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医古墓(大结局)
帮我,你没有任何损失;不帮我反而害我,那么,呵呵呵呵……”
他冷笑起来,手指慢慢缩了回去,那种阴森森的威胁口吻让我浑身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怀疑在老龙、任一师、艳妾孕妇的背后,藏着某个巨大的阴谋,但这些牵扯到国家前途、未来民生的东西,实在不是一个人、几个人就能阻止得了的。个人的力量再强大,也必定是极其有限,即便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也只能创造个人的历史,而不可能左右一个时代的格局走向。
“任先生,你太多虑了,我只是医生。”我低下头,情绪有些低沉。
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
我连自己父母失踪的事都追查不清,又怎么可能改变社会大局?无论从人、财、势的任一方面看,老龙都是港岛首屈一指的高手,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鼎立抗衡的。
正文 2毁诺者死
( 本章字数:10329 更新时间:2009…7…16 22:08:38)
老龙,无异于华人世界里的这一代江湖盟主。
在关伯记忆里,从前的江湖生活是多姿多彩的,可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大方方去妓院找女人,然后为朋友赴汤蹈火、两肋插刀。总结起来,他在江湖的日子,就是“快意恩仇”四个大字,归隐之后,那时候的人和事,随时都可能在记忆里鲜活起来,值得他口沫横飞地兴奋半天,连干三大碗白酒。
过去毕竟只是过去,二十一世纪的江湖,少了刀光剑影、腥风血雨的厮杀,却多了一团和气后面掩盖着的勾心斗角、偷天换日。从前的“单挑”变成了目前杀人不见血的诡战,而且越来越多的人会死于茫然不觉的暗杀之中,到了阴曹地府、九泉之下都不知道杀自己的是谁。
难怪关伯时常感叹:“世道变喽,江湖也变喽!”
“到了。”任一师笑起来,移动的感觉倏然停止,沉思中的我猝不及防,双手一按,握住了微微有些发凉的座椅扶手。
四周仍旧是花香四溢,不过这一次,空气中多了让人怦然心动的法国香水味,并且是二零零七年当季的昂贵新品。
毫无疑问,老龙对这位艳妾非常看重,否则也不至于在黑暗中喷这么多香水。
“沈先生,请认真替夫人诊断,她的脾气变得非常古怪,或许你可以试着宽慰她几句。你是神医,一句话抵过我们很多句。”任一师的话越来越谦逊,这也验证了一点,他是个精神被高度压抑的人,人前唯唯诺诺当牛做马,只有在独处时才会趾高气扬。
这种人物,在现实世界里比比皆是,一旦上位,立刻小人得志、不可一世。
我默默地点点头,香水味闻得多了,嗅觉渐渐失灵。
一阵风吹过,那个女人又轻盈地出现了。
“又见面了?”我冷静地微笑着,不过她可能无法看见,因为眼前实在太黑了。
一阵阿拉伯丝绸衣物的悉索声响过,她的手碰到了我的手,指尖冰冷,带着古怪的寒气。
我反手压住了她的腕子,这是右手,脉搏平稳柔缓,“滑脉”迹象明显,百分之百是孕妇的标准腕脉,再正常不过了。
“沈先生?我的身体怎么样?”这一次她说的是字正腔圆的国语,熟练程度丝毫不亚于她的母语。
“基本正常,但现在是胎儿成形后生长的最关键阶段,你的情绪会直接影响到他的脑部意识。所以,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良好放松的心态,对母体和婴儿都会有好处,接下来,请把左手给我——”我明白,一切玄机,都在她的左腕上。
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一种理论,可以解释如此奇怪的脉搏跳荡现象。
梁举提出“十根脉搏便有十条命”这样的论点并不科学,因为在几千年的中医诊脉理论上,并没有哪一位前辈先人放言说出有点像痴人说梦的话。人毕竟不是猫,怎么样才算有十条命?杀死一次、再杀死一次、再再杀死一次……直到死过十次为止?
这种理论是不成立的,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
她听话地伸出了另一只手,我长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足够的冷静,才缓缓地并起右手食指、中指,压在她的腕子上。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这一次,虽然仍旧能辨别出十种不同的腕脉,但它们都变得非常模糊轻微,像是“睡着了”一样。我静下心来,一根一根评判衡量着那些截然不同的脉搏,犹如高明的乐师翻阅一本古琴谱一样,在默然无语中细细地分辨检索着。
这一次,我大约耗费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才轻轻挪开手指。
“怎么样?”身边的人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悒郁。
“还好,只不过环境有些憋闷,胎儿的呼吸不够平稳而已。”我在用医学理论敷衍她。
“谢谢。”她站起身,情绪似乎稍微好了些,轻盈地连续做了两个旋身动作,我听到她的衣裙翻飞声,更感觉到空气里的香气肆意飘飞着。
“沈先生,我希望能经常得到你的帮助,直到孩子出生。”她靠近我,低声向我耳语着。
我苦笑着耸耸肩:“一定,当然可以。”
七个月之后孩子降生时,不知道老龙和任一师还会采取多么惊世骇俗的手段,难道把产科医生和接生护士请到家里来?统一在黑暗中进行?
她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我用力吸了吸鼻子,千万花香,挡不住她脖子上散发出的“魔鬼草”的幽香,那种被成为“阿拉伯女人香”的味道,与雅蕾莎身上的一模一样。这一点也可以从侧面上证明,她的确是来自于阿拉伯世界。
“雅蕾莎与老龙的艳妾?两个阿拉伯女子、两个奇怪的孕妇?”我像被冥冥中的神人当头棒喝一样,突然想到了这一点,立刻精神一振,几乎要激动地站了起来。
即使她们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我也可以找到两个怪胎受孕的相同点,从而确定怪胎来自何处。
“沈先生,需不需要给夫人开些中药?”任一师已经走近我,声音里透着无比的古怪。
我摇摇头:“不必,胎儿已经成形,除了必要的保健品之外,根本不需要任何药物,唯一需要注意的是——”
任一师立即紧张地接上来:“注意什么?”
其实我只是故意试探他,看他对那种怪异的脉搏知道多少。以他的这种反应,我能够断定,地下隧道里的一切秘密,他都一清二楚。
“希望能让夫人多见见阳光,对大人与婴儿的钙质吸收、骨骼发育都有好处。”我所说的,仍旧是针对一般孕妇应该采用的生活规律。
任一师松了口气:“哦——我以为是什么呢?吓了我一跳!”
可惜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我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否则一定能猜得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花香越来越浓,我自始至终能感觉到有风在吹,可见那女人离去的方向,是一个与地面连通的出口。
“她会是谁?跟雅蕾莎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是否需要再度拜访雅蕾莎?”事情又一次节外生枝,在我还没来得及带石板画去跟雅蕾莎当面对质之前,任一师抢先出手把石板画拿走,让我失去了最直接地揭开石板画秘密的机会。
原路退回时,我脑子里翻翻滚滚思考着的,都是那块石板上的图画。没有唐枪和冷七的消息,他们一直说要寄给我的照片也没有消息,那么,任一师或者老龙拿到石板画之后有什么用?难道他们对沙漠里的鬼墓也感兴趣?
我越来越困惑,这已经是第四次通过隧道,所以自己很容易地判断出,那个女人所在的花香扑鼻的房间,地理位置是在庄园的西南方向。
“或许方星能找到盗取灵环的办法?”我仰了仰有些酸痛的脖子,颈椎发出“喀吧、喀吧”的响声。压力过大的情况下,自己感觉都要变成萎靡不振的驼背了,而且思考效率越来越低。
“沈先生,你感觉怎么样?累不累?”任一师又一次凑近我。
我立即摒住呼吸,凝神防备。兵法上说,兵不厌诈,我怀疑他要又一次故伎重施。
“还好——”我感觉到他的手扬了起来,随即“嗤”的一声,一股清凉的雾气扑面而来。再厉害的呼吸麻醉剂,只要不进入鼻腔,根本不会发生作用,所以我只是无声地冷笑着。
那只厚厚的黑布头套也间接地替我挡住了一部分麻醉剂,任一师连续喷了三次,我仍然没有倒下。
“任先生,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咱们已经说过,谁都不要暗算对方,并且我遵守咱们的约定,始终没有撕掉头套。如果你一再强逼,我也要翻脸了?”
麻醉剂的成分千差万别,只要稍稍改变化学配比,马上就会从镇静剂变成杀人的毒药。
任一师第四次按下喷发按钮时,我闪电般地出手,捏住了他的右手腕子,食指的指尖在他虎口上的麻筋位置狠狠一戳,已经让他的喷罐脱手落地,发出“当啷”一声怪响,回声袅袅不绝。
他没有展开反击,却满含遗憾地冷笑起来:“我只是为你好,沈先生,这些喷剂带有轻微的清洗记忆的功效,其实好多事,忘掉要比记住的好,对不对?”
我摇摇头,慢慢放开他的手。
任一师长叹:“司徒开是个聪明人,但他却是聪明过头了,总是记住一些不该想、不该听、不该说的东西,所以等待他的,只能是意外死亡。古代的中国人不止一次地教育过后辈们,饭要多吃,事要少知,才是快乐长寿之道。你是中医,想必会赞同这句古语吧?”
横向移动停止,他抓住了我的衣袖,带着我向侧面走了十几步,然后,我们脚下的地面开始迅速上升。
“沈先生,你也是聪明人,司徒开是你的前车之鉴,懂吗?”他在我耳边低声笑着,仍旧傲气十足。
我向后仰了仰身子闪避他嘴里喷出的热气,渐渐察觉任一师真的是深不可测,连司徒开的死都跟他有关。这么看来,司徒开跟我说过的话,他都已经探听到了,我对于碧血灵环的渴求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电梯停了,我眼前的头套也被摘掉。
“沈先生,咱们可以离开了,出于合作者的立场,我得提醒你,千万不要对世间宝物起觊觎之心。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直都是这个世界的自然规律,一个死人就没法享受世间的一切美好事物了对不对?”
他冷冽的目光像是两柄出鞘的长剑,凶悍地逼视着我。
我还以淡淡的冷笑,领先出门。在这种环境下,没必要跟他斗嘴,只要方星肯出手,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门内阴风阵阵,门外的车子也笼罩在主楼的阴影之下,但毕竟空气要稍微好一点。我走出最后一道门,肩头上沉甸甸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了,心情也随之放松。
身在奇门遁甲阵势之中,任何人都会被布阵者的情绪所左右,人喜我喜,人悲我悲,只要大家自我控制的能力不是相差极其悬殊,这一点就永远无法避免。
可以想像,当我的身体一出了平房,立刻便暴露了十几支狙击步枪的镜头下,任何动作表情都会毫无遗漏地落在那些狙击手眼里。在这片广阔空旷的平坦场地上,即使是运动场上的百米短跑冠军,都不可能躲得过那些钢芯开花弹的追逐。
高精度狙击步枪的出现,已经是枪械发展到极致的一个里程碑。在远距离对抗和隐蔽暗杀行动中,没有哪一种武器能与之抗衡,当然,这种恐怖武器的出现,只会让人类社会陷入更加恐慌的人人自危之中,制枪者被狙击者所杀,狙击者又被更高明的后起之秀所杀,生死循环永远都没有停顿之时。
在狙击步枪面前,人的生命贫贱如蚂蚁,而且是最微小、最无助的那种。
我回头望着重重门户里的任一师,他正从裤袋里取出电话,放在耳边,恭恭敬敬地听着。
烛火仍在黑暗里跳荡,忽明忽暗地照在他身上,一派鬼气森森。
“是,是,我知道,马上照办。”他的口气乖巧温和,脸上也涌出了热情洋溢的笑容。
面前的四道门锁,要在最快时间内打开的话估计要费时二十秒钟以上,然后是那个玻璃展示柜,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