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真珍珠杀人事件 作者 山村美纱
“柳加持?”路子不解地看着森纯一。
“怎么,你没听说?这儿写着,你看看吧。”
森纯一把小册子交给路子后,向其他人走去。
柳加持,自1月9日至15日,在本尊千手观音座像前举行天台密教修法。在净水中插入柳枝举行法会,祈祷消病祛灾、居家安全,称之为“扬枝供净水”。在结愿日即第15天,由住持用柳枝把供奉过的净水洒在善男信女的头上,以祈求消病祛灾。
路子认真地把这段说明读了好几遍,背过之后,导演走来叫她,路子跟他来到正殿后面的空常关于“通矢”,路子已经有所了解。这一天,全国练箭的人都聚集一堂,比试技艺。
大殿旁边,开设一块距离为60米的射箭场,立起一个直径为一米的靶子。
射箭场上,一群刚刚迎来成人式的年轻女子,身着长袖和服,下穿和服裤裙,斜挂一条白色带子,正在进行赛前演练。她们多半是新人队的。
摄影开始,路子立刻开始解说:
“据说庆安二年改建本殿时,德川家光曾招集武士在殿前射箭比赛,这就是所谓通矢的开始。现在,在殿前设立了一个距离为仍米远,靶子直径为一米的射箭场,参赛者每次射两支箭,以淘汰赛的形式进行竞技。”
说到这里,导演打了个手势,示意路子停祝然后是采访穿长袖和服的女子,又询问观众感想,于是采访告终。
摄影机继续拍摄竞技的场面,路子出场结束,便向对面法住寺煮萝卜的场地走去。
神社院落内放着一口大锅,正在煮的萝卜冒出一股股白色的蒸气。
香客们手里拿着刚刚煮好的萝卜,正在一边吹着热气一边吃。
京都的寺庙是在年底举办煮萝卜,而在三十三堂附近的法住寺,是为祈祷新的一年里平安无事吃萝卜。
工作人员拍摄完通矢,正向煮萝卜的场地走来。
“和刚才一样,先讲煮萝卜,再谈大石良雄如何向不动产神许愿报仇成功的故事,然后向煮萝卜的人问几句话,最后让寺里的人就通矢和煮萝卜综合谈一谈,好吗?”
制片人铃木三言两语说完后,路子迅速做好准备。
摄影机立刻启动,路子开始解说:
“这里的神明是不动产王,据说他能消除厄运保佑平安而备受尊祟。有一位名叫大石良雄的人,曾向不动产王许下报仇的愿望并得以实现,因此闻名遐迩。现在,让我们听听吃萝卜的人有何感想。”
路子走进吃萝卜的人群之中问了几句,自己也吃了一块萝卜。
采访煮萝卜一次成功,顺利结束。
下一个是柳加持,制片人告诉路子说明要简单明了。
之后,摄影机拍摄了三十三堂正面,熙攘的香客,最后是向寺里的和尚采访的路子。
拍摄完毕,大家走进附近一家饭店吃面。
吃完面,制片人说:“辛苦了。休息两三天,还要拍20号的‘汤立神乐’,21号的‘初弘法’,在那几天还有京都的街头小吃。可要加把劲儿啊!”
说完大家解散,各自走到外边。这时,森跟上路子问:“哎,休息的时候干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想呢。”
“好不容易大正月里休几天,到哪儿去走走怎么样?”
“是啊,让我考虑一下吧。”
“真的?”森的眼睛一亮。
“不过别忘了,京都人的‘考虑考虑’,往往是委婉的拒绝。
路子笑着说道,森不由沮丧起来。
“我是东京人,可听不出这层意思啊。不过,你要是想去了,就给我打电话。”说完,森就走了。
路子跟森分手后,立刻找了公共电话亭,按了江木的电话号码。
但是,没有人接。
困惑了许久之后,路子干脆给江木的报社挂了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上次那个人。
路子说出江木昭彦的名字后,对方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是谁?”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硬。
“我姓大原,您问问江木先生,就知道了。”
“对不起,请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非要这样问呢?路子有点生气。
报社与别的公司不同,气氛比较随便,以往这种情况,一般立刻就会去叫人。
“什么关系?朋友啊!不管怎样请让江木听电话。”
“江木他不在。”
“哎?怎么回事儿。一星期前,他去伊势志摩出差,应该回来了呀。”
“实在对不起,请你马上到报社来一趟,好吗?江木他,失踪了。”
“什么?”
“呵,刚才没来得及说,我是分局局长石川。”
“啊,是分局长先生。刚才是我失礼了,请原谅。”
路子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口气,就像是江木的妻子似的,不由得慌了。
“好的,我马上来。我叫大原路子,是江木的女朋友。”说完,路子挂断了电话。
他失踪了——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路子叫住一辆出租车,直奔报社分局。
路子推开玻璃门走进报社分局,看到刚才和她通过电话的中年男人和另外几个人正在等着她。
“啊,对不起,听说江木失踪了,是真的吗?”
路子省去了客套,开门见山地问道。
“是啊。江木请了假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络,至今也不见回来。家里也没有人。”
“他跟我说是去伊势志摩出差。”
“出差?不,他是休假。你跟他见面是在哪一天?”
“他出发的前一天。”
“他有没有说去干什么?”
“不,什么也没说。我以为是工作,也没问。”
“是吗?他有没有说过,要去伊势志摩见谁?”
“没有。那你们有什么线索吗?”
路子抓住机会问道。
“没有。他三个月前出差去过鸟羽,但就那么一次。”
“你们知不知道,那一次他去过哪里?他肯定是去见那次见过的人,要不然就是去了那次去的地方。”
“请稍等一下。”
分局长叫来一个人,吩咐他去查江木三个月前住过的旅馆和去过的地方。
“他住的是志摩塔拉萨宾馆。有消息说某案件的犯人由东京逃往伊势志摩,他为此去调查的。但犯人后来在京都被捕,案子结束了。我想,他没有必要再去一次。”
“是吗?那该怎么办呢?”
“我们已经向警方报了案。但是不知道他去了志摩,所以估计警方也无从查找。他真的是去了伊势志摩吗?”
被分局长这么一问,路子也不敢肯定了。但除此之外,也别无其他线索。
“我要去伊势志摩。”路子暗暗拿定主意。
第二章 去名羽
第二天早晨,路子乘坐9点15分的电气火车,踏上了去鸟羽的旅程。
三个月前,江木应该也是乘这班列车去鸟羽的。
找好座席坐下,路子眺望着车窗外面,开始考虑到了鸟羽之后应该怎么办。
江木曾住过的是最近才建成的宾馆,叫志摩塔拉萨宾馆。
路子记起三个月前,江木说去志摩半岛要住哪家旅馆时,两人之间的对话。
“志摩塔拉萨,这名字真听不习惯,是家什么样的宾馆?”
对自己的问话,江木是这样回答的:
“是家刚开业的宾馆,听说服务不错。你没在周刊杂志里看过?据说特别受女士青睐,宾馆里有美容健身沙龙,还有海藻面膜和冲浪浴等等,很受欢迎。不过,我不是女士,和我没关系。”
路子想:我必须去那家宾馆,住进他住过的房间,跟服务员聊聊,要是能打听出他给谁打过电话,也许可以找到什么线索。
上午11点34分,列车到达鸟羽车站。
“从京都来鸟羽,要比想象的近多了。两小时多一点就到了。”
路子想着,下了车,走出车站。
她心中感慨无限:这景色江木也曾看过的啊!
路子钻进一辆出租车,说了旅馆的名字。
司机发动了车,然后开口聊了起来。
“小姐,您是第一次来鸟羽吗?”
“以前曾经来过几次,可最近没有来。”
“好不容易来一次,不如顺便去珍珠岛,或是去鸟羽水族馆看看,然后去宾馆。很近的。”
“谢谢。我明天去,今天想早点去宾馆。”
“啊,那好。有没有预约海水美容什么的?”
“没有。需要预约吗?”
“眼下很受欢迎,不预约恐怕不行吧。现在这个时间,你进了宾馆也无事可做的。”
“有朋友在等我呢。”
路子有点烦了。司机立刻说:“啊,是吗?对不起了。”然后,加大了油门。
看来司机以为自己说的是男朋友,路子脸上不由泛起一丝苦笑。
看了看手表,还不到12点。确实到了宾馆也无事可做。
路子突然改了主意:
“司机师傅,这附近有没有饭店?刚才看了看表,离约好的时间还早呢。我想先吃点饭。”
司机绷紧的脸,立刻舒展了。
“随便吃点就行,面条或盒饭什么的。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有名的小吃?”
“呵,有的。这里有家做捻手寿司和海藻面的店,挺不错。”
“海藻面是什么?”
“就是加了海藻的面条。虽然说不上很好吃,但却挺有名气。捻手寿司也是加进了各种海产品做成的。你要是想吃,我带你去。正好我也想吃午饭,到了那里我关掉计价器,吃完饭你叫我,我再送你去宾馆。”
“那好,就拜托你吧。”
司机带路子去的,是离鸟羽车站不远的一家叫七越茶屋的饭店。
饭店比想象的要大一些,饭菜的种类也很丰盛。
路子跟司机分手,找了个空座坐下,服务员拿来了菜单。
伊势面、捻手寿司、盅烧海螺套餐一份1400日元,炸虾养麦面、捻手寿司、盅烧海螺套餐一份1500日元。还有海鲜盒饭、大虾盒饭加伊势面套餐。路子随便点了一个,吃完后便直奔宾馆。
到了志摩塔拉萨宾馆,一位年轻的宾馆女服务员上前迎接路子。
路子来到总服务台,递上一张名片便急不可待地问:一周前有没有一位叫江木昭彦的客人住过。
“对不起,您和他是什么关系?我们不可以随便讲客人的事情。”一位大堂男接待员温和地说。
路子无奈,只好说自己是江木的未婚妻,江木一周前来鸟羽出差,就下落不明了。
其实她并没有跟江木订婚,但要打听到情况只能这么说。
大堂接待员脸上现出惊讶的表情,问道:“去向不明,是真的吗?”
他心里似乎在想:说不准是男的为了躲避女的,藏了起来,还是少说为佳。
路子不由生气了:
“真的。你要是不信,可以打个电话问问他工作的报社,我想现在已经该报警了。”
“是吗?不过,现在还没有什么人来我们宾馆调查过。”
“那是因为还没人知道他住过这个宾馆,还在秘密调查阶段。他说过三个月前出差住在这里,这次他又来鸟羽,所以我想他可能还住这里。报社不知他的去向,正在抓紧调查,估计他们还没有来过。”
大堂接待员好像明白了似的,说了声请稍等,便走进了里屋。
他好像跟别的服务员商量过了,走出来后说:“他的确在这里住过。”
他拿出一本住宿记录,上面有江木出发的星期三和第二天星期四的住宿登记。
“谢谢。看来我找对了。他跟报社请了星期三、四、五三天假,加上星期六和星期天共五天。可到了星期一还不见回来,报社里便找开了。他的同事们都说,他是个办事认真的人,应该跟报社联系。但事到如今却一点音信也没有,所以大家都觉得很奇怪。”
大堂接待员一边听,一边点头。
“那么他离开宾馆时,是哪位给他结账的?”
路子问到这里时,大堂接待员说是他。他胸前的名牌上的姓是林。
“当时,他是个什么样子?”
“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有没有说,以后去哪里?”
“没有。他只是使用信用卡付了账,就走了。”
“他是一个人吗?”
“是的,一个人。付完账,他就去出租车站了。”
路子什么线索也没找到,不由焦躁起来:“他有没有从宾馆往外打过电话,能不能告诉我都往哪里打过?还有,如果曾经有什么电话打进来过,也请告诉我好吗?”
“晤,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