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境无痕(非悲剧)





惴⑾帜枪善⒘嗣唬俊?br />   “那只小猫?倒是离我们不远呢。”
  “上次那东西害得我那么狼狈,决不能轻饶它。”

  第四十章 摊牌

  安逸跟小小打了声招呼,便吩咐人到等闲居取已经送出去了的镜子。
  此时,玉兔方坠,长庚将起,正是一日之计,歌会也进了尾声。这一夜,众人俱都尽兴,除了几个嗓子都哑了的歌女。
  其实在安逸看来,这个会早就该结束,那前三名,也不该如此胶着。不是分不出高下,而是人们不习惯小小的方式。尽管心里喜欢,可觉得她的表现不应景——这可是选花魁的比赛啊。
  结果加赛加过了头,一直到了天明,不过对于那些整日在花街柳巷游荡的人,夜生活才是生活,除了直呼过瘾,当然不会有什么埋怨。
  只是到成全了安逸的诗名,现场作词哪,把其他歌女们的后援团那一堆一堆的才子们斗得目瞪口呆,心服口服。
  安逸没亲自送镜子过去,那两个仙女却非要当面道谢,送了本书作谢礼说让他回去之后再慢慢看。
  待二女走后,安逸拎出怀中的小妖,竟然全身湿透。
  “你这没出息的家伙,至于嘛。”安逸说完,怜惜的亲吻着小妖紧闭的双眼。随后又在背后抱住了全身僵硬的小鹿。
  小鹿嗅到身后人的气息,瘫软的倚在他身上。
  这个外表柔弱,内心其实勇敢坚强的小家伙,感受到了曾经有过的甚至更大的恐惧。那是一种他熟悉的气味,一种由无数妖精的血渲染出的血腥,那又是他陌生的气味,是如身经百战的将军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被浸入了骨子里的浓重的血腥。
  安逸正竭尽所能的安抚着两只妖精,白人杰带着刚结束比赛的柳笑今跑了过来。
  “我道东兄为何不赴我的约,原来是被安逸拉了来。”原来是来找东醒之的。
  “无巧不成书,原来你们也是熟人,哈哈,那就更好了,走,望岳楼的早点不错,咱们一起去尝尝。”安逸伸了个懒腰。
  众人相谈甚欢不提,拽走了东醒之给小小和天修营造二人空间后,安逸回到等闲居,打开那本泛黄破旧的书一瞧,乐了。
  这份谢礼,不可谓不厚,但若是别人收了,恐怕没任何用处。
  若说安逸还是原来安逸,对这本书恐怕根本瞧不上,若安逸是原来的安然,必定全然看不懂。此时,他却如获至宝。
  “夫气之在脉也邪气在上浊气在中清气在下……”正是一个练气凝神的修道之书。安逸读起来,只觉熟悉,理解毫不费力,读着读着,体内便有股气流感应而生。安逸也按照自己的理解将其运行起来。
  “停停停停……”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正是失踪了两个时辰的月月。
  “你丫儿……刚才死哪儿去了?”安逸没个好气儿。这家伙,需要的时候便跑了个没影。
  “那个,我,我刚好,刚好闭关。”
  “为那两个女人专门闭了两个时辰的关?你究竟怕他们什么?”
  “怕?虽然她们在仙界乏力还算不错的,可我也不会怕这么两个小小仙女。”
  “他们还真是仙女呢。既然不怕,你躲什么?难不成你是仙界缉捕的恶魔?
  “我是神,月之神!”
  “哼哼,仙界偷跑下来,责罚很重吧。”
  “我是在闭关!”
  “你偷跑下来,又纠缠我不放,究竟要干什么?!”
  “我本不想出关,可为了你,我不得不出来,你别狗咬吕洞宾。”
  “呀哈,为了我?你别跟我说这东西练不得。”安逸摇了摇手中的书。
  “不错,的确练不得。你这副身子虽然是男儿身,可灵魂却是女子的。练了这至刚至阳的《太阳经》,小心烧了你的魂儿!”
  “哼哼,若这是什么《太阴经》,是不是因为男儿之身,仍然练不了?”
  “不错!”
  “不错你个头!那你倒给我个能练的,我就不要这个了。”
  “这……”
  “哼哼,当初你便说你的功法不适合我,你当我傻瓜不成?你一运功,我周身便阴冷冷的,你别告诉我,你练的是阳功,哦,男不成你是女的?”
  “我……”
  “到这里耗费大法力搜寻的身体?我呸!你究竟为什么让我附上这个身体?!究竟有什么阴谋?!”
  “阴谋?你怎么可以这样怀疑我?你来这里以后,我对你还不够好吗?说是三个愿望,可我帮了你多少忙,早就违反了契约了。我冒着着莫大的风险,就得来你一个‘阴谋’?”
  “哼哼,若不是见你没做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我再跟你翻脸了。别拿什么‘三个愿望来换取灵魂’这个说法糊弄我。若灵魂都是你这么个换法,不要太浪费时间噢,别告诉我你爱上我了,我不是看多了言情小说的小女生!怎么,不承认吗?”
  “你让我承认什么!”
  “别以为我整天对你笑嘻嘻就以为我是白痴!和你整天聊天,难道我看不出你对我过去的了解?既然能了解我的过去,若你不是常年带在我身边,便是能搜寻我的记忆,你若能搜寻我的记忆,为何不搜寻安逸的记忆而让我战战兢兢的跟别人打交道?装作临时找的尸体?不要装得太过头!你自己选吧,是说成‘呆在我身边好多年’,还是选‘需要安逸复活’?哼哼,恐怕两者都是吧!”
  “我……”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根本不想让我回去?为了你不可告人的秘密,便让我离开我自己温馨的家庭和一大群朋友,跑来勾心斗角,让我原本的父母伤心欲绝?”
  “我也不想……”
  “你究竟需要安逸做什么?哼哼,安逸忍受不了而不听话了吧,怎么,你便把他弄死了?”
  “我没有……”
  “别用中毒来搪塞我,我呸!你这么个大神,会让他中毒死掉?难不成这里的大仙满地都是?就安信那丫儿的,能把个法力非凡的安逸毒死?你以后最好别再打我的注意,否则,我拼得个魂飞魄散,形神俱灭,也决不让你捞到好处!”
  月月心中一片委屈。
  安逸的指责,无疑都是正确的,既然如此,他为何觉得委屈?只因为,这次他说了实话?
  他不是那样的人。
  安逸说得不错。对紫月来说,三十四年前,他便来到安逸身边,看着绝顶聪明又体制特殊的他小小年纪,三岁便到达别人几百年都可能无法达到的辟谷,看着他乖巧的得到几乎所有人的好评,看着他顽皮灵动而又天真无邪的成长,然后,看着他被仇恨蒙闭双眼。
  然后,他死了。
  再然后?然后他来到安然的身边,看着她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看着她男孩子般到处撒野,看着她到达春心萌动的年纪却只知道兄弟之情,看着她豪爽仗义,仗义到不肯追求自己的幸福。那时,他心里却有些高兴。
  三十四年,两个身份不同,性格迥异的少年,陪伴着他这个孤独了千年的月神。
  他只在一旁看着,心醉了,也碎了。
  只因,他要亲手破坏他们的幸福,断送他们的性命。
  有了第一回的心碎,他告诫自己,决不能再投入感情。可感情却是最奇妙的东西,那个阳光男孩般的小女生,不知何时,已悄悄走入他的心。
  他的心,却装不下,那里,已经不能再去盛装。
  这份淡淡的感情,怎能了断他千年的寻觅,千年的等待?
  两个小小生灵的性命,如何能抵得过那陪伴了他千万年的人的复活。
  他不想取舍,他不需要取舍,他,只想找回他。

  第四十一章

  紫月不再说话,安逸也冷静了下来。
  他本没想过在这时摊牌,却偏偏来了个大爆发。
  原因很简单,今天,他真的怕了。
  尽管他面色如常,尽管他处之泰然,可他同样感受到了两个仙女身上恐怖的气息。在他安抚俩只妖精的时候,又有谁能成为他的依靠?
  打从他想明白月月这家伙在很多事情上欺骗了他的时候,他已经在这个时空认认真真地生活了。只是,他从没真切感受过这家伙有多么不可靠。
  他本来也想默默等待,等待完全揭穿月月老底的时机,可一个多月的相处下来,在月月不知是否刻意的伪装的和善亲切的外表下,他已经逐渐放松了对月月的堤防,将他当作自己的朋友。
  他本就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对待每个朋友都无比真心,面对紫月的长期隐瞒欺骗,她怎可能永远保持沉默?与紫月交流越久,他心中积蓄的荫翳便越浓,怨气就愈重。
  他本天真地以为,这个朋友虽然不够诚实,却仍然有着真诚。可这个他自认为的朋友却在他最无助,最恐慌的时候,悄然溜走。
  在紫月叫喊着他丝毫不惧怕两个“小小仙女”的时候,参合着没有消去的恐惧的怨气,凝聚到了高潮。
  心有余悸的他,失望的他,愤怒的他,就这么爆发了,毫无征兆的,确是经过了长期积累的爆发。
  若不是将他当作了朋友,他不会在意紫月的逃跑,若不是将他当作朋友,他不会无法隐忍,直至失态。
  他们之间的,存在着极大安全隐患的,安逸单方面认为的友情,在此刻,走到了尽头。
  安逸与紫月无言相对,小小与天修也正相顾无言。没有安逸在身旁,天修实在是不知该怎样与小小相处。
  “沈大哥,你,要走了?”小小一反常态的羞涩着,低头小声道。
  “嗯,有很多事要回去处理。”
  “……沈大哥,那天,你对我说的话,还记得吗?”
  “当然,只要你点头,我就会明媒正娶,不会委屈了你。”经过几天的相处,沈天修渐渐了解小小的性格,对于她,虽谈不上喜欢,但却也不像对待其他青楼女子般的轻蔑。
  小小惨然一笑,“我心里清楚,我配不上你,就算你不在意,我却也无法回避。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即便你的施舍是我无法割舍的。”
  “施舍?小小……”
  “不需要解释,沈大哥,就算我性格再刚强,也是个女人,难道我看不出你看安大哥的眼神?你是喜欢安大哥的吧。”
  “怎么会?他是个……”
  “男人?是啊,他是个男人。所以你便用我来掩饰你的不安?”小小伤心欲绝的眼神和颤抖着的声音,能令所有正常男人激增无限的保护欲望。“那你又将我当成什么?顺便在路边捡到的,随手带回家的野猫?可怜的可悲的可以任你摆布的小丑?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本来早就安于现状,早就心死了。可你为什么要让我的心复燃,只为了浇下一大桶冰水?
  话说开了,沈天修反倒没了拘束。他本就是薄情寡恩的人,对于利用别人,从不会感到不安。此刻,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小小,找了块大石头坐下继续沉默,等着看小小还会说些什么。
  这沉默,看在小小的眼中却成了内疚。她轻轻坐在天修身旁,哽咽着斩钉截铁的道:“我不求其他,我只想将我的第一次给我喜欢的人。你说我下贱也好,说我无耻也罢,沈大哥,我只求伺候你一晚,过了今日,我绝不会纠缠于你。”
  天修并未看她。
  “过些日子,我便要嫁人了,原本还期盼着这从良一日,如今才明白,嫁给自己并不喜欢的人,时间多么痛苦的事。”
  “你不是自由之身吗?”
  “我一青楼女子,凭什么能守清白到今日?若不是他在背后为我撑腰,我早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我感激他,却并不爱他,当初答应他这次歌会结束便嫁他,如今也不后悔。可我希望我能将我的第一次给我喜欢的人,这是我如今,唯一能作主的了。天修,让我伺候你,好吗?”
  天修豁的一抬头,一道冷光直射向小小,惹得小小浑身一颤。那目光下的冷酷笑容,更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眼见着天修走出她的视野,潇洒如风,冷冽如风,小小微微叹了口气,无力感弥漫全身。
  天修走入安逸的房间,见他连自己来了都未察觉,只是默然不语,神情复杂,不禁皱了皱眉头。
  “出了什么事吗?可否跟我说说?”他半蹲在安逸身前,目光中满是温柔。
  安逸向他一笑,没有小小神情中的伤心欲绝,只是淡淡的悲哀,却让他如针扎般的痛。
  “我没事,你和小小进展如何?”安逸转移话题。
  “咱们今天就走吧。你忙也帮晚了,去我那里呆两天。”
  “不急,过些日子,小小就要嫁人了,怎么说都交了我这么久的大哥,我也该帮帮她。”
  逸,你的黯然神伤,便是为了小小要嫁人吗?天修轻抚着安逸的脸庞,似乎要抹去他的悲哀。
  安逸却将额头搭载天修肩头,叹息着。
  “不要再想着她了。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呆在你身边,怕是有什么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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