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爹爹三个娃 by 凤维(niuniu) [年下]






  “你们都已经长大了嘛。”我扁扁嘴,“抱也抱不动了,也不会流口水,不会跌跤了,总之不能拿来随便玩了嘛!” 

  “陵……”席炎做头痛状。 

  “我要嘛我要嘛,你才说了我要什么就给什么的,你一长大就没小时候乖了,小时候你说话从来都算话的,现在你总是在哄我……”睁着无辜的眼睛,我让两颗眼泪含在眼睫处,要滚不滚的。 

  “好好好,等安定下来的,有合适的就让你养……”席炎哄着,啄下来一个吻。 

  “我要三个,三个才够顶替你们。” 

  “好……”又啄一口。 

  “我现在就要!” 

  “好……什么?!”户主吃了一惊,“这荒郊野外,黑灯瞎火的,你让我到哪里找三个小孩给你?!” 

  “没关系,有、有的……”我高兴地都结结巴巴了,赶紧回头叫,“福伯小天,你们快出来。” 

  福伯和小天应声从屋里慢慢走出来。 

  席炎放开我,额上青筋直跳,连呼吸的气息都粗了好多。 

  “你、你看,他们多、多可爱啊……”我鼓着勇气,讨好地说。 

  “陵……” 

  “在。” 

  “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户主突然猛吼一声,把我吓一哆嗦,“说,这些孩子哪儿来的?” 

  “捡……捡的……”我把嘴角往两边一撇。 

  “不许装哭!” 

  又赶紧收了回来。 

  “你……你……”户主气呼呼地在我面前来回地走,用手一指我的宝贝们,“你自己数,有几个?” 

  “三个。”我立即回答,这个早就数清楚了,福伯抱着两个,小天抱着一个。 

  “在哪儿捡的?” 

  “就在村子后面半里地儿的一个小土洼里,我们散步时找到的。” 

  “你再看看,这三个婴儿象是一般大的吗?” 

  “不是,”我经验丰富地答道,“两个有七、八个月大了,另一个好象最多有四个月大。” 

  “你想想看,这么个小村落,半夜三更的,有三个不是一样大的婴儿被放在土洼里;正常吗?” 

  “不正常……” 

  “你再看看,婴儿为什么不哭闹?” 

  我看了看,“他们睡着了。” 

  席炎走过来,捉出一个婴儿的小手,掐了掐。我赶紧扑过去护着:“你干嘛掐我家贝贝?” 

  “掐都掐不醒,明显被人喂了药。” 

  这时我约摸也有些明白,伤心地眨了眨眼睛。 

  席炎叹一口气,叫出席愿来,命他去我捡着婴儿的地方附近守着。 

  “老奴是听说过,这附近最近发生过多起盗婴案。”福伯马后炮道。 

  “福伯你什么时候对刑事案的资料也感兴趣了?” 

  “回太爷的话,主要是因为敬小侯爷家也丢了一个小小姐,这个小小姐是九姨娘生的,那个九姨娘嫁进府以前是……” 

  “好了好了,”席炎赶紧挥挥手打断福伯,转身向着我,“你快抓紧时间该怎么玩怎么玩,等小愿捉到贼人,这些孩子都要送到官府,交还他们的父母。明白吗?” 

  “明白。”我含着眼泪答应,从福伯手里抱过两个宝宝,和小天一起回房,用热水给他们洗了澡,揉了一会儿,再亲一会儿,放在我床上跟我躺在一起,本来还一直睁着眼睛瞧着,可不知怎么一眨眼人就睡着了。 

  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身边空空如也,被子也是凉的,我翻身起来在房前屋后统统细细找了一遍,一片衣角也没找着,伤心在站在鸡笼前掉了一阵眼泪,被席炎领了回去。 

  “小炎,你答应过我合适的时候准我养的……”扒了一口泡饭,我再次确认道。 

  “好。” 

  “我要养三个……” 

  “好好。” 

  “男孩女孩都要。” 

  “好好好。” 

  再扒一口饭。哼,明明是敷衍的口气,骗我听不出来么? 

  小愿从门外走进来,风尘仆仆的样子。 

  “事情都办完了?” 

  “办完了。当时跑掉了一个,不过他的同伙已经供出他来了。孩子都送交官府查访他们的父母,应该会妥善处理的。这伙贼人也真贪心,一晚上偷了三个还不够,非得灌了药放在那小土洼里再去偷第四个,以为地方隐秘,婴儿又不哭不会被发现呢。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没灯没月的,爹你是怎么瞧见那三个婴儿的?” 

  “对啊,老奴也一直纳闷,那个土洼又不在路边,黑乎乎的什么光也没有,太爷怎么就看见了呢?” 

  “我没看见啊,我只是闻到奶香味儿……”咬了一口馒头,嚼着。这有什么稀奇,当年小愿也是我闻着奶香味儿才找到的啊。 

  “小纪他们呢?怎么不出来吃饭?”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奶香的席愿问道。 

  “两口子在屋里吃呢。” 

  这时扑通一声,正半闭着眼睛吃饭的齐齐脑袋一点,趴在了桌上。 

  “又睡着了?”席愿抱起他,用袖子擦脸。 

  “你昨晚量的怎么样?长高了没有?”我问道。 

  “还好,不算高得太离谱。” 

  我呵呵笑:“小愿你当心哦,我们见过的齐家两个兄弟都不比你矮,齐齐又喝了增高乐,难说将来会不会超过你呢。” 

  “超过了怕什么?”二儿子嘴硬道,“他纤纤弱弱的,长得高也不过是根竹竿,有什么大不了。” 

  对于他这种盲目乐观的态度,我深不以为然,正要通报小道消息,突然从主人家的侧房里传来阵阵呻吟声,一声大过一声,最后几乎象是惨叫了。 

  除了齐齐,大家都一下子站了起来,小天跑到门口去张望。 

  “大概是要生了……”福伯喃喃道。 

  那个田老婆婆慌慌张张跑出来,求我们去田里叫她儿子请稳婆,小愿翻身奔出,过了一会儿,两个人一齐跑进来。 

  “为、为什么这时候生?”田水生满头大汗,“不是还有一个月吗?这时候村里的稳婆走亲戚去了,不在啊!” 

  田老婆婆在屋子里照应了一会儿,又跑出来,急道:“好象有些难产……” 

  田水生吓得直跺脚,道:“我去请苏先生来看。” 

  “不行!”田婆婆捉住他,“苏先生虽是好大夫,但他是男的,怎么能叫来接生?” 

  “娘!这时候您还在意这个……” 

  “怎么不在意,这世上哪有让男人接生的道理?咱们可是清白人家!” 

  田水生看来很听他母亲的话,虽然急得掉泪,也没敢坚持去请大夫。屋子里仍是不停地传来惨叫声,田婆婆又跑进去。 

  我着急地捏住席炎的手:“小炎,怎么办?想个办法啊!” 

  席炎皱着眉,沉吟不语,好象一时也没办法。席愿突然跳起来,一把抓住刚刚听到声音跑出来的小纪,拖进房间里,我看他好象有办法的样子,忙跟了进去。 

  “小纪,快,你是大夫,就靠你救命了!” 

  “你傻了?现在缺的不是大夫,是稳婆!你没看见那老婆婆不许大夫进去吗?就算我硬要进去,将来那小媳妇日子不会好过的!” 

  “她不许请大夫是因为村里的大夫是男人!”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不是男人?”小纪怒。 

  “你穿上裙子就不象男人了!” 

  “你说什么?”小纪大怒。 

  “快穿,把梅香丫头的裙子穿上!头发散下来就可以了,这样就没人比你更象女人了。” 

  “席愿!咱俩的梁子结大了,你给我记着!”小纪大大怒。 

  不过红牌店小二虽然暴跳如雷,但也没怎么挣扎,就被小愿把女装套上了身,推了出去。 

  “婆婆,我家带着一个稳婆呢,快让他给你媳妇接生吧。”我把身子一侧,亮出小纪来。反正昨晚黑灯瞎火的,这老人家也不可能看清我们。 

  田水生母子回头一看;小纪长发素裙,面带怒色地站着,那个俏生生的漂亮样子,是怎么看怎么跟“稳婆”两个字搭不上边。 

  不过无论如何,这是个女的,所以席愿把小纪推进房的时候没人拦阻。 

  叫人心惊肉跳的半个时辰过去了,房里呻吟连连,突然一声婴啼响起,虽然微弱,却有如天籁般动听。 

  “生了!生了!”我高兴地跳起来。 

  没过一会儿,小纪板着脸走出来,拎着个婴儿给新父亲看。 

  “你怎么这样抱孩子?”我一面口水滴滴地凑过去,一面责怪道。 

  “我以前又没接生过孩子,我怎么知道该怎么抱?”小纪没好气地道,说着狠狠地瞪了席愿一眼。 

  田家平安添孙,母子两个欣喜若狂,对小纪更是感恩戴德,一直到我们收拾了行李上路,还一直追着问小纪的名字,说要给他写长生牌位。 

  我爬到席愿的车上,小声警告:“小愿,别怪爹没提醒你,小纪很记仇的,你说他象女人,他一定会报复你的。” 

  “怕什么?大不了他再给齐齐吃增高乐……” 

  “不是,我听福伯说,小纪最近在研究一种新药,叫什么健身宝……” 

  “健……什么宝?” 

  “健身宝。说是如果研制成了给人吃下去,那个人不用锻炼,就可以魁梧健壮,全身肌肉,力大无穷,本来他说齐齐的脸配这种身材太吓人,没打算给齐齐吃的,可是你今天得罪了他……” 

  “爹!”小愿绿着脸惨叫,“你怎么不早说?!” 

  “我早上是想说来着,可没得及……” 

  席愿咚得一声,倒在车厢里。 

  中午在一家小镇打尖,席愿满面堆笑地帮小纪倒水添饭,殷勤备至,一顿饭的功夫,就夸了小纪“有男人气概、有阳刚气质、比男人还象男人”十八次,而且把齐齐在怀里护得死紧,自己亲手打来清水喂他喝,还不敢让他吃大家一起吃的饭菜,只剥了几个白水煮蛋塞进他嘴里。可怜齐齐半梦半醒,也吃不出什么滋味,喂什么吞什么。


'18 楼' | Posted: 2006…02…16 23:54   


搬运工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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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小镇不出十里地,前面是密密的丛林,席炎掀开车帘,轻声道:“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当然记得。”我感慨万分地叹一口气,往事如烟啊。 

  “我一定会让你慢慢忘掉这段痛苦回忆的。” 

  “为什么要忘掉?虽然是痛苦了点,但也有幸福的部分啊。” 

  “幸福?你被严康打得武功全废有哪一点幸福?” 

  “我是在这里被严康打伤的啊?” 

  “你刚才不是说你记得吗?你都记得些什么!?”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以为……你说的是那个………” 

  “哪个?” 

  “就是这个密林啊,难道你忘了,那是你第一次亲手煮东西给我吃,虽然吃了后拉肚子比较痛苦,但我当时真的好开心……” 

  席炎一个爆栗敲在我头上,“别说了!……重要的事不记,记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揉着头呵呵一笑,车队已全部驶入林中,光线黯淡了下来,看看窗外,福伯不知何时从车厢里出来,坐在车辕上,两只脚一荡一荡的。 

  “小炎……” 

  “嗯。” 

  “福伯为什么这么紧张?莫非这树林里……” 

  席炎把我拥进怀里,轻轻抚摸着我的背。 

  “难道………”我突然觉得呼吸有些艰难。是啊,严康是怎样的人我最清楚,他岂是那么容易就被人杀死的? 

  “没事,你别担心,有我们呢。”席炎贴着我的脸颊轻声道。 

  他的话余音在耳,便有几声尖啸声传来,方才还空寂幽深的密林中突然现出队队官兵,手挽强弓利箭,亮晶晶的箭尖直对着我们这几辆马车。 

  齐峰白衣如雪,笑靥淡淡,手挥一把折扇,意态潇洒地缓步向我们走来,真是一派浊世佳公子的翩翩风采,只可惜我们在场大部分的人,眼光却都没在看他,而是集中在他旁侧那个目光阴冷的青衣人身上。尽管此时我看不见卓飞文的脸,不过想来他现在也必然是惊骇莫名。 

  席炎拍拍我的肩,掀帘下车,淡淡道:“原来严国师贵体无恙啊,真是幸甚。在下虽在京城与国师有过数面之缘,但却无深交,怎敢当国师亲临此地送行呢?” 

  严康冰冷的目光在席炎身上略略一转,道:“我不喜废话,为了免得你我都麻烦,请交出胆敢刺杀我的贼人卓飞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