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九辑)





懒恕!?br />   皮特的大脑似乎要裂开了,他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半截身子泡在海里,他大口喘着气,在摇晃不定的舱里站起来,使出了身上所有的力量,总算从变型的舱门探出身。真玄呀!飞机像个臭虫一样贴在船身上,幸亏是起落架插进了舷侧的一个瞭望孔,不然早就葬身海底了。
  大风又刮起来了。
  这时,他发现附近有船上闪动的灯光。“是朱努号吗?”皮特想,“不会,在发现达纳的时候,朱努号来过电报,要去救什么星湖号。”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奋力爬上甲板。他又想起了什么,摸萦着查看了拴飞机的绳头和缆索的断头,尔后弯身迎着呼啸的狂风,消失在风雨中。
  泰坦尼克号头等舱的大餐厅,闪烁的灯光下映出俄国士兵枪口下几个疲惫不堪的古怪身影。
  “考虑好了吗,上将?”安德烈一副超然的姿态,“不然,可别怪我不尊重妇女。”他一摆手,一个士兵拉住达纳的胳膊,粗鲁地把她拽了出来。
  “如果伤害她,你得承担后果。”桑德克虽然嗓门不高,但发抖的声音中透出威严和愤怒。
  士兵的刀尖对准了达纳的胸口。她不知是恐惧还是寒冷,身子一直在颤抖着。这时,达纳看到士兵的眼里突然露出了不知所措的目光。一件衣服披在自己身上,随即又被人推到了一旁。
  皮特不慌不忙走到了亮处。
  安德烈的脸像是蜡制的假面具。他从容地点了一支烟,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我想,你就是皮特吧。看来你的命大得很。”在他的示意下,一名士兵敏捷而内行地在皮特身上搜了一遍,后退一步,摇了摇头。
  “你很聪明,没带武器。”
  “而你却很愚蠢,安德烈上校。”皮特说。
  安德烈警觉地眯缝着眼睛:“你知道我的名字?”他声音低得跟喃喃细语差不多。“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可你除了我的名字外,什么也不知道!”他突然又提高了声调。
  “我可以给你讲一个传说,开导开导你。”皮特说。
  “我不感兴趣,假如你开导开导水泵组的人跟我们合作,我将非常感谢你。”安德烈打了个手势,那个杀死伍德森的家伙又用刀子对准了达纳的胸口。
  “你不想听听关于金和银的传说?”皮特盯着安德烈,“这是两个犯了大错的笨蛋。”
  安德烈迟疑片刻,点头示意士兵退下,“我给你5分钟,皮特先生。”
  “有两个工程师发现做间谍有利可图,就抛弃了一切内疚和不安,用尽全力去获取美国海洋计划的机密材料,两年里,海洋局的每一个计划,俄国人都知道。等到泰坦尼克号打捞问题提出后,你所在的海军情报局嗅到了风声,这不光是因为有两个人就在打捞队为你通消息,而且还有另一层重要原因,可惜你现在还没有意识到。”
  皮特接着说:“金银二人通过巧妙的方法定期递送打捞沉船情报,他们使用发射器时,我们的声纳员发觉了异常声波,可谁也没有动脑筋去破译那些胡乱的噪音,当然,除了米哈依尔号船上的声纳员以外。芒克在一个倒霉的时候去厕所,撞上了正在发报的家伙。他是一个仪器专家。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通讯用的声波发射器。于是,有人用三脚架把他打死,再制造一个他自己撞死的事故现场。我在芒克的房间发现了三脚架和发射器,但我又放回了原处,我想这个间谍重新使用这架仪器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一个很吸引人的故事,”安德烈说,“可你绝对没有可靠的证据。”
  皮特冷笑一声:“排除无关者,就能得到证据。凶手肯定是下班睡觉的三人之一,于是我把值班表隔几天换一次,使其中五人在水面值勤,另一人在水下。声纳员再次收到信号时,我就找到了这个凶手。”
  “是谁,皮特?”冈恩问,“是在我们这10个人中间吗?”
  皮特看了一眼安德烈,转身对坐在地上的那人看去:“德拉默,你该出来亮亮相了。”
  “皮特,你的观察力甚至比第一流的间谍还要出色,可惜你不能改变现实。”德拉默说。
  “告诉我,你是金还是银。”皮特问道。
  “这已无关紧要,我是金。”
  “那你的弟弟就是银了。”
  德拉默表情发生了变化:“你知道了?”
  “自从我盯住你后,就把情况一点一点交给了联邦调查局,尽管你们的历史伪造得很好,但还是被调查清楚了。你和你弟弟是面貌不同的双胞胎。可是要查清谁是你的弟弟还很困难。直到发生了深海探测号事故,我才有了一点头绪。”
  “可德拉默和潜艇没有关系呀。”冈恩说。
  “他的弟弟就在深海探测号上。”
  “你怎么猜着的?”德拉默问。
  “双胞胎之间有一种奇怪的联系,他们想问题和对事物的感觉如同一人。其中一个到了死亡边缘,另一个就会坐立不安。”皮特说。
  “的确,当时他已经歇斯底里了。”乔迪诺说。
  “潜艇上的三人不难了解,很快就确定了另一个间谍是谁。”皮特说,“刚才冈恩说我们是10人,不,还有一人。”他走到拿刀的那家伙对面,“卸下伪装吧,默克。”
  “杀死伍德森的就是他。”乔迪诺说。
  “他认出了我,这是他的错。”默克拉下了口罩,平静地说。
  “他不是在卡普里科恩号上吗?”冈恩问。
  “他到德拉默宿舍换了衣服和靴子,偷偷溜上了吉斯的直升机货舱,不巧达纳去找化妆盒发现了他,于是他随手拾起旁边一个锤子打昏了她。”皮特看了一眼达纳。“当我和吉斯检查飞机以前,他已溜下飞机,乘着夜色的掩护,用德拉默的手提切割工具,切断了缆索和飞机绳索,我敢肯定,当时你一定非常得意,因为飞机下滑时,我正在里面。”
  “一箭双雕。”默克承认道,“为什么要否认……”
  这时,甲板底下什么地方发出了冲锋枪的声音。
  “恐怕是你手下的人不听指挥,想捣乱。”安德烈掐灭了烟,对上将说,“上面的讨论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上将先生,下命令让你的人同我们合作吧,不然,我就不客气了。”他用俄语对一个士兵说了一句什么话,那个士兵立即用枪对准了桑德克。
  “你使我感到奇怪,上校。”皮特说,“你对于我怎么知道默克和德拉默的代号,识破他们以后又没把他们投入禁闭室都不感兴趣,甚至对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也似乎不想了解。”
  “是的,我想知道,但现在已没什么关系了。上将,再不下命令,我就下命令了。”安德烈喊道,“一、二……”
  震耳的响声划破夜空。一颗子弹正中拿枪对着上将的那个士兵的额头,他像一个破罐子一样,摔在了安德烈脚下。
  皮特把上将和达纳推向了一边,其他打捞队员也立即本能地散开、卧倒。当士兵们醒悟过来,开始端枪时,又是一阵枪声,剩下的三个俄国士兵都倒在了血泊中,只有安德烈还站在那儿。
  五个身穿漆黑橡皮防水衣帽和蹼一般靴子的人端着折叠式M-2U型自动枪进来了。
  安德烈扔掉手枪,等待着死期。他恍然醒悟了,原来这是一个圈套,他却像一个小孩似的,天真地走进了虎穴。一个名字开始撕裂他的心,他咬牙切齿地咕哝着:“马加宁……马加宁……”
  “他可能很快就要取代你的职位了,上校,他利用了你的生活弱点和骄傲的性格,你的上司会认为你已经背叛了自己的祖国。”
  “这些人是从哪儿来的?”默克恶狠狠地打量着这些神秘的“水鬼”,“这一带既没有船,也没有飞机……”
  “我们10个海豹队员是从水下50英尺的地方,通过一艘核潜艇的鱼雷管发射出来的。”
  桑德克上将拍了拍一个海豹队员的肩头:“只有我和皮特知道海豹队员上船后藏在什么地方,以便随时通知他们该什么时候行动。可我成了俘虏,而皮特呢,我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的确差一点就完了。我们没想到俄国人会在飓风眼这个空隙中登船。我只好先让海豹队干掉了舱下面的俄国人,我进来争取拖延时间。万不得已我再动手。”说着从披在达纳身上的那件衣服里,掏出一只手枪。
  “我不明白,这艘破船为什么引起俄国人的兴趣,这样大动干戈?”乔迪诺问。
  “这已不是秘密了。”皮特耸耸肩膀,“俄国人想得到的不是这条船,而是一种叫做的稀有元素,这种元素在1912年和泰坦尼克号一起沉入海底。据我所知,这种元素有重要的战略价值。”
  “你们不会活着见到这种东西的。”安德烈恶狠狠地说。“明天早晨,泰坦尼克号就会彻底毁灭。”
  飓风已显得软弱无力了,东方露出了曙光。
  米哈依尔号船长望着远处安然无恙地泰坦尼克号,十分不安:“安德烈上校有消息吗?”
  “没有,先生。”他的大副答道。
  “不能等了,美国的搜索飞机一小时以内就可能到了。”船长失望地说,“只能执行最后的命令了——准备发射导弹。”
  无线电报务员冲进了驾驶室:“船长,美国潜艇发来紧急电报!”
  船长看着电报,露出了惊慌的神色。电报内容如下:

  美国龙鱼号潜艇致俄国米哈依尔号。沉船泰坦尼克号是在美国海军的保护之下。你方任何公开的侵袭都将导致立即回击,重复一遍,立即报复性回击。

  “停止发射!”船长大喊一声,“米哈依尔号是世界上同类船中最好的一艘。我们不能冒险。而且,我敢肯定,美国人知道我们海洋研究船上隐藏着导弹,也会同样感兴趣。返航回国。”

  九、索斯比的秘密

  泰坦尼克号被平安地拖回纽约港。码头挤满了成千上万欢迎它的人。新闻界的记者蜂拥而至,执行警戒的警察已无能为力了。
  西格兰姆和唐纳带着一帮矿物学家,技术分析人员也赶来了。
  泰坦尼克号巍然耸立在干船坞巨大的船台上。工作人员正在做最后的清理,准备打开G甲板一号货舱的保管库。
  再过几分钟,保管库里的秘密就要真相大白了,皮特突然打了个寒战,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是冰冷的,他开始害怕打开这个保管库的门了。
  干活的人停下来了。
  “怎么回事?”皮特问。
  “门已切割开了,还是打不开。”
  “从起重机上拉下一条钢索拴住门,把门拉开。”皮特说。
  松弛的钢索越绷越紧,周围人的心也都吊了起来。
  门拉开了。黑洞洞的库房里没有流出水来。在海底深处呆了这么多年,保管库还是密封着的。
  大家都一动不动,望着这个方形黑洞,像是脚下生了根。洞里冲出一股发霉的恶臭。
  “给我个亮儿。”皮特吩咐一个工人说。
  有人递过一盏手提荧光灯,蓝幽幽的光照进了保管库。
  他们看到10个木箱都用皮带捆得紧紧的。还有另处一件东西,它使大家的脸色像鬼一样的苍白,那是一个男人的干尸。
  皮特无动于衷地说了一句:“我想他的名字叫布鲁斯特。”
  “布鲁斯特?”西格兰姆受惊的眼里充满了恐惧。“难以想象,当这艘船沉向海底的时候,在这个黑窟窿里等死是什么滋味。”
  唐纳命人撬开箱子开始用仪器分析矿石。
  “这些东西没有一点用处。”一个人说。
  西格兰姆走近一些:“再说一遍。”
  没有一点用处。连微量湃的痕迹都没有。”
  “一箱一箱看。”西格兰姆气喘吁吁地说。
  人们默默地看着撒满一地的矿石,谁也不敢承认这个现实:全是矿渣,在任何地方都能找到的矿渣。花了那么大的代价、经历了可怕的岁月、死了两个专家,得到的却是些毫无价值的矿渣。
  ,没有在泰坦尼克号上,从来也没有到过这条船上。人们都被86年前一次残酷的恶作剧戏弄了。
  西格兰姆打破了静寂,他在歇斯底里的极端痛苦中哈哈大笑,扑向那具腐朽的尸体。他的精神彻底崩溃了,似乎被这具僵尸拉进了疯狂的深渊。

  几天以后,总统召见了唐纳和桑德克上将:“西格兰姆怎么样了?”
  “在医院里。大夫说,他的病有个怪名,叫作狂郁精神病。”
  “是啊,他可能从此就完蛋了,西西里计划怎么样啦?”
  “我们打开泰坦尼克号保管库以后,它也就立即完蛋了。”唐纳沉痛地说。
  “国会有人要调查此事,我准备发表一个声明,为这个计划的失败承担全部责任。”总统也沉痛地说,“米塔处从此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
  总统看了一眼桑德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