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云端

　　算了吧，反正也麻木了。
　　我这样告诉自己，只不过，是预料之中的结果罢了。

　　NO。13　那是你想要的

　　“云初篇，不要恨我，只是我真的，不能接受。做不到，我做不到。”尹序的冰冷的面孔在我眼前渐渐模糊。
　　他头也不回，调转过去，离开。
　　走出两步，他又突然停住，再转过身来，完全的面无表情：“对了，别忘了，张老师找你，记得去一趟。”
　　尹序早已走出视线。
　　末章转过身来望着我，表情轻松，似是没有发生刚刚的事。
　　他好看的笑，令我有些晕眩，我扶住墙，感觉胸口隐隐的发出一些莫名的疼痛，慢慢蹲下_身子，将头埋在膝盖中，我低着头，不敢望他。
　　有什么东西，凉凉的，湿润着我的脸颊，滑落一滴滴的落在地上，啪嗒，啪嗒，一滴一滴的碎裂。
　　他走了过来。
　　我望见他白色的休闲鞋。
　　感觉到他也蹲下了身子，伸出手来轻抚着我的头发。
　　“你很在乎他。”末章在我耳边说着，我知道，那不是一个问句。
　　我没出声，仍是将头低着，不抬起，没确定，也没否认。
　　“还要继续吗？刚刚的？”末章若无其事的问我，明明就已经开始用手指擦拭我的眼泪，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我缓慢的抬起头来，望着他的脸。
　　他笑了笑，凑到我耳边，用唇轻咬了一下我的耳边。
　　我身子一抖，又是一滴泪，无助的落下。
　　“什么都没有了。”我愣愣的对他说。
　　他在微笑，残忍的点头。
　　“他不再是我的朋友，而你……从来都不是我的。”我用手心抹了抹脸颊，安静的说道。
　　“你明白就好。”他伸出手来，拥住我的身体，吻落在我的额上。
　　他说：“亲爱的，你看见没有？这就是你坚持的结果，众叛亲离。”
　　被他拥住的身体顿时僵硬，或许差一点就没有了温度。
　　哈，好可怕的罪，众叛亲离……
　　或许是感觉到我的僵硬，他似乎有些有些得逞，快意的继续说道：“爱，你看看，你的爱换来了什么？同等的爱，竟然换不到同等的爱，相反的，还要翻随着这些可怕的副作用。初篇，你是怎么想的呢？”
　　突然有那么一瞬间，我竟以为，刚刚那是有些设下的陷阱，是不是想让我看清一切呢？可是他该清楚的，现在的我，怎还有退路？
　　“呵呵……末章，你真傻。”我用手指轻轻摩擦着他的唇，侧着脸望他。“你从来都不是我，真的不是……但是，我是你的，永远，一辈子，直到死。”
　　“永远……”他挑眉，不屑的笑：“云初篇，你太天真了。”
　　“那我们就是试试看。”我拉过他的衣领，狠狠的瞪着他，咬牙道：“看我们谁先输，看我有没有办法缠着你一辈子，看你有没有办法摆脱我。”
　　末章的眼里露出一丝阴狠。“真想把你丢进黄浦江喂鱼。”
　　“好啊，不过在那之前，我觉得我得先喂饱你。”我撇了撇嘴，完全恢复了往日的状态。
　　末章耸了耸肩，道：“我就知道，你又怎么会对这种事情认真呢。”
　　对啊，我又，怎么会认真呢。我笑笑，不，我会认真。我当然会，只是……
　　一早便想到过与尹序的结局，早就想到了，在他说出那句，‘我们永远是朋友’的时候，我便想到了。
　　又忆起先前尹序那冷漠的表情，心脏没来由的又被刺痛了一下，不堪一击的友情，不要也罢。我故作潇洒，却还是出了神。
　　“初篇，我们回家。”拉起我的手，末章这样说着。
　　感觉到他紧握了握我的掌心，有些暖暖的，我点头：“恩，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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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去哪儿了？这么久？还一声不吭的玩失踪，丢下我一个人。”横躺在沙发上，将头枕在他的腿上，拉过末章的手，摆在手心中把玩着。
　　“怎么？你还对我不放心？再说，什么叫做一声不吭？”他挑眉，半徐着眼微垂着头望我。
　　“哼，就那么一张破纸条就想打发我？”我翻了个身，爬起来，跪坐在沙发上，不屑的撇了撇嘴。
　　他微笑着用手揉乱了我的头发，只启唇平淡的说了一句：“是真的有急事。”
　　我沉默，从沙发上跳下来，不再与他亲近，径自走回了房间。
　　我不知道在想什么，若是在平时，这么久不见了，我应该是会迫不及待的朝他扑上去才对，可……
　　似乎有些什么不同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尹序的事情影响了我，只是现在闷闷的，也总是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
　　我背对着门坐在床上，听见身后传来咔嚓一声开门的声音，接着又被关上。
　　感觉到身后的床垫有些吃重的微微凹陷了下去，他从身后轻轻搂住我。
　　“怎么了？不高兴？”
　　我摇了摇头，还是有些打不起精神。
　　“尹序的事，不是已经不在意了吗？”他的手从后面绕过，指尖轻轻的在我的脸上摩挲。
　　“恩，不在意了。”我点头答道。
　　趁他不注意的反身，捉住他的手，我与他四目相对，狠狠的盯着他，他却也毫不心虚。
　　“你碰女人了？”突然转换话题，笑着这样问，似乎，问他有些措手不及，只呆呆的愣在那里。
　　仅是一会儿，末章便又恢复了他一贯的从容。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并没有否认，他倒是反起问我来。
　　“你真不够细心。”我往前稍倾了一些身子，将他的碎发夹在指尖，凑过脸去轻嗅了一下。“有其他人的味道。”
　　“我的末章，是什么样的味道，我最清楚。所以，有其他人的味道，我很清楚。”
　　“初篇。”他抓住我的手，想解释些什么。
　　我手上突然加大力道，用力抓住他的头发，冲他大喊：“所以！现在从我的床上滚下去！滚出这个屋子！”
　　他痛的紧蹙眉头，比我使出更大的力道将我的手腕掰向一边。
　　我松了手。
　　末章低声咒骂：“该死的疯子。”
　　“你今日刚知道？”我嚣张的问道，整个人站在床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让我将刚刚所说过的话再说第二遍。
　　他自觉的从床上站起来，揉了揉被我扯痛的头皮，转身便走。
　　砰的一声摔上门。
　　我从床上跳了下来，厌恶的将他刚刚坐过的，碰过的被子，床单，统统拉扯下来，扔到一旁。
　　太可恶了，又是欺骗。我简直不知该如何对应。
　　忙着要去出差，甚至连亲口对我说一句再见都没有，却有空去找女人，抱女人。
　　真他妈的，云末章。
　　我愤恨的不知所措，但却又无力再做些什么。
　　我不知道是不是连我也累了，如果真的这样了，那你是不是就解脱了呢？我在这样想着。
　　终究还是我败下阵来，毕竟僵直，沉默，冷战，并不是我的强项。
　　我开门，走出屋子。
　　他刚洗了澡，换了一身睡衣，湿漉漉的头发，垂了下来。
　　“想吃些什么？叫外卖吧。”他拿着毛巾擦了擦头发，说的轻松，好像刚刚的事，并不曾发生。
　　我只是站在那里，望着他拿起电话，叫了些什么吃的，再挂了电话。
　　“对不起。”他缓缓开口道歉。
　　“为什么道歉？”我明知故问。
　　“今天太急着见你，所以，没处理干净，没换衣服便来找你，惹了你不高兴。”他走近我说道。
　　本缓和了一些气氛，可偏偏他又开始说着不靠谱的话。
　　“呵……”我轻笑一声，并不是我期待中的道歉。
　　的确，从某些方面来说，他是有愧的，只可惜，他愧疚的并不是瞒着我找了其他的女人，而是在找了女人之后，在我的面前没有做好完美的掩饰。
　　末章伸过一只手，将我揽过去，低头吻我的唇。
　　“为什么这么做？”第一次没有任何回应给他，我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为什么呢？我推开了你不是吗？为什么呢？为什么还来招惹我呢？”
　　他扬起唇角，好看的笑，让我一丁点儿也不舒服：“我以为那是你想要的。”
　　仅一句话便令我心中筑造起的所有防备轰然倒塌。
　　太普通的一句话，但却又是太残忍的一句话了。
　　是啊，一切不过是我想要的，他能给的，而他也就这么给了，没有半分的爱，没有半分的情，仅仅是满足我的一项‘工作’罢了。能做的，便做了。

　　NO。14　那个女人

　　“我不要……”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他，我冲他大声吼道：“我不要，不要！我再也不需要了，末章。”
　　这次他是真的呆住了，不知如何是好的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是不是从未想过我会有一天放弃？
　　应该是吧。
　　“刚刚还说着永远。”他开口，就像是在声讨我的说话不算数。
　　“对。”我回答：“我确实没有放弃，但是，我只是告诉你，我不再需要你这样虚假的……‘东西’。”想了半天，却只想出了这么个名词，实在不知，将他给我‘东西’归为什么？
　　爱情吗？亲情吗？还是同情？
　　“它一点都不虚假，只是迎合你的需要罢了。你想要什么？说吧，初篇，只要我能给的。”末章在我的耳边低声道。
　　“你有意的……”我皱起眉头，侧脸望着他：“你故意这么说，让我难受是不是？”
　　“我说的不过是事实。”他挺直了一下身子，说的面不改色，甚至，似乎还带着一些轻微的戏谑之色。
　　大烂人，真是一个，烂到不能再烂的人。
　　心里愤愤的想着，我推开他，打开门，冲了出去。
　　“云初篇！”
　　他自然是惊叫着追了上来，没几步，却就被他抓住了。
　　“先回家吧。”他叹了口气，说。
　　“不，我没有家，那才不是我的家！”我对他尖叫。
　　他不再说些什么，则是一把将我一副揪住，用力往回拖。
　　“放开，放开我！”我挣扎着，胡乱来，又是踹，又是踢，却还是被他乖乖的拖回房间，反锁在了里面。
　　“你要做什么？！”我在门后，拍打着房门，我知道，他在外面。
　　末章没有出声，沉默的站在门外，我知道的，知道他在那里。
　　“早点睡吧。”
　　许久，他低沉的声音才响起。
　　我靠着门，慢慢滑坐在地上。
　　究竟都发生了一些什么？
　　突然感觉有些无助，我是不明白，我到底怎么了，今天，今天发生的事，太多太多，多的我一时承受不过来。
　　好像一夜之间，我便失去了一切，尽管……我本身也不曾拥有些什么。
　　只有那么一点点的，一点点刚刚寻觅到的友情，一点点的刚刚寻觅到的温情。
　　统统不复存在。
　　我深吸了一口气，竟发现自己连呼吸都是颤抖着的，可实际上，我并不冷。
　　真想大哭一场，却发现连泪，都流不出来了。
　　有些苦闷，嘴里发干，我想理清思绪，超负荷运转的大脑却在做着抗议。
　　接过什么时候爬上床，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着，都记不大清了。
　　早上起床来，有些昏昏沉沉的。
　　清醒了一些，下意识的第一件事便是冲到房门，扭转把手，咔嚓一声，门，开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不过想想也对，他也不能将我总关在里面。
　　出了房间，四周环顾了一下屋子，没有什么人声，只要我站定了下来，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就一丁点儿都没有了人气。
　　他走了，或许是去工作了吧。
　　我忘了一眼桌上简单的早餐，没什么胃口。
　　突然一阵嗡嗡的震动声惊了我一下。
　　是手机，我稍愣了一下，我是没有手机的，所以，这个时候响起的手机，必定就是末章的。
　　他竟忘了带走。
　　我嗤笑一声，原来心魂不定的人，不止我一个。
　　在沙发上翻找到他的手机，发现原来是一条信息。
　　手有些颤抖，我在犹豫，是否能翻看。就像一个莫名其妙的中年妇女，时时刻刻警惕着丈夫，生怕他在外走私，查看他的短信，偷听他的电话。
　　我自嘲了一下，转手将电话扔回沙发上。
　　正在这个时候，电话又开始发出闷闷的震动声，嗡嗡嗡的，震动的时间很长久，应该是个电话。
　　忍不住好奇心，我还是伸手将电话拿到面前，轰的一声，脑子突然没了自主。
　　苏秋两个粗体黑字闪烁在屏幕上，我深吸了一口气，从容的按下接听键。
　　“喂，末章？”
　　“喂，你好，请问你找云末章？”我用着礼貌的声音回应着她的问题。
　　“初，初篇？”那边的声音是满满的吃惊。
　　我轻笑：“是的，劳烦您还记得我，替我向苏家的所有人问好。包括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