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九辑)
些。医生没能找到致病的原因,既无煤气,就不可能是煤气中毒。只是在几天以后,某小报记者方透露这事的情节,由于布里斯特厚脸无耻地向她的女主人求婚,以致女主人——露克丝小姐差一点笑死。女仆说:“布里斯特的样子实在滑稽,连我也几乎笑得送命。”此说过分离奇,其他报纸未予转载。
又过了一天,这家报纸又登出一篇小文,说露克丝小姐突然昏厥一事确与安东尼奥·布里斯特有关。不过,话虽如此,露克丝小姐并没有上告法院的意图。之后,安东尼奥·布里斯特失踪了,摄影师戈夫曼说,安东尼奥·布里斯特已去欧洲治病。戈夫曼自己差不多与布里斯特同一时间去了托姆季。
一天以后这家专刊猎奇的小报向全世界报导:布里斯特向露克丝小姐求爱一说确有其事。安东尼奥·布里斯特竟敢胆大妄为,用求婚的手法亵渎圣体!其他报纸竞相转载这篇文章,于是露克丝的男女崇拜者写的信件涌向报社编辑,向“被污辱和被损害的”露克丝表示同情,对玷辱她的人表示愤慨。
“叫人气愤的亵渎行为!”布里斯特感叹道。“如果我现在落人格迪·露克丝的崇拜者手里,一定被撕成碎块。这就是群众审判的威力!不过,那就更好,经这么一来就没有人再说我无权改变外貌的废话了。”
因祸得福,布里斯特离改变丑脸的日子已为期不远。
他走近镜子,又一次端详自己的脸——毫无变化。
“露克丝始终投有说出秘密,”布里斯特想,“只是由她的女仆说漏出去了的。露克丝!当我以崭新的面目出现在她跟前时,她该如何迎接我呢?”
布里斯特骤然急不可耐,快步去找丘恩大夫。
“请别激动,”丘恩安详地说,“我的药正起着应起的作用,它需要有一定的时问,不能象您在银幕上那样说变就变。药物作用于垂体和甲状腺,使它们储存足够数量的激素,然后激素作用细胞。您瞧,逸要有多少次转换!而且您别忘记,您不再是十岁的孩子,骨骼不象孩提时代时那么柔韧。等到腺体——如果可以这样的话——功能恢复正常,那时机体的改变过程也就会加快。”
布里斯特偶一顾盼,发现他旁边的椅子里坐着一位小姐。“请原谅,”他不好意思地向小姐致歉道。小姐莞尔一笑,点头告别,轻快地步出了门诊室。“新来的病号?”布里斯特问。“恰恰相反,她是老病号。”丘恩微笑着回答,“她就是坐在别墅前廊里的维苔小姐。记得吗?”
“就是丑得出奇的那个?”布里斯特惊讶地追问。
“是她。”
布里斯特赶忙握住大夫的双手。“请原谅,大夫,我竟然怀疑您妙手回春的医术!”
“离妙手回春的地步还远着呢。您回去耐心地等吧!”
十、把丑脸丢了
从那以后,又过几天,忽然出现奇迹——塌陷的鼻粱长高了。
布里斯特非常高兴,丘恩大夫的药物唤醒了他身体内部的潜在力量,蜕变的过程已经开始。
每天都为布里斯特带来新的变化,没过多久,鼻梁恢复成正常人一样,土耳其靴式鼻尖也由肉疙瘩戒为修长面好看了,真奇怪!布里斯特在发育、生长,手指、胳膊和腿都在不断长长,衣袖和裤管正一天比一天短小。
有天早晨,一位俏丽的护士来见布里斯特。问过早安后带笑说:“布里斯特先生,恭喜您,您开始成长了!不用多久您这件上衣就会显得太短,我们的仓库里准备有各种尺码的鞋、内衣和外服,是否要派人给您送来?”
躯体内的力量一旦突破静止状态,便如决堤之水,一泻千里,迅速地改变着身体的结构。经过一个月变化,镜子反映出来的是个新的,陌生的人。这已不是他从小就熟悉的布里斯特,仿佛他的思想搬进丁陌生人的躯体。他试着做了个手势——新颖、柔和、甚至相当优美,只不过看来十分陌生,叫他不习惯,不象以前那么笨拙可笑了。
布里斯特体内正进行一番除旧布新的工作,而在他周围,同样发生了许多变化。他初来睡的卧榻变小了,只有身长的三分之一;桌椅小得太不显眼。他只消踮踮脚就能取下悬在钩子上的衣帽——过去得费多少功夫啊!这都是新鲜事,然而自身的变化更吸引他注意。
安东尼奥整小时在穿衣镜前徘徊不舍,总是瞧不够。是的,这是科学的奇迹,现在他巳信服,人体并非一成不变,形态是流动的,象水一样。一旦唤醒沉睡在身体里的“内在力”,就能缔造出一个新的形体。激素,垂体,甲状腺——这些名词现在不再象魔法师的咒语那么难懂了。
从镜子里瞧着他的是个潇洒的年轻男子,略高的个儿,匀称的身段,长着个端端正正的鼻子,上下一身新。
“布里斯特死了,再也不存在了!”他悄俏地说。
他不由可怜起原来的安东尼奥,这个丑陋的矮人!在他童年时代从未受到过爱抚,他饱尝穷困和浪迹街头的辛酸……
安东尼奥记得,当他还是小小的孩子时,便背井离乡,到美国东部讨生活去了。他在一个城市当报童,在另一个城市里当活广告——一身小丑打扮,脖子下悬一块牌子:“请买太阳牌皮鞋油”。顽童嘲笑他,有时还揍他,于是他只得另换码头,加人一个流动杂技团。他穿上小丑衣服,敲锣叫场子,得到看热闹人的宠爱。一家电影制片厂的老板忽然想为剧本拍些流动杂技团的幢头,因而布里斯特生平第一次在银幕上看到他自己。布里斯特不禁惊喜变集:当时他患了一种想当电影演员的流行病。他鼓足勇气去求见制片厂老板,说他想当演员。老板一听这话,咯略大笑。安东尼奥于是告别杂技团奔好莱坞去,在很长的一段时期内,无论演员招聘人、导演、还是摄影师,都不愿意跟他作一次认真的谈话。不过,机会来了,一位聪明的摄影师经过一番考虑,对制片主任说:“为什么不能把这小矮人培养成杰基·科汉第二呢?选^还有一层好处:不会象杰基·科汉那样随着年龄的增加而长高。”为拍张巨片浪费几百尺拷贝算不了一回事。铡片主任同意他试拍。布里斯特心慌意乱,双手象风车似的乱舞,导演绝望地摆摆手说:“他连个演戏的概念都没有!”但摄影师不丧气,新片出乎制片主任和导演意外,深得观众好评,布里斯特的命运由此来了一个奇怪的转折……
布里斯特力图记起他所走过的生话道路,他想要检验一下,新布里斯特是否知道旧布里斯特的全部哀乐?人体的“蜕变”有否损害感知的统一?没出差儿,记忆完好!他抚了抚前额,从镜子前走开,“安东尼奥·布里斯特把丑脸丢了……”
十一、闭门羹
“蜕变”过程全部结柬,穿衣镜映出的不是丑陋的畸形儿,是十风华正茂的男子。他身材修长,略带几分消瘦。最最奇怪的是,新布里斯特的部元可厚非的外貌里,仍有某种细微的、与布里斯特相似的地方。丘思大夫检查布里斯特时,简直象一位艺术家得意地检查他的杰作。
“好极了!”他说,“祝您幸福。机体的重整过程已经结束。”
兴高采烈的布里斯特握住大夫的手不放。
他把随身带来的几百万美元悉数留给了医生,给塞巴斯蒂恩一个电报,说他明儿一早到家。出租汽车约定时刻到达布里斯特的别墅门口,塞巴斯蒂恩忙走下台阶迎接,但……他目瞪口呆,站住了,他见到的不是自己的主人,而是个风姿秀逸的美男子。
“怎么,认不出我啦,老头儿?是我,安东尼奥·布里斯特,医生把我变了,快把箱子接过去!”
但塞巴斯芝恩仍旧站着不动,他是个忠心的奴仆,懂得美国百万富翁的人身和财富随时可能遭到抢劫,布里斯特是其中之一,此时他毫不怀疑这个和他说话的是个骗子。
“我可不会上你的钩儿!”老头儿暗自说,
“喂,站着干吗?”布里斯特不耐烦地问遭。
“你从哪儿来,就往哪儿去!”塞巴斯蒂恩一边骂。一边转身登上台阶,准备占领靠近门的有利地位应付万一。
“瞧你这怪人!我不是说过,我就是主人布里斯特吗?”
他那不耐烦的手势确使睾巴斯蒂恩想起了自己的主人,声音听来耳熟,塞巴斯蒂恩又觑了陌生人一眼,“真是怪事!这人既象主人,又不象主人。”
他们问的谈话使一旁的汽车司机发生兴趣,他投去一眼,当然,不是他,谁不认得布里斯特!司机朝老仆砭眼表示警告:“别放他进去,危险!”
塞巴斯蒂恩理会了司机的暗示,以老年人少有的敏捷往门后一闲,关上门,上了铁闩,加上锁,搭上曲子,再拴上了铁链。
“进不了吧,你这小子?”他在门后挖苦说。
安东尼奥擂了半天门,塞巴斯蒂思巍然不动,“倔老头儿!笨老头儿!”布里斯特在心里暗骂。
他思考怎么办,可能,他的私人司机能明白事理些?布里斯特向车库走去。私人汽车司机就住在车库旁一幢小屋里。车库是空的,司机住所的门上了锁。
“该死的家伙!大概他把汽车租给其他人了。”布里斯特喃喃自语,除了找家旅馆休息外别无它法,于是他走进城里的一家豪华饭店。
布里斯特掏尽口袋,方凑足支付出租汽车的费用。幸得他的西服十分考究,他的皮箱上贴满了欧美两洲大饭店的旅行票签,所以守门人恭恭敬敬地为他打开大门。
“您尊姓?”一个坐账房间里、戴副大眼镜的年轻人问他。
“安东尼奥·布里斯特,电影演员。”他没好气发说。
如果在以前,他根本用不着报姓名。守门人仆欧、领班,一律先跟他打招呼,他比总统的名字更响亮。
“大概您和著名电影明星布里斯特恰好同姓?”
这一次,布里斯特胆怯了,他不愿将自己摆进盗用他人姓名的尴尬局面?
“是的,我俩同姓。”布里斯特回答后匆匆登上电梯。
“今后怎么办?”他忧心忡忡地想,“丢脸是件最不愉快的事。”
布里斯特肚子饿。幸好旅馆供应早餐和午餐,不必当场付款。布里斯特用过了早点,心情也大为好转,如今他打算实现在丘恩医院日夜紫怀的向往:出院后首先拜访格迪·露克丝,请求她的原宥,然后……而露克丝会怎样接待他呢?布里斯特再次对镜审视自己,不错,他是个英俊的男子,完全有资格演高尚的悲剧!理想即将变为现实……他想到这里,立刻换上薪装出门去了。
十二、变形与变情
格迪·露克丝的别墅在郊区,布里斯特没有雇车的钱。“步行去!”他作了决定。天气燠热得叫人受不了,来往不绝的汽车掀起大量尘土,布里斯特呛得透不过气来。他终于走到了露克丝的家,这时,他的外形已不象刚出门时那样潇洒脱俗,脸、衣领因沾满灰土和汗水而发黑,头发糊得成了饼块,衣服及皮鞋覆满风尘。
“我想见露克丝小姐。”
数以千计想当影星的年轻人都希望看到露克丝小姐并得到她的关怀,但是,所有的来访者她都要接待的话,那就连上班的时阃也没有了。
“露克丝小姐不在家,”女仆推托道。
“对我来说,她应该在家!”他意味深长地说。“我是她的旧友,她见到我一定会感到高兴。”
“我该怎样向她通报呢?”女仆换了副亲切的语调问他。
又是这要命的问题!
“您瞧,”布里斯特呐呐地说,“我想让露克丝小姐出乎意外地感到高兴。您去对小姐说,有个旧友想见她。”
女仆半打开门,把布里斯特让进客厅,自已人内报禀女主人去了。
“女人生性好奇,”布里斯特暗暗想,“她这回儿进去,一定会把我的外貌描述一番,格迪小蛆听了想必很想亲眼瞧腺是个什么样的旧友……”
“请进!小姐请您上她的卧室。”
露克丝半卧在躺椅上,她见布里斯特进来,坐起身,望了他一眼,心里不免怀疑:一定是场骗局!
“您来有事?”
布里斯特一鞠躬。
“小姐,虽然您不认得我,但我并未欺骗您,我确实是您的旧友。”悦耳的男中音和真诚的语调叫人听来非常愉快。
“请坐!”露克丝指着一张窄小的椅子说。
布里斯特坐进椅子,露克丝又卧倒在躺椅上,有分把钟时间俩人都默不作声。后来布里斯特看着露克丝含蓄地说:“为了使您相信我并非骗您,我可以说一件除您和……另一个人以外谁也不知道的事情,我能够把安东尼奥·布里斯特与您最后一次见面时的谈话重复一遍,而且一字不漏。”
“他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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