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晋康科幻作品集
狭贤跋岛昧耍晨艘谎圆环⒌刈杲斗啥旰拧罚妓彰芊饷拧@镌谕ɑ捌髦薪棺频睾埃骸?br /> “鲁克,鲁克,你要干什么?”
没有回音,他一遍一遍地重复喊话,终于话筒上有了悉索声,鲁克回话了,他的声音有一种超越生死的平静:
“拉里大叔,那个该死的美国总统说得对,核弹存放在拉格朗日坟墓太危险,它会成为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我把它投到太阳熔炉中去吧。”
“什么?”拉里气急败坏地喊,“你要驾驶飞船投向太阳?孩子,千万不要胡来!”
班克斯也急急地挤近话筒,喊道:“船长快回来,你不值得为那个臭女人去死!”
布莱克也带着哭声喊:“回来吧船长!回来吧!”
鲁克爽朗地笑道:“不要拉我的后腿,老猢狲大叔,还有你们几个,我没有发疯,我从来没有这样清醒,我想多少为人类干一点事,也算这一生没有白活。再说,世界上有谁能象我死得这样壮观呢。我马上就要启动飞船了,你们把《星球动物园》号开回去,大叔,班克斯,布莱克,还有盖茨,代我照顾好鲁冰,向平托大叔和姚云其问好。”
船员们面面相觑,束手无策,盖茨忽然扭头冲进生活舱,打了镇静针的鲁冰还在床上睡着,身上系着固定带。她的眼角附近,有一颗圆圆的泪珠在轻轻飘动。她的脸庞红润,似一只带露的海棠。但这会儿盖茨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情,他用力批着她的两颊:
“醒醒,醒醒!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这条毒蛇,你这只澳大利亚毒水母!你哥哥要投入太阳自焚啦!”
鲁冰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头来回摇晃着,两颊被批得又红又肿。
“醒醒,醒醒,你这只南美箭蛙,非洲毒蜘蛛,你伤透了哥哥的心,他已经驾着飞船向太阳飞去啦!”
等到清醒过来的鲁冰冲进指挥舱,《飞蛾号》已经开走了,屏幕上只能看到它的尾喷管和机侧喷管的绚丽火光,几个人在沉痛地呆呆地看着屏幕。鲁冰扑到送话器前嘶声喊:
“哥哥,我是冰儿,请你原谅我,你快回来!”
送话器中传来鲁克爽朗的笑声,十分清晰,就象在眼前:
“冰儿,我没有责怪你,我只是去作一件该作的事。你好好活下去吧,永别了。”
鲁冰双泪长流。只有这时,她才知道鲁克在她心目中是多么宝贵。她悲声道:
“鲁克,回来吧,你知道我在心里实际是多么爱你吗?我要象一个听话的妹妹那样去爱哥哥,我也想象一个忠诚的女人那样去爱丈夫。鲁克,饶恕我,回来吧。”
小飞船上再没有回答,只能听到轻微的无线电背景噪音。很长时间的静默之后,传来鲁克激情的声音:
“多么壮丽的太阳啊。”
BBC抢先播发了一则短讯:
“噩梦已经过去。夸父式的英雄曳着1250颗氢弹向太阳奔去。人类的理想主义将在一场最为壮烈的天火之葬中升华。50亿地球人都目不转睛地为英雄送行。”
《星球动物园》号飞船返回地球。在十个小时的回程中,飞船内气氛十分沉重,大家面色阴沉地干着自己的事情,只有一点,那就是每个人都绝不把目光投向鲁冰。鲁冰终于忍受不住这种目光的真空,她惨然一笑,走向减压舱门,她想跳进寒冷的太空去陪伴鲁克哥哥。众人都冷漠地看着她徒劳地企图打开减压舱门,最后拉里烦倦地说:“班克斯,盖茨,把她拉过去,再打一针。”两人表情憎恶地过去,制服了鲁冰的反抗,给她打了大剂量的镇静剂,又踢又咬的鲁冰终于安静下来。
休斯敦美国航天中心不间断地向总统报告《飞蛾号》的方位。它后面拖着那些硕大的核弹舱,象一只蚂蚁拖着一只多足蜈蚣。《飞蛾号》就这样从容不迫地向太阳飞去。鲁克也偶然回答地面上的问话,随着距离一天天拉长,通话时的迟滞越来越明显,信号也越来越微弱。两个月之后,也就是飞进入水星轨道的前后,信号完全消失。专家们推断,很可能乘员已经在高温下死亡。此后,飞船在太阳重力的作用下,仍然向着太阳飞去。
飞船从此消失在太阳眩目的金黄色背景中。《飞蛾号》投入太阳熔炉的时间只是估算出来的。118天后,天文学家观察到一次日珥爆发。那天夜里他们在仪器中看到朱红色的日珥喷发到百万公里之外,形状变化多端,十分壮观。公众中很多人相信这是一千颗氢弹投入太阳后引发的。没有一个天文学家发表否定意见,虽然他们知道一千颗氢弹的能量对于太阳来说是太微不足道了。
全世界的电台,电视台,电脑网络同时播放了哀乐。当这条仅为猜测的消息送到惠特姆总统的办公桌上时,他默默地起立致哀。他的智囊柯文尼告诉他,据盖洛普民意测验,他的声望猛增了11个百分点。
“现在,我们可以对那几个老家伙说‘不’了。”惠特姆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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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之一 (量子幽灵)
20世纪20年代,埃尔温·薛定谔和维尔纳·海森堡创立了量子力学,它的基点是建立于亚原子粒子的波一粒二象性和量子世界的内在模糊性。70年来,它已发展成富丽堂皇的理论大厦。迄今为止,所有极端灵敏的原子实验都以令人惊讶的精确度证实了量子效应;它对诸如粒子结构。基本粒子的产生和湮灭、超导性及反物质的预言,对某些坍缩恒星的稳定性所作的成功解释,证实了量于理论的强大生命力。
然而,这个富丽堂皇的大厦却是建立在一种深刻而不稳定的佯谬之上。这个佯谬已超过了正统物理学家的逻辑思维所能容许的程度,爱因斯坦便是一个坚定的反对派,他的名言是:“上帝不掷骰子。”
资料之二 (薛定谔猫佯谬)
对量子世界的内在模糊性可以用一个简单的例子说明。把一个电子装入黑盒中,根据海森堡不确定性原理,该电子以相等的可能性位于盒中任一地方。现假设插入一块屏将盒子分成A、B两腔,在我们未窥视之前,该电子以相同的可能性处于两腔室之中,就像每腔中存在一个电子幽灵。只有当观察者确认它在某一腔时,另一腔的电子幽灵才即时性地消失。即使此时A、B两腔已经被分离开并被移到数百万光年的距离,使两者之间不可能有任何有效的信息传递,这种即时性的联系依然存在。量子力学的奠基人薛定谔早就觉察到这种佯谬可以放大到宏观级上出现,他在一个著名的思想实验中设计如下:
“一只猫关在黑盒中,盒中有很小一块辐射物质,按它的衰变几率,一小时内可能有一个原子衰变,或许没有一个原子衰变。通过一个机构,衰变原子可以打开一个氢氰酸瓶。所以,没有原子衰变时,猫是活的;反之是死的。”
由于量子世界的不稳定性,这只可怜的猫将处在悬而未决的死活状态中,直到某个观察者窥视时,它要么生气勃勃,要么立即死亡。
猫佯谬摧毁了我们把量子幽灵局限于微观世界的愿望。如果遵循量子理论的逻辑,则大部分物理宇宙将处于不稳定的状态。
资料之三 (芯片中的电子幽灵)
20世纪70年代,英特尔公司创始人戈登·穆尔提出了穆尔法则:芯片集成度每年将增加一倍。这个法则至今为止一直是正确的。估计到2001年,芯片商将用可见光刻印出0。193微米线刻宽度的芯片,下一步将用深紫外光刻出0。18—0。13微米的结构,再下一步用超紫外辐射刻出0。05微米的结构。这时将有量子效应导入芯片,电子像任性的幽灵一样跳来跳去。这项技术的开发将耗费上万亿美元,是任何一个公司或国家也不能独立承受的,这实际上将导致技术的独裁。
佐藤先生打来电话时,七岁的孙子小勇正玩得尽兴。今天的游戏是“托起一个冷太阳”——难得他的科学家父亲为他设计了这么多趣味盎然的科学游戏。他父亲就任三亚能源研究所所长后已经6年没有回家了,尽管全息传递能使他看到、听到、摸到。嗅到自己的儿子,但终究不是真正的感情交流,所以他设计的这些游戏是一个父亲的感情补偿。可惜,冷聚变①技术诞生40年后,海洋中那似乎取之不尽的冷聚变原料(氖、氚)已经将近枯竭,都花在耗费巨大的宇宙开发上了。
小勇作游戏时,我坐在凉台上,一直用小型透视仪悄悄地观察着他。我知道这个小家伙生性莽撞,天不怕地不怕,令人担心,不过,这个游戏他倒是做得一丝不苟。他圆睁双眼,小心翼翼地用激光点燃金属氢靶,所产生的极高压力和温度点燃了冷太阳。立时,小小的玻璃罩中闪烁着清冷的微光。小勇兴高采烈,立即拨通了朋友的电话:“小华,小华,你的游戏作成功了吗?我作成了,你看,它正在那儿闪光哩。”
屏幕上的小华羡慕地看着玻璃罩中的闪光。正在这时,电话铃又响了,屏幕左上角打出了通话者的电话号码,是从日内瓦打来的。我拿起话筒,屏幕自动分成两半,一个谦恭的中年人出现在左边屏幕上:“你好,司马金先生。我是否先作一番自我介绍?”
我笑道:“不必,我认识你,佐藤育治先生,世界政府未来及发展部部长。有什么需要我效劳吗?”
“世界政府想请您去采访一个重要会议,非常、非常重要的会议。”他吐字缓慢地强调道,“绝不亚于您30年前采访量子机器人的诞生。我们想请出您的如椽之笔记下这一历史性的时刻,就像30年前那样。”
我笑道:“我知道,你们是想在庄严的会场上摆上一只有纪念意义的青瓷古花瓶。好吧,我很乐意去。还有哪些人参加?”
“这是一次秘密会议,世界政府不派任何人参加——我们不想在这样深奥的科学会议上充当‘聋子的耳朵’,也没有通知新闻界。只有一位年轻的女记者莎迪娜陪你去。”
小勇早已挂断了与小华的电话,目不转睛地盯着佐藤先生。佐藤微笑道:“这是您的小孙孙吧,机灵的小家伙。”
“对,是我的孙子小勇。请问会议地点?”
“海南岛的三亚市。”
我立即证实了我暗中的猜测,儿子当所长的那个地方是世界上唯一有能力进行真空能研究的,不用说,这次会议肯定与此有关。看来佐藤先生也猜到了我的思维,他笑着补充道:“令郎司马林先生是与会的21名代表之一,代表中至少还有一位是你的熟人;科学界的元老奥德林先生。”
我沉默了,单是这句话就足以使我了解这次会议的重要性。奥德林先生生前是世界最著名的物理学家,是量子机器人之父。门下桃李成群,很多弟子(包括我儿子)已是当今的科学泰斗。他的头脑极为敏锐明断,甚至在78岁高龄去世前仍不减色。他是10年前去世的,但他那个宝贵的头颅被作了“永生”处理,以备人们在关键时刻仍能听取他的建议。这次是他10年来的第一次复活。
我只顾沉思。没注意到小勇一直在偷偷地动自己的心思。这会儿他拉拉我的胳膊央求:“爷爷,让我也去吧。”这个机灵鬼知道我不会同意,不等我开口拒绝便径自转向佐藤先生,笑嘻嘻地说:“佐藤伯伯,让我也去吧,我还从没有‘真正’看过爸爸呢。”
我喝道:“不许胡闹!”把他从屏幕旁扯走。小勇用力挣扎着,回头看着佐藤先生。佐藤先生略为考虑后说:“让他去吧。这是一次决定未来的会议,让一个‘未来’的代表列席,倒也颇有纪念意义。”
小勇立即欢呼雀跃,就像一只蹦上蹦下的百灵。佐藤先生告诉我,莎迪娜小姐已经出发来同我会合,估计很快就要到达我的寓所。然后含义深长地说:“GoodLuck(好运气)。”
在其后的采访中我才悟到,这绝不是一句普通的礼貌用语。
在等莎迪娜小姐的空当儿,我开始对这次采访稍作准备。我从电脑中调出了有关真空能的简要资料。作了一辈子科学记者,退休后我仍用一只眼睛盯着科学界的进展,所以对这项研究并不陌生。我知道地球上三十年来爆炸性的发展已耗尽了矿物能源,核能源即将枯竭,可再生能源是杯水车薪。开发真空能是唯一可行的出路——碰巧真空能又几乎是无限的,一旦开发成功,人类在数万年、数十万年都不用再担心能源问题。我还从屏幕上搜索到一段话,这是儿子五年前在世界政治家联谊会上所作的关于真空能的科普报告:“早在20世纪80年代,一些最锐敏的科学家已猜测到真空并不空,它蕴含着极为巨大的能量,每立方厘米达10的87次方焦耳级。核能是迄今为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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