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九辑)
他是个画家,画点油画和其它的一些类型。我在文件中查到了他的住址。他家就在离我住的公寓不远的地方。我当天就去了那里。
“打扰一下。”
“什么事啊。”
“你大概还能记得我是浩利斯公司的。我能不能进去坐一会呢?”
他开了门让我进了屋。
房间里有两个裸体的女人,背靠背地坐在一个讲台样子的东西上面。他在给她们俩作画,用的是橙色调。我十分的尴尬。一个女孩披上了条睡袍,走开了去泡茶。但是另一个仍然就那样的坐在原地,随手给自己挠下痒。我没有喝茶,也没有向年轻人说我的那些事情。他不久就开始嘲讽我,让我滚出去。在他驱赶我出房间的时候,那两个女孩开始嘻嘻地笑了起来。
当我回到家时,小马正在啜吸我给它留下的那碟牛奶。我倒了些早餐麦片在手上,想喂给小东西吃。它停在原地,仿佛在思考,却不敢走上一步,我蹲着累了,就径直去看电视了。
但是每当我见到小马,我用尽各种招数想让它吃我手上的食物。直到最后,两星期之后的一个早晨。那天我没有去工作,小马儿小跑地过来,心满意足地从我的手上吃起东西来。看到它靠近,我兴奋不已。在我的喂养下,它已经是增加了不少的体重。它是多么完美的小东西啊!但是,以我的本色性情而言,我绝对无法忍受它的如此的神秘,它的不同寻常。我决定要除掉它,放点毒药,最后处理掉它。
这个念头一进入我的脑袋瓜子,小马驹就迅速地扫视了我一眼,然后后腿腾起,飞快地跑开了。我脱下鞋子,朝它扔去,可是我的手臂没多大劲;小马驹平平安安地钻过洞消失了,而那个洞是我以前有冰箱时候塞插塞的地方。
过了几夜之后,我从睡眠中惊醒。我想起一个早就忘却的梦——或是那头在我的卧室中的小马?我突然被它吓呆,就仿佛它是只蜘蛛。我在床单上搜来搜去,在家具底下找来找去,在壁脚板检查有没有裂缝,无论是新的还是旧的。一样都没有。我再一次扯开窗帘,查看马路对面的那个大门紧闭的仓库。我早已就对它产生了怀疑,而且这一次,从它那与人行道差不多高的肮脏的铁栅栏窗户后面透出微弱的光亮的闪烁。
我立刻穿上衣服,放了个手电筒在口袋里后就赶快奔到对面。我就站在那些铁栅栏窗户的前面——但是它们真的是太脏了;我无法通过窗户看到任何东西。
在那儿有个旧旧的门,装在毛糙的门枢上。我将门给踢开,一共踢了两下。我打开了手电筒,走了进去。我身在的是个工头的办公室:有些橱柜、办公桌和之类的东西。墙上挂着个十二年以前的日历。
我静心倾听。是啊——有个老鼠之类的东西在刮擦着。这儿肯定就是我的小马来自的地方,我还思量着,可能在仓库的哪个地方还住着一整群的马儿呢。
在我手电筒发出的光亮下,一切都是毫无色彩。我踏步于破碎的地板上,朝着主储藏室走了过去。一扇高大的滑动木门挡在了我的面前。我找不到门把手,我无论如何推门,或是用巧妙手段都无法移动木门。我踢了门一脚,但是它又厚又结实,根本没一点反应。
我还能做什么呢?我放弃了,转身就要走。但是就在走了几步之后,我听见身后的移动门打开了。我在惊吓中跳了进去。是不是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按下了什么按钮?那里面有什么人吗?
我打开手电。光束掠过巨大的天花板,显露出破碎的天窗,在它之上就是漆黑的夜色。然后我将手电筒朝着仓库的地板上扫来扫去。
啊,那儿有小马,相当数量的小马,和在我公寓里的那匹一样的小马。但是还有,就好象是要集合起来见证一些壮观的事件,到处都是人,极小的人。他们有成千上万个——都是和小手指一般的身高。大多数人赤裸着身子,一些戴着纸做的帽子,拿着破碎的玻璃片做的矛。他们中许多都拥挤在自制的微弱的火焰周围。他们在我的手电光下静静地站着,但是在我的手电无法照亮的地方,一些人正在逃亡。
现在我回到了家里,呆在床上,灯全都开着。我将要整夜清醒着,大声地朗读《圣经》。
《笑气》作者:尼基塔·博戈斯洛夫斯基
孙维梓 译
震耳的电话铃声叫醒了喜剧作家罗曼·普卢托夫斯基,而他正香甜地在电视机前的安乐恃中打盹。如同平时一样,电视在这时总是在播故令人乏味的天气预报。
拿起听筒,他听到的是老同学列什克·涅柳基莫夫激动的声音。此人从青年时代起就以进行无数复杂的化学实验而闻名全校,那些实验往往以难堪的爆炸或是对实验者的酸液溅伤而告结束,阻现在他已是著名的化学家和科学博士了。
“听着,老头子,事情非常重要!我能马上去你那儿吗?”
“怎么回事?来吧。”喜剧作家乐意地说,一面下意识地注视着屏幕上的主持人。
过了半小时,涅柳基莫夫象一阵风卷进了房子里面,他带来一个样式奇特、体积不大的贮气小筒子。
“祝贺我吧,老头子!”化学家兴奋地嚷着,“我刚刚完成了一项伟大的工作,是划时代的发明!现在我给你表演一下。”
“它会爆炸吗?”主人担心地问,同时回忆起他这位朋友早年的实验,“不会烧坏地毯吧?”
“我保证绝对安全!你知道,烃分子里的氢原子被其它原子或原子团所取代时,就能……”
“好啦好啦,我相信你不就得了?我相信你是因为你毕竟是化学家嘛。”剧作家实在忍受不了这些他早就遗忘的化学名词,“你的发明到底是怎么回事?”
涅柳基莫夫拿腔拿调地整整姿势,双手叉腰一字一顿象在广播似地宜布:“我制造了笑气!”
“这有什么希罕?”普卢托夫斯基撇了撇嘴说,“你还是说自己发明了自行车更好些,笑气早被人发现了!”
“不,这不是一码事,”发明家急不可耐地反驳,“那种毒气实际上只是一氧化二氮,而我的气体是专为使愁眉苦脸、悲观阴郁的人们开怀大笑的,比如你,我注意到现在你并不那么愉快,是吗?”
“是的,我眼下正有件揪心的事儿。”
“好,坐在椅子上!”涅柳基莫夫命令道。
普卢托夫斯基顺从地听从了,一面忐忑不安地望首老朋友。
涅柳基莫夫用左手把筒子压在主人的肚子上,按了一下什么按钮,一种微小的咝咝声开始响了起来。
仅仅二十秒钟,房间里就出现了犹疑的吃吃笑声,然后逐渐加强转成了哈哈大笑,以后轮流交替——从类似名曲《跳蚤》中的“嘻嘻”声直到酩酊大醉的酒鬼的“呵呵”怪笑,剧作家一发而不可收拾。突然这一切在一阵笑浪中嘎然而止,显然这筒气体已经停止了挥发。
“这真妙极了!”普罗托夫斯基已然笑得前俯后仰,涕泪交流,他擦着眼泪问道,“你的发明可以在什么场合下取得应用呢?”
涅柳基其夫有一会儿显得若有所失。
“你知道,老头子,”他迟疑地说,“我首先选择上你这儿来就是为了这一点,你是大名鼎鼎的喜剧作家,帮我为这个产品寻找到实际上的应用,好吗?”
作家凝思不语,他脑子中闪过了一个极为精采的想法。
“听好,列什克,”他说,“这种气体能被控制吗,能使它只在一定时间和一定范围内起作用吗?”
“可不是?这点没问题!”涅柳基莫夫颇为自信地回答。
“那就这样,”主人兴奋地接口说,“明晚我的新喜剧《意大利通心面条》首次上演,我想让它引人发笑的现场效果达到理想的境界,特别是明晚的赠票已经大量送给了各报刊的记者和有影响的评论家门,偏偏我本人还不能到场,因为明天下午我就将离开莫斯科——参加我盼望已久的环欧旅行的活动。所以我只好在明天早上去看最后一次彩排了,我想……”
“别说了,我知道你的设想是什么,可惜我也不能出席这次首演式——明天我即将在午后乘火车去基辅参加一个重要的学术讨沦会,我怕帮不上你的忙。”
“不,听着!”喜剐作家嚷道,“如果明天一大早就去剧院如何?剧院里忙得一塌糊涂,因为有两个剧本要先后上演,我们要是在黑洞洞的观众大厅里做些手脚的话,绝对没人会知道!”
于是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在剧院里干上了,涅柳基莫夫把一些装笑气的小筒子悄悄安放在座位的隐蔽处,精确地限定了它们的作用范围——仅仅限于观众,愿老天爷保佑,千万别让它们影响到舞台上的演员才好!
所有小筒上的定时器一律拨在19点13分处,按照作家的计算,这正是剧本第一次应该产生哄笑效果的时间,强度指针拨在“开怀,无拘无束”这个挡次上。最后罗曼·普卢托夫斯基千恩万谢地送走了老同学,并在彩排后带着轻松的心情登上旅途去了。
这天傍晚,剧院大门口的一张紧急通知吸引了不少围观者,通知上说:由于《意大利通心面条》一剧的主要功勋演员杜布连柯因急病不能出场,特决定改为古典悲剧《李尔王》的首演式,原票继续有效,事不得已,敬请鉴谅。
晚上可有好戏看啦!
《邪恶的视线》作者:'日' 筒井康隆
高升 译
七濑和纪男姐弟俩都是精神传感能力者,可以通过意识交谈,感知到别人的心理活动。他们住在市中心一座钢筋水泥结构的五层建筑公寓里。他们有一点积蓄,但为了应付将来意想不到的事情,七濑把只有4岁的纪男放在家里,到位于繁华大街上的宙斯酒店工作。“七濑女士,我赞美您,崇拜您,我是您的仆从!”这是一种激情倾诉的意识,不论走到哪里,她都能清楚地感知到。这不是纪男发出的,而是来自另一个人。
七濑来到宙斯酒店时,一个名叫茂美的女招待正在更衣。茂美特别讨厌七濑,因为宙斯的“首席美貌女郎”的绰号无形中被来店不久的七濑夺去了。她看见七濑走进更衣室,心里恨恨地骂到:“哼,傻大个儿!”
茂美换好衣服走出去后,一个叫弥荣的女招待走进更衣室。这是一个高个儿、微黑,容貌很一般的温顺女人。她和七濑低声打了一下招呼,就背向她,在刚才茂美站过的地方弯腰脱连衣裙。
突然,她像触了电一样停止了动作,七濑立刻将注意力集中到弥荣的内心活动上。“啊!钻石!好大的钻石!在地上!谁的呢?茂美的!她曾说值380万日元!悄悄地拣起来!这个钻石就是我的了!弥荣拾起地板上的钻石,她激烈的心跳,猛烈地传给七濑。
这正是茂美经常夸耀的那块钻石,可能是在更衣时,不小心将它从戒指上刮下来的。
弥荣是把钻石交还给茂美还是私吞,与自己无关,七濑想,不管怎样,自己就推说:“没看见”!
七濑走出更衣室,来到酒店大厅,酒保亨利口列着大嘴,露出雪白的门牙向七濑微笑着。他是个黑人。
酒店位于大楼的地下室,已经来了两个客人,茂美和另一个叫千鹤的女招待陪伴着。老板娘向七濑递了个眼色,七濑也拣了个座位,在茂美的正对面坐下。茂美毫不掩饰地现出讨厌的神色,两个中年客人一齐将目光转向七濑。他们说,3个月前来这里时似乎没见过这位小姐。千鹤忙向客人做了介绍,七濑在酒店的名字叫“夕子”。她朝茂美的白金戒指瞟了一眼,果然,那块钻石不见了。
茂美本人还没发觉。最先发觉的是千鹤,她的目光偶然落在茂美的戒指上:“茂美,钻石!”
“啊!钻石!”茂美惊叫起来,马上蹲下身子,在铺着红地毯的地板上慌乱地搜寻起来。店里的女招待们都凑了过来,弥荣也在其中。她们心里暗自欢喜,表面上却装出很关心的样子,一边帮助寻找,一边问这问那。
“姐姐,发生了什么事?”远在公寓里的纪男,可能是遥感到了一种不平常的气氛,担心地发出询问信息。“没什么!喂,快把饭吃完!怎么还剩些呢?”七濑与比纪男互相传递完传感信息后,就将意识之门完全关闭了。
女招待们还在吵嚷,茂美哭了。
“要哭就到更衣室去哭!”老板娘在心里骂着,嘴上却说:“没掉在更衣室里吗?”
“啊……”茂美略带惊喜地叫着,快步向更衣室跑去,但一无所得。七濑想,茂美更衣时,只有自己在场,她一定会怀疑自己。为使自己从纠纷中脱身,要揭发弥荣,不行,那将更糟,别人将因此而怀疑自己的底细。
正如七濑所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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