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 上部 by 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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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娜看到东受伤流血，神志倏然清醒，抓著东受伤的手嘤嘤哭了起来。　

罗伦斯气愤的拍开艾娜的手，冷声道：「要死到别处死去。」　

「罗伦斯…」东看著罗伦斯一脸责难，低声喝阻。　

罗伦斯却也不理，冷哼道：「这世上我只管你一人死活！」　

「东山少爷…」艾娜的脸上、眼里都是泪，看想东手臂上的伤又不敢，只能呜咽道：「对不起！　你的伤…」　

「不碍事。」东对著艾娜宽慰一笑，举起没受伤的手拍拍她的背：　

「你的命是我的，没我允许再不准做傻事。」　

艾娜哭著点头。　

突然，东的身子猛地一颤，眉头皱得死紧，脸色修然刷白。　

「毒瘾犯了？！」罗伦斯知道原因，连忙把东抱在怀里。　

咬著牙，东费力的点点头：「把我绑起来…快…」　

42　

「葯…给我葯…罗伦斯，拜托……你不是爱我吗？！为什麽不给我葯…求你…把葯给我……我好痛苦…好难受…把葯给我，罗伦斯…罗伦斯，我恨你，葯给我…对我证明你的爱啊……」　

东在床上苦痛的挣扎著，时而轻声恳求，时而大声咒骂，时而悲切低呜，时而高声呼号，看他这麽难受，罗伦斯几乎要放弃，几次拿出葯来要替他注射，但看到东残存的理智在眼里点燃的坚毅火苗，怎麽也下不了手。　

为什麽？！东到底犯了什麽错，为何让他身受这般苦楚，泪光浮上罗伦斯的眼瞳，缓缓流下…　

东突然安静下来，看向罗伦斯的眼变得平和，他话声柔声，语带安抚：「对不起，我不任性了…我撑得住也熬得过…锦…别难过…我爱你…你别哭…」　

锦？！东爱的是…锦？！在他倍受折磨都已失去神智下，还不忘安慰锦？！罗伦斯握紧了拳，咬紧了牙，怒睁的眼里是不可置信的伤痛。　

难道东对他的爱全是做戏？！难道东对他的情没半点真实？！想著往日种种，罗伦斯竟有点想哭，全是假的，东的笑靥、东的任性、东的信赖、东的喜怒…这些日子的一切一切…全都是假的？！　

东，你真是个太好的演员，竟能演到这般天衣无缝…你好残忍，我该恨你还是怜你…哈哈哈…无所谓了，只要你在我身边也就够了，就算是演戏，我也不放你走…　

罗伦斯眼光转为阴沈，拿起手上的针筒，抓著东的手臂，这样…东就别想再摆脱他，就再离不开他，因为罗伦斯知道，这世上除了他再没人能供得起东，佛罗伦斯的天使…　

「…不要…别让我恨你…」东失神迷雾的眸中倏然有一丝清醒，恳求，深深望进罗伦斯眼底。　

“当”！　针筒落地，摔得粉碎，罗伦斯大退一歩。东…为何将我逼入这般绝境，你…太残忍…就算你不爱我，我也无力再承受你的恨…　

*****　

看著自己手腕上、脚踝上的圈圈瘀痕和破皮，东不以为意的轻笑道：「啊…看来我力气不小，挣扎得还真厉害…」　

罗伦斯一时说不出话来，一把将东搂在怀里，心里的悔恨再次蔓延。　

「我一定说了很多伤害你的话吧？！」东悠悠淡淡说道：「下次毒瘾再犯，你把我绑好就出去吧！」　

「说什麽傻话。」　

「你才傻，看了也是难过，何必？！」　

「看著你至少心安，你在我眼前，心就安了。这辈子我离不开你了，你也别离开我。」　

东怎麽也料想不到狂肆如罗伦斯会说出这麽软弱的话来。有些纳闷，但东还是玩笑道：「那你要好好把我看牢才行！」　

呼吸著东颈项上的气息，罗伦斯道：「看牢你，你就不会走了吗？！」口气一如以往，只有罗伦斯心知自己深沈的不安。　

「呵呵…好痒…」忍不住痒，东一边躲一边笑道：「罗伦斯爵爷什麽时侯这麽腻人了？！」　

从身後搂住东的腰不让他逃，整个头伏在东的脖子上，在东耳边轻声说道：「回答我，看牢你，你就不走了吗？！」　

「走了你不会追吗？！」　

「就怕你铁了心，追你不回。」　

「呵呵…我许诺你，只要你开口，我一定跟你走。」　

「不论何时？！」　

「不论何时。」　

「不论何地？！」　

「不论何地。」　

「不论和谁在一起？！」就算那个人是锦，你也会选择我吧！　

垂下眼，心里轻叹口气。除了你，我还能跟谁在一起？！　罗伦斯，我早应允了你不是？！　

等不到东的答案，罗伦斯并不失望，也不催促，因为他知道答案一定是他想听的，正因为他知道，所以当东说出口时也就更加残酷。　

转过头，吻上罗伦斯的唇，东魅惑的低喃道：「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满意极了…」　

将东压在身下，趴在东的胸膛上，听著他的心跳，一转头轻轻咬住他胸前的敏感，感受著他的细颤，听著他的抽气声。手慢慢抚上东的腰侧，敏感的身躯瞬间将愉悦化为轻吟逸出口中…　

「…唔…罗伦斯…」　

看著你清澄迷乱的眼中映出我的身影，听著你姣美微喘的唇中喊出我的名字…好让人感动……狂乱吧！　东。如果你的心无法为我鼓动，就让你的身体为我狂乱吧！　

罗伦斯，你在害怕什麽？！你在不安什麽？！是我做的还不够好吗？！如果这样才能让你心安，那你…只管索求吧！　

虚弱的身体承载不起太过的激情，在罗伦斯疯狂的同时，东也陷入昏迷…　

*****　

东的睡脸如天使般纯洁详和，白皙的身上却满是淫乱的印记，罗伦斯轻抚著一个个由自己烙上的爱痕。　

「…罗伦斯…」东未醒的脸上凝著眉，满是歉意的低喃著：「…别爱我太多…」　

轻吻上他苦皱的眉间，罗伦斯在心中说道─　

东，你是我的”佛罗伦斯天使”，你用你的圣洁、高傲蛊惑我、掳获我。你凭意志打败了你的”佛罗伦斯天使”，而我…选择沈溺！　

即使你是天使，我也要将你永远禁锢，用我的爱、我的恨，用你的承诺，你的歉疚，别怨我自私，因为只有痛苦，我才能感受我的心还在跳动……　

43　

看著床上憔悴虚弱的俊容，罗伦斯心里有说不出的怜惜和心疼，伸手想摸摸他的脸却又不敢，那近乎透明的苍白脆弱好像一碰就要碎了一般，但更怕的是惊扰了东的睡眠。　

”佛罗伦斯的天使”确实名不虚传，但东的毅力也实在惊人，二个礼拜了，连自己都没把握能忍受的非人折磨，东竟咬牙撑过了，但他所有的精力和体力都耗在与毒瘾对抗上，所以大部份的时间都陷入昏睡，即使醒著也只能无力的躺在床上。　

这种折磨还要多久？！　罗伦斯也不知道，因为从没人成功的戒除过”佛罗伦斯的天使”。眼见东反覆受那痛苦折磨，一日日虚弱，一日日沈睡，罗伦斯竟有些後悔，真做对了吗！？如果这痛苦永无止境怎麽办！？如果东尚未克服就已耗尽生命之光怎麽办？！但现在已无法再回头了…东，我应你的要求让你戒毒，但你也得应我的要求，撑过这磨难。　

眼皮动了动，东睁开眼，看到罗伦斯，没有半分讶异，因为不论何时醒来总能见到罗伦斯在身边。撑起一个微笑，虚懒而困顿。　

「醒了！」拨拨东额前的发，罗伦斯柔声问道。　

「睡很久了吗？！」东的问话声是掩不住的疲倦。　

「还想睡就睡吧！」没有回答，罗伦斯迳自说道。　

摇摇头，东懒懒笑道：「再睡怕要醒不过来了。」　

罗伦斯心里本已担心，听到东这麽一说更加心悸，低下头吻住他的唇，不让他再说。　

东不知罗伦斯的担忧，只觉快喘不过气来，轻轻挣扎著，好不容易才让罗伦斯放开了他。　

东大口大口的吸著气的模样让罗伦斯心生愧疚，明知他那样虚弱却还…轻轻搂著他，拍著他的背，低声道：「对不起！」　

一会儿顺过气来，东开口问道：「罗伦斯，你在担心什麽？！」　

「没。」　

「真担心我醒不过来？！」东一向聪慧，看了罗伦斯的脸色和刚才的举动，也猜到他心里的担忧。　

「别说了，别再说了！」罗伦斯心下厌烦，不悦的喊道。　

搂住罗伦斯的头，东轻声笑道：「我一天到晚帮你找麻烦，少个人烦你不好！？」　

「天底下也只有你敢找我麻烦，少了你，日子多无趣！」看东明明没甚精神却还逗著自己，罗伦斯也只好强自说笑。　

「原来这是我的存在意义啊！」　

「不然东以为呢！？」　

东抿嘴笑笑：「我还以为已经荣登你的第一情妇的宝座了呢！」　

「你真会稀罕？！」罗伦斯哼笑一声。　

「嗯…」东皱起眉头，苦苦思索，好半响才道：「如果你将来的老婆不像伊玛这麽爱欺负人，我倒可以考虑考虑！」　

明知东在玩笑，但看他这麽一本正经的装模作样，罗伦斯不禁轻笑出声：「我一辈子不娶老婆便是。」　

笑睨了罗伦斯一眼：「那也不必！　我这辈子可当不了公爵夫人。」转头看看窗外的好天气，说道：「骨头都睡懒了，我想出去走走！」　

「你走得动？」罗伦斯略带担忧。　

「走得动也不走，都说了要找你麻烦，你自己想办法吧！」瞅著罗伦斯，东笑得有些皮赖。　

罗伦斯轻笑了笑也不答话，其实心里也知东是真没力气自己走。以往在舞台上是那等风采，如今却连路也不能走，一般人那能接受。但看东的脸上竟没半点异样，不知他是装出来的还是真不在意，不过无论是那个原因，东实在让人既心折又心疼。　

拿起电话正要通知知下人准备，东突然开口道：「我要去湖边。」　

罗伦斯劝道：「不行！　湖边风大，再要受凉可就不好了。」　

「我要去湖边。」不理罗伦斯的建议，东坚定的重申。　

「到花园里好了，今年的花开得挺好！」罗伦斯仍是好言劝道。　

「我要去湖边。」看著罗伦斯，再次重申自己的意愿，东的眼里没半点妥协。　

见东这麽固执不听劝，罗伦斯不禁耐性全失，不悦道：「除了湖畔，那里都行！」　

「除了湖边，我那里也不去。」不知怎地，东这会儿也拗了起来。　

「喔？！」放下电话，罗伦斯冷声道：「那你就乖乖待在房里吧！」　

冷笑两声，东脸上没半点表情：「我自己便去不了吗！？」　

「哼！」罗伦斯带著轻蔑的冷哼声，一下把东的傲气给激了出来。掀了被子要起，可身体实在太虚，竟连著被子跌下了床。　

罗伦斯实在气他不知分寸，见东跌了下来，心头一阵揪却冷眼看著也不帮忙，就要他自己打消这念头。　

东自来高傲，一口气睹了上来，罗伦斯不让，他偏要去。挣扎著爬起，巍巍颤颤的朝门口走去。　

门外下人听到声音进来，见东走得这般艰辛，赶忙上前要扶。　

「不准帮他，我倒要看看他自己怎麽走！」罗伦斯冷叱道。　

东走几歩跌几歩，那下人几次想扶但看到罗伦斯森冷的脸色却又不敢。　

东开了门，扶著墙壁走得极为缓慢，才短短几歩路，额上已见汗水。廊上几个下人何时见过罗伦斯那种脸色，怯怯看著都不敢帮忙。　

麻美自厨房端了餐点出来，原也不敢开口，但眼看东身形不稳的站在楼梯口，实在危险，不禁脱口喊道：「东…山少爷，你别逞强了，要是自楼梯上跌下来可怎麽好？！」　

罗伦斯听了心下一惊，那里还顾得了赌气，一个箭步把东抱起。心里暗暗自责，东在这种情况下心情还能好吗？！即使再怎麽看得开、再如何不在意，心里的挫折和沮丧总还是有的，原该多体贴他一点，竟还跟他呕这种气。　

「怎麽？！不想看戏了？！」东冷冷嘲讽道。　

罗伦斯已经想得清楚，听到东的挑衅言语也不生气，低下头想劝慰几句却见东双目泛红，这麽要强的人竟险些当著人前落下泪来，由此可知东心里有多难受，不由得更加悔恨，口气竟是未曾见的退让和温柔。　

「你…唉！　我投降便是，你想去那儿就去那儿吧。」　

「想去那儿就去那儿？！我现在这样，还能去那儿？！」垂下眼，东的口气平淡，却掩不住唏嘘。　

「对不起，是我没顾虑到你的心情。」把怀里的东搂得更紧，藉以传达自己的歉意。　

44　

待下人打点好，罗伦斯帮东加了衣裳，抱著他到湖边赏景，地上已经铺了厚厚的毯子，整了整靠垫，抱著东靠著树坐下，拉过薄毯盖在东身上，罗伦斯动作轻柔，佛彷怕碰碎了东一般，但就是不再开口说一句话。　

东原不是记恨的性，况且刚才也是自己任性在先，待罗伦斯帮他安顿好，谈笑自若道：「啊…来到义大利後好像都在你怀里呢！」　

「可不是？！没见过像你这麽赖人的，东山少爷也撒娇得太过了吧！」罗伦斯笑得勉强，他知道东是不想自己担心，故意装做轻松，心里虽然沈重，也只好陪他做戏。　

被他抱在身前的东看不到他表情，还道罗伦斯已经不再介怀刚才的事。　

「不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