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消融
埔谎邸!?br /> 有了柳随意的吩咐,一路顺利的行来,并无人阻拦。
走了不多会,已经进入了“聚云馆”,可是却不知道雪晴的房间在哪里。正在东张西望之间,忽然看见昨日伺候着雪晴的那个丫鬟端着一盅东西,从前面走过。
“姑娘留步!敢问姑娘是去雪晴那儿吗?在下正想去探望雪晴,却不识路,不知可否和姑娘同行?”
坠儿回过头,见是慕容若冰,知道他是柳随意带来的贵客,遂不敢怠慢,忙福了福:“坠儿见过慕容公子。坠儿是雪晴少爷房里的丫鬟,正要给少爷送炖品过去。慕容公子既是要去探望我家少爷,就请随我来。只是少爷病的有些厉害,还不知能不能见客呢。”
“怎么雪晴病了吗?我昨日见他虽说脸色不好,却尚有精神,怎么一夜之间变得如此严重,竟连客也见不得了?”一边着急,一边赶紧随着坠儿走去。
坠儿轻轻推开房门,就听到雪晴暗哑的声音问:“是坠儿吗?”
坠儿忙应了一声,禀道:“慕容公子来看望少爷了!”
雪晴听见慕容若冰来了,挣扎着要坐起来。慕容若冰慌忙上前拦住:“快躺下,快躺下,做什么应这些虚礼。我昨日听你说身上不好,今日一早就想来看你,又怕扰你休息,不想你病得如此沉重,这究竟是怎样搞的啊。”
雪晴见问,只好敷衍道:“昨夜半夜里忽然觉着燥热,掀了被子,只怪雪晴太没有用,不想只是这样就又着了凉。”
慕容若冰急忙出言安慰:“现在虽说是初秋,晚上也挺冷的,你又不比我们练过功夫,自然抗不住。你把手伸出来,我渡点内力给你,包你很快就好。”
雪晴一听,连连拒绝:“那如何使得,雪晴再不晓事,也知道内力乃是练武之人的根本,怎可为雪晴的一点小病而白白消耗掉呢!”
“什么叫白白消耗,那点子内力我只要打个坐调息一下就回来了,快把手拿过来。”不由分说,拉了雪晴的手,将手指搭上雪晴的脉门,只觉得手指触处骨瘦伶伶,十分可怜,暗暗叹息着,收敛心神,运动内力。
雪晴拗不过,只好由得他摆布。忽觉一股热流传了过来,在体内缓缓运行,热流到处,犹如暖阳拂过一般异常舒适。酸涨痛楚的感觉渐渐消失,僵硬的身体顿时软和下来。一阵困意袭来,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将内力在雪晴体内运行了两个周天,方缓缓收功。看见雪晴已然睡去,慕容若冰不由得微微一笑。
那日里见到的雪晴虽然美好诱人,可是清冷的气韵却让人不敢轻亵。此时安然沉睡的他长长的眼睫微垂,粉嫩的薄唇轻闭,神态安详,呼吸浅淡,慕容若冰越看越觉爱怜,终于忍不住将吻轻轻印上了雪晴的额头。
一觉醒来,雪晴揉揉迷蒙的双眼,坐起身,只觉的神清气爽。
这两年来,每次仅能睡得一、两个时辰,而且总是噩梦连连,梦中惊醒之后,脸上不是热泪就是冷汗,竟从未睡得如此安稳过,心知是慕容若冰相助的功劳。
这时,坠儿端着托盘走进房来,见雪晴已醒,笑吟吟的走上前来:“少爷醒了,觉得身上可好?您睡了一日,觉着饿了吧,坠儿正好给您端了一碗燕窝粥来。”
雪晴下了床,走到窗边,窗外已是暮色沉沉,抬头张望,见一轮皓月当空,空中繁星点点,已然入夜。回身问坠儿:“不想我这一觉竟真的就睡了一日。不知慕容公子是何时走的?”
坠儿笑着答道:“说起这慕容公子,还真没想到竟是个温柔体贴的男子。今儿他运功助少爷疗伤,守着少爷睡熟之后,吩咐我不要惊动少爷,说是少爷到了晚间自然会醒。还再三叮嘱我将晚膳备好,怕少爷醒来嚷饿,然后才走。临走之前,说是等少爷醒了之后再过来探望。估摸着也快到了吧!少爷,粥要凉了,您赶紧趁热吃了吧!”
雪晴饱睡了一场,现在根本就不觉的饿,可又不忍拂了坠儿的好意,只好走到桌旁坐下。
刚吃了一半,就听见坠儿的声音:“慕容公子您来了,我们少爷刚才还问到您呢!快请进来坐呀!”
雪晴知是慕容若冰到了,忙起身相迎。慕容若冰笑着说道:“雪晴,若冰不请自到,没有打扰到你吧!”
“慕容公子说哪里话,公子之恩雪晴尚未谢过,还要劳公子亲来探望,是雪晴失礼了。”一边引着慕容若冰一道坐下。
慕容若冰细细打量雪晴:“恩,气色好多了,只是还许须好好调养。”
一时见到桌上只有一碗燕窝粥,略皱了皱眉:“这燕窝、人参之类确是补气养血的圣品,只是你如此瘦弱,只吃这些清汤薄粥的,如何使得!”
雪晴自那难言之处伤后,便只敢吃这些东西,慕容却哪里知道。
这番话,已触到雪晴心中的痛处,一时面色渐白,只得勉强笑道:“雪晴这段日子脾胃虚弱,只能吃些汤汤水水的,也吃的心烦。待的雪晴好了,定邀慕容公子痛痛快快的大吃一顿,以解口腹之欲。”
慕容暗慕雪晴,见他言谈之中显得较为生疏,心下不愿,笑着对雪晴说:“雪晴,你这公子来公子去的,叫我听了实在难受。这世上‘公子’还少吗?我的名字是‘慕容若冰’,你便叫我‘若冰’,你看可好?”
若冰,若冰,雪晴在心里默默念了几遍,抬起头展颜一笑:“既然如此,那雪晴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一笑,竟如同春花绽放一般,只教慕容若冰看得傻了。
不多时,雪晴已将那碗燕窝粥吃尽,坠儿上来收拾了碗勺。俩人坐着说话。
慕容见雪晴精神尚佳,便乘机邀约他一同出去赏月。雪晴却因和柳随意同住一院,担心让他知道了,又要闹出什么事来,便再三推辞。
坠儿已回到房中,听见了两人的谈话,甚是明白雪晴心中的顾虑。
因感念慕容若冰援助雪晴,也是有意叫雪晴出去散散心,就帮着劝道;“今夜月色明亮,正是赏月的大好时机,慕容公子既是好意相邀,少爷又何必推辞。若是担心影响庄主休息,则更是不必,庄主今日只怕是累,已早早儿歇下来了,只要稍稍小声点儿,决不会惊动他。少爷只管放心去吧。”
口里说着,已早将一件夹袍给雪晴穿上。
雪晴违拗不过,只好嘱咐坠儿先去歇息,跟着慕容若冰去了。
慕容若冰走到门口,乘雪晴没留意,笑着朝坠儿一抱拳。坠儿也装模做样的还了一礼,看着他们走远了,方捂着嘴,偷偷儿地笑起来。
有心上人陪在身边,慕容若冰自是心花怒放。可走着走着,发现雪晴虽跟在身边,却依然保持了一段距离,心中不免有丝沮丧。
想了想,有了主意:“雪晴,这小池塘的景致总也看的着,再看也没多大趣味。这次在往山庄来的路上,我见到有个水潭,潭水清澈透明,四周空旷,正好赏月,就在后山。我们到那里去可好?也省得打扰旁人。”
雪晴摇摇头:“这院外有许多护院之人,若我出去,他们定会报知大哥,那就不太好了。况且,后山也有些远,等我走到那里,只怕天都要亮了。”
慕容若冰嘿嘿一笑:“不要紧,我带着你施展轻功避开那些人,一会就到了。”
雪晴想了想,方回答:“既是如此,你能否先带我去个地方,去过之后我便再同你去后山赏月。”
慕容若冰其实一心只是要雪晴相伴,至于去哪里到是无所谓,赏月也只是个借口,听得雪晴点头同意,已自喜出望外,忙不迭的答应。
遂蹲下身,背上雪晴(是很想用打横抱的啦,但是雪晴一定不肯,唉!管他的,好歹总算又近了一步。)立即展开轻功朝着雪晴引导的方向驰去。
不一会,到了一个小院,小院里有间屋子,屋里黑漆漆的,屋中的人显然已经睡下。放下背上的雪晴,慕容若冰开玩笑的说着:“雪晴,这是那里呀!里面住着谁?你该不会是来私会情人的吧!”
转过头,竟见雪晴呆呆的看着房门,嘴唇颤抖,鼻翼翕动,泪珠盈满了双眼。
慕容若冰大吃一惊,悄悄走过去,轻轻搂住雪晴的肩。
雪晴被慕容若冰的动作惊醒,忙深吸口气,淡淡一笑:“走吧!”
重又带上雪晴,走向后山。果然见到慕容所说的水潭。山上的小溪正缓缓的流淌着,绕过溪中散布的山石,汇入潭中,清朗的月华在水面上静静的闪耀。
走到潭边,脱下身上的外袍,铺在地上,扶着雪晴坐下。
就着清冷的月光看到雪晴忧郁的神色,慕容若冰的心也随着沉重起来,情不自禁的拉起雪晴的手,安抚的轻轻拍了拍。
“雪晴,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过,如果信的过我,对我讲讲好吗?不要憋着。见到你这个样子,我的心里也好难受。你知道吗?自初见你的那日起,我就~~~
我本来不想说出来,至少不是现在,我怕你知道以后会躲我远远的!可是现在,我要是不把我的想法说出来叫你明白,你决不会知道我是真心的想替你分忧。我并不强求你接受我的感情,所以你也不必有什么压力,只要将我当作一个朋友就好。”
慕容若冰的一席话,令雪晴心里一震。抬起头,看向慕容若冰。月光下,清晰的见到慕容若冰那英俊的脸上写满坚定的爱意,璀璨的眸中映着真诚的温柔。直竟教雪晴为之心动。
只是,心虽动了,却——不能接受。
不能……
压抑住激荡的心绪,雪晴低下头平静的说:“我既然同你一道出来,自然早就当你是朋友了。其实,你不问我迟早也会告诉你的。小屋里的人她——是我娘亲!”
雪晴的这句话,让慕容一冷一惊。算了,只要能在雪晴的身边,朋友也罢。总好过行同陌路吧!只是他说小屋里住的是他娘?——既是他的娘,为何要在夜晚偷偷探望,还如此伤心?他答应同自己来后山,只怕也是为了能让自己带他去那间小屋吧。
唉!管他呢!既已说了要帮他,管他怎样,也要帮到底!
想到这里,柔声对雪晴说:“既然是你母亲,那明日我与你同去请安可好。”
请安?柳随意会叫自己去吗?
知道慕容若冰心里困惑,便将柳随意如何收留他们母子,如何教导自己,又如何威逼自己废了自己的武功的经过源源本本告诉了慕容若冰。只那肮脏丑恶的一幕幕,却是不敢也不愿提起。
慕容若冰听的怒火冲天,恨不得立即将柳随意揪出来剁成七、八块。
雪晴忙拦住他;“柳随意得了‘千毒手‘的‘千毒秘芨’,极擅用毒,还不知他对娘动了什么手脚没有。若是有的话,那岂不是害了我娘吗?”
两人商量了半日,也无心赏月了。待计议停当,慕容若冰便送雪晴回了房。
次日,柳随意邀慕容若冰一同用餐,,慕容若冰乘机要求雪晴作陪。于是,三人相携着走进用餐的花厅。
不大一会,美酒佳肴陆陆续续的端上桌子,柳随意陪着慕容若冰边吃边天南地北的聊,雪晴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聊了半会,慕容便将话头引到他们兄弟二人身上,见柳随意谈起他如何收留了雪晴母子,并拜雪晴的母亲作了义母,装做吃惊的说:“原来如此。知识若冰来了两日竟都还没去拜见过老夫人,真是失礼。虽说不知者不为罪,不过现下若冰既然知道了,如果再不去,那就让人笑我‘还剑阁’的人不懂礼数了!现在饭已用罢,请柳兄和雪晴弟带我过去可好?”
柳随意无话可说,只好带着慕容、雪晴一同去了。
不多时,来到小屋门口,见青儿正坐在门边做针线。
柳随意问青儿:“义母在做什么?”
青儿见是他们来了,忙起身回话:“老夫人用了饭,忽觉头晕,现在已经睡下了。”
慕容若冰忙拉雪晴:“雪晴,你娘不舒服,你还不进去看看。”两人直接就奔屋里去了。
柳随意本欲制止,没提防两人说走就走,竟没拦住,心里气的不行,暗道:慕容如何对义母的事如此挂怀,难道~~~~?不会,此事做的严实,应该没人知道。那莫非是雪晴说了什么?不过幸好自己早有预防,应该不会有变。
边想着边跟了进来。
雪晴好容易才能见娘一面,此时早已扑到了床畔,见娘侧身躺在床上。眼泪忍不住的滚了下来,却又不敢惊动,只好坐在床边痴痴的看着。慕容站在旁边,看得心酸。
见娘的左手露在被外,雪晴连忙轻轻握住,掀开被子的一角,就要放进去。这时慕容若冰忽然看见老夫人的左手腕上有一道奇怪的圆形伤痕。
这时,柳随意走上前来,故意轻声安慰对雪晴说:“雪晴,别伤心了,义母只是稍稍有些不适,休息一阵就会好的。你的身子弱,不能太过激动,回去歇着吧!等义母好些,我再带你过来请安。”
雪晴虽然担心却一时无计可施,只得跟着出来了。
夜深人静,一个人影静静地走进了雪晴的房间,来到了雪晴的床头。床上的人睡得极不安稳,黑发胡乱晃着,眉头深锁,手不住的挥舞,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