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案中案:原罪(已出版)_
地道里呢?又为什么要把沈伊丽拘禁在那里?”王文捷疑惑地说。
“的确有人在清水湾里下毒想毒死我们,要不是周海跑有前面,可能我和苏康早就死了,可是,我很奇怪的是,即使他们没有毒死我们,在我们走出地道前,他们还有别的方法可以把我们杀死,因为那个时候,苏康高烧昏迷,我背着苏康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他们要杀我们易如反掌,可是,为什么他们再没有了动静,让我和苏康侥幸地找地了出口?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藏在那里想干什么?他们又是从哪里逃跑了呢?”于飞也一肚子问号。
二(5)
“他们从另一个出口跑了。”王文捷说。
“对,那张平面图上,地道的确有两个出口,只是当时,我们没看出来,另一个出口在什么地方,那里没有标明地点。”苏康说。
“那个出口,在后山山坳的火葬场后门那里。”王文捷沉重地说,那里每天有送葬车来来往往,可是,我们仔细调查过,那里的工作人员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情况,这真是太奇怪了。”
“咦?既然他们能在另一个出口出去,为什么不把沈伊丽一起带出去,而是送到这边的出口,难道他们知道我们俩能找到出口?”于飞问。
“他们肯定不会想到你们俩会找到出口,否则的话,他们一定会杀人灭口,我想,是因为他们发现这边出口处有很多人在救火找人,他们只想让人把沈伊丽救出去,至于你们两个,是沾了沈伊丽的光罢了。”王文捷说:“我们分析,他们不领沈伊丽走的原因有两个,一是沈伊丽疯了,怕引人注意;再是他们带着沈伊丽不能方便行事,做什么事都有拖累,所以,他们把沈伊丽送到了洞口,他们不怕沈伊丽说出什么来,因为沈伊丽疯了,这种病,短时间内不会康复。”
“对了,周海的尸体找到没有?”苏康猛地想起这事来。
“没有。塌陷地段的挖掘工作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即使挖掘工作顺利进行,也许,等我们找到周海的尸体时,也只剩下一堆白骨了,地道里的气温太高了……”王文捷难过地说,顿了顿又说:“虽然周海的尸体没有找到,但我们初步断定,程芳、张洁和张倩倩她们没有死亡,而是失踪。”
“什么?程芳她们还活着?”苏康和于飞同时惊喜地问。
“嗯。我们仔细查看了程芳、张洁失踪地点的地道情况,地上没有血迹,也看不出任何搏斗、拖拉的痕迹。你们也说,于飞在听到程芳短促地惊叫了一声后,立刻赶了回来,就发现程芳她们不见了,你们并没有亲眼看到程芳她们被狗吃,只是从狗满头满身都是血来进行推测的,是这样吧?”王文捷说。
“是的。”于飞说:“可是,我听到程芳呼喊时,正在努力唤醒苏康和周海,当时,我们的小手灯没电了,回到约定地点耽误了不少时间……”
“如果在这段时间里,真的是狗袭击了程芳的话,那她绝对不会只发出一声短促的呼救声,除非一下子被狗咬断了脖子,可是那样的话,地上一定会留下血迹,但我们仔细看过,地上除了于飞说的周海的血迹外,没有其他异常,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程芳遭到了突然袭击,被人从后面打昏了过去。至于狗身上的血,是它们撕咬安华的尸体时沾上的。”王文捷说:“我们在程芳和张洁失踪的地道附近找到了一块带着少许血迹的砖头,那应该就是凶手行凶的武器;另外,我们在地道里还找到了一些短发,奇怪的是,经过鉴定,这些短发是一个人的,所以,我们初步确定,住在地道里的,除了沈伊丽,就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的?”苏康觉得难以置信,“那这个人是谁查出来了吗?”
二(6)
“暂时没有。”王文捷说,“要是查出来的话,就不用来麻烦你们两个了,今天,我告诉你们这些,除了进一步核实一些情况外,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你们俩帮忙。”
“什么事?”
“有一个贩卖妇女儿童的犯罪团伙近几年在我市连续作案,据我们调查,这个犯罪团伙的窝点在安新市三柳镇鱼岭村,这伙罪犯很狡猾,反侦查能力很强,我们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进行全面抓捕,怕打草惊蛇。可是,前天夜里,有一个女人把求救电话打到了刑警大队办公室,当时,正好我值班,那个女人话没说完,就好象被迫挂断了电话,我仔细回想,觉得那是个女孩的声音。我们根据来电显示查找到那个电话号码,正是安新市三柳镇鱼岭村村口商店的公用电话,可是,我们连夜赶到那里时,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现象。那个村子不大,我们挨家挨户地走了一趟,家家都风平浪静。可疑地是,我们发现几个村民神色惊惶、很不自然,但是我们一时又问不出什么来,我觉得很奇怪,按理说,鱼岭村的人求救,一般会拨打当地的110,可是,这个人却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市刑警大队办公室,这至少说明,这个人对安新市很熟悉,她迫切需要第一时间的救助!”王文捷说。
“呀,这么巧?昨天晚上,施维雅说好象是程芳给她打了个电话求救,是吧?施维雅?”于飞听了王文捷的话,立刻想起这回事来。
“真的?施维雅,你仔细想想,能不能确定那个人是程芳,你们为什么不报警?”王文捷顿时精神一震。
“嗯……我是收到一个电话,可是,我不能确定是程芳打来的,往常也有打错进来的电话,而且,程芳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所以,我想我是听错了,就没当回事儿。”施维雅这样说。
“噢,这样啊……苏康,于飞,凭直觉,我觉得鱼岭村肯定有事情,而且,从那个女孩报案时间来看,极有可能和张洁、程芳、张倩倩失踪案有关,我甚至怀疑,会不会就是她们三个中的哪一个打的求救电话?既然昨天晚上,施维雅也收到了求救电话,那我们初步可以肯定,程芳她们活着,但是很危险。”王文捷说。
“王队,你想让我们做什么就直说吧。”苏康说。
二(7)
“不要急,你们听我说,我之所以对这个鱼岭村充满好奇,还有一个原因,这个村子就是前年,单马山贵族学校里那个死得不明不白的刘川老师的家乡,不仅如此,在刘川之前死去的学生邹帅,也是这个村的。”王文捷说:“这两个来自同一个村的人在同一所大学里先后死去,他们两人的死有没有什么联系,我们一直在找答案,可是,那个村子里的人对这两个人的情况闭口不谈,让我们很被动。我想请你们两个和我们的刑警队员一起,在那个村子里小住一段时间,明查暗访,看看能不能收集到一些有用的情况。”
“那个刘川不是个假冒的老师吗?他的文凭什么的,不都是伪造的吗?你们怎么查到他的老家的?”苏康问。
“刘川贿赂了单马山贵族学校的校长。我们查出那个校长利用职权假公肥私,除了刘川,还有另外两个应聘教师的资料也是伪造的。”王文捷恨恨地说。
“简直是利欲熏心,这不是误人子弟吗?”于飞气呼呼地说。
“大学校园里的学生们不学无术,给这样混吃混喝的老师提供了寄生的温床。”苏康苦笑连连,“记得我们以前,也很少仔细听老师讲课……”
“是啊,也难怪刘川那样的老师能在大学里滥竽充数,他和邹帅的死都很蹊跷,我的上任留了几个棘手的案子给我,现在又添了新案子,这几个案子一起查,压力真大呀!”王文捷不好意思地说,“想来想去,案子越拖越难缠,我只好请你们帮帮忙,也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效果,试试看吧,放心,我会和你们学校领导说好的,另外,你们的人身安全也会得到保护。”
“为什么要让我们去?”苏康问。
“你们俩看起来很单纯,不会引起鱼岭村村民的戒备,但你们很机智勇敢,可以应付一些突发事件,重要的是,你们俩的胶东口音和市里安排前去鱼岭村的放映员一样。”王文捷苦笑着说:“罪犯们心细着呢,把我们刑警队的成员了解得清清楚楚,如果我们的人去,不用一天,就露马脚了。”
“噢,这样……那我们什么时候、怎么住进鱼岭村?”苏康和于飞同意了。
“……”王文捷刚要说话,就听到助手小刘叫过来:“王队,医生出来了。”
大家一听,赶紧走出急救室,上前询问沈伊丽的情况。
“脱离生命危险,只是,病人脑神经受到进一步的损伤,病情可能会加重。”医生说。
苏康的心疼得缩出了水,他把头埋进掌心里,难过地蹲了下去。
于飞刚要安慰苏康,听到另一个刑警走过来神色凝重地对王文捷说:“报告王队,办公室接到报案电话,说市郊环城路西段加油站不远的山沟里,发现一名妇女上吊自杀。”
“知道了。”王文捷站了起来,急匆匆地对苏康和于飞他们说:“你们在这里照顾沈伊丽,我们去看看。”可是,他刚走出去两步,又猛地转过身来,盯着苏康目不转睛。
“怎么了,王队,干嘛这么看着我?”苏康让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苏康,你在这里小心照顾沈伊丽,让于飞跟我去看看,我……怎么觉得,那个上吊的人,可能是沈伊丽的妈妈……”王文捷语出惊人。
苏康一听,大惊失色,他的心狠狠地沉了下去……
于飞和施维雅跟着王文捷走了。
苏康愣愣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间觉得长长的走廊,就像一个空旷、幽深的陷阱,把他抛进了茫然无助境地,伊丽,你能好起来吗?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你的妈妈,可怜的你,以后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苏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世界在一刻间归于黑暗……
三、临危受命(1)
三、临危受命
那个妇女果然是沈伊丽的妈妈。
王文捷和于飞他们赶到那个山坳里的时候,几个侦查员正在现场取证拍照。
于飞和苏康从前到精神病院看望沈伊丽的时候,看见过沈妈妈,当于飞看到地上那个紧闭着双眼,脖子上有一道明显勒痕的女人,于飞沉重地对王文捷点了点头,说:“王队长,她是沈伊丽的妈妈。”
一阵风吹过,那根挂在树枝上的绳子随风摇动,似乎为它刚刚成功地结束了一条生命而得意忘形。
一般情况下,吊死的人面相十分恐惧,可是,地上的沈妈妈,除了脸色有些发紫之外,面容安详。刑警们默默地忙碌着,听那个加油站的职工说:“今天一大早,我给一辆公共车加油的时候,看见这个人从车上下来往山这边走。当时我也没有在意,以为她下车小解或干什么,这周围都是荒山僻岭,没有人住,她不会是走亲戚。可是,那辆公共汽车加完油就开走了,我远远看见这个女人往山里走,走得很慢。接着又来了几辆车,我干着活儿就忘了这码子事,可是,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了,我又想起这个女人来,我好象没有看到她回来,她一个女人在这片山里转悠这么长时间在干什么呢?我就有些奇怪,正好有换班的伙计来了,我闲着没事就往山里走过来看看,结果……真是丧气啊……”
施维雅躲在了于飞的身后,惊惶地露出一双眼睛,她不敢看沈妈妈,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看了几眼,人死了,就什么都能放下了?就这样无知无觉了,和这山里的树木、石头和泥土一样……施维雅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看到法医拿着一个盛放安眠药的瓶子走过来对王文捷说:“她在上吊前还吃了大量的安眠药,她真是不想活了。”
“安眠药?”王文捷看了看那个药瓶,对法医说:“医院沈伊丽杯子里的也是这种安眠药的溶液吗?”
“是的。”法医说。
“王队,这里有一张取款凭据。”一个侦查员走过来把一张纸条放在王文捷的手里。
“陈晓?陈晓是谁?”王文捷看着取款凭据上汇款人的名字疑惑地说。
“我和苏康听沈伊丽的妈妈说过,他是沈伊丽的小舅,在南方打工。”于飞说。
“你们见过他吗?”王文捷问。
“没见过。”于飞和施维雅都摇了摇头,于飞又说:“我听沈伊丽的妈妈说过,陈晓也很不容易,所以,只能几个月寄一点钱来。”
“噢……五百元……”王文捷叹了口气,说:“相对于昂贵的医疗费,这五百元太少了……”他看了看地上的沈妈妈,心情无比沉重,又是一个让生活逼到无路可走的人,她不放心她的疯女儿,深沉而绝望的母爱就变成了杀人的动机,她想和女儿一起死……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