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九辑)
挂上电话,她拔出枪,爬上救护车车顶。就在爬到一半的时候,一个人抱住她的腿,将她猛力拉了下来,摔进车厢里。她的枪跌落在地,那个人连忙捡起枪,并且把车厢门关上。那个人就是新生人。他的头发还没有长出,脸像被腐蚀过一样。
“很抱歉,”新生人逼近她,亮出手中的手术刀,“你有我需要的东西。”
史卡丽惊恐万状。新生人猛地挥刀下来,史卡丽奋力推开那只手,并且抬起一脚将新生人踢开,一个翻身站起来,又闪过一次新生人的进攻,在他肋下连踢两脚。
新生人挥手一拳将史卡丽打翻,又挥刀扑将过来。…在这情急关头,史卡丽看到车里的心脏起搏器,立刻通上电,在新生人扑来的时候,把两块电板往他头部奋力一击。
强大的电流将新生人弹射出救护车外,仰面摔在地上,身体在不由自主地抖动着。
史卡丽勉强站起来,抹去嘴角的鲜血,看着地上的新生人。那个新生人抖动了几秒钟,闭上了眼睛,没有了动静。
穆德赶到的时候,史卡丽正在车里,脸上写满了怅然。
穆德汇报说:“他死了。他的妈妈活了下来。”
“癌症?”史卡丽抬起眼睑,面目憔悴。
“是的,有过胰腺癌,以前治疗过,三个月前进行过康复检查……”
后面的话史卡丽没有听进去,她只是痛苦地合上双眼,陷入沉思。“你有我需要的东西。”她想起里奥纳多的这句话。他需要的,不正是癌细胞吗?
“你干得很好,你应该骄傲。”穆德说。
史卡丽抬起眼睛看着穆德,没有注意他说了些什么。她的目光呆滞而令人心碎。许久,她简单地说:“我想回家。”
穆德注意到了搭档的异样。他点点头,坐进驾驶室,汽车消失在暮色里。
凌晨2点08分。史卡丽剧烈咳嗽着,从睡梦中醒来。
她拧开台灯,看到自己的枕头上有着斑斑血迹。她发现自己的鼻子正在流血。她坐起来,在黑暗里,想起了里奥纳多的话……
《无腿人世界中的有腿人》作者:'美' 丹尼斯·帕隆博
我独自一人站立在这无腿人的世界上。他们恨我,尽管他们的生活中缺不了我。是我保持了这个世界的运转,使这个世界多少还有点生气,使一切工作正常进行。我操纵机器,照管追踪设备,掌握观察仪器。我给他们运输物资,传送信息。
生平简历:2043年出品;输入程序:2046年在月球值班。
我与我的其他同类机器人在月球服务了一段时间。后来外星人入侵,人类不服从外星人的统治。作为对人类的惩罚,外星人捣毁了所有的机器人,只留下了我一个。
人类继续反抗外星人的统治。外星人大为恼火就决定放弃统治地球的计划,离开地球。但为了表示他们的不满,他们去掉了人类的腿。
医生到现在为止还研究不出个究竟,外星人是怎么把人类的腿去掉的。地球上行走着、奔跑着的60亿人,一下子全没了腿。
脚、踝、小腿、膝盖、大腿都没了。
骨、肉、软骨都没了。
好像人类生来就有没有腿。
如果我生性喜欢想像我可以说,突然之间,我会听到60亿无腿人的惊叫冲云霄,一直传到月球上。
当然,事情平静下来,还是经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人类最终安静了下来,这得归功于人类的本性。派到月球基地上工作的人,照样坚守岗位,尽责尽力。新的住房建了起来,以适应人类矮小的身材;新的交通工具制造出来了,还有自动人行道等等,以方便他们的行动——只要你能想得出来的设备,人类都发明和制造出来了。过了几年后,大部分人都全身心投入了工作。当然,这得归功于心理治疗的效果。
偶尔,我们也有收以地球上发来的讯息从这些讯息看,我知道,地球上各个国家,人们工作、生活如常。但人口急剧下降,并继续减少——这多半是由于许多人自杀了,还有就是人们不愿再生儿育女了(这一点心理学家一开发始就预言了)。事实是,外星人已经对人类作出了这样的惩罚;人类的后代生下来就无腿!
在月球基地上,现在只剩下十一二个人了,其中有男有女,但平欣闻年龄都已达67岁(我常常听到他们自己在感叹他们没有了腿,但竟然还活了50多年,尽管他们的苦恼从未消失过)。这儿的工作照样进行,但进程慢了许多。我想,那也没有什么不好。
我还是尽力为他们服务,为每一个人服务,不管他们多么恨我。我甚至能理解他们的苦恼和痛苦。
有件事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这一点我可以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得见,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得出,从他们的思想中感觉到。
当他们刚开始反抗,外星人为了惩罚他们,毁掉了所有的机器人,只剩下了我一个。他们继续反抗,迫使外星人离开地球,人类的境遇就更惨了。
但在这整个过程中,以至直到最后,外星人都没有破坏我。
因此,人类就感到奇怪。他们问我,但我守口如瓶。人类还是不知道为好。
这样,我就继续为他们服务,忠诚、不倦;我等着他们最后一个似人非人的人死去。这个时间不会太长了。
请不要认为我不同情他们。我非常理解,他们为什么不愿向外星人屈服,为什么不愿为无情冷酷的外星人服务。
不管怎么说,人类可以作出选择——他们选择拒绝,选择反抗,选择战斗,选择造反!——我却无法作出选择,人类没有赋予我这个能力;在我的程序中,没有输入反抗的指令。
外星人刚到,我就对他们说,人类决不会屈服于奴役,也不会听命于其他种族——恰恰相反,他们会不断反抗,直到推翻外来的统治为止。我向外星人提供了我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看法。
外星人最终决定离开地球是否只是听了我的解释,那当然很难说。但最终他们还是同意了我的建议,不再插手人类的事务。他们离开时,只是回头望一眼地球而已。但他们中有些人感到,得给地球留下点什么以作他们曾经访问过地球的纪念,也给地球的子孙留下点纪念。
我提出了我最后的建议。
作为回报,他们保全了我。服从于这些冷酷无情的外星人的意愿,我为他们服务,忠诚、不倦——因为,人类不愿意为他们服务!
如果我生性喜欢想像,我可以说,我现在还能听到60亿无腿人的惊叫声直冲云霄,一直传到了月球上。
《五色岛》作者:'美' 马丁·加德纳
孙维梓 译
在利比里亚的首都蒙罗维亚中,只有一家这种杂货商店,当我对黑人营业员说出我所需颜料的加仑数时,他惊奇得竟吹了声口哨。
“先生,您莫非是打算去徐山吧!”
“不,”我向他保证,“不是涂座山,只不过是一个岛。”
营业员咧开嘴笑了,他猜想我在开玩笑,不过我确实是打算把整个岛屿涂上红、蓝、绿、黄、紫这五种颜色的。
向我干嘛要这样?这得先回到几年以前讲起。
事情是这样的,我学术论文的题目选的是四色定理。有个“四色问题“的猜想断定说,在对任何地图着色时,要让任意两个邻国都被着上不同的颜色以便区分,只需有四种颜色就足够了。不论地图上的国家有多大,轮廓有多奇特,也不论国家数有多少,统统如此,德国数学家默比乌斯(Monius)曾在1860年首先提出这个四色猜想,尽管它打动了许多优秀做学家的心弦,但迄今猜想本身并未能被证明,也没有被推翻。
四色问题在除去球面及平面以外的所有曲面上都已获得解决。在1890年希伍德证明了在圆环体(就象面包圈)表面上着色只需有七种颜色,而在1934年弗兰克林又证明只要有六种颜色就足够在单侧曲面(包括默比乌斯带①)和克莱因瓶②)上的地图着色。
1947年11月17日维也纳大学教授斯坦尼斯拉夫·斯咯宾纳斯基③)在芝加哥大学作系列讲演时,宣布了他那轰动一时的关于零侧曲面的发现,这个发现对克莱因瓶性质的研究有着深远影响,并成为探索四色问题的转折点。
把这位已故教授的某些思想加以发挥,我在1950年发表了论文,其中驳斥了希伍德关于在平面地图上着色必需有五种颜色的“证明”。①按照拓朴学家的普遍看法,平面或球面的着色有四种颜色就够了。
在论文问世后不久,我偶然在学校的《四角形》俱乐部和阿尔玛·布什共进早餐。阿尔玛是一位杰出的人类学教授,当然,她肯定也是全校最美丽的女性。
阿尔玛刚从一个小岛考察归来,那海岛离非洲西部的利比里亚海岸有几百英里,她率领了一批学生对岛上五个部落的风俗习惯进行研究。
“全岛分成五个地区,”阿尔玛告诉我,一面把香烟插进她那长长的黑色烟嘴,“它们全都互相接壤,这对理解当地的风俗很重要,具有公共边界使各部落都保持了某些统一的文化。你怎么啦,马丁?你脸色干嘛如此吃惊?”
我站起身,把送到嘴边的叉子慢慢放圆桌上。
“因为,你讲的是不可思议的。这根本不可能。”
阿尔玛感到不大自在。
“为什么不可能?”
“五个部落,又都有着公共边界:这和著名的四色问题是矛盾的。”
“和什么有矛盾?”
“和四色问题,”我重复道,“拓朴学里有这个题目,尽管谁也没能证明或否定它,但谁都不怀疑它的正确性。”
我拿起匙柄在台布上画了起来,打算给阿尔玛解释清楚。阿尔玛很快就掌握了要点。
“也许,岛上的部落另有一种数学呢?”她发表见解,由于烟雾而眯起了眼睛。
我摇了摇头。
“亲爱的,数学对于所有文化都是唯一的,二乘以二就是在非洲也还是等于四。如果岛屿真的如你所说分成五个地区,而每个地区又都和另外四个地区具有公共边界,那我真要相信你那些岛民的数学天才了。你没有岛上的地图吗?”
阿尔玛否定地摇摇头。
“也许,你跟我们走上一次?”
她建议说,弹了下烟嘴,“我还得在岛上耽误个把月,有些资料在发表前得再核对一下。这段时间你可以把岛上的地图搞出来。如果我对你所讲的话被推翻了,你的一切费用就都由我来报销如何?”
我何乐而不为?好在暑假已经开始,这次旅行看来非同寻常又那么诱人,我同意了。
到达该岛的第二天,阿尔玛介绍我和一个岛民叫阿古兹的相识,阿古兹是岛上的希依库族人,阿尔玛和他讲好陪我们一齐徒步走遍全岛,好在岛并不大,面积不超过25平方英里,早点出发的话,傍晚时分就能走完了。我随身带上拍纸薄和铅笔盒,以便勾画出哪怕是粗略的五个地区的轮廓。
我们首先拜访的是希依库族,我们的营地就设置在他们这里。
在拍纸薄的首页我画了个圆并涂上蓝色,其实希依库族人所占地区的准确形状我并不清楚,但对我来说,有个大概的样子就可以了。当我们朝西走去时,发现到了沃尔费济族的领土,于是我又在蓝圆的左面画上个弯弯曲曲的东西并涂上绿色。
好不容易才挤出了密草丛树,我们来到一条静静的小河岸边,由原木扎成的筏子隐约露出在岸边肥沃的河泥之上。阿古兹把木筏推到水中爬上去,用长长的竹篙拉了起来。我们趟着泥泞不堪的沼泽地带也上了木筏,阿古兹就用竹筒左转右折地使筏子顺着弯曲的河道向下游驶去。
过了一段时间阿古兹招呼说,我们已到了格泽洛莫族的地盘。它位于沃尔费济人的北方,我从拍纸薄上赶走一只大晴蜒,并在所谓的地图上标上个红色斑点,它位于绿块的上面。
在格泽洛莫人的领土里又驶行半英里左右,阿古兹把筏子靠向岸边,我们上了陆地.然后在山坡上奋力跋涉,穿越了高可半人的草丛——我们已站在格泽洛莫人的村子外面。
顺利地绕过了村子,我们转向东南方向。又走了一英里光景,阿古兹指着远处一排种植整齐的棕桐树说,那就是格泽洛莫族和希依库族的界树,我掏出拍纸薄,把红斑继续扩伸到蓝圆之外。
刚过中午,我们就到了别博卢普族的居民点。就我所想象的那样,把这块领地涂成了紫色,使它延伸到南方,然后又到西边,把蓝圆的下方都包上了,最后还联上了绿色,我把草图递给了阿尔玛。
“瞧,蓝色地区的四面都被另外三种颜色包没了,这样第五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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