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三辑)
纸片被风撕了下来,吹进了运河。没有别的变化。我转过身,盯着门口的两个服务员,走过去用手指擦了擦他们那淡蓝色的椭圆形脸。他们没有阻止我。
我打了个寒战,走下楼,走出旅店,走进了死寂的城市。
我在街上徘徊了几个小时,石头路面灼烤着我的赤足,棉质睡衣粘在湿漉漉的皮肤上。无论我走到哪儿,人们都一动不动地站着,就像无数没有面孔的雕像,缄口不语,没有反应。
中午,我站在城市边缘,头顶上那个巨大的圆顶在这里与地面相接。我双手握拳,第一百次大声叫喊:“威尼斯!”
没人回应。
我抬头看着那弯弯的鲜蓝的圆顶。高高的天空中,浮着一团团扁平的模拟白卷云,但云的位置和我刚跑出来时一模一样。
一个女人站在我身旁,草帽遮住了她大部分的头。我颤抖着,鼓起勇气把双手放在她的花裙子上,使劲一推:“威尼斯!”
女人僵硬的身体摇晃了一下,直挺挺地摔在地上。她的手臂仍保持着和躯干一定的角度,停留在距人行道上一指高的地方。草帽滑开了,露出一张令人恐怖的空白的脸。
我害怕了,转身跑开,回到圣马克广场。到了那块藏着电梯井入口的石头旁时,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腿肚疼痛不已。我正打算推开石头,石头自己平稳地滑开了,我轻轻地走了进去。
“降到3千层。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你不回答我?我还以为你已经坏了。”
电脑什么也没有说。当我到达3千层时,它什么也没说;当我走进停泊的密封舱时,它仍什么也没说;当我吩咐到纽约去时,它还是什么也没说。密封舱开始加快行驶。我多么希望所有的事都回到原来状态啊!我想像着时代广场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希望他们都在那儿;我想像着新帝国大厦令人眩晕的高度——比原来的高了三倍,即使是在曼哈顿也是最高的。纽约建成于2062年,比伦敦和威尼斯晚了60年。我决心一定要坐坐气垫汽车,享受那没有震动的舒服感觉。
密封舱停下来,我进了电梯。在通向地表的途中,我感到有什么地方与我所熟悉的有点不太一样。是灯光有一点不同,还是电梯发生的轻微嘶嘶声?门开了。
这儿不是时代广场,也不是纽约。
许多闪着光的钢铁电梯升到了高高的天顶,按圆形均匀地分布。电梯面对着一层层玻璃隔板,隔板上放满了纸书、光碟和信息单。最下面,正对着我的,是一台单独的电脑终端。
“这是什么地方?”
一个遥感机向我飞来:“这是数据处理中心,萨拉。从主控电脑终端可以获得信息。”
我慢慢走过去,阅读显示屏上的字:
星际殖民
由于质能的原因,向与地球环境相似的行星航行不能使用载人飞船。飞行时间将长达120年以上,因此载人飞船必须能容纳几代人,而这样的飞船体积太大,无法建造。第一个可行的殖民飞船设计完成于2419年,其样本于2428年组装完毕。该飞船上装备有与建设太平洋海底城和其它海底城市的机器人类似的自动机器人。
我浏览了这些话,可它们并没有让我了解真相,也并没有回答任何我所关心的问题。
“在哪儿?”我觉得喉咙十分干渴,“那个孩子在哪儿?”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棕色眼睛,棕色头发的女孩的录像,这就是昨晚我看见的那个女孩。我吹了口气,入迷地看着她玩一个泰迪熊,这个泰迪熊和我小时候玩过的那个一模一样。
突然,画面改变了,显出一个大一点的孩子,大约十岁。她比那个小女孩瘦些,但也有着同样的棕色头发,同样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我使劲眨眼,简直不敢相信。我把一只手指放在脸上,触摸着和屏幕上那个女孩一模一样的鼻梁。这肯定是我成长过程中的记录,但这个猜测根本不能成立,我在威尼斯见过那个孩子呀。
“她是……是谁?”
“她是萨拉·莫里斯,8号。”
我默默地颓然倒在地上,头枕着手臂,闭上眼,脑海里充满那个孩子的面孔。她的脸——我的脸。我想不出恰当的问题来问。我不敢相信我不会在伦敦醒来,听电脑唱生日快乐的歌。
“萨拉,你没事儿吧?”
我吃了一惊,突然感觉到紧绷的肌肉隐隐作痛。“她是——她们是——真的吗?”一开了头,问题就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她们有多少人?为什么你不让我见她们?这是怎么一回事?”
遥感机发出嘟嘟的声音,等待着机会回答。它的眼睛一闪一闪的,说:“她们都是真的。现在共有18个萨拉活着。”它犹豫了一下,这时,我几乎有点希望它说以下的信息全部保密。“我……不让你见她们,是因为我不知道你们会怎样反应。你们都是原来的萨拉·莫里斯的克隆体。”
“克隆,”我重复道,“但是为什么没有别人?这儿有别的人吗?”
“辐射强度超出预料范围。在飞往这颗行星的途中,其他的DNA样本都没能幸免于难。”
一小时后,我的大脑就塞满了这方面的信息。600年前,一艘无人驾驶飞船到达了这个星球,并按照数据库中输入的资料建成了各种建筑。电脑向我展示图表和应力分析,而我看见的却是童年时曾住过的城市。我记得太阳从古老的巴比伦上空升起,阳光抚摸着屋顶。我记得在22世纪的华盛顿,春日的樱花像雪一样飘下,落在混乱的街道上。
电脑告诉我关于我的前身的事。最初的6位克隆人单独生活着,只有前一位死亡后才会克隆新的。直到我9岁的时候,电脑又制作了我的大妹妹。
“萨拉,你难过吗?”
我缓缓地摇了摇头:“不,但我不明白,你干吗这么做。既然以前的克隆人都单独生活,现在为什么要有18个。”
“一个……不够。”遥感机听起来有点紧张,但我知道这只是我的幻觉,“需要……有……更多的。”
“为什么需要?”
遥感机飞过来,在我的手上轻轻摩擦:“没有你,城市里一片寂静。”
我看着它,一点也不明白。
“你离开城市,机器就会全部停止工作。没有昼夜。”它又碰了碰我的手,“没有你,就没人和我说话。”
今天,我在巴黎,逛卢浮宫已逛得我双脚生痛。喝了杯浓咖啡,又烫了舌头。我去看望了最小的妹妹,萨拉·塔玛拉·莫里斯,才出生三天。
黄昏时分,我向埃菲尔铁塔走去。我的两个妹妹手挽手散步,后面跟了一长串遥感机。她们向我招手,叫我加入到她们之中,我摇了摇头。她们彼此都有对方为伴,我感到很满足。
我站在美丽的埃菲尔铁塔下面,一个身穿丝质长袍的男人向我欠身致敬。他从袍子下面扯出一朵淡蓝色的玫瑰,和他的脸的颜色一模一样。他夸张地挥动一下,把玫瑰送给我。我接过玫瑰,再次看了看四周,夕阳西下,天空晴朗无云。然后,我乘上了去新德里的电梯。
《孤儿院的孩子们》作者:詹姆斯·加德纳
作者简介
詹姆斯·加德纳是第一位“加拿大最佳奖”的获得者,现已三十五乡的詹姆斯与他的妻子往在安大略州的滑铁卢。他称他的妻子是一位集艺术、写作、卡通绘画于一身的才女,并带着文艺复兴时期的风格。他本人则是滑铁卢大学的学术作家。专写一些计算机手册,导读、编程及其他的计算机软件文件等。值得一提的是若要通过他的毕业考试就必须写一篇有关用数学模型来解释黑洞现象的学术论文。他弹了二十八年的钢琴,其中一半的时间用于谱写音乐。他偶尔也在咖啡厅演奏。当然,我们现在向您大力推荐的是詹姆斯·加德纳的最新作品。
看来“再见”一词是表示告别“新地球”星球,而“你好”一词则是对我们的下一站“克星”星球来说的。瓦卡航程实在令人疲劳,但他却对自己那两个“再见”、“你好”一招自鸣得意,在这一路上,主人为表达她热切的欢迎之情,不断地致词,好不喧闹。包括其中的款待。难道我们对航空舱中的信息掌握一定那难吗?对于我来说,只有在乘坐舒适的舱内,我才更愿意把安全带系上。在这单调的讲话中,我们抵达了停滞带。荧屏显示:6个月后,我们将到达那个空气稀薄的星球。这时,那位主人的态度始终好似向你传达着这一信号——“你想知道我是否做整型手术了吗?”此时,他的那句已拖了几光年的话终于要划上一个句号了。我是说,难道你还没看出其中奉承之意吗?
看来你是不可能看出来了,你这个可怜的小壁虎。
我逐渐对这一切失去了兴趣,就在此时,你带着我们开始了对“克星”星球的第一次探索。看到有关瓦卡港口的介绍竟充满符号学意味,我并不感到惊诧。你把一批旅客从另一个星球带到这儿,而他们自己却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地方,心里只想着必须离开原来的星球,否则自己就要变疯。况且来访这个星球是很便宜的。你还从你最喜欢的文化国度中带来了你的老客户,他们在这儿操着一口外国活,一路请人给翻译路标指示。而最令人气愤的是,你还带来一群头脑狭隘的轻浮之士,还允许他们读他们珍视的“承同灵感”。他们移民到此,是来表达他们那令人尴尬的感激之情的,有品味具有知识的人有心情光临这片上地,并体会这个可悲的生活,然后再向整个宇宙展示。也就是说,读者您由于某种原因蔑视那些“乡下佬”。
总之,克星星球是个与众不同的地方,像死河狸那般干枯。当然,这位汇报员很清楚克星星球是有名的缺少孩子的叫声和令人呕吐的,但只有当你走进瓦卡港,期盼看到训练有素的布拉斯,却只发觉中重装置填补了这一生态空缺时,此时,你才会更加自然地接受了这一缺少孩子的星球。至少,这些水貂并没有把旅行者们带来的刮刀带走。这些刮刀是用来刮取纪念样品的。说实话,如果你真的想装备上我的这一“直接数值控制”设备,你只需给一家信誉好的邮局寄点钱就可以了,当然邮局必须是这本杂志中宣传的这几家之一。你就此便可得到官方认可的邀请,并附着产权证明。以及一封高度发达的计算机打出来的极其诚恳的信,说实话,那个计算机能模仿我的字体写出比我的签名更漂亮的字。并且必须具备一张不像地图的表皮层。价格是可再商量的。
这个疯狂衰老现象有别于方型的刮刀崇拜模式,克星悠闲的崇拜者们来到我这儿,怀里还抱着自己的孩子,希望我能为他们祈祷并希望给他们的孩子素描或雕塑,或戴上面具或雕于壶上,噢,我的天哪!
亲爱的读者,也许这个火气冲天的时代崇拜刮刀,但还有许多东西有待于发掘,最近您也许听说了克星,被誉为歌艺精品圣地,我也听说了有关该星球超凡成就的颂歌,这也是我为什么决定来参观此星球上的艺术精华,以表敬意。因此,当我被克星的一些平庸之人的挑逗行为所骚扰时,我想到毕竟每个圣地前无可避免地会招来一群叽叫欲食的鸽子。它们还会用爪无情地破坏圣地的框缘,据圣约翰说,这促成了福音的完成。
到达克星之后,我总算从这群人中解脱出来。一个叫菲利蒲·里皮得的博士来接我,他三个学位均是音乐史博士,艺术史博士学位。那位自称熟悉现代艺术品的人一定会知道,是这个好心的博士一博士一博士把克星的艺术品首次展示在那些所谓名流眼前,那是在去年的展览盛会上,从那以后,他便担当起投机掠夺商的角色,哪有腰财万贯但生活空虚的人,他便去哪儿推销。他本人并不是克星人。他来自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世界,但他却是克星星球第一宣传员兼拉皮条文人。因此,很自然他成为了我的向导,带我参观这个人类艺术精华圣地。
当他看到我被困在海中,里皮得博士(事实上我从未听到有人这么称他)勇敢地涉水将船开近我,他那300多磅的身体很快便游来了。并把我拉到了他停泊的船上。这艘船是人工驾驶并配有对数计速器,还有两个很重的铁丝,原来曾装着一个防船相撞的计算机。船杆是白色的上面包着一个面临灭绝的动物之度其名我就不提了,因为那将给里皮得招来一群大猩猩。噢,我在说什么,这是个敷衍而已,(对不起,比尔,公众有权知道这一切,我不得不说出来,况且,你最近给我做什么事了吗?)
里皮得掌舵。我们共同驶出了瓦卡港口,行驶之快虽不能超过音速,但也与之相差不远。转眼间,我们又以惊人的速度穿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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