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铠+番外 作者:老猪(起点2013.7.14完结,热血)
徐伯望向叶迦南,却见她只是淡淡地摆摆手,于是徐伯沉声道:“朗侍卫,少主宽宏,我们继续赶路吧,勿要再耽搁了。”
“是,谢少主,谢谢管家!”
马车继续前进,徐伯打开了车窗的帘子,带着烧焦味道的风顿时吹了进来。
经了刚才的事,叶迦南有些感慨:“徐伯,你说,时局这么乱,爹爹还是照常每日去上衙,这太危险了吧。”
“呵呵,小姐莫要担心,刚才那伙不长眼的蠢贼并不多见。凡是上点名堂的人都知道,我们叶家是惹不得的。前两天,慕容家的老爷不是来过了吗?”
慕容家造反,洛京大乱,昔日金玉满堂的权贵们已沦为任人刀俎的鱼肉,宰相被殴尚书被灭门侍郎遭洗劫的事屡见不鲜,多少王公贵族沦为阶下囚犯,但反倒是平日很低调的朝廷三品史书编撰叶剑心,他的做派却是一如往常。
每天清晨九时,叶剑心的马车依然悠悠然地准时到文史馆到衙,午间又从文史馆回城外的官邸。哪怕洛京最混乱的那几天,乱兵肆虐全城到处掠杀的时候,无论是叛乱的金吾卫军队也好,朝廷的军队也好,各方势力对叶剑心的马车都是敬而远之,不敢招惹。
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不管谁做皇帝,叶家都是招惹不得的存在,从前如此,现在也依然如此。
前几天,金吾卫郭川中郎将麾下有个旅帅领着手下巡街时拦了叶剑心的马车,乱兵们想顺手抢一把,结果招惹了大祸。叶家只是出来了三个青衣武士,转眼间便杀了十几个金吾卫士兵,甚至连队伍里压阵的两辆虎式斗铠都被砸得粉碎——整个交战过程快得可谓电闪雷鸣,叶剑心的马车视若无物地驶过去,根本没停。
更令叛军沮丧的是,叶剑心杀了金吾卫的人,金吾卫非但没追究,金吾卫元帅慕容破还责罚了郭川一顿军棍,然后登门向叶剑心谢罪。消息传出,叛军的大小军头们惊悚不已,纷纷叮嘱部下:“见到那五瓣梅花标志的车队,千万不要招惹啊!”
这件事,叶迦南当然是知道的,她笑道:“我也奇怪了,朝廷都没了,也没人发俸禄,爹爹还每日去文史馆那边干什么呢?”
“老爷这么做,可能是另有打算的吧?”
叶迦南来了兴致,她凑近徐伯:“徐伯,你给我说说,爹爹他可是有什么打算呢?”
“少爷的心思。咱做下人的怎么猜得透?小姐若有兴趣,回家问少爷不就行了吗?”
叶迦南腻声道:“徐伯,你就说说啦!你明知道人家最怕爹爹的。哪里敢去问他喔……你再不说,人家可要扯你的白胡子啦……真的要扯啦……”
被叶迦南扯了几下胡子,徐伯吃疼不过,连声求饶道:“唉哟唉哟……小姐您可轻点力气啊!老奴的胡子可经不起您折腾啊,老奴说,老奴说还不行吗?”
叶迦南这松了手,她兴致勃勃地望着徐伯:“徐伯,你可快点说哇!”
“咳咳,老奴想,公爷这样每天上衙,是想给叛军一个暗示吧?让慕容家知道,我们叶家也不是好欺负的,这样,以后使是慕容家掌了大权他对我们也不敢太过分。
小姐您得知道,现在是个乱世了,我们有实力没错,但得让人家知道!太平年间,我们可以低调,但现在不行!越是乱世,我们越要显得强硬,不能让别人误会我们软弱,不然的话,很多乱七八糟的麻烦事都会找上门来的。
我们跟慕容家碰一下,以后就会少很多麻烦事,说话也有人肯听——就譬如小姐您的这趟差使吧,耍跟慕容家交涉,做起来也容易很多。”
叶速南笑道:“爹爹做事,总是有道理的,但徐伯你也不用把他说得这么神吧?照我看,爹爹每天出去,多半只是他闲不住想要凑热闹罢了,这么大的事,没我们叶家参与,爹爹他心痒痒啊!”
徐伯呵呵一笑,却不再答话了。
马车一路前行,通过了铜鸵大街,转入了通往皇城的御街。
在兵变那晚,御街是两军反复厮杀的焦点战场,战斗最为激烈,虽然事后已经清理过了,但一路上战场的痕迹却是随处可见,被重型斗铠碾过的路痕、被撞缺半边的道边雕塑、遍地的箭头和断裂的兵器、铠甲。还有那触目惊心的猩红血泊,道边各处巍峨的官衙建筑也遭了交战的破损,断墙残壁随处可见。
在兵部、户部等重要的官衙门口,叶迦南已经看到有士兵在站岗守卫了,不时有青衣的吏员们出出入入,显然正在整理里面的资料。
叶速南看得很十分认真,在心中暗暗记住。这些细节看似不起眼,但却是一个重要标志,意味着叛乱成功的慕容家已经将开始将军事胜利转化为经济胜利,他们已经开始着手接收大魏朝的政权了。
在御街的出口,一队执勤的金吾卫士兵拦住了马车,徐伯下车与带队的军官交涉了一阵,然后他们很恭敬地让出了道路。徐伯上得马车来向叶迦南禀报道:“小姐,他们说,慕容将军正在工部那边正忙,得劳您移驾了。”
“那就去工部吧。”
叶迦南嘴上说着,心里却是老大的纳闷。按说兵变刚刚成功,事务繁忙。慕容毅不去兵部掌控军机,不去户部搜刮银两,却是跑去工部干什么?工部虽然也是六部之一,但却是最不重要的部门,也就跟礼部差不多了。
“徐伯,你说,慕容毅他跑去工部干什么呢?这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闲玩吗?”
“呵呵,慕容将军着紧工部,这倒也不稀奇小姐,工部虽然是六部中排名最末的部,但它有一样最要紧的事情……”
徐伯话没说完,叶迦南已是恍然,叫道:“明白了!皇家联合工场!”
“正是,皇家联合工场是斗铠的产地,斗铠的产量直接关系军国气运。慕容家怎能不着紧呢?”
说话间,马车已经通过御街开到了工部正门。
或许因为并不是军机部门的原因。在那晚的交战中,工部并没有经历多少战火,建筑还是完好的。当马车开到那边的时候,徐伯先跳下了马车,冲站在门口的卫兵说:“我们事先已经约好了,叶家的人要求见慕容公子。”
见到五瓣梅花叶家标志的马车,卫兵不敢怠慢,马上进去通报。很快,一位穿着红色武将袍的青年快步走出来,正是慕容家的嫡长子慕容毅。
见到马车边站立的巍巍老管家,慕容毅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徐伯。怎么是你亲自过来了?有事差人过来跟说声不就行了,徐伯这么大年纪了还来回奔波,我可怎么当得起啊?。
“呵呵,慕容公子真是太体贴了,老奴怎么敢当呢?这趟,老奴是侍候家里的小姐过来找您的。”
慕容毅微微蹙眉:“家里的小姐?”
他随即展颜笑道:“哦,是叶梓君小姐吧?我听说过了,公爷找到了他失散在外的千金,骨肉团圆,这真是一件大喜事啊!
说来也真是失礼,公爷这么大的喜事,因为最近事忙,我竟没去拜访恭喜过他,真是惭愧。那么,叶小姐就在车里了?慕容毅恭候大驾了。”
徐伯笑笑,转身打开了车门,弯腰恭敬地说:“小姐,已经到了,慕容公子已在等着您了。请您下车吧。”
慕容毅负手伫立着,仪表倜傥,笑容和蔼,其实心中已是老大的不爽。
慕容家博浪一击成功,巅峰之位已经唾手可得。现在的慕容家,可不是当初那个被排挤、受人嫌弃的二流家族了。现在,慕容家掌控京畿,正在问鼎大魏朝的至尊位。虽然慕容毅一向谦和低调,但人非圣贤,很难免的,随着地位的改变。他的心态也不知不觉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倘若说叶公爷亲自来,那没什么。叶公爷是长辈,自己等着就是了。但是一个刚刚捡回来的私生女也在自己面前摆这款架子,叶家未免也太过分了。但看到马车里跳下来的女子。一瞬间,慕容毅心中所有的不满念头顿时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脑海中一片空白,失声叫道:“迦南!你可是迦南!”
那熟悉的容貌,那窈窕纤细的身影,曾多少次在慕容毅的梦中萦绕,醒来时却只剩泪湿枕巾。
这一刻,慕容毅忘掉了自己的地位,忘掉了对方的尊贵身份,更忘掉了所有贵族的礼节和风仪。他非常害怕,害怕面前出现的是个幻影。急速地冲上来,想抓住对方的手,一边喊道:“迦南,可是你吗?”
被他的突然冲近吓了一跳,叶迦南向后退了一步,慕容毅想追过去。但这时,徐伯不动声色地迈前一步,恰好挡在了慕容毅与叶迦南之间。
徐伯干咳一声:“慕容公子,您认错人了吧?这位是叶梓君小姐,是我们家的二小姐。她跟迦南小姐是像,但确实不是迦南小姐。”
如同被一盆冷水迎头浇了下来,慕容毅浑身一凉,他失魂落魄地说:“她……她不是迦南?不可能,她明明就是!我认得迦南,不可能认错的!”
叶迦南嫣然一笑,她迎上前,落落大方地行礼:“慕容世兄您好,初次见面,在下是叶梓君。世兄大名,在下是久仰了。”
她真的不是叶迦南吗?
虽然胸中激荡,但慕容毅毕竟是世家大族出身,那良好的教养和熏陶在此刻终于还是起了作用,他意识地答道:“梓君贤妹啊,愚兄也听过你,刚才真是失礼了,叶公爷身子还好?”
“家父安康,谢谢世兄牵挂了。”
叶迦南说话的时候,慕容毅仔细地盯着她看,越看他越觉得疑惑。
眼前的女子,虽然相貌很像。但她的发髻和衣裳都显得比叶迦南年青,说话举止也远不如叶迦南老练,透出一股新手的嫩气来,而且,叶迦南在东平战死的事,这也是他亲身经历的,不会有假。
只是,世上怎会有如此相似的人呢?
注意到慕容毅的目光,叶迦南嫣然一笑:“世兄还以为我是迦南姐姐吗?很多人都说我与迦南姐姐很象。但我没见过迦南姐姐,真是可惜了。我与姐姐本来就有几分相似。世兄情深,一直思念她,那三分相似看起来就象十分了。慕容世兄,迦南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知道自己这样盯着一个年青女子很失礼,慕容毅赶紧收回了目光,微微低头:“失礼了,确实很象。叶迦南……唉,梓君小姐,您的姐姐是个很了不起的女子。她不幸去世,很多人——当然,其中也有我——都很怀念她。她是位了不起的巾帼英雄,倘若不是天妒红颜。她是能创造一番伟业的人。”
叶迦南抿着嘴角,不出声地笑笑。活着的人能亲耳听到自己的身后评价,这种际遇还真是罕见。令人高兴的是,慕容毅对自己的评价很高,说自己是“了不起的巾帼英雄”听得她心里美滋滋的。
两人在门口寒暄了两句,慕容毅请叶迦南和徐伯进去喝茶详谈。三人从工部的正门进去,穿过大院和各间官署。一路进来,工部大院里很是凌乱,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卷册和破碎的家具,那些文书如山一般堆在道上甚至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大群士兵和吏员如蚂蚁一般在这文山中忙碌着,将那无数的文件和典籍搬来搬去,分批整理。
慕容毅领着二人进了工部正堂旁的签事房,这个房间倒还是整齐的。
慕容毅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说。因为刚刚接手,正在整理,场子乱了点,请贤妹不要见怪就好。
叶迦南笑而不语,慕容毅喊侍卫过来沏茶,但叶迦南叫住了他:“世兄不必麻烦了。世兄大业初建,正是事务繁忙,我们也不敢叨扰太久。今日冒昧过来,只是有点琐务想拜托世兄,还望世兄能帮忙,我们叶家上下感激不尽。”
慕容毅剑眉一扬,沉声道:“贤妹言重了。我们两家交情不同寻常。贤妹有事只管直说便是。倘若愚兄力所能及的,那自然是义不容辞。”
“这么说,那小妹就不客气了。”叶迦南嫣然一笑:“我们听说,东陵卫的前总镇督白无沙,现在可是落在世兄手上?”
慕容毅一听便知道对方的来意。他是大气之人,也不屑做那搪塞之举,沉声道:“正是。白无沙不识天命,顽冥不化,螳臂当车拒我王师,现已经落败,被我军俘获。贤妹提起此人,莫非是想帮他求情?”
叶迦南轻点琼首:“世兄明察。白无沙抗拒王师,确有取死之道。只是念在此人与家父二十多年的交情,家父也不忍心看他就这样出事。小妹前来,就是希望世兄能念在我们两家的交情上,放白无沙一条生路,我们叶家感激不尽。”
慕容毅不禁感慨,白无沙的运气真是太好了。先有北疆的孟聚,现在又有叶家的人来为他求情。放在平时,叶家和孟聚倒还不是很要紧。但放在现在,慕容家四面树敌,根基不稳,敌对的势力能笼络一个,就是一个,叶家和孟聚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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