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三辑)
。她把各个频道转换了一遍,全都是明晃晃的雪花。“对了,听听收音机。”可是,收音机里也同样收不到任何电台。阿惠想起了以前曾读到过的一篇科幻小说,小说里说所有的人全都消失了,只有主人翁一个人活着。
“真的会有这样的事?又不曾落下过核炸弹——电和煤气好像没有中断。”阿惠理了理自己的思绪。现在是9点30分。根据天空的亮度,估计是上午。2月1日星期二。这么说起来,报纸还没有送来。这时间惠恍然。今天真的是2月1日吗?她被吸引着去看那本挂在衣橱上的挂历。挂历还没有翻过去,仍保持着1月份的页面。1月32日。她的目光停留在“32”这个数字上怎么也无法移开。
也许……嗯,难道……不过……总之,公司是去不成了,何况到了明天兴许会有什么变化。阿惠只好调整心态在家里待了一天。第二天,早晨醒来,天色还很暗淡,天气冷得有些砭骨,阿惠马上就起床打开了电视机。
“现在是6点钟的新闻。”主持人一如既往地用淡淡的口吻作着报道。从外面传来了汽车的声音和打开雨帘时哒啦哒啦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早晨。接着是电话。阿惠用颤抖着的手指拨着电话号码,呼叫音之后传来“喂”的一声。
“喂喂,是美佐子吗?”
“什么事啊?阿惠,这么早,
“呃,今天,是几日?”
“你等等……你要好好地记住啊。是2月1日呀!”
“是,是啊。昨天是1月31日吧。”
“那当然,你不要再说了!”
交谈了几句以后,一放下电话听筒,阿惠便去看挂历。1月32日。比别人多出一天。昨天闲得无聊的时候折叠的偶人还放在桌子上。对阿惠来说,的确有了32日。
从此以后,阿惠望眼欲穿地盼望着月底的来临。临近月底时,工作像打仗一样极其忙碌。但是,这打仗般的日子过去以后,就盼望着这特殊的、唯独她一个人才有的、自由的一天。
她坐在“禁止入内”的草坪上吃着盒饭或编织着衣物,或阅读着以前一直想看的长篇小说,或做着精致的料理,或缝制衣服。独自一人,让她感到有些寂寞,但如果除去那份寂寞,这一天却也是极其珍贵、非常快乐的一天。
也许是因为她的神态有了一份从容吧,公司里的同事和朋友都羡慕地对她说:“你近来很精神啊,遇上什么好事了吧?”
很快就到了12月。阿惠渐渐地开始担心起来。明年的挂历应该快送来了吧?这本挂历结束以后,只属于自己的那一天特殊的日子不就没有了吗?
结果挂历还没有送来,直到12月37日。若在往年,这时她总是回娘家过的,但今年她内心里还牵挂着那本挂历,所以就留在家里独自一人过了。她一边咀嚼着萝卜咸菜,一边眼睛盯着电视节目,脑子里却胡思乱想着。挂历还是没有送来。不,也许马上就会送来了。可是,如果是有人送来的话,那么是谁送来的呢?……
远处寺庙里除旧迎新的钟声响起来了。12月31日快要结束了。明年会是什么样的呢?如果回到以前那样没有特殊一天的日子里,不会发疯吧?阿惠的心里充满着悲痛的时候,电视机的画面突然消失,响起了门铃声。12月32日开始了。
门铃声又响了一下。这是第一次在这特殊的日子里遇见什么人。是谁啊?是送挂历的人?还是……阿惠用颤抖的手一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一位身穿黑色夹克衫和灰色长裤的、订报员模样的男人。
“我是来收款的。”
听到这没有情感的、瓮声瓮气的声音,阿惠不寒而栗。
“我来收一年的款。每月1天,共计12天,就是288小时。按理说可以一点一点地还,不过你的情况……”他窥探着阿惠的表情,“有些原因,所以你必须在2月28日之前还清,就是说,每天还5个小时。”男子瓮声瓮气地说到这里,也不等阿惠回答,便转身离去了。
从第二天起,令人毛骨悚然的日子开始了。一天连20小时也不到。白天和以前一样忙碌,工作、工作、工作……到了夜里刚想睡觉,一眨眼工夫天就亮了。一天的时间非常短。睡觉时间不足5个小时,所以脑袋变得昏昏沉沉的,疲劳郁积起来,浑身关节儿都在疼痛。在那个快乐的一年时间里,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梦幻一般的一天的账单竟然会以这样的形式偿还的。在这噩梦般的日子里,阿惠不断地诅咒着那本挂历。
不过,那样的日子终于快要结束了。2月28日。从明天起就可以恢复一天24小时的日子了。阿惠长长地舒了口气钻进被窝里。不料,也许是因为太放心了吧,第二天她竟然睡过头了。她慌忙起床换上衣服,骑着自行车拼命地赶往车站。
还有3分钟!她拼命地蹬着自行车往前赶。就在这时——
“呀!危险!”
刚觉得身后有人在叫喊,从岔道上驶来的黄色汽车瞬间就到了阿惠的眼前。
“请你不要以为我很坏,你今天将要消失。因此我急着来催你还债……”传来没有情感的、瓮声瓮气的声音。
“呀!是吗?”她的脑海里掠过这句话,眼前便一片漆黑。
《怪事桩桩》作者:理查德·马西森
杨汝钧 译
(一)
那天下午一进屋,鲁思就说道:“这幢大楼的看守人神情迥异,非同一般。”
我此时正在专心致志地撰写小说。当我抬起头时,她正好把购物包摆到了桌子上。
“那个看守与常人有别,是吗?”我心平气和地说道。
“是的,是这样,”她答道,“他在楼上楼下转悠时慢条斯理,鬼祟神秘,就象……就象……”
“就象是一只巨大无比的老鼠。”我边说边又埋头写作了。
“亲爱的,”她恳切地说着,“这可是真的!我每次见到他,总觉得不是滋味,简直讨厌极了。”
我坐直了身子说道:“看来,你对他不会有好感的了。对此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他生来就是一副鬼头鬼脑的模样。唉,你去责怪他的母亲吧。”
她坐进了桌旁的一张椅子之中,开始从购物包里取出一个星期所需的食物。
“听着!”她用低沉的音调开始了话题。
我已习惯了她的这种语言信号,故而在等待着她道出那个深沉的秘密。
“听着!”她又以同样的语调重复了一次。
“我已经听着啦,亲爱的。”我瞪着一双大眼说道。
“你大可不必故意装出这种神情,”她说,“当你不相信我的陈述时,总是显露出这种姿态。”
我淡然一笑。
“你总有一天会遗恨终生的。”她说道,“当他在某个夜晚,手中拿着一柄斧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我们的公寓房间……”
“他无非是一个穷苦的平民,看守着这幢大楼的所有房间,干着拖擦地板、洗涤墙壁的活儿。我用笔杆子工作,他用水桶干活。我同他又有多少区别呢?”
她丝毫也未曾流露出高兴的神色。
“好吧,”她说道,“好吧,你既然不想知道这些事实,那就算了。”
“究竟是什么事实呢?”我问道。
鲁思的脑海中装的事实已呈饱和状态。看来,让她一股脑儿地把它们倒出来才是上策。
她的双眼睁得又大又圆地说道:“你给我听着,那个人已经在付诸行动了。他只是在等待着时机……我对此一清二楚。他压根儿不是什么看守人,依我看……”
她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依我看,在这幢大楼里深藏着鲜为人知的、邪恶的隐秘。观其外表,它显得完美无缺,尽如人意;究其实质,这些公寓房间……只有鬼才知道……反正是藏垢纳污的场所,是一个无法解开的谜。人们在干着什么惨绝人寰、丧尽天良的事呢?制造假钞?杀戮妻子?啮食婴儿?”
鲁思已经走进了厨房,把那些食物一一地扔到了桌子上。
“好啦,好啦,”她用那种看破红尘的腔调说道,“今后可休得怪我。”
我走过去伸臂抱住了她,并吻了一下她的颈项。
“少来这一套,”她说道,“我还得老调重弹,那个看守人……”
“你真的确信所有这一切吗?”我问。
她脸色阴郁地答道:“当然,这是毋庸置疑之事。我刚才已经跟你说过啦。”
“你看的书籍太多了。”我说道。
“你今后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又亲吻了一下她的颈项。
“我们用餐好吗?”我说。
她大声地叫嚷着:“我干吗要把所有的事情都给你摆出来呢?”
“因为你爱我呀!”我答道。
她闭上了双眼,咬紧了双唇。
我又吻了她一下。
“忘掉这一切吧,”我说道,“我们面临的麻烦事已经够多的了。”
“嗯,好吧。”
“这就对啦。我问你,菲尔和玛吉何时来此呢?”
“六点钟。”她答道,“我已经把肉类买来啦。”
“行!那么,我得和钢笔、纸张打交道去了。”
随后,我听到她在厨房里自语着。我听得不太清楚,但有一句怨言则明确无误地传进了我的耳际:“我们总有一天会在睡梦中被宰掉的。”
(二)
当晚,我们邀请了菲尔和玛吉夫妇一起进餐。
“这幢大楼里有着某种不祥之兆。”鲁思又说开了。
我向菲尔微笑了一下,他也用同样的笑容看着我。
“我对此有同感。”玛吉附和着说道,“象这样豪华富丽的公寓房间,每月只需化上六十五美元的租金。你们听到过此种奇事吗?看看所有这些讲究的桌椅板凳吧,还有厨房里的各种电器……简直象是天方夜谭!”
“女士们,”我说道,“你们何苦要杞人忧天呢?我们难道不能高高兴兴地过日子吗?”
“这可确实有那么一点儿怪异呢,”菲尔说道,“你不妨仔细想一下,里克。”
我迅即沉思了一刻。五个宽敞的大间,里面全是些崭新的陈设,还有碗碟、电器……也许,真有些非同一般呢。对于她们的设想,我从内心深处给予了认可。但是,我的嘴巴仍然不肯服输。要我就此轻易让步吗?甭想!
“可我却认为,他们的要价过高了些。”我说道。
鲁思象往常一样,深信我讲的是实话。她随即说道:“啊呀呀……我的上帝!他们的要价过高了。啊,五个大间!电灯!取暖设备!你还想得到什么呢?难道想得到一架私人飞机吗?”
“一架小型飞机就行了。”我冷冷地说道。
鲁思看着玛吉和菲尔说道:“我们三个人可以切磋琢磨,畅所欲言。至于第四个人的声音嘛,犹如树丛中刮起的一阵风。”
“我是树丛中刮起的风?”我问。
“你们听着,”鲁思说道,“他们也许在大楼里藏有什么东西呢。他们把这儿建筑成象个普通的公寓楼,没有什么特别,未见任何异常。当然,他们需要有人住着。这样,我们这些人就被引诱了进来。这是对低房租的一个极妙的解释,你们还记得大楼刚开张时,那些蜂拥而至的人流吗?”
我当然记得一清二楚啰。那天,我同鲁思凑巧步行经过这个地方,那位看守人刚刚把一块招牌挂到外面的墙上,我们立刻进去付了第一个月的房租,当时我们确实是幸运万分的第一批住户,翌日,这儿简直就象发生了一场战斗。在那个时候,人们想要得到一套住房,简直比登天还难啊。
“我还得说,这儿的情况很不寻常,”鲁思准备结束她的讲演了,“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那个看守人的怪异举止呢?”
玛吉笑着说:“当然注意到啦。他就象是一部坏片子中的某个角色。你看他的眼睛吧,只要一见到他,我总是感到分外地不好受。”
“啊哈!”鲁思不由得乐滋滋地笑了起来,“玛吉同我讲的如出一辙,不谋而合呀!”
“异想天开的诸位!”我抬起手说道,“如果有什么神秘莫测之事要发生,就把它忘掉吧。它伤害了我们吗?没有!我们做了什么错事吗?没有!我们住在一个房租理想、环境适宜的地方。你们想干什么呢?难道把这些全部丢弃不成?”
“也许,某种不测的事情即将伤害到我们了。”鲁思说道。
“什么事情?如何伤害?嗯?”我笑着问道。
“我不知道。”她答道,“可是我已预感到了。”
“上个月,你就‘预感’到走廊里存在着某种怪异。当时确实有一种‘怪异’存在着——那是一只猫!”
她开始收拾起碗碟,并端进了厨房。
“菲尔,请你说句实话,”我尽量轻声地说着,免得让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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