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社会





  我转过身来,双手交叉在胸前,就在它喘息完毕,正扑上来之际,我大声一喝!十指一翻!四张符帅气的飞向它的四肢,就见四张符巨力万钧地重重钳压住它的爪子,它躺在地上,活脱像只被捕杀剥皮的展示狮子,只是那张有著巨齿大头还在不停自吼头发出声声怒吼。 
  「降龙、伏虎的困仙、绑妖咒还制不了你,我就跟你姓!怎麽?不爽吗?再来啊!」我从背包中拿出一把长约二十公分长的小剑,剑锋两侧如同鲨鱼嘴前齿状凹凸尖锐,这是我的一位师兄传授给我的「天生神治鬼鲨鱼剑」,意即剑的两侧齿数刚好为九九大吉,此剑威力非同小可,若非必要时刻我绝不轻言带出,但一方面经历过「愧疚咒」这件案子,我发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时不能太铁齿。另一方面这回来找习学,我隐约觉得自己会遇上「大角色」,因此我只带了「五宝」中的其中一样「火力」最为强大的神器之一。 
  我拿出来在这庞然大物的面前来回摇晃:「这把『神治鬼』鲨鱼剑,你应该知道它的威力,要不要试试?」 
  就算它的眼神依旧凶狠张狂,但看著发出隐隐蓝光的鲨鱼剑也流露出骇怕的神色,我得意的轻轻一挥,它的肩头上立刻留下一道伤口,暗红的血液从破口处泊泊流出,它虽咬著牙,但伤口的痛楚仍使得它闷哼不已。 
  有了宝器在手,我的胆子突然大了起来,这才想到自己著实好险,竟然在如此凶狠迅捷的猛兽妖怪下逃出生天,却也好奇自己的身手怎麽愈来愈好,就见它不似适才那般凶恶,我也不想节外生枝,大开杀戒,就听见那尖叫声越发清晰,连忙随著声响向前走去。 
  「SUCK HELL」并不大,除了吧台外,就是大约十五坪大的舞池,刚才我与这怪物搏斗的地方就在门口,因此并没有造成店内桌椅太大的损害,只不过店就不过这麽点大,究竟这声音是从何处发出来的?我遍寻不著,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在吧台内,有一瓶啤酒的倒放位置有点奇怪。 
  通常啤酒瓶,不是直著摆,就是横著放,怎麽可能会有啤酒瓶像「比萨斜塔」一样呈四十五度倾斜呢?我好奇地将它扶正,却没想到在吧台後的正下方一块地砖,竟出现了一道小门,里头有个狭窄仅容一人可过的楼梯,而凄厉的惨叫声,便是从里头传出来的。 
  我连忙下楼,双手握著鲨鱼剑,楼梯下又窄又挤,又没有扶手,四周都是由凹凸不平的石块所堆积出来的墙壁。在光线微弱下,我只能依靠著墙壁才能缓缓下梯,更感受到沉沉阴气的凉意十足,我不由得打起了寒颤,再加上妖气弥漫整间石梯内,我的右手手臂更冒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手掌心也早已微微冒汗,双手握剑也握的更紧更实了。 
  走到了地底,屋顶更低,我这种一八○公分的人都得弯腰低头才能站立,大约再往前弯弯曲曲走了五、六十公尺,就是一道不知多厚的石门,上面没有任何钥匙孔,只有一个八卦图。 
  「看来,得要解开这八卦图,才能进去一探虚实罗!」 
  所谓的八卦图,就是上面有坎、坤、震、巽、离、乾、兑、艮八个方位钮;分别代表著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这八门,休门属离宫、生门属坎宫、伤门属坤艮宫、景门属乾兑宫、死门属坎宫、惊门属震巽宫、开门则属震巽宫,不同的时辰,也有不同的排列方式,有时生门在艮八的位置,晚两个时辰又出现在坎一的地方。 
  「现在的时间是…某年月日的晚上一点…这是子时罗,子时的生门是在…」 
  就在我看完手表,准备要按下震三生门的凸块时,我的手掌忽地一震,伸不出去! 
  「不对…这应该不是生门…他们应该用死门来做为入口按钮才是!」 
  不知怎麽了,我的心头突然有这个想法,按往震三位置的右手又缓缓收回,反而按下相反兑七的死门位置:死七! 
  「呀~~~~~」的一声,门竟然真的打开了!刹时我为自己的机警感到高兴。心头也不禁好奇为什麽自己会知道要按死门的这个直觉…? 
  探头一看,门後的世界就与门前完全不同了!刚刚若要说那段路是百年前的地窖古迹,现在眼前景物就好比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产物!我的正前方是一片片大型透明玻璃,这些块玻璃则以正方型包围著一间像是超大的温室,我靠近往前一看,眼前的景物让我双腿差点一软! 
  一个长发女子全身近乎赤裸的倒吊在屋子正中央,她的重点部位只有像透明一般的薄丝包裹著,而她的颈部和手腕都流著血,看情况,刚才那一声声惨叫呻吟就是她发出来的,而她身上伤口的出血量看来,也已经流著差不多了。 
  而她滴血的中央,竟然是一个深可及腰的血池里,我往里头一看,几个高眺裸女竟然在浴池中洗澡,而其中一人,正是我深爱的习学,就见她们神情欢愉、眉飞色舞的在血池中不住的戏水、拍打,直到那倒吊女子的血逐渐像水滴一般滑落,这几个裸女才兴致高昂的从池里站起了身,彼此点了点头。 
  这时候,上面倒吊的女子竟然被缓缓放落,大概降至这四人的面前後,这四个分站在不同方位的裸女,便将手腕划破,将血喷洒在这女子的身上、脸上,直到那女子的面色由惨白变为红润,她竟然生龙活虎般,割断绑住自己双腿的绳索,一个漂亮的翻身,落入血池中。 
  接下来,这五个身材皎好、脸孔超棒的美女就在血池中,拿著像喷水器一般的喷头在血池里不断的用血水喷洒著对方,不停的玩血、喷血,彷佛在游泳池畔开盛大派对一样! 
  就在我目瞪口呆的同时,一股强力敲在我的後脑勺,我整个人就不醒人事了。 
   
  躺在分局休息室里的临时便床上,烟一根一根的抽,归霖竞漫无思绪,一颗心就只放在离自己不到半公尺的手机上。 
  从我家离开後,三天他都没有打电话给凯莉。那天他与凯莉巧遇电影街的晚上,他送凯莉回家,两人在计程车上反而静默起来,一直到了凯莉的家门口,女孩子才忽然冒出一句: 
  「你怎麽刚才都不说话啊?」 
  「不知道…不知道要说什麽…」平日口齿便给的归霖竞,此时突然迟顿愣忪。 
  「那…好吧,我要回去罗。」甩著长发,凯莉轻巧的掏出钥匙,正准备扭开门时,归霖竞突然低声的说:「我…我能不能…打电话给你…」 
  「手拿来!」 
  「啊?」 
  「把手拿来!」 
  凯莉从小皮包中掏出眉笔,把归霖竞的右手一把抢过,迅速在他手上写了几个数字,低著头,把门打开,「碰!」的一声就把门给用力关起,留下归霖竞又惊又喜又呆又傻的站在原地,好像自己还在做梦一样。 
  半小时後回到家,归霖竞紧盯著手掌,不知如何是好,犹豫了半天,才拿起电话,按下已经略带模糊的号码,没想到才响了一声,对方就接了: 
  「喂?」娇滴滴的嗓音,让归霖竞的精神为之一振,咽了咽口水,他乾著喉咙说; 
  「喂…你好,我找…」 
  「归霖竞是吧?我人在洗澡耶。」 
  「喔?那算了…」归霖竞马上邪恶地联想到凯莉曼妙身材在淋浴的模样,不过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那我晚点再打?」 
  「没关系,我在泡澡呢,找我有事吗?」 
  「用泡的…?!」思绪如光速般转换,瞬间出现凯莉全身赤裸,三点不露的浸在满是花瓣、泡沫的古典浴缸里,用手指玩弄著热水,浇淋在光滑有如脂乳般的肌肤上…… 
  「喂!你干嘛又不讲话啦?」 
  「哎哟,不是啦…」归霖竞连忙擦拭嘴旁的口水:「我是想问你,明天星期天,你有没有空出去…走走?」 
  「我家教很严耶…」 
  「啊?」 
  「骗你的啦!好呀!我早就想去九份走走了,你带我去,好不好?」 
  「九份?!」归霖竞忽然有种被人算计的警觉,不过小美女在线上,良机当前,岂能容他犹豫不决;「好!晚上还是下午去?」 
  「嗯,我们下午出发好了,早上我要睡美容觉。」 
  两人将见面时间地点交代好後,便挂上电话。此时归霖竞整个人轻飘飘地,像只雀跃的小白兔,在床上翻来覆去兴奋的睡不著觉。 
  隔天下午,归霖竞准时出现在凯莉的楼下,他下了车,看著周遭的人来车往,无聊的掏出根烟,正低头点火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前方出现:「喂,一定要抽烟吗?」 
  「啊?午安啊…你不喜欢别人抽烟啊?」归霖竞吓的连忙把烟藏起来,抬头一看,眼前凯莉清凉健康的造型著实让他眼睛一亮。 
  长发挑染的她,将两侧头发往後扎成一个公主头,突显出修长身材的比例完美无暇:小巧的粉脸配上一双标准的杏眼,淡淡的迷蒙深藏其中,彷佛弯著一汪秋水;红唇似笑非笑的抿著。皮肤白嫩散发出一种健康的光泽,用淡妆点缀更是出色。 
  凯莉的上半身穿件细肩带低胸的T恤、底下则搭配浅蓝色的牛仔短裤,不但性感抢眼,没穿丝袜的修长匀称双腿、一双白色的软皮鞋,更让人舍不得将目光移开,一种令人心慌的诱惑力让归霖竞不由得看到痴了。 
  「对!抽烟不好,我最讨厌烟味了!走吧!」甩著背包,凯莉迅速跳上了驾驶座旁;「快上车啊?发什麽呆?」 
  归霖竞急忙上了车,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凯莉还体贴的从背包里掏出水果,剥好皮後再喂给归霖竞吃,归霖竞也不客气,只要遇上塞车,就把车内的警用警示灯放在车顶,「咿喔咿喔」的就往路肩窜,对凯莉来讲,享受这样的「特权」当真再新奇也不过了。两个人到了九份,不过下午五点多。归霖竞找了处空地,再将「警方办案、请予协助」等字牌大剌剌地放在挡风玻璃上,在众人嫉妒的眼光下带著美女潇洒离开。 
  从九份有名的夜市街开始逛起,著名的九份芋圆、阿婆鱼羹和咸光饼让两个人嘴里塞爆、双手挂满;凯莉像个孩子似的,到了每一个摊位都玩上老半天,还要求归霖竞一起陪她胡闹。归霖竞虽然小我几岁,也是二十八、九岁的人了,这几年来,不是忙著办案,就是研究案情,何时有此閒情逸致逛夜市、吃点心?看著凯莉不时欢笑的举起手中的小饰品、小玩意,归霖竞的心情也好像年轻了十来岁。 
  到了晚上,九份略带寒意。看著凯莉瑟缩起身子,归霖竞连忙体贴地脱下身上的衬衫给她套上。两人躲进一间茶艺馆中品茗,茶香满溢、笑颜盈盈,归霖竞不停地畅谈他的办案惊险过程,还有发生在「留头魔」的许多怪事,两个人谈到兴起,大笑声让所有人都不免侧目。 
  「我一直都没问你…你有男朋友吗?」鼓起勇气,归霖竞小声的问。 
  凯莉忽地震了一下,心虚的说:「有…不过快分手了。」 
  「有男朋友啊…」归霖竞难掩心中的落寞:「那…那我们算是…」 
  凯莉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的说:「鬼灵精,能不能…给我一些些时间?」 
  「没有啦…」归霖竞马上堆出满面笑容:「什麽时间不时间的,我没有催你的意思…我只想知道…我们现在这样…算…」 
  「我们是好朋友嘛?」凯莉露出灿烂的笑容,又吐舌做了个鬼脸:「怎麽?不想和大美女做好朋友?」 
  ……想!怎麽不想?!归霖竞心里不住狂吼,却只能淡淡的微笑带过。就在两人尴尬的时候,李英才的一通电话,把归霖竞拉回现实。 
  「『鬼仔』,快回办公室,信义路附近发生命案了!看来这死者,我们都认得呢!」 
  「好!我马上回去。」 
  「不好意思…」归霖竞捡起了帐单,露出苦笑:「我们局里有事,要先回台北,我送你回去吧?」 
  「嗯……」不知为什麽,当归霖竞走过凯莉身旁时,凯莉忽然亲了亲他的面颊:「谢…谢谢你…带我出来玩。」 
  一直到进了办公室,归霖竞整个人还是神魂颠倒,小鹿乱撞呢。 
 
 
 
  
 ~第三章~
 
  当天晚上,归霖竞先匆匆赶到华纳威秀附近戡验罗苹的尸体,再赶往公馆的空军医院,看到了刚过世的潘唐中神父,也做好了杨主信的笔录,待回到家时,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通常一般人从下午忙到凌晨,既耗体力又伤精神,早已累的半死,归霖竞却神采奕奕,不见疲态,只要他有点困顿,他就掏出手机看了看,伸个懒腰,又开始戮力工作。 
  这都是因为一个人传来的简讯:「给我「最」敬「爱」的人民保姆: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忘了休息喔!  KELLY」 
  有时候,一句话的力量,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