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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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顿的客厅展示着他广泛收集来的亚洲古董。在壁炉上方是一面宽大的中国式屏壁,屏壁上有微微发亮的镀金云朵;一块硕大的柬埔寨吴哥石制头像,厚厚的嘴唇,似笑非笑,置于沙发旁的一个底座上;在一面墙边,立着一个17世纪的日本衣橱,闪着华丽的光芒。极为罕见的是,在后面的那面墙上,悬挂着一只著名雕刻家广重的具有两百年历史的木刻。在通向隔壁多媒体室的入口处有一尊已经退色的缅甸坐佛木刻。

  莎拉垂头丧气地坐在屋于中央的沙发上,两眼茫然地望着窗外,她的四周全是古董。她看着埃文斯进来。“你家被盗了吗?”

  “是的。一团糟。”

  “这里也有人破门而入。一定是昨晚发生的。这里所有的保安人员正在设法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看看这里。”

  她站起来,推开放置来埔寨石制头像的底座。就头像的重量来说,底座的移动显得太轻而易举了。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安全槽。安全槽门仍然开着。埃文斯看见里面整齐地堆放着文件夹。

  “拿走了什么东西吗,”他说。

  “就我知道的而言,没有拿走什么东西,”她说。“似乎都在原来的位置。但我不知道乔治在这些保险槽里故了些什么东西。这里是他的保险箱。我几乎不进来。”

  她走到衣橱前,拉开中央一张滑动面板,又拉开后面一张假面板,墙上出现了一个保险柜。也是打开的。“这幢房子里有六个保险柜,”她说。“三个在这层楼,一个在二楼的书房里,一个在地下室,一个在他卧室的衣柜里。每个都被他们打开了。”

  “弄坏了吗?”

  “没有。有人知道密码。”

  埃文斯说:“你报警了吗?”

  “没有。”

  “为什么没有?”

  “我想首先跟你谈一谈。”

  她的头离他很近。埃文斯可以闻到一淡淡的香味,他说:“为什么?”

  “因为,”她说。“有人知道密码,彼得。”

  “你的意思是监守自盗?”

  “一定是这样。”

  “昨晚谁在这里过夜。”

  “两个女管家睡在侧楼。但是她们昨晚不上班,所以她们不在。”

  “所以没有人在这里?”

  “对。”

  “报警装置呢?”

  “我昨天去旧金山之前亲自设定的。”

  “报警器没响?”

  她摇了摇头。

  “所以,有人知道密码,”埃文斯说,“或者知道回避它。监控器呢?”

  “房子周围到处都有,”她说,“包括里面和外面。他们把摄下的情况录在地下室的一个硬盘上。”

  “你看过吗?”

  她点了点头。“除了静电噪声,什么也没有。被洗掉了。保安人员正设法恢复一些东西,但……”她耸了耸肩,“我认为他们查不出什么结果。”

  知道怎样删除硬盘上的东西的贼也是非常厉害的贼。“谁知道报警器和保险柜的密码,”

  “据我所知,只有乔治和我。但显然还有人知道。”

  “我认为你应该报警。”他说。

  “他们在找一件东西,”她说,“乔治的一件东西。他们认为这件东西现在在我们中间的一个人手上。他们认为乔治把它给了我们其中一个人。”

  埃文斯皱起眉头。“如果那是真的,”他说,“他们为什么还做得那么明显。捣毁了我住的地方,我肯定会发现。即使在这里,他们也让保险柜门开着,让你知道你被盗了……”

  “一点儿没错,”她说,“他们想让我们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她咬着嘴唇,“他们想让我们发慌,急匆一匆地找回那件东西,不管那是什么。然后他们就跟踪我们,夺走它。”

  埃文斯沉思着:“你知道那可能是什么呢,”

  “不知道,”她说,“你知道吗?”

  埃文斯想起乔治在飞机上跟他提起过的那份数据清单。那份清单他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解释。但毫无疑问,其背后的含义是莫顿为这份清单付出了大量的钱财。但某种东西使他犹豫着没有提起这份数据清单。

  “没有。”他说。

  “乔治给过你什么东西吗?”

  “没有。”他说。

  “也没有给我。”她再次咬紧嘴唇,“我想我们应该离开了。”

  “离开?”

  “离开城里一段时间。”

  “被盗之后有这样的想法是自然的,”他说,“但我认为当务之急是报警。”

  “乔治不喜欢这样做。”

  “乔治不在了,莎拉。”

  “乔治痛恨贝弗利山的警察。”

  “莎拉……”

  “他从来没有给他们打过电话。他总是雇私人保镖。”

  “那也许,但……”

  “你报过警吗?你的屋里被盗了?”

  “还没有。但是我会的。”

  “好的,最好报警。任凭事态发展是浪费时间。”

  他的电话嘟嘟响了一下。是一条短信。他看着屏幕,上面写道:N·德雷克来到办公室,有急事。

  “喂,”他说,“我要去见尼克了。”

  “没事儿。”

  “我会回来的,”他说,“尽快回来。”

  “我没事儿的。”她重复道。

  他站起来,她也站起来。冲动之下他拥抱了她。

  她很高,差不多跟他肩并庸了。

  “都会过去的,”他说,“别担心。会过去的。”

  她也抱了他,他松开时,她说,“再也别这样了,彼得。我并没有失控。你回来后我去看你。”

  他匆匆离开了,感觉自己愚不可及。在门口,她说:“顺便说一句,彼得,你有枪吗?”

  “没有,”他说,“你有吗?”

  “只有一支九毫来的美式贝雷塔,但也好过没有吧。”

  “噢,好的。”走出前门时,他心想,这个现代女人并不需要男人的安慰。

  他钻进汽车,朝德雷克的办公室开去。

  他停好车,正要走进办公室的前门时,才注意到那辆蓝色的“先驱”停在一个街区的边上,里面坐着两个人。

  看着他。

  《恐惧状态》作者:'美' 迈克尔·克莱顿

  27 贝弗利山

  10月5日,星期二

  下午4时45分

  “不,不,不!”尼吉拉斯·德雷克站在国家环境资源基金会的媒体室,被五六个目瞪口呆的平面设计师围着。墙上、桌上全是海报、旗帜、传单、咖啡杯、一摞一摞的新闻稿和媒体用具。全都以一面从绿变红的旗帜作装饰,旗帜上写着:“气候突变,我们面临的威胁。”

  “我讨厌它,”德雷克说,“我他妈的讨厌它。”

  “为什么?”

  “因为它枯燥无味,就像该死的美国公共广播公司的特别节目。我们需要吸引别人的注意。需要一些刺激性的东西。”

  “嗯,先生,”一个设计师说道,“如果你还记得的话,你原来是想避免任何看起来过分夸张的东西的。”

  “是吗?不,我没有。亨利想避免夸张。亨利认为应该把它办得跟一个正式学术会议一样。但如果我们真把它办成一个学术会议的话,媒体就不会宣传我们。我的意思是,你知道每年有多少关于气候变化的会议吗?全世界?”

  “不知道,先生,有多少?”

  “嗯,四十七次。无论如何,问题不在这里。”德雷克用指关节敲打着标语旗,“我的意思是,看看这个,‘威胁’这个词,非常模糊;它可以指任何东西。”

  “我认为这正是你想要的——它可以指任何东西。”

  “不,我想要的是‘危机’或‘灾难’。‘面临的危机’或‘面临的灾难’,会更好一些。‘面临的灾难’会好很多。”

  “在上次会议上,也就是关于物种灭绝的那次会议上,你已使用过‘灾难’这个词。”

  “我不管。我使用这个词是因为它有用。这次会议必须指明灾难。”

  “呃,先生,〔换个人说道。“恕我冒犯,气候变化是不是真的会带来一场灾难?因为给我们的背景材料——”  ’

  “是的,该死的,”德雷克咬牙切齿道,“气候突变会带来灾难,相信我吧,会的!现在给我把它改过来!”

  平面艺术家们看着桌上装好的材料。“德雷克先生,研讨会四天后就要开始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德雷克说。“你以为我他妈的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们可以完成多少——”

  “灾难!去掉‘威胁’加上‘灾难’,这是我的要求。很难吗?”

  “德雷克先生,视觉材料和用于媒体宣传的旗帜我们可以重做,但是咖啡杯是个问题。”

  “为什么是个问题?”

  “这些杯子是在中国做的,而且——”

  “中国做的?这是谁的主意?”

  “我们的咖啡杯一直是在中国做的——”

  “我们是肯定不能用这些杯子的。这是国家环境资源基金会,天啊,我们有多少杯子?”

  “三百个。它们和宣传资料袋一起是送给负责宣传这次会议的媒体的。”

  “那就弄一些环保型杯子,”德雷克说。“加拿大生产这种杯子吗?买些加拿大的杯子,在上面印上‘灾难’字样,就完事了。”

  那些艺术家面面相觑。一个艺术家说:“温哥华有个供应商……”

  “可他们的杯子是奶油色……”

  “我不管是不是黄绿色,”德雷克提高嗓门道。“这样做就行了,新闻稿怎么样?”

  另一个设计师举起一张纸:“新闻稿是用生物所能分解的墨水印在可循环使用的纸上。”

  德雷克拿起一张纸:“这是可循环利用的吗?看起来挺不错的。”

  “实际上是不能循环使用的。”那个设计师看起来有点不安,“但没有人会知道。”

  “你没有告诉过我这个,”德雷克说,“循环材料看起来赏心悦目,这是基本的。”

  “我们的新闻稿也是如此,先生。不用担心。”

  “那就让我们继续吧。”他转向负责公关的人,“这次宣传活动的时间安排是怎么样的?”

  “让公众意识到气候突变是设计的一个起码的标准。”第一个代表站起来说,“星期天早上的谈话节目和星期天报纸的副刊上。他们会谈到在星期三举行的开幕式,同时,采访几位重要人物。如斯坦福、列文以及其他一些经常在电视上露面的人物。全世界所有的周刊《时代》、《新闻周刊》、《明镜》、《巴黎竞赛》、《今日风采》、《经济学家》都给了我们充足的交稿时间。一共有五十家新闻杂志会登载这些人物的观点。他们还要我们写封面故事。我们有望登上至少二十家杂志的封面。”

  “好。”德雷克点点头,说道。

  “星期三,研讨会开幕。那些来自工业化国家的知名的具有超凡魅力的环境学家和重要政治家将按计划出席。代表团来自世界各地,通过剪辑可以把各种不同肤色的听众圆满地糅合在一起。当然,这些工业化国家包括印度、韩国和日本。中国只派代表团参会,不作大会发言。”

  “我们邀请的两百位电视新闻记者将下榻希尔顿饭店,在那儿和会议大厅,我都准备了采访设备。所以大会发言可以传遍世界各地。我们还有许多专门从事印刷媒体的人会把这些信息送到那些有影响的人那里,那些只阅读而不看电视的人那里。”

  “好的。”德雷克说。他看起来非常满意。

  “每天的主题将用一枚独特的图标加以区分,强调水灾、火灾、海平面上升、干旱、冰山、台风和飓风等。每天我们都有一支来自世界各地的不同的政治家队伍与会,并接受采访,讲述他们高层对这一新问题的投入和关注。”

  “很好,很好。”德雷克点点头。

  “那些政治家们在这里只呆一天——有些只有几个小时——除了坐在观众中照个相以外,他们设有时间参加会议。但我们会简要地向他们汇报,通过他们说出来,这样才会给人们留下深刻的印象。然后,当地的小学生们,从四年级到七年级的小学生们,每天来这里了解他们将来面临的威胁—一对不起,灾难——我们为学校的老师们准备了教育材料,以便他们把气候突变带来的危机教给这些孩子们。”

  “这些宣传品什么时候发出去?”

  “原定今天,但现在要重新制作标旗。”

  “行,”德雷克说,“中学怎么样?”

  “有一些麻烦,”一个公关先生说,“我们把宣传品拿给几位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