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九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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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餐桌旁的女人很惊讶,如此小的一块表,怎么可能发出这样刺耳的滴答声。也许,她想,这仅仅是自己在想像中听到的声音吧。
女人的手向表伸过去……
麦克白用一张洁白柔软的亚麻餐巾纸擦干净嘴,屋角的音响放着维瓦尔第的小提琴协奏曲,轻缓的旋律在饭厅中荡漾。“博土,很棒的意大利调味饭。”
哈里希苍白的嘴唇拧出一丝笑容,“不仅仅是意大利调味饭,麦克白,今晚还有更精彩的项目呢。”他摁了一下餐桌上的小银铃,一个身着整齐制服的男仆进来,收走了餐具。
“呃,我不太明白。”麦克白感到困惑。
“噢,一次特殊晚餐的周年纪念。一次只有我一个人还记得的晚餐。是的,你还记得起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我俩共进的第一次晚餐么?嗯,马铃薯乳酪汤。记不起了吧?”哈里希嘶嘶地笑着。
“你什么意思?”麦克白觉得自己受了戏弄,有些生气。
哈里希盯着麦克白的眼睛,说:“你的妻子和孩子还好吧?嗯?卡罗琳,那个可爱的少女。”
“卡罗琳么?”麦克白有些发懵,结结巴巴地说,“她很好。”
“儿子呢?”
麦克白眨巴着眼,“我们没孩子呀,在没有稳定的收入之前,我和卡罗琳暂时不打算生孩子。博士,你请我来吃晚餐,到底想要……”
哈里希摆摆手,阻止麦克白往下说。“好了,好了,时间到啦,你等一等。”他说完就径自穿过饭厅,进到卧室,随手关紧了门。
麦克白被哈里希怪异的谈话和行为激怒了,他气冲冲地起身决定离开。但他刚走了两步,就感到头晕眼花,一种不知来自何处的尖利的呼啸声几乎要刺穿他的耳朵。他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飞转的漩涡,眼前晃过卡罗琳流泪的影像,然后,漩涡把他拽向了虚无的深处……
滴答。
乡间别墅里的女人抓住了手表,全身突然颤栗起来。她大叫一声,许多情景猛地涌入脑海:一个她深爱的男人,戴过这只表的男人!一个孩子,他们爱的结晶,他们共同抚育的孩子!
滴答。
女人的手松开,手表掉到了地毯上。她想知道,她爱的男人到哪里去了?他们的孩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吃完盘子里最后一小块蛋糕,麦克白才放下手中的叉子。
“你饿坏了,麦克白。”哈里希在餐桌另一头笑嘻嘻地说。
“哈里希!你让我们的客人犯窘啦。”卡罗琳从哈里希身旁站起来,对麦克白抱歉地一笑,说,“你俩坐坐,我离开一会儿。罗德里克晚饭后习惯抽支雪茄,我可受不了那烟味。”
麦克白目送卡罗琳离去,心中不知为什么感到一阵隐痛。
哈里希突然对麦克白说道:“这可是我请你吃的第三次晚餐。”
“第三次?”麦克白觉得茫然。
哈里希发出嘶嘶的笑声,“来,到我书房里来,今晚我会把一切都说清楚。”
两人来到宽畅的书房,在两张高靠背的皮椅上坐好。麦克白看到壁炉上方有一幅油画。画上,卡罗琳穿一件蓝色的晚礼服,坐在天鹅绒椅子里,身后站立的哈里希,衣着讲究,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麦克白想起,卡罗琳曾经是爱自己的,自己也曾向卡罗琳求婚,但是后来……麦克白觉得脑子有点乱。
这时,坐在旁边的哈里希掏出一支雪茄点燃。开口道:“我们之间有三个故事,麦克白,不过你只记得第三个。”
“我只记得第三个?你什么意思?”
哈里希笑着喷出一口烟,“什么意思?呵呵,你的生活,麦克白。准确地说,你的三种生命体验,有两种已经消失了。还不明白?我俩,你和我,一起经历了三次同样的事件。我们俩扭转了时间的方向,回到了过去。当然,我是越倒回去越好,你呢,是越倒回去越糟。”
“你在说些什么,博士?”麦克白一头雾水。
哈里希满脸堆欢,“阿姆斯特丹会议之后,我尝试从其他角度研究熵的问题。嘿嘿,我论证,如果引入一种特殊的电磁辐射波,那么我的封闭系统就可以克服边界难题,就是说,可以真正做到减少熵。这样一来,我只需要调整一下波段,就可以用发射器把一个信息送回过去了。”
“送回到过去?”麦克白喃喃道,“谁接收得到?”
“我呀,过去的哈里希接收得到呀。我要回到阿姆斯特丹会议之前一雪前耻。我要让所有与我作对的人难记忆。在完成两次时间穿越之后,一个崭新的罗德里克·哈里希博士出现了。”
麦克白感到四肢发软,脑袋里像塞满了棉花。
“你可就没这么幸运了,麦克白。你的脑子里现在一定很紊乱吧。呵呵,想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你吗?”哈里希滔滔不绝地自顾自说,“因为是你的理论使我在阿姆斯特丹会议上蒙羞,让我这个伟大的科学家出洋相。我要在我的实验中毁了你,你的地位和名誉,甚至毁了你的情感。现在,我做到了。”哈里希一边说,一边走到饭厅侧墙的卡罗琳的肖像前。
“你开玩笑?”麦克白梦呓一样地说,“我有什么地位名誉?”
哈里希又一次嘶嘶地笑起来,“啊哈,我估计你就不会相信。这说明了我计划中惟一的一个缺点。如果你什么都想不起,那我就享受不到复仇的乐趣了。所以,我这里还有最后一个实验要做。”他掏出一块男式手表,在麦克白的眼前晃动着说,“我们第一次吃马铃署乳酪汤时,我拿走了你的这块表。这块表和我一起,在我的封闭系统中经历了每一次信息传输。”
麦克白喉咙紧抽,因为恐惧,脸上渗出冷汗,耳边听到哈里希继续说着:“毕竟,这是你第一种生命体验的惟一物证。你相信心灵感应吗,麦克白?通过握紧一个物体,精神可以引导你读出物体拥有者的生命信息。
“现在,你握住它,麦克白,读读你自己的另一种生命体验,试试这块表会告诉你些什么?”哈里希狞笑着,把手中的表猛地塞到麦克白手里。
麦克白本能地挣扎着想扔掉手表,但他的手指发僵。
握住手表的一刹那,麦克白的脑子里立刻像翻江倒海一样,无数熟悉的面孔、声音、气味浮现出来。他感受到痛苦和欢乐,回想起生命中的笑语、哭泣、贪欲和爱。麦克白知道,这些正是自己失去的生命体验。卡罗琳和大卫的音容笑貌,像陀螺一样在他面前旋转,可望而不可即。无助和绝望的感觉重重地压在麦克白心头,他眼冒金星,跌倒在地。
“完美的实验。我的实验总是完美的。”哈里希得意洋洋地说。他跪下一只腿,抓住麦克白的手,在麦克白耳边低声道:“现在你回想起来了吧,卡罗琳是你的妻子,你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叫大卫。你可算得上是个名利双收的成功人士哩。但是现在,麦克白,我从你那里拿走了一切!”
这时,卡罗琳出现在书房门口,她瞪大眼睛,看着倒在地上的麦克白。哈里希连忙解释说:“呃,我们的客人好像有些不适。”
“你没事吧,詹姆斯?”卡罗琳没搭理哈里希。她关切地问麦克白,眼里满是温柔。
酸楚的感觉漫上麦克白的心头,他几乎想哭出声来。我要告诉她一切,他想。但是何从说起呢?有什么凭证?他听到耳边哈里希嘶嘶的笑声,知道他才是现在这盘棋的赢家。麦克白压抑着屈辱和悲愤说,“我很好,哈里希太太,我想我应该回去了。”
麦克白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向门口走去,经过卡罗琳身边时,卡罗琳忽然抓住他的手臂,“哦,詹姆斯。”
麦克白转过身,看到卡罗琳的大眼睛凝视着他,她的手正抓住自己拿着手表的那只手。
“啊,对不起,我还以为是我戴的那块表。”麦克白说。他走回餐桌前,把手表扔到餐桌的一角,然后再次往门口走去。
在临出门的那一瞬间,麦克白忍不住回过头,和卡罗琳四目相对。他看到卡罗琳的嘴唇动了动,说出一个词。尽管没有发出声音,但麦克白却觉得脑际一声轰响,麦克白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因为他分明读懂了卡罗琳的唇语,卡罗琳只说了一个词,一个孩子的名字:“大卫!”
滴答。
女人逐渐镇定下来。她从地上捡起表,看到表背面刻着的字“给詹姆斯,永远是你的卡罗琳”。是的,詹姆斯,大卫,她的亲人。那么楼上卧室里她的丈夫呢?她感到一切都无理可讲,只觉得自己的生命紊乱不堪。
滴答。
她拿起放在餐桌上的一把刀,刚才切蛋糕时用过的,刀身细长,刃口锋利。她上楼,进到卧室,听到阵阵鼾声。床上躺着一个在她眼中看来很陌生的男人,她不清楚自己怎么成了这个人的妻子。
滴答。
一只手握紧表,另一只手握紧刀。她向床边走去。
滴答。
《我,一个做梦者》作者:'美' 沃尔特·米乐
[英]刘江 译
周围有灯光、声音和温柔的双手。
但仅仅是一些简单的感觉,一个新生儿看不见东西,听不见声音,也无法感觉到抱着他的双手。光线聚集在他的视网膜上;断断续续的噪声振动着耳鼓。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毫无意义的,无法与任何意识或者概念联系起来。所有这些不同的感觉似乎都是“自我”的一部分,“自我”是一个独立的头脑,包含了一切。
婴儿如果第一次感到饥饿总会哭起来。通过这种方式来让人给他喂奶,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摆脱饥饿的快感。
当疼痛到来的时候,婴儿同样也会哭起来。疼痛也会因此减少或者消失。
但如果当婴儿哭的时候,情况不会有什么改变。愤怒就有可能产生,随着愤怒的慢慢积蓄,最后将导致可怕的结果。
在宇宙中存在着两类事物:自我和非我。
“这是我的一部分,但那不是。”
“这是我,因为我能感觉得到;但那不是,因为我无法拥有它的感受。”
他探索着,彷徨着,并且不时地受到惊吓。被一些他无法控制的东西惊吓着。
他甚至注意到那些非我的物体组成一个个群体,每个群体再结合成为一个整体。
这个整体中的一员用双手抱起他,喂他吃,哄着他玩,似乎正在羞辱一个非我的个体。在这个体系中,一个声音与这个成员联系起来,叫做:“妈妈。”
婴儿刚刚开始摸索妈妈的脸庞的时候,门开了,一个浑厚的声音冲着妈妈叫嚷,妈妈这时尖叫了起来。
混乱的声音顿时变成了愤怒的闪电般的声响。
被粗糙大手抓起的感觉把他给吓哭了。
被抱着疾跑的感觉让他头晕目眩。接下来,有一种睁不开眼的感觉,再接着,就是一片漆黑了。
有一种说不出话的感觉。
他试图用自己功能有限的器官去探索自己到底是到了什么地方,他也试着哭,但实在已经没什么好哭的了。
他将要重新开始。他的一部分被换掉了。现在,在这个宇宙之中,有三类事物了,而不是两类:自我,半自我,非我。一切都已经不同了,完全不同了。
我站在雨中,像一枚闪闪发光的银针。我在等我的老师的到来。巨大的混凝土平原从我的四周延伸出去,消失在灰色的洪流之中。有一大部分建筑物坐落在城市的西边,一张高高的隔离网把这个平原从北面分割开来。这个城市是一个“两条腿”们居住的地方,他们称他们为“人类”,这个城市的名字叫做“第七代电子爱瑞达倪港”。这是创造我的地方,但不是我自愿来的,也不是能令我开心的地方。能使我开心高兴的地方是那远方的天空和满是星星的宇宙。我是XM-5-B,但老师叫我“工头”。起名字是“两条腿”们的一种功能。
我难过地站在雨中。老师还要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到,周围一个能跟我说话的人都没有。我目前没有发现第二个像我这样的半人半机器。尽管老师说过“如果你表现出色,又服从命令,并且能专心学习,那么萨酶先生会制造更多像你一样的产品”。
我认为萨酶先生创造了我,所以我必须为他服务——但对我来说那并不是我的结论;“两条腿”可以毫无逻辑,如果他们喜欢的话。那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权利。我同样也能毫无逻辑地办事,有时候我会为我能够这样做而暗自高兴;但当老师在的时候,我是不被允许没有逻辑行事的。如果我的任何分析有误的话,老师就会按下一个按钮,这会让我疼痛无比。
他们希望我能够始终按逻辑办事,并且希望我为他们的主管——萨酶先生效劳。但如果这是他们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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