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医古墓(大结局)
“猫,会不会游水?”隔了一会儿,方星忽然兴奋起来,孩子气地笑着问。
答案是否定的,但我们无法肯定那些外表像猫,而实质上不知为何种生物的家伙会不会游泳。从瀑布下方到石岸,间隔一百米左右,它们果真不会游泳就好了,就算从瀑布上坠落下来,也得被全部淹死。
我摇摇头:“猫科动物基本不会凫水,偶尔能够游泳的,也只是在潜水里。我刚刚观察过,湖水最浅处也有四米以上,足够淹死一只小猫了。”
这是最乐观的估计,延伸来想,瀑布停了,是否地下暗河那边也发生了状况?那么杀人兽通过古井里的绳子,自然能一路追击到此,很快便会出现在瀑布顶上。可惜我们手边没有狙击步枪,否则的话,它们高踞在上,是最明显的狙杀目标。
“但愿如此,但愿老天保佑,假如一切与我们设想的恰恰相反,那就只能壮烈捐躯了。”方星看上去非常疲惫,其实早在鬼墓里的时候,我就发现她的耐性消耗殆尽。现在,她的精力也快没有了,正如强弩之末,仅仅是在勉强支撑罢了。
“刚才,你看到了什么?方便不方便告诉我?”每个人都有好奇心,假如无法脱困,不如先解开心里这个疑团再说。
方星转了转眼珠,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既然沈先生真想知道,我就班门弄斧一次,施展‘天心通’,把一切幻觉告诉你,但你得承诺不许笑我?”
我怔了一怔:“什么?笑你?我怎么会笑你?”
据江湖上的消息灵通人士传言,“天心通”是方老太太最擅长的异术秘技之一,她钟爱方星,当然会悉心竭力地传授给自己的宝贝女儿,方星的话必定只是一般性的谦虚客套。
方星走近我,拉住我的双手,四目紧紧相对:“什么都不要想,只相信我,完完全全地相信我,相信我会带你去一个神秘的地方。跟着我,紧跟着我……”她的话越来越轻柔,带着巨大的催眠成分。
我努力静下心来,丝丝入扣地配合她的催眠,渐渐地觉得她的双眼中幻化出了两道七色光彩。一闪念间,我感觉到劲风和沙粒正在扑面扑来,打在我的脸上,火辣辣地疼。
方星不见了,天地一片昏暗,只能看见满地黄沙滚滚,不一会儿便将自己的双脚陷住了。这种沙尘暴在伊拉克沙漠上很常见,我知道自己必须得先找一个避风的地方。恍惚之间,我发现左前方百米之外,隐约露出一个锥形尖塔,马上调整方向,迅速奔过去。
我感觉到自己处于一个陡峭的斜坡上,越向前,那尖塔就变得越高。五分钟后,我终于到达了尖塔脚下,胡乱地找到一个门口便冲了进去。进门即是阶梯,就是像罗马斗兽场里的那种,我收不住脚,一直向前冲,到达了阶梯尽头的四方广场。
停下脚步后,仰望四周,那种斗兽场的感觉更为强烈,自己也仿佛变成了罗马囚徒,等待着与无名的怪兽一拼生死。
“到这里来,到这里来吧,到这里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呼唤我,她出现在广场正中的一张白玉椅子上,正在向我招手。我还没看清她的样子,已经浑身一震,闪电般地回想起自己小时候被母亲召唤时的情景。
母亲也拥有这样一把高贵华丽的椅子,是用质地最完美的新疆白玉雕成,就摆在老宅的露台上。黄昏之前,她总会喊我过去,检查一天来的学习和武功。前面那女人的手势和姿态,都与母亲相似。
我呆了几秒钟,立刻向前飞奔,耳边听到“哗啦、哗啦”的轻响,却是那女人身上缠绕着一条白玉链子在节节相碰,如同古筝轻拨、琵琶慢挑之声。
“你终于肯来了,又一次被宿命的轮回推到这个位置上。这一次,是悲剧重演,还是破旧成新?你有预感吗?”她向我伸出手来,脸上带着雍容华贵的微笑,但那只手腕却突兀地空着,既没有手链,也没有镯环。
她是一个绝美的女人,玉雕般的白腻肌肤,温柔宁静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唇线完美的丹唇——空气中飘荡着发自她身体的甜香,就像春夜里暗放的千百种花香夹杂融合之后的余韵。
“你是谁?”我的眼窝立刻潮湿了。
“你知道我是谁,是你的亲人,最亲最亲的亲人。”她微笑着,两排洁白闪亮的细密牙齿,从丹唇中微微露出来。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凝神而立。
“这是一个舞台,仅供强者驰骋的舞台。在这里,将会展开一场勇士的甄选,我们必须派最强悍、最勇敢的人去完成使命。大洪水来临之前,我们必须找到所罗门王的封印,把妖灵重新封印起来。真正的勇士,很快就会领悟到自己的使命,不必任何先知的教导。现在,去完成你的表演吧——”
她轻挥手臂,绕在臂弯里的无暇玉链又一次叮叮当当地脆响着,谱成了一曲婉约动听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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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秘室里的世界
( 本章字数:10362 更新时间:2009…7…16 22:10:58)
一阵杀气突地席卷而来,那个**着上身,披肩散发的大汉飞烟一般出现,双手斜举大刀,泰山压顶般砍下来。我的飞刀随意念激飞,一闪身,刀尖已经穿入了对方的喉咙里。
“虽然是非常犀利的刀法,却只能够对付普通人,你想不想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绝顶之刀?”那女人起身,袅袅婷婷地走过来,从木立的大汉喉间拔出飞刀。
“想。”我看着她的背影,联想到的是早已经失去音讯的父亲和母亲。
这么多年,关伯与我相依为命,我逐渐学会了坚强,把关于他们的记忆尘封起来,但那仅仅是尘封,而不是永远的遗忘。只要有个合适的机会,那些记忆会自动浮上来。
“绝顶刀客真正的致命之处,是用你的全部身心发出飞刀,而不是仅凭一双手或是两只胳膊。试想一下,在白驹过隙般的一瞬间,你的刀能留住什么?想想看,答案是——‘时间’。用你的刀留住时间,才是最伟大的刀客。简单说,当飞刀离开你的指尖时,必须赋予它超越光速的力量,唯有如此,对方的一切躲闪趋避都会变得无足轻重。”
她凝视着刀锋,侧耳谛听,唇边忽然露出一丝微笑:“来了。”
刹那间,大汉踉跄后退,四面的座位后头,倏的冲出一大群黑猫,三三两两地奔走跳跃着,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碧光。
“时间,记住,用刀锋超越时间——”她低沉地叫了一声,右手一甩,飞刀破空激射,一连贯穿了三只黑猫的脖子,把它们紧紧地钉在一张石凳靠背上。
“看清了吗?”她充满怜惜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黑猫的身法非常灵活,最擅长在空中扭腰转体,改变自己的滑翔轨迹,射中一只已经是难能可贵,她竟然一刀便射穿了三只。
古代的大剑客喜欢说“手中有剑、心中无剑”,同样的道理也可以放在飞刀上,甚至世间任何一种武器上。
“跟我走吧,外面的风沙停了。”她扬起下巴微微一笑,让我如沐春风一般。
我们出了这斗兽场,重新站在风景如画的大沙漠里。大漠的脾性反复无常,刚刚还是沙尘满天飞的坏天气,转眼间又变成了风平沙静,蓝天朗日。右侧近处,有一座古怪的尖塔直刺天空,在日光照射下,浑身发出灿灿的金色光芒。
起初,我一直认为自己是在伊拉克沙漠,才没有及时认清那尖塔,因为它的形状太像埃及的国宝级建筑金字塔了。仔细辨认之后,那果真是一座金字塔,并且是吉萨高地上最引人注目的法老胡夫金字塔。
“奇怪吗?不奇怪,我们是在埃及沙漠里。岁月之河,马上会把‘五重鬼楼’带走,送到它该去的地方。而你、活佛、雪山圣女,都会各司其职,踏上扭转乾坤的未知命运,我们还会再见,那时候,我希望你已经找到圣女,集合众人的力量,剿灭妖怪,让所罗门王的光辉照彻大地。”
她看穿了我心里在想什么,用一种包容一切的母性口吻温和地叙述着这一切。
“用心去经营,你就能解决最困难的一切,因为你与生俱来便拥有掌控世界的力量!”女人从脖子上摘下一枚五彩斑斓的水晶钥匙,轻轻地放在我掌心里,“带上它,总有一天,会有人来找你,并且解开所有的未知之谜。”
这不是我想借助方星的“天眼通”所看到的,而那狰狞大汉也没有给我造成任何的危害。
“我的父母在哪里?那些绘着各种各样图画的黑色石头代表的又是什么意思?我们该从哪里离开?”我记得自己最关心的问题,终于大声问出来。
“那些,只是历史长河里的一点点回旋浪花罢了,一点都不重要。记住,人类历史的苦难远比个人的苦难深重,每一个被寄希望于拯救世界的英雄,都该牺牲小我,保存大我。唯有做到心底无私,才能激发内心深处的大智慧来。记住,找到圣女,创造出你们的下一代,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生生不息的大战,千万别心存侥幸,意图一战成功——”
我倏的醒了过来,惊觉方星的脸紧紧地贴过来,鼻尖几乎抵在我的鼻尖上。
“醒了?”她略带尴尬地笑了笑。
幻觉中的一切烟消云散,但某些情节还是牢牢地刻画在我记忆里。
“我看到,是川流不息的大洪水,把‘五重鬼楼’带到了这里,而它之前远在胡夫金字塔下。它镇压着封印妖魔鬼怪的铜瓶,而金字塔又压在它上面,如果能一直保持这种稳定结构的话,妖怪永远都逃不出来,但是随着大洪水的滔滔冲刷,鬼楼的一切附属物都被洗涤殆尽,而随着鬼楼一起漂来的封印铜瓶又发生了意外——”
我又听到了杀人兽的怪叫声,再次打断了方星的叙述,并且有越来越迫近的态势。
“现在,铜瓶就在那扇门后面,我不知道红龙是怎么介入到这件事里来的,但这扇门的购买者属于红龙麾下的一家秘密武器公司,一定就是在红龙的授意下,把门安在这里。沈先生,我们的确需要打开那扇门,不为唐枪,只为我们的将来。”方星的眉深皱着,对我的沉默又一次失去了耐性。
方星的“天心通”只施展了一半,其实我很希望再多听一会儿那女人的教诲,就像小时候总希望母亲停下来把我揽在怀里说话、背诗、讲故事一样。她身上具备的光辉母性,正是我自小就缺失并渴求的。
“沈先生?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方星焦灼地低声叫我。
瀑布之上,鬼影憧憧,杀人兽正在逡巡接近。
我转身走向大厅里的暗洞,方星大步跟过来,一路追问:“沈先生,你已经有了打开那扇门的办法,对不对?”
简单来说,“都市保护神”的开启原理是这样的,一百四十四个光源点发射出波长不一的可见光,可以同时被匹配的光动能钥匙接收到。然后,钥匙这一方会以相同波长和强度反馈回光源点。当这个发射与反馈的过程高度统一时,门禁系统会得出一个“动作同步”的结论,下一步就会自动开启大门。
当唐枪把这种门的资料寄给我时,我已经设想到一种投机取巧的开门方式,便是以一百四十四柄飞刀同时射向光源点,用刀尖把光线反射回去,代替光动能钥匙。这种方法理论上可行,但要求飞刀的所有落点准确无误,不得有稍许偏差。
我们回到那个方形大厅,唐枪端坐在门前,正在垂着头冥思苦想。以他的智慧,一小时解不开的难题,一辈子也解不开,那已经是他思想的极限所在,再怎么长考都是无用的。
无情靠在石龛下面,满脸疲态尽露,嘴唇上已经起满了灰白的水泡。
“我一直在劝他,但磨破了嘴皮子,他都不听,一定要在这里长坐下去。沈先生,我感觉唐枪要走火入魔了,请你……劝劝……他……”她虚弱地干咳起来,嘴角立刻渗出了鲜红的血丝。
她的手里捧着一只水袋,但塞子连动都没动过。
方星动容:“无情小姐,你该喝点水才是,严重缺水的话,会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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