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铠+番外 作者:老猪(起点2013.7.14完结,热血)
想到这里,李赤眉的第一反应不是痛惜,而是庆幸,好在赤眉旅还没到,这场祸事与我们无关,又想到申屠绝的屠锋旅这次多半要被打残了,他竟觉得痛快无比。
从窗前走回来,他沉声问:“孟镇督,您是要造反么?”
“怎么会?”
“你杀长孙寿,还可以说政争冲突长孙寿有错在先,但这次,你擅调兵马离开自己辖区袭击外省边军——纵然你孟聚再嚼舌如簧,但事实俱在,朝廷责问下来,你纵有一千张嘴都脱不了罪!”
当然,这些话只是李赤眉心里想的,他当然不会说出来,只是那惋惜的眼神已经把他的心情表露无遗了。
孟聚笑笑,心想李赤眉还真有意思,居然为自己担心起来。
“李帅在这边休息一下,我去处理些琐事,暂时失陪了,待拿了申屠绝人头回来,我再与你痛饮三百杯!”
……………………
太昌九年七月八日午夜子时,武川边军的乐平大营遭到了狂风暴雨般的凶猛袭击。
夜深人静,半月当空,当乐平大营的官兵还沉浸在熟睡中的时候,黑夜中,数以百计的漆黑斗铠集群反射着月光,犹如一片金属的海洋席卷而来。
就像其他地方驻军一样,乐平边军也是有警戒兵马的,共有三个小队十五具斗铠,但当看到街面上涌出来的上百具豹式斗铠,执勤的十几名铠斗士只喊了一声“敌袭”立即就跪地投降了:开什么玩笑,自己穿的是贪狼式斗铠,碰上了这么多豹式斗铠,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不投降不是等死么?反正对面冲过来也是官军,大概不会要自己性命吧?
没有人理会投降的警卫们,但当先锋的豹式斗铠群风一般从他们身边掠过,接着看到豹式斗铠群后面源源不断出现各类斗铠,跪在地上的哨兵们都是脸色发白:哪里冒出来的这么上千具斗铠?好在自己投降得快,不然这么多斗铠,踩都把自己踩死了!
东平陵卫第三师(刺牙师)一马当先,两百五十具斗铠组成了宽大的三线攻击波,他们冲在最前头,在其之后,又是第二师(黑室师)以密集队列前进的两百具斗铠。
东陵卫督察江海身穿一身红色的豹式斗铠,他握着两把冲阵砍斧,走在军阵的最前头,他高声呼喝着煽动着部下们:“捉拿申屠绝!弟兄们,为叶镇督报仇,为江镇督报仇,弟兄们血债血还!”
铠斗士们疯狂地嘶吼着:“为叶镇督复仇雪耻!”
全军催动斗铠,发动进攻。
斗铠士们撞破了军营的大门,他们推到了军营的围墙,冲进去大砍大杀起来,大群斗铠犹如一股毁灭的钢铁洪流,他们冲到哪里,哪里便响起了惨叫和房屋倒塌的轰鸣声,到处都是裸着身子逃亡的边军士兵们,有人放火,有人砸营,进攻势如破竹。
犹如一群横冲直撞的野猪冲进了绵羊的羊圈,陵卫官兵驱动着斗铠,风驰电掣,笔直前进,不管在前面的是营房还是围墙,他们就这样直统统地撞了过去,只听轰的一声闷响,漫天的飞尘中,斗铠已撞穿了房屋,从屋后冲了出去,接着就是房屋发出了令人牙根发酸的咯吱咯吱声响,慢慢倾倒、倒塌——很多边军士兵都是在睡梦里被倒塌下来的房屋砸死的。
军营房屋一栋接一栋地被撞倒,房屋倒塌和轰鸣声和惨呼惊叫声混成一片,斗铠士们列阵而前,进攻迅猛如电如雷,这是一次狂风暴雨般的凶狠打击,犹如泰山压顶,犹如东海倾倒、这是天地之威,无可抵御。
乐平大营的士兵遭遇了人生中最悲惨、最恐怖的一夜,士兵们惊慌地惨叫着,没穿衣裳也没带兵器就这样从营房里逃了出去,他们被自己的同伴撞到、踩死,被斗铠士们砍杀、呀年,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惨叫和哀嚎声响彻云霄,像是军营里突然开了一百个屠宰场,整个乐平城都听得到。
听到这惨呼声,整个乐平城都在胆战心惊,居民们关进了门窗躲在自己家中,对这场突然爆发的屠杀吓得心惊胆战,家家户户都在求神佛保佑,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凶煞,凶恶得厉害,杀官兵像杀猪似的,接下来他们该不会要屠城吧?
即使逃过斗铠群第一轮攻击的官兵,他们也没法组织有效的抵抗,他们搞不清楚,在这黑夜中到底有多少人来袭,只是一群又一群在夜幕中不断涌现的斗铠群,听到的只有斗铠那巨大的轰鸣声和自己战友的惨呼。
面对零散的几具斗铠,边军士兵或许兴起抵抗的勇气,但这夜,斗铠都是整群整队的出现,他们排成森严的阵型前进,撞击,砍杀,他们所到之处,营房倒塌,大树被拔起,人体成了血肉。
不是没有勇敢的军官企图阻止抵抗,但没有用,密集成群的斗铠群,有一种震慑人心的压迫力,光是那股惊天动地的声势就足以摧毁一切抵抗者的意志了,士兵们惊恐万状,任凭军官们如何叫唤,他们只是一个劲的逃跑,连头都没回。
黑暗和恐怖使得边军夸大了敌人的数量,他们以为敌人有成千上万具斗铠,各种各样恐惧的喧嚣呐喊回荡在军营上方,逃散在军营各处的边军士卒有数百成千之多,但他们惊慌失措,既无斗志也无组织,甚至连兵器都没有。
因为斗铠群是从军营的正门处杀进来的,士兵们清楚得很,没有斗铠也没有重弩、长铁矛等重型兵器,步兵在斗铠士面前就是一群挨宰的猪罢了,边军士兵一窝蜂地朝后院溃逃而去。溃败的士兵汇成了一篇人海涌往军营后院,到处都是哭爹喊娘的惨呼。
“逃命吧,逃命吧!”
“杀人啦,救命啊!”
“饶命啊,爷爷饶命啊!”
这时,追击的斗铠已经杀到,带着雷霆万钧的威势,大群豹式、王虎式、贪狼式斗铠接连不断地撞入了溃兵的人群中,那斗铠是如此犀利,碰着就伤,挨着就死,他们在人海中掀起了一阵血肉额风暴狂潮。
都开始横冲直撞,如狂风暴雨般砍杀这溃兵们,在人群中撞出一条又一条用血肉铺就的通道,一片凄厉的哭喊求饶声响彻云霄。
斗铠士们反复冲杀,幸存未死的边军士兵四处逃散,他们逃到了军营后院的围墙边上,争先恐后的想爬墙逃生。但很快,追击的铠斗士们也到了这边,溃兵群爆发出一阵恐怖的呐喊声,人群像疯了一般,拼命地向墙边涌去,无数的手笔都抓向那壁墙,但谁都没办法攀爬上去,因为彼此挤得太紧了,根本没法爬。
上千人挤在围墙边上动弹不得,哭喊叫骂声不断,混乱的漩涡中,不断有人被挤到,踩死,有人被挤得胳膊折断、肋骨断裂,有人竟活生生被那巨大的冲力压死在那墙上,鲜血汩汩,人群里响彻一片哀鸣惨叫声,看那凄惨的模样,都无需东陵卫进攻,溃兵们就要自相残杀而死光了。
响亮的喝令生响彻人群上方:“武川边军知晓,奉朝廷军令,我东平陵卫前来捉拿逆贼申屠绝,只诛首恶,胁从不问”
“凡有抗逆反抗者,皆为叛贼同谋,格杀勿论!”
“放下武器,投降可活,顽抗到底,死路一条!”
听到东陵卫喊话,边军士兵如同听到玉音天纶,彻底丧失斗志的士兵不止一个两个,而是一片片地跪了下来,喊道:“降了,我们降了!饶命啊!”
虽然各处零星的抵抗一直持续到了天亮,但在进攻不到半个时辰内,东陵卫的斗铠群已经牢牢控制住了军营大局,到天亮时,眼看太阳之下无处躲藏,军营中最后一处顽抗的士兵和军官终于放下了武器,从躲藏的废墟堆里走出来投降了。
东陵卫的进攻取得了彻底全胜,驻在乐平的三个旅边军被全歼。
孟聚事先估计,驻在乐平的边军有两个旅六千人,但实际上,边军的总兵力是三个旅八千七百多人,包括了杜锋的锋刃旅、屠雪豹的屠锋旅和张翼的金翼旅——因为张翼的金翼旅是先前柳空琴他们离开后才从怀朔抵达乐平,所以孟聚战前的预估漏了他们。
这晚的战斗中,东陵卫打死打伤边军士卒共两千一百多人,俘虏五千三百多人,其中武川旅帅杜锋被俘,怀朔旅帅张翼战死——说战死是给他脸上贴金了,其实他是被倒塌的房子砸死的,怀朔旅帅屠雪豹失踪,也不知他是逃跑了还是死在哪个角落躺尸了。
听到申屠绝失踪的消息,孟聚好不失望,但很快,一个好消息令他精神一震:在这战中,靖安陵卫缴获到各式斗铠三百七十一具。
报告这个消息时,吕六楼兴奋的满脸通红:“镇督大人,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们又可以组建一个新的斗铠师了!”
在这晚的战斗里,因为东陵卫的进攻来的太突然,边军还没有任何准备,东陵卫铺天盖地的斗铠已经扑了过来,大多数边军斗铠士都来不及穿上斗铠,即使有人侥幸穿上斗铠,但望见成群结队的东陵卫斗铠,那些人也识趣地逃走或是投降了。所以,在这晚的战斗中,孟聚原先很担心的斗铠对抗并没有出现。
也是因为如此,大多数斗铠都是凌乱地丢在废墟一般的营地里,最终便宜了收拾战场的东陵卫。
胜利来得如此容易,战绩如此辉煌,甚至连作为战役策划人的孟聚都感到吃惊,中军的王北星和吕六楼的预备队都还没出动呢,光是江海的前锋那个就彻底摧毁了边军的城西大营,以致众人不禁发出感慨:“斗铠之威,竟至如此啊!”
…………………………
第二天中午,孟聚亲自视察战场。
在数百具斗铠的碾压冲击下,城西大营连一栋完好的营房都没留下,偌大的军营成了一片废墟,到处都是死伤边军的尸首,在东陵卫铠斗士的押解下,边军的俘虏正在为自己的同伴挖坟坑,掩埋尸首。
在战场的废墟堆上,孟聚见到了昨晚捉到的俘虏,武川的旅帅杜锋和沃野旅帅李赤眉———说李赤眉是俘虏实在有点勉强,他只是一直跟在孟聚后面罢了。
烈日下,在那布满尸骸的废墟上,大群乌鸦在上下飞舞着,发出刺耳的呀呀怪声。
从武川旅帅杜锋坐在半堵断墙上,双手捂住了脸,一动不动,风呼呼地吹过,他的身形悲痛而孤独,凝固得像坐雕塑。
有人告诉孟聚,杜锋已经这样坐了足足一个时辰了,一动没动。
“杜帅,我是东陵卫孟聚。”
杜锋僵硬地抬起头,他也不站起,就这样毫无表情地仰望着孟聚,声音低沉:“孟镇督,真是辉煌大捷,可喜可贺!一夜之间全歼三个斗铠旅,阁下武功彪炳,威震北疆,我恭祝阁下武运长久,永远走运才好呢!”
看得出老将军眼中的怨毒,孟聚长叹一声。
“杜帅,我知道这样说很矫情,我也不是求您原谅,但此事,并非我愿,说白了,我也是被逼的。”
杜锋冷笑,一夜之间,他的头发已是全白,带着血腥的晨风吹着他的白发在凌乱地飞舞着,他说:“是啊,孟镇督很无奈啊,阁下太无奈了,要跑到我们武川来杀人放火,一口气就是两千条人命,梦镇督,您武功赫赫,威名盖世,有什么恩怨,您不能直接跟拓跋元帅了断吗?阁下拿我们武川来撒气干嘛?”
孟聚淡淡说:“武川东陵卫何在?武川东陵卫的江镇督,他又何在?”
杜锋一窒,重新开口说话时,他气势已经弱了许多:“镇督,你要为江镇督复仇,你该去武川城找赫连八山,不该来找我们,我们没有招惹谁。”
“杜帅说的好,但据我所知,江镇督也没有招惹赫连八山吧?武川东陵卫也没有得罪你们吧?”
孟聚逼视着杜锋:“杜帅,你以前没有招惹我们,但我倘若不来,你们武川边军马上就要进攻我们,就要到东平来杀人放火了,你敢说不是?杜帅,你看着我,回答我!”
杜锋无法回答,他避开了孟聚的目光,毫无焦点地眺望着前方。
“我对杜帅、李帅都是很尊敬的,二位在我这边,生命没危险,也没受到虐待和羞辱。二位,假若易地而处,换了我被你们边军俘虏了,二位也能这样待我么?”
杜锋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毫无反应,李赤眉叹息地摇头。大家都知道,倘若孟聚落到边军手上,拓跋雄不把他剥皮抽筋才怪,良久,杜锋巍巍颤颤地站起身:“孟镇督,你跟拓跋元帅的恩怨,我们没资格也没能力评说,求您看在这些儿郎曾抵抗魔族保卫北疆的份上,把他们好好收敛,活者的人,也请您不要虐待他们,不要杀他们,大家都是各为其主罢了。有罪的是我们,儿郎们只是奉上峰之命行事,并无过错,有什么不满,你冲着老夫过来便是了。”
“杜帅放心便是。”
杜锋凝神望着孟聚,他看了很久,像是要把孟聚的相貌铭刻在心里。
良久,他点头说:“好,很好,梦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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