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案一科:灵异档案 作者:一见双凋





  装饰装潢,一切都不许私自改动。能改动的,只有袁建斌自己。袁建斌,半年之前就去了马尔代夫……
  “不对!”
  李鸿东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你这话里有问题。”
  “呃?”周五一脸疑惑不解的神色。
  “三天之前,有个导演叫做安盛的,在金碧举行的婚礼,你有没有印象?”
  “当然,安导名声在外,那场宴会是我全力操持的。”周五对他跳跃的思维方式,真是有些不适应,不知道他究竟想说些什么。
  李鸿东拉住张珊薇,周五等人紧随其后,一行人来到安盛举办婚礼的小厅。
  “这面墙上,据说挂着一面大钟,现在为什么不见了?——你不是说,金碧的装饰装潢,一切都不允许有改动么?”
  “大钟?什么大钟?”周五表示不能理解。环视他的一众手下,看看众人有没有什么印象。
  张珊薇惊讶的看着李鸿东,对他的敬佩,又加深一层。李鸿东刚刚说出“大钟”这个词的时候,她已经明白了李鸿东的意图。
  是的,那一日,在安盛的追悼会上,安盛的老友慕华,信誓旦旦的说,安盛唯一的异常表现,就是在婚礼上不停地注视墙壁上挂着的一座大钟。
  而这座大钟,据慕华自己说,他找了两个钟表匠人,已经大卸八块,拆散了零件,并没有发现异常。
  既然金碧的装修装饰,不允许有任何改动,而金碧的大老板袁建斌,早在半年之前就去了马尔代夫,那,是谁给了慕华拆卸那座大钟的权利?
  慕华与周五之间,一定有一个人再说谎。
  周五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墙壁上的那副油画,自己若是真的想要,直接给袁建斌挂个电话就可以办到。周五没有夹在其中,枉做小人的必要。他这种混迹江湖的人物,油滑无比,断然不会为了这么一件小事伤了众人的和气。而且周五也清楚地知道,袁建斌和李鸿东深厚的友谊交情。
  那,这件事就只有一个可能,慕华,他在说谎!
  也许,慕华不会想到,大钟本身即便没有任何问题,但李鸿东竟然从金碧的装饰上,发现这唯一的一丝破绽。
  “那天是谁负责布置的婚礼现场?给老子叫过来问话!”周五骂骂咧咧的道。
  后面的人群中立刻闪出一个人来,道:“是我,确实是有一座大钟,不过,那是客人自己带来的!”
  周五双手一摊,示意道:“这次东哥你明白了?”
  李鸿东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道:“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怀疑你不肯送我那副油画。我问这个问题,实在是另有原因。这个导演安盛,婚礼结束之后就死了,而我,现在就在负责这个案子。这位,是我的搭档。”
  张珊薇和周五互相点头示意。
  大钟,绝对不是安盛自己安排的。倘若是他自己安排的,他绝对不会频频注视。那这件事,一定与慕华摆脱不了干系。
  怪就怪在,一座大钟,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竟然可以导致安盛一夜之间,苍老致死?
  也许,事情不全是这座不知所踪的大钟所引发。
  不过话又说回来,慕华,肯定是撒了谎的,他在这整个事件之中,一定扮演着重要角色。
  且不说慕华是如何达到这个目的的,但至少,他有着不纯的动机。这一点就足够了。
  李鸿东与张珊薇草草吃了些东西,不过二人都在思索着事情,未免有些食不甘味。价值四千八百元的一顿免费午餐,竟然比路边摊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也好吃不到那里去。
  只是这一次,李鸿东信心满满,慕华,看你小子这次松不松口!
  两人用餐完毕,走出金碧的时候已经是万家灯火。张珊薇建议散散步,反正时间已经不早,慕华关在警局也折腾不起什么风浪,明天再审不迟。
  美人邀约李鸿东自然不能拒绝,只是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不远处一个黑乎乎的身影,蹲在黑暗的角落里。
  单纯一个黑影自然不能引起李鸿东的兴趣,只是这个蹲在角落里的影子,有着一颗硕大的头颅!那头颅比起普通人头,大了三倍有余。
  李鸿东急忙招呼张珊薇,示意她停步观察。顺着李鸿东手指的方向,那黑影慢慢的转过身来,露出两只兵乓球大小的眼睛!
  鳄鱼大神!!

  
  1…14 中招
  那似人非人的怪物就那样矗立在阴影里,冷冷的注视着李鸿东和张珊薇。
  李鸿东莫名从心底升腾起一阵寒意。不知为何,清冷的月色中四周并没有其他行人。
  无数念头在脑海中闪过,莫非自己的判断是不准确的?这件事与依旧被关押在警局的慕华并无关联?
  但眼前的这个似人非人的怪物,必然是此案的绝对关键,不能让它轻易就逃脱法网!
  一边想着,紧走两步作势奔袭。
  张珊薇早已发觉情况异常,两只手平端配枪,凝神备战。
  “嘎嘎嘎嘎——”
  黑暗中的身影突然发出几声怪笑,令李鸿东前进的步伐不由得一顿。
  “臭警察!警告你不要在插手这件事,否则……嘿嘿,下一个瞬间老死的人,就会是你!”阴森的声调,带着咬牙切齿的感觉。
  李鸿东听到这话,非但没有害怕,就更坚定了追查到底的决心。这个看似妖异的家伙,分明是一个人,而不是其他什么。
  这般想着,李鸿东揉身而上,步步紧逼。
  那黑影宽大的袍袖一扬,忽的带起一阵风声。
  李鸿东只觉得腕部一痛,就看见手腕之上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排五个红点。
  抬头再看时,已经失去了对手的踪迹,竟不知他是何时消失的。
  回到家后打了一会儿游戏,李鸿东感觉有些困乏。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朦胧间回忆这一天所经历的事情,试图梳理出一个比较清晰的脉络,却又想不明白从哪里下手。
  李鸿东是被一阵尿意憋醒的。半眯着眼爬起身来,去洗手间放水。
  不知为什么突然间就想起苏紫紫死在自己怀中的场景,一边放水,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睡意全无。
  提好裤子洗洗手,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头。灯光映射下,自己双手的皮肤,竟然如此干燥。
  李鸿东伸出右手的两根手指,捏了捏左手手背,发现皮肤轻易地被捏出一个皱褶。松手以后,皱褶并没有立即消失。仔细观察整个手背,却发现瘦的皮包骨头,支愣着没有一点肉感。
  李鸿东大为惊异,两只手互相搓了搓,猛然间感觉手心里多了点什么东西。
  似乎是一块干皱的草纸。可是自己家里,哪里来的草纸?李鸿东浑身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再仔细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背血肉模糊的一片,另一只手里还捏着一块薄薄的东西,上面依稀沾染着血迹。
  这是一块人皮!!
  李鸿东后脊登时窜起一阵寒意,头皮也嗖嗖的发起麻来。
  下意识的把手中的那块沾染着血迹的人皮贴在手背上,发觉是严丝合缝,不差分毫。
  难道说,仅仅是自己的一阵揉搓,就掉了巴掌大的一块皮下来?这也太有些不可思议了。
  李鸿东自嘲似地摇摇头,保不齐自己的神智还是不十分清晰。一边想着,打开水龙头扑扑的洗了两把脸,怎么脸上也这么干巴巴的似乎全是皱纹?水龙头里的水落进水池,水池里登时猩红一片,手背上不断地浸出血液来。
  李鸿东抓起一条毛巾,草草的擦了擦脸。抬头一看,水雾掩映下,镜子里映射出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影!
  “谁?!”李鸿东惊魂未定,蹭地一声回头查看。
  自己家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其他的响动出现。李鸿东的身后,什么也没有。
  可是,可是,那镜子里分明清楚的映射出了一张不属于李鸿东的脸!
  李鸿东用毛巾擦去镜子上的水雾,那张脸并没有消失,而是带着一抹诡异之极的笑容,盯视着李鸿东的一举一动。
  “啊!”李鸿东吓了一跳,蹬蹬蹬的后退了三四步,“哗啦!光机!”两声响,身后盛着半盆清水的盆盆被他撞翻在地,哗啦啦撒了一大片。
  李鸿东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突然发现镜子里面那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也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
  李鸿东额头登时冒出一层冷汗,下意识的伸手去抹——那镜子里了的老头子,也伸手在额头上摸了两把。
  “你你你你……”李鸿东伸出手指,指着镜子里面的老者。那老者也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李鸿东。除了没有发出声音之外,两人的配合,简直就是最佳拍档。
  ……不对啊!
  李鸿东突然回醒过来,如此的默契,只能说明,镜子里面的影子,就是他李鸿东自己。
  李鸿东再一次照了照镜子。不论自己做什么动作,镜子里面都迅速的反应过来。
  镜子里的人影,双目圆瞪,眼睑松弛,皱巴巴干瘦的肌肤,像极了在省厅见到的死者安盛死亡时的照片。
  “啊~啊啊~啊~……”李鸿东实在是忍受不了这诡异万分的场景,扯开嗓子哇哇大叫起来。
  发生在安盛与苏紫紫身上的衰老事件,正同样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时间大神!难道说,自己对案件的侦破,已经妨害到了它的存在,下一个死者,难道就是自己?
  李鸿东顿时觉得呼吸急促起来,咽喉部似乎阻挡着什么,连呼吸都变得这般困难。
  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正扼住李鸿东的喉咙。
  李鸿东已经感觉到自己生命正在不断的流逝,甚至清楚地知道自己极有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变成一具枯骨。
  就这么结束了么?李鸿东心有不甘,使劲儿晃动着双臂,“啪,”的一声撞击在什么东西上面。
  真疼。李鸿东蹭地坐起身来,浑身大汗淋漓。
  这才发现自己依旧躺倒在大床之上,右手青紫了好大一片——原来在梦境中挥舞的时候,不留神砸在了床边的小柜子上。
  看了看表,已经是上午八点。急匆匆的爬起身洗了把脸,来到警局。
  唐甜和方茄都在,唯一不见的是张珊薇。
  还有一个消息,就是慕华已经被张元桥放了。

  
  1…15 彩翼蝶蛛
  方茄的化验出了结果,证实那蛛丝样的物事是由苗疆特有的一种彩翼蝶蛛所分泌。这种彩翼蝶蛛长相类似一只蝴蝶,有剧毒。据传一克彩翼蝶蛛的毒液,大概可以毒毙五头成年的亚洲象。
  方茄为此专程请教了他的导师景教授。景教授曾经深入苗疆,精研生物学。据景教授所说,这种彩翼蝶蛛在苗疆几乎是圣物一般的存在,理由很简单,它是蛊苗一族研制蛊毒常用物品之一。
  话题越扯越远,李鸿东感觉已经背离了现在接手的案件。昨晚遇袭一事仍旧令他心存芥蒂,手腕部红肿一大片。正想着和方茄琢磨一番,就听见楼下有人喊:“李鸿东!有慕华的下落了,赶快来!”
  慕华是张元桥故意放走的,同时也安排了人手监视。
  外面是张珊薇的声音,同时,还传来嘀嘀嘀的鸣笛声。
  李鸿东打开窗户,看见张珊薇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同时,看到了一条银白色的丝线,从窗户上方悬挂着。鼻翼微痒,眼前似乎有一只蝴蝶,阻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蝴蝶!银白色的丝线!彩翼蝶蛛!
  冷汗顿时湿透了衣襟,李鸿东呆立着,一动也不敢动。这方茄所说,也不知是真是假,这东西要是一个不高兴给自己来这么个一下半下的,岂不是呜呼哀哉了?眼皮下面,黑乎乎的一团物事,仿佛就是死神的镰刀。
  李鸿东甚至感觉到鼻尖皮肤,正在鼓起一个个米粒大小的鸡皮疙瘩。
  张珊薇还在下面大声喊叫:“快点啊!再不下来就追不上了!”
  大小姐啊,生命危急关头,那还能顾及其它?你喊破了嗓子,我也没辙啊暂时。
  李鸿东用蹭的方式,一点点向后移动着身体。方茄这才注意到他身形呆滞,走上前来,一把拽开李鸿东:“怎么了头?腿抽筋啊?”
  作死吧你!你差点害死老子!李鸿东心道。
  “怎么了?怎么这么大汗?”方茄说着,用手掌贴了贴李鸿东的额头:“没发烧啊?”
  “彩翼蝶蛛!”李鸿东指着窗户,语音有些哆嗦。只是窗外除了一条银白色的丝线,哪里还有彩翼蝶蛛的影子?
  它,怎么不见了?
  李鸿东两步跑到窗边,向楼下张望。
  “你来不来?”张珊薇挥舞着拳头,看样子真的是生气了。
  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就趴在她因为气愤而不断抽动的肩膀上。
  李鸿东大吼一声:“不要动!”手掌在窗边一按,整个身躯已经跃出窗外。
  “老大!”方茄跑向窗边:“这可是二楼啊!”
  话没有说完,就看到李鸿东半蜷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