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器晚成(1-26)





瓷潦А!?br /> 斋夜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仿佛我在说他刚刚踩死两只蚂蚁。 
你杀人了。该死,他就不能有一点反应吗?难道觉得自己被抓起来也无所谓吗?我想此刻我的眼里一定冒着熊熊怒火,因为斋夜的黑眸里出现一丝不解——绝对没看错!不过他不解的原因估计也是猜不到我生气的原由吧。他觉得那两个人该杀,难道就不知道我的重音在“你”吗?不对,光看眼神怎么知道重音啊~~~。(汗~~眼神交流有重音吗~~) 
半晌,我想到我们应该马上逃走才对,要是警察发现的话……(那些警察有那么厉害~~~),我拉起他的手,按到机车车把上:我们快走。 
“有人善后。”斋夜冷冷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呀?有人会做这种工作?不小心的话就会成为替死鬼的。我的好奇心又发作了,小心的回头看一眼——果然,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两个穿银色和服的男子,各自身上背着一具折得奇奇怪怪的尸体,步出小屋。 
斋夜家到底是做什么的?斋夜以前杀过人吗?为什么他会有专有的善后的随从?还有,在我确认那两个人的声音时,他们说在等嗜少爷,是指等斋夜吧。斋夜怎么会认识他们的?斋夜和变态医生什么关系?斋夜是个那么冷淡的人,为什么开学第一天就会一直请我吃饭一直到现在?好多的疑问一下子堵在我的口中,但我不会说话,我好想问出来,但我不会。我从没想过要违背奶奶的意思,我从没想过奶奶说我不必学会说话而我有一天会想要学说话,但此刻,我确实违背了奶奶——我好想会说话……,很想。 
我异常的默然,听着那两个男人说主子小心,身边的斋夜一句话也没有应(情理之中~~),接着,斋夜拉我到机车的后坐。 
“上车。”因为我一直垂着头,斋夜只有说话。 
我很乖的坐上车。 
斋夜也没再多话,跨上车,发动,临车子冲出去时,他回头给我戴上头盔。 
我应该不是天生的哑,所以学学就应该会说话吧。我想说话。即使声音再难听也要说话。我想亲口问斋夜所有堵在我口中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想,也许是因为斋夜是我第一个朋友吧。 
这一次斋夜并没有把车子开得很快,所以我可以看清楚公路两边在黄色路灯光下的景色。 
60年代,日本政府为了所谓的战后绿化工作,四处栽种了一种容易成活的树木——槐树。槐树的确成长得很快,日本也恢复了往日的美。但新的问题来了——槐树的花,凋谢之后像白色的絮一样飞舞,花的香味虽淡,却会让人无法呼吸。是的,日本国民百分之十的人患上了以前听也没听说的花粉过敏症。日本政府不得不又进行一项浩大的工作——把城市里的槐树全部砍掉,连根拔起。至于乡野间不计其数的槐树,他们也无力去管了。 
结果,我因为住在京都城里,长这么大,还是在郊外的TOKYO学园里才看到槐树。我喜欢槐树,不仅仅是没有花粉过敏症,可能还因为在槐树林里遇见了斋夜——我的第一个朋友。 
公路两边正是长着槐树——硕大的干,顶着巨大的树冠。凋落的花絮迎着我们的脸飞过来,扑打在脸上。在我们身后、身前,全部是白色的花絮,像下雨——槐花雨。 
5 
斋夜送我回家。 
我真觉得斋夜其实是刻意装傻,一间一间学校的转,是为了掩饰什么吧。他比我聪明好多。一路上我没有看到他在看我家的地址,而且那种情况下他也不可能花时间去看那张纸吧,所以只有一个结论——在司机递给他的那几秒之内,他已经把那长长的地名包括长长的电话号码都记得一清二楚了。我为什么就没有那么好的记忆力呢?(别哭~~以后开窍了会有的~~~~) 
他把我送到家门前。车子一停,我就跳下来,等着门开。 
他静静的望着我,没有出声。 
银色的雕花铁门缓缓的开了,远远的大别墅里灯火通明,光投射到门边的黑影上。那是管家,我知道,一个忠厚老实的中年人,他往常就是这样给我等门的。只是我没想到这么晚了,他还在这里等着。管家立在门边,用带一点沙哑的声音说道:“少爷,老夫人等您很久了。” 
奶奶?今天奶奶来了吗?我想告诉她斋夜杀人的事,问她万一被发现怎么办——不行,还是不要告诉她,她会担心的。不如把斋夜带去介绍给她好了。知道龙腾也有朋友(虽然是个奇怪的家伙),奶奶会很高兴的。 
于是我向斋夜使个眼色:今天就住在我家吧。 
斋夜看看他机车的后座,我便又爬上去,坐好。他发动车子,开进门。银色雕花铁门在我们身后关上,管家的脸也消失在黑暗中。 
斋夜的车子就停在了别墅外,我们走进大厅时,奶奶脸上带一点点的惊讶,从杏色的大沙发上站起来。 
奶奶果然吓到了,呵呵,她以为我永远也不会有朋友吗? 
“奶奶。”斋夜的声音还是冷冷的——是长辈耶,他就不能稍微带一点尊敬吗……,“斋夜嗜。” 
奶奶脸上的微笑如一贯来的慈祥:“斋夜啊,你可是龙腾的第一个朋友呢。” 
我侧脸看斋夜有没有什么表示,不出我的意料,脸上还是没有表情……,真是……,缺乏感情细胞的怪人。他是我第一个朋友,这个消息也不能让他有什么快乐或者是高兴之类的心情起伏吗? 
“你们没吃饭吧,我叫管家去准备准备,你们先去洗浴。” 
我把斋夜领到我隔壁的卧室,斋夜面无表情的走进去,连门也不关。我好心的替他关上门,还遭了他莫名其妙的一瞪……。(呵呵,傻瓜,他是想你陪他……) 
我心下有点不解的回到房内,脱下制服,准备穿上休闲服,奶奶微笑着坐在我身后,我透过镜子对她笑着。 
突然,她的脸色一变,几乎是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一步一步走到我身后,拉住我即将要套上的高领休闲衣。我被她吓到了,动作停住,像被点穴。 
奶奶一直盯着我的脖子瞧,脸色霎间惨白无比。 
奶奶!!您的心脏……。奶奶有心脏病,莫非是发病了?(果冻在一边冷笑:心脏病发起来是这个样子的吗~~龙腾果然才开斋夜这一窍而已) 
“不会的……。”奶奶喃喃着,用力把我的身体扳过来,双手捧住我的脸,我可以看到她的眼中有着我从未看到过的狂乱。这不是我熟悉的奶奶啊……。我的脖子上到底有什么啊,对了,弄得斋夜要掐我脖子的罪魁也是我的脖子上有什么东西。什么?什么东西?我用力扭着头,想看清楚——的确,我脖子的右边有一个黑青的咬痕,不能说是一个咬痕,而是重重叠叠的数个,让那咬痕的中心就像盛开的槐花。 
我皱起眉,好象是那个变态医生咬的,变态果然是变态,不仅仅用力抱男人,说一些恶心无比的话,还乱咬人。而且还咬得那么奇怪……。 
可恶,让奶奶都吓着了。 
奶奶,我没有和别人打架……。我试图为自己脱罪……,所以打算用无辜的眼神来和奶奶沟通一下。唔,奶奶一直告戒我不能打架,现在我身上有伤痕,无怪乎她会觉得失望。毕竟最喜欢的孙儿犯错是很让老人家痛心疾首的。唉,我总不能告诉奶奶是变态咬的吧,奶奶怎么会相信呢?这种事她一定没听过。 
奶奶,我试图和奶奶交流,可是奶奶虽然看着我,她的眼里却像没有我,只是在自己的世界里浮沉。 
半晌,当我几乎要哭出来的时候(不仅仅是奶奶不理我,还有我一直保持的哪个姿势,太痛苦了,手都酸掉了||||),奶奶突然恢复常态,脸上还是微笑着。 
我自己则陷入呆滞——奶奶变得好快……,今天那个打我的女孩子也差不多……,女孩子都这样吗……。 
“龙腾,你快点洗澡啊,我先下去等你们。” 
奶奶有点匆忙的离开了我的房间。 
有问题,以前奶奶都是等我洗完一起下去的啊。出什么事了?那个咬痕真的那么重要吗?我心里又慌又乱,草草洗完(估计冲了一下),就下楼到餐厅去。如果我问斋夜,他会不会告诉我? 
我才来到餐厅门口,便听到了奶奶的刻意压低的声音——那是不想让我听到吗?有什么事要隐瞒我的?我心底的怒气慢慢的扬起来……。 
“斋夜公子,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和龙腾认识的,也不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接近那孩子。你只要告诉我一句话——你会保护他吗?”咦?奶奶和斋夜已经那么熟敛了吗?都可以一起谈论不让我知道的话题了?我相信此时在我心里的啃噬着的东西叫妒忌。 
“你相信我能保护得了他?”斋夜难得的反问别人,话语中带着一丝苦涩。斋夜那么厉害,怎么不行?对了,我什么时候惹上仇家了?要斋夜保护我? 
“只要你想。”十分笃定。 







5 







过了好一会儿,斋夜都没有出声。我慢慢的走近餐厅门,心里突然感觉到紧缩。为什么?仅仅是因为斋夜没有反应,我觉得他不像那种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吗?仅仅是他的无言让我失望吗?我不解。 
“你,知道的。我会不惜一切代价留住他。”斋夜终于出声了,还是冷冷的。我心里却像放下了什么,那种扼紧喉咙似的压抑瞬间消失。 
“有你这番话我就放心了。我那孙子的确很迟钝,但我毕竟是他奶奶,所以我知道,你对那孩子有几分,往后他定和你一般的。”奶奶的话语中隐隐的含着什么,“虽然你的力量也许真的帮不上什么,关键是那孩子没有遗憾就好了。如果他能享受过幸福,那就算是最好的保护了。他也就死而无憾了。”说到这里,奶奶的声音中夹杂着哽咽,至最后,竟啜泣起来。 
我脑袋里“轰”的一下——我会死的吗?我因为那个奇奇怪怪的咬痕就患上绝症了??还是惹上了仇家所以要被暗杀致死?不要啊,我怕死啊……,我不要死……。四肢渐渐冰凉——哇,果然是患绝症了……,奶奶,斋夜又不学医,他保护我有什么用啊……。(是吓的吧~~) 
“我今天带他走。”斋夜的声音大概永远都是这么冷冰冰的了。 
“对不起,因为我的私心,让你也涉险了。”奶奶好似强忍住泪水,说道。 
“是我自己惹上的。”斋夜这样算是安慰人吗?斋夜也有安慰人的时候啊。不对,他好象一直对我没有对别人那样可怕。哎呀,我患了绝症,现在该想的不是这个吧……,好象越来越冰了,看来果然是很严重。 
奶奶,救我……。 
“谢谢你了。”奶奶在里面没有感应到我的心灵呼救声,反而对斋夜道。 
奶奶……。为什么不回应啊……。冷啊,我想动一动,又怕他们发现我听到了不该听的话而生气,怎么办……。正在我四下里看,为难的时候,管家从楼上下来了——他一眼就看见了我,张嘴—— 
拜托,不要!! 
我以眼神大叫。 
也许是我的眼神太过于可怜,管家沉默了几秒:“少爷,您洗完了?” 
是啊,是啊。我连连点头。餐厅里一片宁静。 
“您穿那么少,不会冷吗?”管家又道,转身上楼,看起来好象要帮我找衣服。我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衬衫——好象是少了一点,怪不得会觉得冷。(就说你笨嘛~~~~) 
餐厅里马上有了动静,奶奶好象从椅子上起身了,向门这边走来:“龙腾啊,快来吃饭,饿了会胃痛的。”唉,我好象真的听到奶奶不想让我知道的事了。我向里面走去,迎着奶奶微笑的脸和斋夜的背影。 
桌子上的菜都是我喜欢的中式菜,但是我有一点食不遂味,斋夜冷冷的在吃,好象没有味觉,所以嚼蜡和吃珍馐都一样。唉,斋夜说带我走……,我真的不能再回到这个家了吗?身上管家拿来的外套还是暖暖的,奶奶的微笑也还是和蔼的……。不行,我已经惹上仇家了,如果不走的话,不是要连累到奶奶和管家吗?但是走了又会连累斋夜一家啊。 
怎么办? 
正在我心里进行天人交战的时候,斋夜已经吃完了,还是一言不发的,他起身出了餐厅,管家马上跟过去。应该是收拾东西吧。 
看来我是非走不可了。奶奶还是那样的微笑着,我却忍不住哭了起来。在我哭得淅沥哗啦的同时,好象也听到了奶奶的哭声。接着,我便不省人事。(我还以为会出现和奶奶祖孙两个抱成一团哭个不停的感人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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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风吹醒的,脸上还有不舒服的挂着泪痕的感觉,眼睛也干涩无比。首先,我看到的是斋夜的背、后脑、飞起来的半长不短的黑发。我才想起来,我已经离开家了,从此要寄生在斋夜家里,而且不知道会不会给斋夜家带来麻烦。 
斋夜——为什么要揽下我这个大包袱呢? 
“醒了。”因为斋夜此时开车的速度不快,而且他没有戴头盔,他的低低、冷冷的声音顺利到达了我的耳蜗。 
好象快要出京都城了,经过的房屋变成了普通人家的两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