娜这清纯小女孩看到。东强自笑道：「天冷衣服穿得厚，她那小马鞭又怎抽得伤人？！那麽使劲，只怕她的手比我还难受呢！」　

东这全是宽慰艾娜的话，虽然衣服穿得厚却又怎麽可能没感觉，伊玛可是死命的抽啊，尤其天寒，即便没破皮，那痛却也叫人有得好捱了。　

想起伊玛刚才离去时的神情，艾娜不禁笑出声来：「真的不妨事吗？！」　

「真的。」摸摸艾娜的头，东柔声说道：「下次小心点，还有，离那些危险人物远一点，你啊…粗心大意真叫人不能放心。」　

东心中第一次後悔为何要和罗伦斯赌气，这艾娜根本不是做下人的料，除了自己谁能忍她多久？！　

点点头，东的温柔让艾娜不禁又垂下泪来。　

33　

好不容易回到房里，东趴在床上动也不想动就这麽昏昏沈沈睡去。觉得才刚睡著便有人叫他，勉力张开眼却是瑞伯，原来罗伦斯回来了要他去伺侯。　

换了衣裳来到罗伦斯房里，见他一脸不悦，伊玛坐在一旁，一副等看好戏的模样，东在心里哀叹了声，他跟罗伦斯的情妇是犯冲吗？！　

「你的排场倒大，要我这主人等你高兴来伺侯。」　

「爵爷教训的是，我下次会注意了。」身体倦的很，东实在懒得应对，但他话说的恭恭敬敬，态度却是一付气死人的漠然。　

罗伦斯看东一脸倦意，满身疲惫，连和他斗嘴的精神都没有，心里竟有些发疼。想起自己昨日的粗暴，心下有些歉意，口气也和缓了些：「你今天惹伊玛小姐不高兴了？！」　

冷冷瞟了伊玛一眼，东低眉顺目的说道：「是我不知礼数对伊玛小姐多有冒犯，爵爷要责要罚但凭发落。」东一面说著一面觉得好笑，以往演戏也没讲过这般可笑的台词，看来自己还颇有当编剧的天份。　

罗伦斯听了也觉莞薾，明明一付毫不在乎的无聊神态却说著这麽认真卑下的话，真是任性的令人哭笑不得。　

看向伊玛，罗伦斯问道：「伊玛怎麽说呢？！」　

对於罗伦斯眼底的笑意和放任，艾玛看得明白，心里更加明白他对东确实不同，她当然也不会笨的故意惹罗伦斯不快，当下甜甜笑道：「也不是什麽大事，爵爷何必太认真？！倒显得我小气了。」　

罗伦斯心下一乐，暗赞伊玛懂事，搂过伊玛便在她美丽的唇上亲一口。　

东看了不觉有点厌恶，连声招呼也不打，转身便走。　

罗伦斯眼角瞄到却不阻止，他之前看到东的憔悴模样，心里已经後悔为顺伊玛的意硬把他唤来，所以他要走便故做不见，但伊玛的一句话却又把东留下。　

「爵爷，我瞧著艾娜挺喜欢的，您让她来伺候我好吗？！」　

「不行！」东不及细想喊道。　

饶有兴味的看著东，罗伦斯轻笑道：「该你做主时你不珍惜，现在知道有人伺侯的好处啦？！」　

罗伦斯还道东是不愿自己的下人让伊玛要去，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