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铠+番外 作者:老猪(起点2013.7.14完结,热血)
来。
我一直都是这么说,能打架,敢打架的兵,打起架来嗷嗷叫的兵那才是好兵,那些缩头缩脑不敢打架的兵那是废物!白送我也不要!”
孟聚说得有趣,会场气氛一下活跃起来,将军们笑着说:“孟镇督精通带兵之道,是我辈中人啊!”
孟聚也跟着笑,但他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底下的弟兄们可以由着性子乱打一通,但我们当将军的那就得克制,得以大局为重了。打两架无所谓,但打出人命来了还不收手,那就坏事了,越闹越大的话恐怕诸位都不好控制。
今晚我刚过来,不是很了解情况,不过天下是非,没有讲不通的道理。人情讲不通,可以讲道理,道理讲不通还有国法嘛!朝廷制出军纪和宪令来就是让大伙有个讲理的依据嘛。这事经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将军们对视一眼,元义康干咳一声:“肖老将军,您说说?”
肖恒捋着下巴斑白的胡子,很矜持地说:“这事易老弟那边死了人还是易老弟来说说吧。”
易小刀连忙出声推辞:“不不,还是肖老哥先说吧,肖老哥说。”
看着两人彼此推辞谦让的样子,孟聚只觉一头雾水。放在平常人家打官司时,哪个不是争着要说自己的冤情和委屈,可看这帮人的做派,客气得象下馆子吃饭,哪有半分纠纷的样子?
谦让一通后,最终还是易小刀说了经过。
大概五天前横刀旅的一个队正带着五个部下到凤来馆喝酒,喝得熏熏的,恰好碰到守备旅的人也在喝酒。恰好名妓秋凝香准备要出场表演歌舞,有一张桌子在前排的两伙人都要坐,结果争了起来,大家都是喝了酒的丘八,没两句就吵了起来,接着就动起手来了。十几个大兵混战一场,混乱中横刀旅的那个队长被打死了。因为太乱,凶手也弄不清楚是谁,但肯定是守备旅的人。
易小刀说得不偏不倚,也没有添油加醋,这份气度让旁听的孟聚都暗暗称赞。说完他还很客气地问:“在下说得未必对,肖老哥有什么要指正的吗?”
肖恒捋着白胡子点头:“易老弟说得很好,事情就这样了我也没啥意见。不过一天前易老弟的人可是在徐扬街也打死了我的两个兵啊。”
易小刀连忙分辨:“这绝对不是我的意思,都是下面的弟兄们乱来,唉,肖老哥,事情过后,我过去想找你讨个说法,你咋不立即把凶手交出来呢。你不肯交人,弟兄们很气愤,我也实在压制不住啊!”
“嘿嘿,易老弟说得稀奇了,你自己都说,弄不清楚凶手是谁,我咋个交人呢?交谁?总不能冤枉胡乱捉个人去就杀了吧?再说了,现在你这边死了五个人,我这边可是死了六个人,这凶手又是怎么交法?”
“肖老哥,我这边死的可是队正,是军官,你那边死的人都是小兵吧?”
“小兵又怎的,谁的命不是命?军官的命就能顶两个小兵性命?大魏朝好像没这个国法吧!”
双方虽然针锋相对,但语气都很平和,温和得象谈家常一般,到了旅帅这个级别的官,拍桌子瞪眼已经没必要了。
易小刀摇头笑笑,却也不争辩,转而对元义康说:“元都督,孟镇督,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怎么处置二位大人定夺吧,末将定然从命。”
肖桓也客气地说:“末将也听候二位大人处置,元都督孟镇督你们说好了。”
听到二人这么说,元义康嗫嚅着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他求助地望向孟聚,目光中满是哀求。
孟聚叹气,心想无怪若义康没有威信,此人确实是胸无定见又没有见识,这么简单的一桩官司都断不了。
他说:“元都督我们出去聊两句。肖将军,易将军,鲜于将军,失陪一下。”
几位将军都说不敢,孟聚拉着元义康出去。在走廊里僻静的地方遣开了左右从人,元义康问孟聚:“孟镇督,这事该如何处置才好?两边都死了几个人,这仇怨大了!你帮我出出主意吧。”
“都督,杀人偿命自古如此。末将认为,无论按朝廷刑律还是人情道理,最好让各家交出凶手明正典刑来平息纠纷。”
“这个是群殴,怕是不好找凶手……”
“可以让东陵卫的军情处介入,把各场纠纷的证人都请来,一个个当面认人怎会找不出凶手?还有,易小刀和肖恒带兵不严,纵兵行凶都应受军杖,都督觉得这样如何。”
听了孟聚的建议,元义康顿时头大。虽然他也知道,孟聚的提议是正理,但这样要分辨甄别,需要不少时间。元义康怕麻烦,他现在只想早点把事情平息下来,也不愿被东陵卫的军情处介入边军内部,至于要说把易小刀和肖怛打军棍那更不可能了。那二位不来打元都督的板子,元都督已是阿弥陀佛了!
犹豫了一阵,元义康才讷讷地说:“孟镇督,我对刑律也不是很精通,但以前处置过村民为抢夺水源而发生的斗殴。比如甲村与乙村为掩夺水源械斗,甲村死一人乙村死两人情形与如今倒也有几分相似。”
“请问都督那时是怎么处置的呢?”
“呵呵,都是师爷教的,两村的死者,两村自己负责赔偿抚恤,但因起械斗惊动官府,两村的族长都受杖;又因甲村比乙村多死了一人,乙村需交一个凶手出来受王法处置,该杀的杀,该刑的刑,生死无怨。
这样处置,两村都无异议,都赞青天大老爷明断秋毫,判得公正。
孟镇督,我觉得,这种军中斗殴处置,宜粗不宜细,我们不便追究太深的。两边都死了人,现在还要交出几个人来受死,那仇怨不结得更深,打得不更厉害?
依本督看,还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吧,让易小刀和肖将军各自出钱来赔偿对方死者了结此事,从此不得再起纠纷——孟镇督,您觉得如何?”
孟聚叹口气,心知元义康果然是没甚见识。军中斗殴与乡民械斗看似相近,其实却是完全不是一回事。民事纠纷,调整为主,确实是宜解不宜结,但军队是什么地方?军法如山,军纪如铁,那不是说来玩的,怎能含糊了断?
横刀旅和守备旅之所以敢肆无忌惮地火拼,表面上看是因双方仇怨,究其实质,其实还是元义康这个军队主官没威信,部下们都没把他放眼里。倘若换了个敢杀伐果断的都督,再给两个胆子丘八们也不敢放肆。
元义康这软蛋,他不敢得罪手下将领,这样含糊处置的话,今后谁还畏惧军法?肖恒也好,易小刀也好,都不会感激他,反而只会更瞧他不起。
孟聚含蓄地问:“都督,这样处置,不会有后患吧?”
“呵呵,应该没啥事吧!对,就这样定了!”
孟聚也不多嘴,反正自己已提出了意见,听不听就随元义康了。
商议既定,二人又回了房,元义康宣布了处置意见:横刀旅交出一个凶手,肖怛罚薪二百两银子,易小刀罚薪三百两银子,罚薪将作为抚恤死者用。从今以后,双方不得再起滋事,违者军法重罚。
听元义康宣布命令,肖恒脸若寒冰,易小刀却是先说话了:“都督,我们是受害者一方,现在还要我们交人出来——这样处置,末将怕弟兄们会有意见啊!底下的弟兄要是不服,闹出事端来,末将没法约束了,那时都交给都督您处置?”
元义康顿时额头出汗,他讷讷地不知如何是好,又求助地望向孟聚。
孟聚叹口气,心知人心果然不足,元义康这样宽纵,部下反而更欺上门来了。他也不忍看元义康困窘,出声道:“易旅帅此言差矣。军令已下,士卒不服,我们当将官的就要弹压,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横刀旅有哪个敢不服的,旅帅不妨告诉我,我跟他谈去。”
易小刀愣了下,他敢欺负元义康,但对孟聚还有几分忌惮。他也不还嘴,淡淡说:“哪里敢劳动镇督大驾?末将自己处置好了。”
孟聚紧追着问:“那,易旅帅,没问题吧?”
“没问题,末将谨遵都督训令。”
元义康松了口气,他又望向肖怛,老将神情淡淡的:“末将也听从都督训令,没问题。”
旁听的鲜于霸撇撇嘴,嘴里嘟囔几句,斜着眼睛瞄元义康,一副瞧不起的表情。
接着,易小刀当场地很爽快地拿出三百两银票的罚薪交给元义康,肖恒摸摸口袋,他有点尴尬地说:“末将身上没带银子,改天一定遣人将罚银送与都督——易老弟,麻烦你代为向胡队正的家属表达歉意吧,小伙子们下手没轻重,害了胡兄弟性命,老夫也觉得很难过。”
易小刀肃容:“一定转达,也请肖老哥代我向守备旅的弟兄们道个歉吧,我治军不严,闹出了这么大事端,实在是对不起了。”
两人互相道歉,元义康在一边看着高兴,赞道:“这就对了嘛,大家同丹共济,互相体谅,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胡队正”三字让孟聚听得一震,他问:“易将军,贵部不幸丧生的那位队正,他是姓胡?”
易小刀诧异地望孟聚一眼:“我刚才没说吗?哦,好像真的说漏了。说起来,胡队正还是孟长官的熟人呢,前两天孟镇督您刚见过他的,他就是胡龙啊!
可惜了,胡兄弟命薄啊,靖安大战那么凶险的场面前闯过了,没想到会死在一场青楼械斗里,真是不值啊!唉,人啊,说去就这么去了!”
胡龙死了?!
这下,那灭口案真的是再无线索了!
孟聚一激灵,他凝神望了易小刀一阵,却见他摇头晃脑地感慨着,不显丝毫异样。
看不出什么端倪来,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孟聚干脆问:“听说易将军的老家是洛京人?清明可是快到了,你可是要回南方的洛京去祭墓啊?”
易小刀一震,眼神掠过一道锋锐的寒芒,他平静地答道:“唉,路程太远了,北疆这阵子也不是很太平,今年,我怕没法抽身回去了。”
“哦,还是公务要紧啊!”
“没办法,我们异地为官的,万事不自由啊!”
两人不紧不慢地闲聊着,偶尔对视一眼,却都是飞快地移开了各自目光,觉得对方实在是深不可测,无法琢磨。
刚才的一问一答,看似平常,其中却是大有玄机。孟聚用接头暗语询问易小刀身份,他主动暴露自己身份,看似冒险,其实却是有一条退路的:“自己是东陵卫的镇督,韩启峰在自己手上被审了两天,自己清楚南唐鹰侯的接头暗号,这事是能解释得通的。”
而易小刀的回答更妙,按规定,回答的句子中要有“北疆”和“秋分”两个词才能确认身份,而易小刀的回答中却只有“北疆”这个词,没有“秋分”这词——这同样是可进可退的妙计,如果孟聚是南唐的鹰侯,那自然会知道他的身份;如果孟聚只是单纯的东陵卫镇督,却也抓不到他的把柄。
想通了其中玄妙,孟聚不由得由衷地佩服易小刀,顷刻之间,亏他怎么想得出来呢?这人当真有颗剔透玲珑心啊!
孟聚笑笑:“易将军好手段啊。这下,真的料理干净了!”
易小刀笑容可掬:“不敢不敢,孟镇督言重了,元都督说得好,大家齐心协力,同舟共济吧!”
第二卷 北疆风云 第一百八十五节 新政
那晚的协调会开得不长,眼看一桩难缠的纠纷在自己手上顺利解决,元义康很有成就感,他顿时以为自己威望得到了很大提高,滔滔不绝地说起“和睦共处,同舟共济”的废话来,但孟聚、易小刀等人哪有兴趣随他扯谈,大家敷衍地嗯嗯几句,道声“都督言之有理”就算给面子了。
有人做得更过分,鲜于霸旁若无人地打了个呵欠,然后站起身,“都督,不好意思,末将有点公务要忙,先走一步了。都督,您和诸位将军慢慢谈吧!”
没等元义康发话,他躬了个身,转身扬长而去了。
元义康恨恨地看着鲜于霸背影,那眼神简直要杀人的,他愤怒得连手指都在颤抖,大伙都不好意思看他的表情了。
到了这地步,会议肯定是开不下去了。不忍看元义康的窘态,大家也纷纷告辞,孟聚正想出门走人,但被元义康叫住了:“孟老弟且慢一步。”
孟聚停步,他显得特别客气:“都督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是这样的,孟老弟,有人想见你谈点事,不知您能不能抽出空来?”
“有人?”
“一位姓文的先生。”看着孟聚迷惑的神情,元义康解释说,“他是从怀朔镇的固阳城那边过来的——你明白我意思了吧?”
孟聚恍然,怀朔镇的固阳城,那是六镇大都督府的驻地。从那边来找孟聚的人多半是拓跋雄的代表了,看着元义康忐忑又躲闪的眼神,孟聚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元都督虽然胆小又无能,但小心眼还是不少的。
他故意等?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 290 291 292 293 294 295 296 297 298 299 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