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世恩仇录
“咚!”
把一整杯酒抵着食道送进胃里,我直接就把玻璃杯给倒扣在了桌面上。额头抵着满是酒渍的酒桌,拼命地晃动手臂乱指,口中呜噜道:“嘿嘿!没…倒!没……倒……!”
“老板!”我貌似挣扎地向后猛地一仰脖子,看见福哥也终于“醉”倒了,咧着嘴嘿嘿傻笑两声,对外间超大声吼道:“结帐!”
捣鼓半天以后我才把帐给结了。老刘菜馆的刘老爷子还问我要不要帮忙,给我醉醺醺地摆手谢绝了。
按照以前跟福哥混的时候那套暗号,我分别在他身上几个地方依照特殊步骤按了几下,几个“醉”晕了的人竟然都摇摇晃晃的起身向外走去,都“醉”成这样了还不忘给刘老爷子打招呼,把个刘老爷子看的直摇头。
后街小巷超过午夜12点以后一般都很空寂,别说人,连只猫都不会路过,阴阴冷冷的刮着小风,空气中弥漫着仿佛浸泡了十几个月的腐败臭味,这里白天是露天菜市街,到了晚上什么家禽的粪便,腐烂的菜叶子连同墙角的垃圾堆里积陈了许久的垃圾一起,开始发挥它们的余味。
老刘菜馆就在这条小巷的尽头处,在这一带有那么几个画室,舞蹈班,钢琴班,旁边还有廉价租房,出了巷子稍微走点路还有本市最大的网吧,时不时的有点个懒人就近吃个便饭,刘老爷子的土菜烧的味道也还不错,所以老刘菜馆的生意也就做起来了。
“小坚,下个巷道拐进去‘方便’,后面有哨子。”福哥坑爹的大声唱着去年新流行的情歌,那音质完全可以把孤魂野鬼都给吓跑,借着一次停顿趴在我肩头低声道。
“苦肉计?”我一把抹开他靠过来的脸,也大声地悠起了嗓子,超强的走调音绝对能让任何人都浑身发冷,就那我还“浑无所觉”的,唱个起劲,直到路过一个巷口的时候才停下了,四个醉鬼交流了一番,都跌打着步伐向巷子内里拖去。
“注意护着要害,咱们身上关键位置都加的有料,记得戏演逼真点。”我一马当先,对着墙小解起来。
就在我们四个都用额头撑着身子一字排开的时候,我听到了几个极轻的脚步从后面向我们摸来。
“磅!”
钢管!竟然下手这么狠?
和着落肉声我们四个醉鬼凄惨的叫声接续响起。
“乌——!”
不好!这种声音,除了砖头,估计就只有铁棒那种级别的凶器才能够发得出来,听风声分明是一个条状物,而且正正向着我的膝盖去了!
卧————————槽————————!
竟然想废了我!
“喀嚓!”
“呃——啊!咔啊…啊……!啊——!”随着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清脆骨碎声,我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嚎来。
但就算是这样,动手的人竟然还不放过我!
又是一道沉重的闷响!
你们祖宗十八代!!!
竟然想让我变残废!好!够狠!够毒!我声嘶力竭地惨嚎着。
“呜……哈啊啊…啊……!”
“轰!”
痛!痛死我了!
我的心愤怒到了极点,怒火几乎将整个身体里的血液都给燃烧干净。
是谁?下手竟然狠到这种地步!?确认废了我两条腿以后竟然还想把我直接打成白痴!?
要不是我冰壶决练到了五十三页以后,脑袋比别人稍微硬上那么一点,这一下就不止是口鼻出血,眼冒金星那么简单了……
这一把,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在惨嚎。
直接动手不留后患吗?
好绝的手段!好狠的心!
好!我就遂了你的愿……
得罪了草泥马还想跑?
没那么容易!!!!!
“行了,确定走远了。”就在我干嚎的忘乎所以的时候,福哥碰了一下我的胳膊轻声说。
“呃啊……呃啊……呃啊……!”我间断着干嚎了几声,恨恨地低声说:“要做戏就做全套,要演就演真点!”
“呃!呃!呜……噗呜——!”我从柴哥手上接过早就准备好的猪血,忍着腥臭含进嘴里,然后和着唾沫喷了个满场,身体一抖,“疼”晕过去了。
“肖总!肖总!!”
十分钟以后,一队医生抬着担架跑进了狭窄的小巷,将四肢极不自然扭曲,满身鲜血的一名男子抬上救护车。
“2019年1月09号午夜1时,C市盛世网吧肖先生受不法分子袭击,关节粉碎,脑部受到强烈撞击,昏迷不醒,C市一院救治无效确诊为植物人。警方就此事出动警力调查。”
我冷笑着看C卫正在播的晨间新闻。
尽管我有所觉察,想要将计就计挨上一次,看看下手的是谁。可没想到的是对方比我想象中还要狠。如果不是我事先有所防备,用冰壶决护住要害,最后打在我脑袋上的那一家伙就把我彻底的给交代了。
“快,准,咝——下手还真狠。”右腿被石膏固定着,福哥挂着点滴,半躺对着一本《罪恶》说。
尽管衣服里有加“料”,加了防护,不过那晚下手的几个人手实在有够重,就这福哥的腿都折了,柴哥更惨,两条胳膊两条腿全折了,包的跟个大粽子一样在邻房骂娘。只有我旁边的王学相对受伤最轻,挨的鼻青脸肿的,就皮肉伤,没多大点事。
本来我还对王学有所怀疑,但是当C区军区区长,C市公安厅厅长,C市市长,市委书记等一大批头头脸脸的人物相续给王学拜会,把我跟福哥都看楞以后,我才算明白为什么他只受那么点皮肉伤了。
想来下手的人没想到学哥竟然也跟我们在一块儿,估计也就是因为发现他也在场,打不能打狠了,不打又怕节外生枝,干脆就给我来上一下狠的……
“是够狠的。家伙全断还捎上一条真腿。两年没混城西怎么这么乱了?”我又肿又疼的膝盖虽然跟新闻上说的粉碎大有出入,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
“嗨!别提了。野狼知道吧?前几年不是当兵去了么?去年回来,人都改邪归正了。道上的人寻仇,废了他一只右手。”福哥翻了一页书,说。
“谁那么能耐能把野狼给废了?”野狼可是我上高中那会道上的偶像级人物,怎么可以就轻描淡写的给人废了?
“几个小瘪三,欺负他不还手。嗨!小坚,我跟你说。”福哥有点着恼,把书往床上一搁,对着我,怪无奈的。
“上了道,就别再想走回头路。道上的,永远就只能是道上的。就算你上了大学,只要混过,打上的标签哪能这么容易洗掉。是吧,小学?”福哥对邻床望着窗外出神的王学搭起了话茬。
王学回过头,笑笑,又别过头去,出神地望着窗外。
“就跳进去?翻他个天昏地暗?”我接过话头,对福哥说。
“行了,就你小子还想翻个天昏地暗?整个城西估计就尧叔有那能耐。”福哥又拿起小说看了起来。
“我爸?”我楞了下,突然想起以前开烧烤店时老爸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你不知道?”福哥拍了下大腿,牵动腿上的伤势疼得咧了下嘴,很有点后悔的说:“这下坏了,我还以为是尧叔指点你出这招的。”
“怎么了,福哥?”我挪了挪身子,有点个紧张地说。
“尧叔知道这事不?”福哥有些哭笑不得:“要是这事是道上的朋友帮忙做的,事情就麻烦了。”
于是我就把肖先生的事跟福哥简明扼要地说了。
“不是尧叔的人?”福哥听完,眉头皱成一团:“那会是谁?”
王学的声音从邻床传来:“排除那些因素,城西符合条件的只有‘十二乌鸦’。”
十二乌鸦?
我心中一惊,竟然会是十二乌鸦?
“会不会搞错了?‘十二乌鸦’不是洗白了么?”福哥眉头锁的更紧了,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十二乌鸦”是一个组织的名称。一个在我跟着福哥开始混的时候,横空出现在C市,拿下道上头把交椅的**组织。其势力笼罩C市各区,实力深不可测。能够进入十二乌鸦的,都是各区精英人物,像野狼那种盛极一时的狠人在这个组织里只能充当跑腿的角色。
但是这么一个**风云组织惊鸿一瞬后就藏匿无踪了,而且有了一个传言,那个传言在当时让福哥当成谈资炫耀了好一阵子。
可现在王学竟然说下手的人是“十二乌鸦”?
“不会错。能在‘十二乌鸦’地盘上建起势力的除了他们的人,几年来,只有盛世网吧的老板尧锖做到了。今天的事只不过是因为你作为他儿子玩了一手拙劣的把戏,刚好这手拙劣的把戏能够让尧锖吃上个哑巴亏而已。”王学冷冷道出了令我心惊和暗悔的说话。
“照这样说来我们的处境不是很危险?”王学冷傲的一面让我觉得不怎么舒服,问他道。
“不是‘我们’,只是你而已。”王学继续道:“尧锖以幻世为主题做起买卖,道上当然不会管,‘十二乌鸦’也没有那闲情。但是你‘城西一条龙’当年跟‘大乌’之间的恩怨却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了结的。更何况孟醒龙还单枪匹马做掉‘十二乌’,废掉‘十一乌’,阉了‘九乌’?把你打成植物人,以‘城西一条龙’的兄弟情谊,孟醒龙说什么都会出面探视。到时候……”王学右手放到脖项一横。
“我知道了。”我笑了笑,悠然地躺好,吹起了口哨。
王学愕住了:“你不急吗?”
“急有用吗?”我反问。
他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后道:“没用。”
“那不就结了?我管他多少乌。”我撇嘴说:“敢打老子主意,就叫他们吃不完兜着走。”
王学没搭理我,又望向窗外。
“王学。”
“听你的口气对‘十二乌鸦’很了解的样子。有没有兴趣一起做个局?”
“没兴趣。”
“如果这个局能让‘十二乌鸦’吃亏呢?”
“对我有什么好处?”
“能让学哥坐上‘十二乌鸦’里‘大乌’的位置,都不做么?”
对视。
“不做。”
“这么说算不算承认?”
“笑话,你又有什么依仗?”
“依仗?那件事已经暴露你的真实身份了。”
“……”
“别装硬了,你被小龙抓来这么久都没人过来救你出去。看来‘十二乌鸦’里也不是铁板一块啊。再加上你刚才说,‘城西’符合条件的。如果我没有猜错,城西应该是由你们四乌管理的势力……”
“你想怎样?”
“那要看你怎么想了。”
这个王八蛋,要不是暗中提防还真着了他的道了。
如果不是他太急露了马脚,说不定我还真中计当了他的替死鬼了。
就他王学,出道不过两三年,他是怎么知道大乌跟我和小龙之间的恩怨的?
那件事发生的非常隐秘,除了“十二乌鸦”和“城西一条龙”以外没有任何人收到风声,因为我们双方谁都不会将那件事说出去的。
小龙在我离开盛世以前已经跟我说清楚了现在的状况。
他摸到十二乌鸦在城西区有一个据点,花费了很久时间摸清四乌的生活习惯,在一次聚会找上了他们,让四乌一死一残一废,然后打晕一个,那个人就是王学。把王学近乎软禁起来以后,借助十二乌在C市的能量,开了盛世网吧。等我回来一起商量对策。
跟我说完这些以后小龙让我小心王学。
所以我只是借上厕所的机会跟福哥说了加料的事。
果然,不知道我跟小龙关系的王学当晚就对我下手了,而且心狠的用了苦肉计。
可惜相比来说,他受的伤也太轻了点,虽然后来上演的那出探视打消了疑虑,但是王学发现我竟然在衣服里加了料,想要趁我还没完全看清形势的时候故意营造气氛,好让我被他牵着鼻子走,借助我来牵制小龙,慢慢夺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算盘打的很响,本来我跟小龙都在头疼下一步怎么走,既然你第十乌鸦送上门来,岂有不要的道理?
我最喜欢看的就是狗咬狗了。
(PS:
作者:纯属胡扯,看我口型~胡?扯。
作者说完刚要跑路,疑惑的看了看主角。
尧坚:甭看了,你这剧本演的我蛋疼。
作者:看我口型,蛋?……
尧坚:啊~哒~!
策划终于冒了个头出来:恩,其实我是故意的。
作者:。。。。
尧坚:。。。。)
“这样一来,储辛华就只剩下一个光秆子老将了。”身上的伤其实早就好了,但是我并没有出院的打算,依旧赖在特护病房里,反正签字的是王学,我担心什么呀?
“王学这人靠不住。”小龙替换了福哥,躺进了特护房。
他躺进特护房可不是因为受袭,纯粹是一物降一物,被郭晓茹拖进来的。小丫头在卫校进修,说他那一身伤很容易感染,竟然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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