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九辑)
这甚至与被告本人的证词相冲突。苏卡提娜律师声称:‘伊万·托布斯汀没有杀害任何人,因为‘星际传输机’不是真正的传输机,而是一个以进入输送舱的乘客的血肉之躯为参照,用人工合成材料重新塑造人体躯壳的‘复制机’。’在这个辩论的过程中,辩方的证人试图让我们相信‘在座的大多数人,甚至是现场所有的人都已经不是真正的人’。我们是不是在曾经的某个时候使用过‘星际传输机’呢?按照辩方的说法,我们在以前使用‘星际传输机’的时候就已经死掉了。那么,现在法庭里这些或站或坐的人是谁?谁能回答?很明显,按照这样的理论,我们当中有很多人真的是太年轻了!哪怕是今天早上才搭‘星际传输机’过来参加庭审的老人也比昨天就已经从‘星际传输机’里‘生’出来的小伙子要稍微年轻些。女士们,先生们,对于辩方刻意歪曲犯罪事实的言行,我方已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但是,请陪审团裁定这个冷血无情的杀人犯有罪!谢谢。”
接着是苏卡提娜律师做辩方总结。
“女士们,先生们,我知道,我方的论点可能会让在座的某些人感到震惊,但是,这个逻辑是准确无误的。控方没有找出任何不妥的地方,虽然我的当事人与本案有些许牵连。可是我们该如何评判呢?在哥白尼推出他的‘地球绕太阳转’的观点的时候,甚至有一些当时被看做是最有学识的人也觉得这不可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哥白尼的逻辑推理并没有错啊。那些反对的学者们只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观点罢了。当然,这个世界不会总是满足部分人的个人好恶。今天在座的各位的职责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就是要维护法律的公正。控方对我的当事人的指控是‘他谋杀了阿流沙·凯姆林’。我们已经证明,就算从新纽约站传输舱走出来的是一个人,那也不是阿流沙·凯姆林,而是一个一模一样的复制品。实际上,阿流沙·凯姆林是在地球上被杀死的;他不是被我的当事人的子弹打死的,而是被‘星际传输机’操作员的注射针剂处死的。所以,即使我的当事人杀了人,也不是杀了阿流沙·凯姆林。请大家凭良心说,控方的说法是不是缺乏说服力?我请求陪审团宣告我的当事人无罪。谢谢!”
“当然,博士您已经知道审判的结果了吧。”
“是的,伊万…托布斯汀被判有罪了。陪审团没能够接受辩护律师观点中荒诞的推理。”
“伊万·托布斯汀被处死了?”
“是啊,如你所说,法律的公正得以维护。那你为什么事找我呢?”
“博士,审判结束之后,我离开了法庭。我急着回地球和我的家人团聚。在我赶往‘星际传输站’的路上,一个念头反复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就是沙费尔最后的那一段证词。当时觉得这个观点是有些荒唐。他说从‘星际传输舱’出来的那个人的思维可能不是之前进入‘星际输送舱’的那个乘客的思维的延续。为什么不是呢?就因为‘星际传输’的过程有个时间差吗?人在熟睡的时候也会发生同样的情况。所以,光凭时间差不能否定前后两个思维的延续性。但是,我现在遇了另一个难题。本来,沙费尔在庭审的时候会说到这个问题的,但是为了对陪审团施加影响,我在形势有利于我方的时候立即中断了对沙费尔的盘问……现在我觉得……在收到火星传输站的‘传输成功’确认之前,阿流沙·凯姆林当然是乖乖地呆在地球上的传输站里等待之后的致命注射。当火星站的阿流沙·凯姆林从传输舱走出来的时候,‘他’的意识的确是清醒的,但是‘他’的意识和地球上的阿流沙·凯姆林的意识已经不再一样了。我们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问题——如果处在不同星球的两个阿流沙·凯姆林真的是同一个人的话,他们的两双眼睛会不会在同一时刻、不同地点亲眼看到完全一样的场景呢?这就好比一个人的两只眼睛同时看见一个物体的效果。如果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难道他们不会在同一时刻看见火星站和地球站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场景吗?可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声称自己在使用‘星际传输’服务的时候遭遇到这样的状况。”
“因此……?”
“因此……我突然发现自己不敢走进‘星际传输舱’去完成回到地球的旅程。在法庭上,我要求判处伊万·托布斯汀死刑。可是,在要进入‘星际传输舱’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就要像被判处死刑的伊万…托布斯汀那样在等待一针致命的毒素。”
“可那个审判已经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啊!”
“是啊,从那之后,我一直滞留在火星上。我陷入困境了。天哪!如果我能够说服政府补贴我的交通费用的话……我可能会坐运载火箭回地球。可就算是有这样的机会,那也需要漫长地等待——毕竟在‘星际传输’投入使用之后,往返于火星和地球之间的火箭已经很少了。”
“可……你的老婆、孩子怎么办?”
“我很惦记他们,他们也很挂念我。可是我的妻子认为我简直就是个疯子……尤其是在得知我打赢了这场官司之后!她无法理解这样的结果。更糟糕的是,好几个月了她都不得解脱,几乎要绝望的她已经暗示要和我离婚。这不仅仅是关系到回家,而且还关系到我的整个职业生涯。坐在家里不动的人,当然不知道乘坐交通工具四处奔波的花销有多大。当坐火箭的需求减少了会怎样呢?当然是价格奇高咯!事实上,用‘可视通’也是很不方便的。类似我们在上次的审判中经历的音频、视频在星际间传送中导致的信号延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那……你来此的目的是什么?是要形而上学的争论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最好另找一个哲学家。”
“你可能觉得这很可笑,其实我已经咨询过其他的哲学家了,他们的观点和沙费尔教授相差无几。”
“也就是说,尽管你还不太愿意妥协,但你还是和他们一样,你们都觉得——沙费尔教授的观点意味着:每一天,在数条星际传输通道的两端都有一大批的人被残酷屠杀……”
《星际赌局》作者:'美' 提摩泰·查恩
如果说,对手人类来讲,有一件事情应该能够做好,那就是玩棋类游戏。但是,如果我们在其他地方与同样喜爱这种“智力刺激”智慧生物遭遇该怎么办呢?据说国际象棋比赛的选手讨厌彼此,这就是比赛的本质。这也适用于一种形式相似的星际竞赛吗?而这个星际竞赛要是以行星作为获胜者的奖品,那又会怎么样呢?……
一
致:指挥官罗道248700办公室,外国研究署,克拉斯星球
来自:指挥官埃菲蒂斯379214,游戏研究,瓦尔星球-4
主题:第三十次年度报告,提交于3829年泰(类似月的时间计数单位)12日
日期:3829年莫雷斯4日
亲爱的罗道:
我知道在一份报告被处理之后,你有多么不愿收到补遗,但是我希望你将这件事作为例外考虑。上一次年度报告中,我们只是简短地提到最近发现的种族——人类,但我感到我们获得的信息重要之至,必须立刻引起你的注意。
完整的结果在附带的胶片中,但问题的关键是标准模式缺乏令人不安的连贯性。在很多方面他们都不老练,甚至很原始;大多数实验对象第一次被星球穿梭机带到这里时,都表现出恐惧,甚至有歇斯底里症。但是,他们不像大多数原始人,坦白地说,我对这个物种所拥有的精神和情感的适应力感到惊讶。他们每一个几乎都从恐惧中恢复过来,并开始同他们的同伴玩阶段一的游戏。对于这样一个年轻种族来说,他们玩游戏时运用的想象力和技能非常强,并且他们具有非常高的侵略性,这促使我对人类和查尼斯族进行多种游戏以外的比较。我认为这件事的重要性超过其他任何事情,因此我不愿意将这些信息搁置到我们下次的报告。人类被他们的星球所限制,现在当然还不构成威胁;但是如果证明了即使他们只有查尼斯种族1/12的危险,他们就必须被迅速地消灭。
因此,我请求立即采取阶段三的特别措施(完整的提议附在我的报告上)。我知道对于非太空种族,这一般是禁止的,但是我觉得将人类和能力已确定的种族做比较测试是至关重要的。请尽快就这个问题给我一个决定。
此致敬礼
埃菲蒂斯
致:指挥官埃菲蒂斯379214,游戏研究,瓦尔星球-4
来自:指挥官罗道248700办公室,外国研究署,克拉斯星球
主题:第三十次年度报告补遗
日期:3829年弗马3日
亲爱的埃菲蒂斯:
感谢你最近的补遗。你提醒我们注意人类是十分正确的;毕竟,那正是你到那里的原因所在。
我发现我和你一样,对这个种族既感兴趣又感到惊惧,并且我同意你的建议——启动阶段三。授权带将照常在几周后到达,但是——非正式地——我准许你开始准备。我也同意你的建议,用优秀的种族同人类竞赛:也许奥利特族或者菲瓦利克族。通过你的报告,我知道奥利特族开始不满于我们测试,但是不要被这困扰;你的结果清楚地显示他们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
一定要继续提供信息给我们,特别是如果你发现这些外星人有类似查尼斯族品质的迹象时。
真诚的罗道
二
发光而不能穿透的球体由白雾构成,它在最后5分钟包围了他,然后像它形成时那样突然消失,此时凯利·麦克莱思发现自己在一个他一生从未见过的房间里。
他慢慢地、谨慎地朝自己周围看了看,心痛苦地砰砰跳着,那心跳声在耳畔回响。在他被监禁的前3分钟内,他已大声尖叫排解他大部分的恐慌,但是他再次感觉到恐惧涌到喉咙。显然,他已经不在他的大学反应堆实验室的办公室里,然而不知所措不会将他带回去。
他处于一个半圆形的凹室里,凹室面向着一个小房间,而他的椅子和大约3/4的桌子同他一起被带到这里。房间的墙、天花板和地板是用一块铜色的金属制成,而且房间内没有任何装饰。在房间的左右两端,他能够看到像滑动门的面板。
静静地坐着并盼望到那边的一切事物将会消失,这样似乎不会有多少收获。他的腿好像可能准备好再次撑起他;因而他站了起来,他从书桌和凹室的墙之间的6英寸(1英寸=2.54厘米)空隙挤了出来。他注意到,书桌被流畅地剪切过,估计是白雾或其中的一些物质。他首先走向位于右边墙的面板;然而事实上,如果它是一扇门,他却找不到方法去打开它。对于左边的面板来说,结果是相同的。“喂?”他试着对周围的空气呼叫,“有人听到吗?”
毫无生气的声音突然冒出来,把他吓了一跳。“日安,人类,”它说,“欢迎来到处于瓦尔星球-4上的斯特弗卡族游戏学习中心。我想,在旅行中你没有不良反应吧?”
一个游戏学习中心?
记忆在凯利的头脑中闪过,过去几个月他在各种杂志和小报上看过一些文章,讲述了人们被外星人绑架到一个游戏中心的事。他浏览其中一些文章来娱乐并且发现了这些故事中的相似点:人类一次被带走两个,这两人被送回家之前要比赛玩一种奇怪的棋类游戏。典型小报乱写的文章,凯利此时想到。
显而易见,这是个精心策划的恶作剧。
那么他们是如何制造那团白雾的呢?
此时此刻,看来最好是与他们合作:“哦,旅行很不错,虽然有点无聊。”
“你已经迅速地适应了你的处境,”那声音说,而凯利发现话语中夹杂着一点惊奇,“我名叫斯莱彻。你叫什么?”
“凯利·麦克莱思。对于一个外星人来说,你的英语讲得不错——此外,你是什么种族的?”
“我是一个斯特弗卡人。我们的计算机翻译很能干,而且我们从你的几个同伴——人类那获取了信息。”
“是的,我听说过他们。你是怎样从那么远的地方把他们抓到这里来的?——不论这是哪里——只为玩游戏?还是这是一个国家机密?”
“不见得。我们希望向你的种族学习。游戏是我们运用的其中一个心理工具。”
“为什么你们不能只是同我们交谈呢?或者更好的是,为什么不顺便参观一下呢?”尽管凯利仍然非常希望这是一个恶作剧。但他发现越来越难证实这个想法。那声音既不像他听过的电脑讲话声,也不像人类的声音,或者——听起来有一种令人不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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