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袍法师 作者:雁鱼(起点2013-1-22完结)
“酋长?”潘尼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这个死状凄惨的酋长,暗想自己果然没有追错人。
“大人。”安斯尔凑近了过来,表情恭谨:“我在边境服役时候就听说过,这是塞尔南部著名的马匪,已经在这片土地上纵横了许多年时间了,你取下了他的人头,这种英勇事迹一定会传遍塞尔南部的。”
传遍塞尔南部?
法师嘴角动了动,似乎是笑了一下,实际上他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萨诺芬的事情之后,他这个小小的法师在塞尔已经有了一定的名气。
虽然由于一些必要的遮挡,这点名气不算太大,但他也很清楚,从今以后,自己没必要刻意装模作样地低调了。
因为他已经低调不起来了。
达伦摩尔事件中起到的作用,加上所管辖的敏感地区,他日后的一举一动,必将吸引到许多有心人的注意力,如此的情况下,无论多么保守低调,他在许多人眼中仍然会如同深夜烛火一般显眼。
他在红袍法师会中虽然仍是个小人物,但已经不能说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了。
“或许,我已经有了些分量。”
潘尼凝视了一阵库尔坦那狰狞的头颅,心中生出这样的念头。
至少在塞尔南部是如此,何况除却高阶法师车载斗量的红袍法师内部,在塞尔的其他阶层和费伦大部分地区,一个接触到第四环法术的法师已经不能称作一个小人物了。
他心里生出了一点百感交集的奇妙情绪,抬起头吐了口气。
“大人,我们还抓到一些人,你看,这个好像不是图坎的野蛮人。”
安斯尔陈述着,在旁边,他的两个手下拖着一个黑袍的青年人走了上来。
这个人正是被图坎人首领丢在地上逃过一命的黑袍学徒,头昏脑胀的时候过去了,他看到对面法师那一双审视的目光,知道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
“这位学徒,能否解释一下你出现在这个地方的原因?”
潘尼皱了皱眉,他不难认出这个人身上的学徒装束,因此心中自然而然地生出了怀疑,他询问着,两只眼睛凝视着这个学徒的脸。
“这位大人,我只是适逢其会,实话说,我正在为如何向他们筹集赎买我自由的赎金而苦恼。”黑袍学徒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一个借口。
“这么说,你是被他们绑架的?”法师眉心深深地锁了起来,以这些图坎人的凶悍,绑架一两个富有的法师学徒勒索钱财,确实不是什么值得讶异的事情。
“不错,正是这样……”黑袍学徒心中一喜,连忙附和。
“胡说八道!奸诈的塞尔人!”一声带着喘息的怒斥自那一边打扫战场的塞尔军士中传进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面:“明明就是你妄想唆使我们劫掠这些家伙。”
说话的人额角编着细辫子,身着游牧人的嵌皮布甲,这是个因为种种原因侥幸未死却被打扫战场的塞尔人抓个正着的图坎马匪。
这个图坎人的话让黑袍学徒的脸一瞬间僵硬住了。
“他他、他在胡说八道,大人。”他看到潘尼那双意味不明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上下扫量,忽然想起来自己身上的衣服面料似乎过度奢华了一些,这让他感觉到了极为强烈的危险,连忙张口解释。
惶急之余,说话还有些结巴。
潘尼朝安斯尔点了点头,塞尔骑士会意,吩咐手下把面如死灰的黑袍学徒拖到了一边,和那些残余的图坎人活口一起拷问起来。
很快哭爹喊娘的嚎叫声就在夜空中回荡起来。
对于塞尔军人的刑讯技巧,法师还是很有信心的。
而安斯尔也没让他失望,过了一阵子,就带来了汇报。
“大人,意图刺杀您的,是两伙来自国内的……大人们。”塞尔骑士的表情看来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选择用谨慎的用词如实汇报:“其中一伙儿不知道,不过这个黑袍学徒似乎是南面萨班郡执政的外甥。”
“哦?”潘尼脸上现出恍然的表情。
这倒是和他想象的差不多。
与此同时,他的心情变得有点不太愉快,这个萨班郡的执政居然已经开始试图使用这种方式。
幸亏希柯尔和其他几个重要人物带着一堆物资从海上赶往希伦,否则今晚的事情造成意外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他脑子里面念头旋转着,开始想该如何报复这个讨人厌的上司一下。
很显然,虽然内部十分不和谐,但是刺杀这种方式在红袍法师会内部仍然属于见不得光的范畴。
而潘尼掂量一番自己的分量,似乎也没有与安特伦兹直接对抗的把握。
但是若丝毫不做反击,只会显得自己懦弱而退让……
“大人,那个学徒……”塞尔骑士询问。
法师忽然有了个不错的点子。
“砍了。”
他抬起脑袋,下达了这样一个命令。
安斯尔点头应命,片刻之后,一声骨肉割裂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同时响起的一声尖锐惨叫让低地血肉沼泽中啄食的乌鸦纷纷展翅,四散惊飞。
……
海湾的咸腥与成熟的椰树气味。
这里是萨班郡。
尽管地形说不上十分的优越,但是丰富的物产和独特的地理位置让这里并不荒瘠。
正值交易的旺季,大量海上和北面的商人汇聚在这里,偶尔也有南面来客……呃,萨班郡的领导者很少会计较这些人是如何入境的,只要能够为这里带来财富,他们来者不拒。
大量的金钱赋税流水般地滚进了执政官迪米特?安特伦兹和他的一众党羽囊中,换成了优渥的居所与更奢侈的日用品,更宽大的实验室,以及大量的珍贵魔法材料。
对于法师而言,钱的重要性仅次于方法论,当奥法研究进程陷入停滞,并且法师本人也不敢肯定自己能否继续进步之时,钱就会取代方法论,成为一个法师最渴求的东西。
迪米特?安特伦兹也不例外,坐在镀着炼银桌面的办公台后,他检阅着税务表上那一串串令人心旷神怡的数字,心情无比的美妙。
他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望着窗外的景色,感觉到生命的意义似乎就在他心生满足的一刹那升华了。
不过心底一点浅浅的阴霾就在此时干扰到了他的兴致。
因为他想起来,似乎南面的战事还在干扰着他的收益来源。
更多的走私贸易,更多山贼俘虏来的奴隶,更高昂的贸易税收。
如果希伦镇的乱局结束,他还能捞到什么呢?
他抿了抿嘴,开始期待起北面的消息。
因为就在几天之前,他心爱的侄子传来消息,说他配合着安多姆说服了著名的马匪帮“塔门”对那个该死的后辈进行堵截。
塔门匪帮的威名,他是很清楚的,这是南塞尔所有商旅的噩梦,也是令法师会万分头疼的存在。
相信那个后辈法师不可能是这些如狼似虎的悍匪的对手。
他的嘴角弯成一个弧度,这是成竹在胸的笑意。
因为他自己都没有把握在他外甥所述的那种情况下脱开塔门的攻击。
咔嗒。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大门打开,他头戴刀疤的弟子走了进来。
“马尔奇,有什么事情吗?”
安特伦兹扬了扬眉毛,显得心情轻松惬意。
他抬起装着珍贵安姆红茶炮制的茶水的玻璃壶,晶莹的茶水从精巧的透明壶嘴中倾倒出来,抛物线形的水流落入了桌上的茶杯:“要不要来一杯。”
“不用了,亲爱的老师。”这个红袍法师喘了两口气。
听到这句话,安特伦兹抬起了头,他发现这位弟子表情凝重,心中同时一阵不舒服的感觉。
这位弟子的带来的恐怕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所以心情渐渐有些变凉了。
茶壶仍在倾倒着茶水,由于安特伦兹姿势的保持,茶水很快冒出了茶杯,顺着桌面滴上了地板,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
但是安特伦兹仍然没有来得及做出补救。
因为马尔奇的报告:“大人,希伦镇那位院长大人带着他的队伍从萨班旁边经过,他们的人举着悬挂人头的竹竿,吹鼓着剿灭塔门匪帮的事迹。”
“什么?!”安特伦兹手一抖,那玻璃质的茶壶就在一串响亮的碎裂声中散落一地。
“而且那些人头,其中一个……好像是……”
没等弟子叙说完毕,安特伦兹已经大步走到门口,挥手拉开挡路的人,大踏步地奔出了府邸。
第136章 挑衅
“是库尔坦,真的是库尔坦,他居然死了。”
“真是不知死活啊,居然真的敢去招惹红袍法师?”
“胡说八道,你不知道,塞尔人通缉他已经好几年了,他一直活得好好地。”
“他现在还不是死了?”
……
徐徐行进的队伍举着十几根长木杆,木杆尖端挂着一颗颗有些风干的头颅。
那一张有些风干的脸上的狰狞表情引发了围观路人的纷纷议论,他们大多是常年游走于塞尔南部的行商,对这张脸并不陌生。
他们以往行商时,也处在这群匪徒的威胁之下,当看到这个匪首悬首长杆之上,心情都受到了震撼。
这个南塞尔最出名的马匪头目,居然就这样死了?
死在一个如此年轻的法师的手里?
他们的目光又落到战胜者的身上,那个法师是如此的年轻。
他低调地走在队伍中段,身上一袭发暗的红袍,似乎还没有身旁塞尔骑士的链甲醒目。
许多行商却暗暗把这张脸记在了心里。
商人的触觉告诉他们,这个法师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当他们的感慨与争论告一段落,目光又移动到了另外几根木杆上面。
上面的人头大多属于图坎人,有两个看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图坎人的人头就显得比较醒目了,图坎部落一向排外,居然也会有其他种族的马匪?
“哦,这两个人是马匪的同党,专门负责从各地收集消息,这次找上我家大人,我们击溃图坎人部落的时候,他们来不及撤走,落到了我们的手里。”
听到部下对路人询问给出的答案,法师心底暗暗地发笑,尤其是当他看到呆站在路边的顶头上司那张僵硬的脸和抽搐的嘴角时,微笑差一点就出现在脸上。
薄荷叶片与红茶泡的凉茶对于虚火上升有特别疗效。
五十多岁的环之导师很清楚,由于多年的魔法研究和遗传以及不良生活习惯,他患有不低的高血压症状,胃肠功能也有点毛病,因此便秘上火是经常的事情,很多时候,用奥术也难以治疗。
在出门之前,他还在试图用茶水降低夏季高温带来的燥热。
但是现在,他的脸膛和额头再次不可止抑地变得通红。
他的视线凝聚在竹竿上那两个人头之上。
这让他有些想要晕厥的感觉。
唔,这当然是火气的作用,因为他很清楚对面的法师为什么这么做。
这是在示威啊。
或者说是,在意图让自己愤怒。
他深深吸了口气,觉得既然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就没有必要大动肝火。
不过额角跳动的青筋背叛了他的想法。
“您好,尊敬的安特伦兹执政大人。”在安特伦兹平复火气的时候,那个开始令他渐渐感到头疼的法师已经不知何时到了他的眼前,摆着一脸和善的微笑,让额角血管再次暴露的安特伦兹有种想要丢火球炸开这张脸的冲动:“我们刚刚从萨诺芬回来,经过这里,就来拜会一下。”
“哦?原来是西恩院长。”安特伦兹的脸皮笑肉不笑了两下,勉强保持着体面,他不想在这个地方失态,否则就会让这个可恶的小子称心如意,而自己的尊严也会进一步受到损害:“我听说过你在达伦摩尔的出色表现了,真是非常精彩,很多同僚都认为您前途无量。”
“实在是过誉的夸赞啊。”潘尼谦虚地笑了笑:“想必是那些大师很爱护我这样的后辈吧。”
“当然,当然!”安特伦兹干笑两声,不过通过额头上的血管和眼睛里面的闪烁光芒让人能够很轻易地辨别出他的言不由衷,潘尼并不在意这些,实话说,他就是过来气这个家伙的,当然,虚伪一些的氛围也是好的。
所以两个大小法师就在那里皮笑肉不笑地胡扯一顿,言不由衷地相互客套吹捧,几句过去,法师一指那些竹竿上的一个脑袋,微笑着说道:“大人,这些匪徒试图半路上对我进行抢掠,其中这个穿着我们学徒服饰的家伙自称是您的亲人,我不知道是真是假……”
“赞美奥术的力量……”安特伦兹的脸色顿时一阵阴沉,但是他还是摇了摇头:“唔,这可真是个天大的笑话,我怎么会有这样胆大妄为违法乱纪的亲人?”
得知了达伦摩尔发生的事情之后,安特伦兹深知,对面的法师可能已经深得一些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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