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苍





,你亲都没亲过她一下。真够冷血的呀。是她不漂亮?还是她脾气坏?还是你叆叇人太优秀了?你也别叫她伤心了!我问你,你有喜欢的人吗——没有,那你为什么不给喜欢你的人一个机会呢?”      
  有的时候我把那初次爱夜的所作所为归咎于酒精;也有时候会责怪大姐大的那番劝诱;甚至抱怨雲姐对我的那份很难理解的爱。我就这样自欺欺人,只是每一个真正清醒的时刻,我都难以逃避自责。      
  诱惑我的是我自己!说什么机会也好,真爱也好,我真的那么善良,那么温情吗?那样的话,我自己都不相信的。      
  我这样考虑似乎会公平一些:为了不让雲姐最终离开我(没有爱的依赖是么?),我用能锁住她的方式要了她。那一夜,我没走。(我怎么可能走呢?)      
  那是她的第一次,也是我的第一次。继而是一周的时间里我不得不总是向母亲扯谎。也许是说和LEE去南京玩,或是去阿倪家过夜。我呆雲姐家,没有出过门。那一周也没有大姐大作陪。我们体会着真正的饥渴也无法分开我们的饥渴。      
  那一刻她的力量比我想象的大得多。她要我的时候那么不客气,简直像个男子。我在床上的时候倒像个女孩儿,而且奇怪的是:我竟然挺喜欢那感觉的。      
  力尽的时候,我往往靠在墙边,她坐在我腿上。也可能把头贴着我肩膀;那么我就搂着她的腰或者是一只手轻摸她的脖颈。我会亲亲(她)粉白细长的颈子,她也乐意我这样做。      
  我们做的时候很少说话,没有多余的动作,直到我们体力恢复为止。      
  这是我当时认为能够留下她的付出。我年轻得不懂得女人心,没说过“我爱你”,甚至第一次也是。    
云姐查出怀孕的时候,大姐大担心我会不希望孩子的出生。但那倒是她多虑了。我知道怀孕的消息后说了一句:“一定要看看我宝贝的骨肉像不像我。”      
  宝贝的骨肉?当她的母亲带着宝贝离开后,我找了一年,整整一年。是我真的疼爱这孩子,还是我觉得她是联系我和雲姐的纽带所以才觉得珍贵?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那会儿真正的想法。总之,两个女孩子都为我同意这孩子的降生而兴奋不已。从那以后的几个月,我把差不多全部精力投在了去看雲姐和锻炼上面。大姐大为了照顾她的生活也就搬了过去。      
  唯一令我烦恼的是自己的年龄。如果那会儿我已大学毕业,我想我会立即结婚吧。      
  若是没有孩子的即将降生作为精神支柱,我可能真很难熬过会考前的紧张生活。在那一个多月里,我上午旷了课去看她,差不多中午才能回到学校。,经常是11:30才推开教室门。又立刻趴在桌上睡到午饭时候。下午勉强上会儿课,晚饭不吃又跑去她家,一直陪到九、十点钟再回自己家念书。算来每天睡眠只有可怜的四、五个小时。很快地,整个人就虚了,眼神空洞,满嘴胡茬儿。      
  98年6月19日那个可爱的女孩来到了人间。(很巧的是和皓子同月同日生。)大姐大托关系给小丫头上了户口,随她妈妈的姓。名字是我起的,我看见雲姐喜极而泣,泪水挂在腮边,很像清早花边欲滴的露。于是我们的女儿也就有了一个可爱的名字:白露。      
  6月26日五科会考结束,我才算真正的轻松下来。和班里的哥们儿一起出去玩、吃、喝。期考结束后,我去看她们母女俩,雲姐叫我好好出去玩玩,不用老是跑去看她,说那儿有大姐大就好了。      
  7月23日我又踏上那熟悉的楼阶,心里猜测着雲姐见到我给丫头带回的礼物(全是哥们儿送的)时的表情。我轻轻地敲门,同时把手里提的大包小包藏在身后。      
  没有回应……我又敲敲,还是寂然。是她们睡熟了?我想孩子和妈妈都需要多休息的。就用钥匙开了门。      
  屋里的东西都保持原样,只是没有雲姐和露露的身影。整个房子并不大,我找(遍了)每一个角落。挂钟滴答的响声吞蚀着我的信念。缭绕在心中的是一种不祥的预感,我强迫自己坐在床上等她们回来,就那样一直坐到夜色降临。      
  一间屋子里没有了人,静就显得可怕。我终于明白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是无论如何用不了这么长时间的。      
  我拨打大姐大的手机。      
  “喂,谁呀?”      
  “我,你知道雲姐去哪儿了吗?”      
  “是叇呀。嗯……我也,我也不知道,你在哪儿?”      
  “在家里。我等了一下午了,可是她和露露还没回来。”      
  “那你就别等了,先回家吧。也,别再来找了。”      
  “你说什么?!这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瞒着我?说呀!快点儿告诉我!她们去了哪儿?是不是会有危险?”      
  “我,你被问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前天来找过我,说她要走了,让我照顾好你。她说她不会再见你了。我说什么她都不听,好像下定了决心,我也没办法。”      
  “什么没办法!她现在倒底在哪儿?”      
  “我说了,我真不知道!你先别再问了,我现在马上过去找你。”      
  “不用了,大姐大,你只要告诉我,我自己会去找她。”      
  “你找不着她,我也找不着她的。她说她已经耽误了你一年多的时间,她不想你考不上大学。你还年轻,她不想你在你不爱的人身上浪费青春。”      
  “为什么?她为什么这样说?”      
  “你难道看不出吗?她早就知道你不爱她!她对我说有一次她半夜醒来,听见你抱着她,梦里叫着的是‘姐姐’!她只想要你的孩子,她觉得那就是她最大的幸福。她清楚她得不到你,也不想让你为了她耗下去。她看你那会儿睏得发傻的样子心疼得哭过几次,她不想让你这样下去,你懂吗?她要的男人她已经算是得到了,所以她要留给你的是一个自由的未来,而不是因为她因为孩子必须要伏出的责任!你听姐一句吧,别再找她了。就算你能找着又会怎么样呢,两个人难过罢了。她下了决心的。算了吧,姐没办法留下她,你也没办法……”      
  放下电话,我倒在床上。任眼泪肆意地流。我不能相信大姐大的话,一定是我玩了十天没来看她惹她生气了。这让我想起了会考后我对她的半心半意,如果我不贪在外面多回家看看,她是不会走的。      
  平静的时候,我也会生气她怎么狠心扔下我就走了,就带着露露不回来了。就算是我一时忘了爱她,她又怎么忍心这么伤害我。我做这样的解释为自己的罪开脱。      
  但是,我知道,眼前的是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一切都已晚了。      
  那是我最后一次伤心流泪,泪流干了。       
高三的一年是我寻找白雲的一年,也是我用来遗忘的一年。找寻本身就像写书一样,是为了忘却的纪念。搜肠刮肚地把一样心情表示出来,其实是想把它从思想空间中挤出去。这是我读过《生死朗读》才明白的。书里说:“然而,那不符合事实,因为当一个人为另一个人营造一个小小生存环境时,他实际上就是赶她走。”我终于还是和男主角白格有了相同之处。      
  那时候我懂得了寻找的无谓也了解寻找的必要。我带着全世界都看不出的伤开始。手头仅有的是一张她和大姐大的合影照。大姐大无法劝阻白雲的离开,同样也无法阻止我的寻找。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习惯了没有她的生活。每次当我从家里出来后,我经常会不自觉地沿着同一个方向走上好半天才想起要去的目的地早已是人去楼空。她没有把房子和家具一起带走,这倒是给了我一个可供回忆和独处的所在。我竭力使自己不去那儿。一个人呆在曾经幸福的屋里是很可怕的事。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过着清教徒似的生活,不喝酒,烟也控制着不抽,只有锻炼是每日必不可少的。这样得到的是身体上的不断强化。可悲的是,这强化却失去了它本身的意义。      
  后来我有了新的女朋友。我们都知道只是瞎胡闹。高三的单调促使她找上了我,而我则是因为无法适应一个人的生活。我们所做的是中午一起吃饭,下学相伴回家。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了,也不想有别的了。      
  高三的下半年,我和张真混的熟了,他也帮着我找寻。他认识一个出租司机,他坐过他的车,后来经常坐他的车。张真一直没有放弃找到白雲的希望。他说短时间内她是不会回美国的,也许她就呆在我们看不到的什么地方,正悄悄地看着我们。      
  他找来的那个司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眼眶上的疤痕和与之不相称的和善的眉眼给人和我现在相似的感觉。      
  他很耐心地听着我们说起白雲各种特征。(可是我们知道的实在太少了)      
  “这可不大好办呀,你知道她常去哪儿吗?”      
  我坦然自己不知。      
  “嗯,你告诉她在哪工儿作吧,我托朋友打听打听。”      
  “她没工作,我只能告诉你她叫白雲。”      
  “白雲……有这么巧吗?不过这样的名字也是很可能重的。”他若有所思。      
  “你说什么?”      
  “不,没有,大概不会是一个人……你有她照片吗?”      
  我递给他那张合影。      
  “这……真的是她!”      
  “谁?”      
  “就是你们要找的这个白雲呀。她以前是我的老大呀——你不知道么?怎么会——”      
  我诚然是糊涂了。虽然我对她的过去知之甚少,但是我想像她那样柔顺甚至有些软弱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是别人的大姐?      
  “看来你真的是不知道呀,她以前的脾气可爆了。我听张真说过你,也许跟你差不多吧。不过听说她后来的脾气就变得好多了。我想是因为那时的那件事吧。”      
  “什么事?”      
  “这我得慢慢和你说了。你知道,她在高中时可是我们的女神呢!有钱但大方,人倍儿仗义,谁有困难她都帮忙。她那当儿被我们叫‘女侠’呢。她天生有一股让人不敢侵犯的正义感。那时我们一大帮男生都跟着她,很崇敬她的。”      
  “后来呢?”      
  “高中毕业她没考大学,留校了。”      
  “留校?”      
  “是啊。她英文特别出众,又在美国生活过,学校里从校长到老师都很重视她。不过她其它学科就不行了,考不上大学的。所以校方决定让她留学校教英语。过两年,再送她去上大学。”      
  “那很不错呀,有这样的机会为什么她不干了?”      
  “这就是后来发生的那件事闹的。她刚留校是从初一教起带班到初二。班里有个男孩子,你知道,是早产儿,所以身体特弱,就总让人欺负。一天不知道要被几拨痞子劫钱,那孩子总是愁眉不展的。白雲就去找那男孩儿聊天。”      
  “那时白雲多大了?      
  “也就十九岁吧,和你差不多,但她很成熟。她找那个孩子聊了几次,他渐渐地信任她,也就说出自己常被欺负的事儿。这把白雲气坏了!为这事儿她找到了我们。”      
  “接下来的事你能明白,我们找到了劫钱的痞子,把他们揍了一顿,并警告他们别再去找那小孩儿的麻烦。”      
  “这么做没什么呀?怎么会离开学校了呢?”      
  “你说得对,要是事情就这样结束是没什么。可是被我们打了的小痞子找了帮手,那些人并没来找我们,而去翻回头找了那个白雲要保护的小孩儿。他们下手太狠了,一棍子敲在那小孩儿的后脑,当场给打死了。”      
  “白云总为那件事自责,也许是她还太年轻了。她喜爱那孩子,真心想要帮他。她想让那个男孩儿坚强起来。可是那很难了,小男孩儿的体质太差了!当时她除了找我们帮忙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可谁又能想到最后是这种结果。”      
  “校方并不知情,就算是知道了也很难责怪她什么。但她主动提出了辞职。她没法儿在学校里呆下去了。她当一天老师,她的灵魂就会不安一天。”      
  我默默地听着,没有怀疑他所说的话。所有她对自己过去的隐秘揭开了。我已经学会接受很多超乎我预料的事情。我知道在这世上,只有想不到的事,只有做不到的事。我有些惊讶于自己的平静,仿佛她不是她,只是我众多朋友中的一个,我随随便便地听着她的音讯。      
  临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