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密码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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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人转过头来,老气横秋道:“象征着,这个大殿内所有的神佛都在思考的那个问题——存在的意义,就像一个饱经沧桑的智者,眼中流露出的是对世事的感悟和悲悯,亚拉法师心中一惊,这个年轻人在举手投足间竟然带着极为强烈的心理暗示,让人不知不觉就认同他的说法,这种手段。。。。可怕,太可怕!
  趁年轻人没有留意自已,法师小声地告诉吕竞男:“听他说话,不要看他的眼睛。”吕竞男像是猛然惊醒,对法师做了一个“知道”的小动作,眼睛虽然仍看着年轻人的方向,眼神却早已远离。
  年轻人对两人的小动作毫无察觉,或许对他来说,这种充满意识暗示的谈论早已成为一种习惯,他自顾自地解释着:“人类的初生婴儿,一片空白,就像一张白纸,当他发出第一声啼哭,听到人世第一种声音,便如同在这一张白纸上涂了一笔;当他睁开眼睛,捕捉到第一缕光芒,便又在这张白纸上涂抹了一笔,如此经历人世,见到、听到、闻到、尝到、触摸到、感知到,一切的一切,最终那张白纸将画出许许多多不同的线条。对于这尊雕塑而言,人世间的每一种事物,便由一条毒虫表达出来,大抵暗含了道家思想中‘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的道理。最终人的一生,就像这座雕刻表达的一样,被各种毒虫爬满,钻入脑中,咻。。。”年轻人发出火箭升天的声音,做了一个报销的动作。
  亚拉法师低声道:“一面之词,不可全信。”
  吕竞男问道:“你说满天神佛都在思考,思考什么?脸上爬满了虫,就像征了存在的意义?”
  年轻人道:“整个雕刻表达的是一种存在的矛盾,眼睛像征着物种的存在,嘴巴像征了个人的存在,而脸上的毒虫则像征了这种存在的矛盾,这是一种激烈的交锋。谁都知道,一个生命诞生于世,最终的结果是走向死亡,从末有过例外,推而广之,任何一个物质的出现达个世界上的最终结果,都是湮灭、消亡,从存在的那一天起,它就在走向不存在。就连我们这个宇宙也是从一个奇点诞生,最终将回归一个奇点,从虚无中诞生,又回到虚无,这就是所有时间、空间所能囊括的全部物质的最终归宿。如此一来,就产生了一个问题,既然生只是死的开始,存在的终极目的都是毁灭,那么,存在的意义究竟又在哪里呢?因何而存在?这个问题是人类拥有系统的思想意识以来,除了追寻我是谁以外,另一个终极哲学命题,其实两者也可以看做一个问题。人类有史以来,出现过无数哲人、伟人,却从未有一个人弄清过这个问题,简单地说就是,我从哪里来?将到哪里去?几乎所有的宗教都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而诞生的,深奥一点的宗教试图阐述清楚,人为什么活着,又为什么死亡,而浅显一点的宗教则告诉你,人应该怎么活着,又该如何面对死亡。但事实上,没有任何一个宗教找到了一个明确的答案,一些模棱两可的回答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不同的人读了同一种宗教的教义,却产生了不同的答案,甚至出现了完全相反的人生观和世界观。
  ”说着,年轻人斜睨吕竞男道:“你是为什么而存在的,你知道吗?”
  吕竞男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当然。”
  年轻人露出所问非人的表情,拍着脑袋道:“噢,我差点忘了,你是宿生。”
  吕竞男脸色大变,手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指着年轻人道:“你。。。你。。。”
  亚拉法师也是暗惊,连这么隐秘的事情他也知道,这个年轻人究竟知道多少秘密?
  年轻人笑道:“作为忘记了自身存在,只为别人存在的宿生,问你这个问题倒是有些多余了。”
  年轻人又将询问的目光转向亚拉法师,法师以偈语道:“顺心而为,令其无悔。”
  年轻人讥笑道:“我问的是存在是为了什么,而你回答的却是一种存在的行为方式。”他摇头道:“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眼前这尊巨大的雕像想要表达的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它在询问所有的神佛,如果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毁灭,那么存在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年轻人那双忧郁的眼睛陡然上扬,眼中精芒一闪,吕竞男和亚拉法师不约而同地陷入思考;不过亚拉法师所思考的是:“这个年轻人说的最后一句有语病,不应该说存在的目的是为了毁灭,而应该说存在的最终结果都是毁灭才对吧?”
  三人似乎都陷入沉思,一时无语,此时吕竞男再看那尊巨大的人头,登时有了不同的感觉,若非那个年轻人的述说,谁又能想到这个看起来丑陋、狰狞、可怖的头像,竟然隐含了如此深邃的思想?看着看着,她看到那人头嘴下,似乎有几个人!
  第四节灵魂缠绕之地
  佣兵中也并非全是泛泛之辈,其中就有一些,并没有被那些巨大的石桌案上堆积如山的珍宝迷惑了心智,他们在观察,并且很快发现,那些石桌案上摆放的不过是对身后神佛的供奉,显然身后神佛的等级越高,那他前面的供奉就越丰富,珠宝就越精美,于是那些佣兵就开始寻找,这整个大厅中的哪座佛像的等级最高,找来找去,找到了中间最大的那个雕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可一看那石雕的体积,那里面的东西档次肯定不会差了去。
  因此,当年轻人下令解散的时候,那几名颇有眼光的佣兵二话不说,直奔中间那个巨大的呈不规则球形的雕刻而去,他们比吕竞男和年轻人都要更早抵达人头像的下方。
  由于为了让远处的人也能看到人头像眼中和口中的雕刻,那个头像的颜面是微微有些倾斜的,那几个佣兵可不知道什么雕刻的意义,只管找雕刻里面有没有宝贝,他们老早就看到那个雕刻的嘴里有各种东西,还不时的发出宝石独有的闪光,显然那张大嘴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就兴冲冲地一直狂奔到嘴下。直到抵达头像的跟前,才发现这个雕像实在太大了,远远看到的下唇已经沾地,可走进才发现,要想上去,还得颇费一番功夫,几个人手足并用,竭尽全力向大嘴爬去。
  吕竞男他们距离那头像其实仍极远,若非仔细观察,还真难发现那几个踩着毒虫向大嘴攀登的佣兵。年轻人显然也发现了那几个人,惊慌大叫起来:“喂!你们几个,快回来!”只是隔得太远,整个大殿空间又太大,声音无法传到那几个佣兵的耳里,年轻人又赶紧取出通信器,调节频道,可惜晚了一步,频道还没调好,吕竞男就看见,爬的最快的那名佣兵已经抵达大嘴嘴唇上了。
  那名佣兵还来不及挥臂欢呼,就像被一股极大的吸力一下子就吸了进去,吕竞男愣了愣神,紧接着突然大地一颤,轰然巨响,就像有万吨的巨物重重地砸向了地面,再看那头像,原本大大张开的大嘴,竟然合上了!其余还攀附在头像嘴唇边缘的佣兵,也因那一震之力,纷纷跌落下地,从那么高的地方跌下,估计是活不成了。只听那年轻人低声骂道:“一群蠢货,又要多费不少时间。”
  那大嘴合上之后,整个句型头像也发生了变化,先是那双眼睛,渐渐红了,眼眸上浮雕的种种交配图,也染上一层猩红之色,接着红色向眼外蔓延,如脸壳皲裂般,八方漫开,那一个个毒虫纷纷被红线浸绕,兀自扭动不休,更加活灵活现。那一道道蛛网般密布的红线离开了头像,继续沿着大厅地面延伸,那一个佣兵的血再多也是有限,断然不能染红如此大面积,显然是另有机关。随着红色蔓延的面积越来越大,整个轮回台,开始徐徐转动。
  以巨大的头像为中心,整个大厅的地面一环一环地向外散开,现在的转动,也一环一环地进行着,中间的头像逆时钟旋转,外面一环则顺时针旋转,再往外一环又是逆时针旋转,如此环环递进,而且每一环转动的速度各不相同。最外一环旋转速度最快,那里的桌案也是最多,很多佣兵都在桌案之上,震动伊始就感到不对劲了,可桌案颇高,可不是说下就能下的,许多佣兵来不及跳桌逃生,整个环道就已经开始加速旋转。没几秒钟,选钻的速度就让桌案上堆积如山的供奉移动起来,有些佣兵就此被珠宝所掩埋,也算死得其所,还有些则站立不稳,被甩下了桌案。
  随着旋转的加速,只见那些环道开始分离,逆时针旋转的环道都渐渐沉降下去,而顺时针的环道则渐渐高起,每一条环道的厚度都在五十米左右,如此一来,就像突兀地耸立起无数道厚墙。
  吕竞男和亚拉法师发现,那些佛像全部都摆放在逆时针旋转的环道上,而顺时针上升的环道,则空无一物,有些佣兵不明就里,站在了上升的环道内,看着沉降的环道越来越远,想跳又不敢跳,焦急地在逐渐高出的环道上来回奔跑。
  吕竞男、亚拉法师和那个年轻人都站在佛像之中,随着环道缓缓下沉,吕竞男暗示法师要不要趁机跳上上升的环道,亚拉法师摇头拒绝,他们对这里的机关构造一无所知,而那个年轻人似乎知道很多,他既然一直都站在这些佛像之间,肯定是有原因的。
  对吕竞男他们而言,那些不住上升的环道就像一圈圈环形围墙,正不断拔高,随着墙体的上升,一幅幅巨大的精美的壁画也浮现在墙身。
  随之现身的,还有满是浮雕的门窗。透过门窗,可以看见里面的环形阶梯,上上下下,交错不断。
  上升的环道已经快要顶到穹顶了,可它们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使不幸站在上升环道上的佣兵们慌了神,纷纷惊呼起来,吕竞男不由暗赞亚拉法师的先见之明。看起来,那些环道不顶上天花板是不会停下了。环道上的那些佣兵,这时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在背包里找伞降替代品,可他们的背包里装满了金银珠玉,像伞降这种没用的东西,早就不知扔到哪里去了。
  惨叫若有若无地在大厅中飘荡,有些倒霉鬼已经成为这个巨大磨盘中的碾磨物了。年轻人在与余下的佣兵通讯,让他们待在
  原地,不要乱跑,他去接应他们。
  年轻人扭头,像在询问亚拉法师:“我和一起来吗?”说完就去,亚拉法师示意,和吕竞男纷纷跟了上去,此时的环道,已经变成了无数环形围墙,围墙上到处都是开口,似门似窗,有的开在地面,更多的开在半空。
  亚拉法师和吕竞男跟随年轻人走进一道门,通道内尽是向上的阶梯,走了一段,阶梯分岔,又出现了向下的阶梯。年轻人带着他们在这阶梯中忽上忽下,来回穿梭,不多时就从另一道门出来。
  两人一看,又到了另一圈有佛像的环道,向前百米,一尊佛像拦在路中那些巨大的佛像此时竟然成了堵塞通道的拦路石,年轻人看也不看,埋头钻入了另一道门中。三人就在这无数的阶梯、环道间,上上下下。
  另一面,卓木强巴和莫金,也开始了新的探索。他们过桥之后,确认暂无危险,便在桥头小歇,等待力气恢复,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则是他们在桥头发现了一行小字,如今两人已达成共识,凡是出现字的地方,都没什么好事。他们没将体力恢复到一个较佳的状态,不敢贸然往里闯。字面上的意思,卓木强巴翻译为“灵魂缠绕之地,至死不休。”但莫金已经不敢再轻信卓木
  强巴的话了,从前面几次遭遇来看,卓木强巴的翻译水平实在是大有问题。
  离开桥头之后,便钻入一岩洞之中,初时洞穴颇大,越往里走,通道越小,洞里又有洞,环环相连,两人都生出一种踏足蚁冢兽穴之感,莫金看着潮湿的内壁,突然想起过往经历,喃喃道:“这地方,,,”。
  “适宜生物饲养”卓木强吧将他未说完的话补足。
  莫金此刻最不想听的就是这句话,他们两人又不是操兽师,而且这些古戈巴族人饲养的东西实在是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阴暗潮湿的通道,涌来一阵阵腐臭的气息,四壁湿漉漉的,地面多有积水,两人一前一后,踩在水洼中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武器已在手,两人全神戒备着,再往里走,竟然没了光亮,漆黑一片,两人的探灯仅仅照亮身前三五米远的地方,洞穴里足踏水声,愈发地响亮起来。不多时,只听一阵“嗒,嗒,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