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铠+番外 作者:老猪(起点2013.7.14完结,热血)
恍如草原上突然出现了一股巨大的飓风,无数斗铠和骑兵卷着漫天烟尘呼啸着席卷而来。边军骑兵学着胡人骑兵的样子,一边策马一边高声吆喝,各种腔调的呼号腔调与马蹄声混成一片,喧嚣震天,声势逼人。
相比于边军兵马的震天喧嚣,东陵卫军阵则回以沉静,阵列鸦雀无声,军士们脸色严峻,神情镇定,于肃穆中透出了凛然杀机。
眼见东陵卫的斗铠部队严阵以待无懈可击,边军的人马在一里外停住了马步。两军隔阵遥遥相望,气氛紧张,军士们热血沸腾,跃跃欲试。
但是,很明显,边军的将领并不希望在这时与东陵卫一决生死。直到陵卫的骑兵和插重车队在斗铠部队的掩护下进城了,边军依然只是在那边观望着。
“看来,今天边军是不打算动手了。”孟聚对吕六楼说。
仿佛是为孟聚的话做注释一般,恰好这时,边军阵中奔出一个骑士来,他举着白布一直奔到东陵卫阵前,高呼道:“孟聚萧镇督可在。我是前锋元帅赫连都将的使者。请孟聚自出阵来与我答话!”
孟聚使个眼色,王北星会意,越阵而出,喝道:“镇督大人什么身份,岂能与你这无名小卒说话!你要说便说,不必罗嗦!”
使者喝道:“那就好!你们听好了:元帅汇齐北疆之兵,率三十万百战雄师进兵东平,势如泰山压顶,非人力所能挡!以东平一地,决计无法抗北疆各镇合兵。赫连都将奉劝孟大人,识时务为俊杰,勿要作螳臂当车的蠢举!就算孟镇督螟不畏死,也要为麾下的儿郎着想!赫连大人保证,只要孟镇督肯投降,元帅决计不下封侯之赏,诸位兄弟也是……”
没等那家伙说完,王北星反手擎出弓箭,一箭便射。那家伙想不到王北星这么突兀地动手,根本没有防备。这一箭正中面目,他惨叫一声栽倒马下,被坐骑斜斜地拖了回去。
两军阵中都是齐齐发出一声惊呼,王北星擎弓在手,放声大笑:贼耍弄诡计欲乱我军心,岂能让你如意!”
眼见使者被射死,边军那边顿时鼓噪起来,一队斗铠冲了上前,抢了那使者的尸体回去。过了一阵,边军中又奔出一员骑兵,冲这边喊话道:“孟镇督今日所赐,我们记住了,他日必有回报!”——吸取了刚才的教训,这个使者比刚才站得远多了,手上也举了一面盾牌王北星作势欲射,那家伙马上盾牌遮面,转身就跑。
但王北星这样射杀使者,还是有人觉得不对的。有幕僚向孟聚进言:“镇督,北星长官鲁莽了。两军交战,不伤使者。北星长官这样擅自杀戮使者……”
“闭嘴!”孟聚轻声打断他:“勿要迂腐!北星处置得很对,边军要撤了!”
果然,正如孟聚预洲的一样,边军很快就掉头撤退了,秩序井然,不慌不忙。
眼看边军撤退,东陵卫阵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部下们纷纷向孟聚恭喜:“镇督大人今日挫败北疆名将赫连八山,逼得他望风而遁,赫赫声威,群贼莫敢正视!”
孟幕笑笑,拱手道:“同喜同喜,都是弟兄们的功劳。”
说是这么说,他心里却是清楚得很,这不过是双方的一次小碰撞罢了,哪里谈得上挫败,不过是赫连八山觉得占不到便宜,他就自行撤退罢了。
这时,王北星才转回来。他向孟聚请罪:“镇督,末将方才自作主张了,杀了那贼子,请您责罚!”
孟聚笑道:“哪的话,北星你处置果断,我该嘉奖你才对。我们这就进城吧。”
兵马进城,城中东陵卫守军的将领已在城门口迎接了,一名魁梧的青年将领站在队伍的最前头,见到孟聚被一群部将簇拥过来,他跪倒喊道:“末将木春,参见镇督大人!”
孟聚认得,这个青年将军是东陵卫延桑署的副总管木春副督察。年初,自己上任时,木春也随着一群同僚来拜会过他。当时混在一群督察里头,木春并不显得如何起眼,给孟聚的印象是这个家伙好像挺木讷的,不怎么会说话。但没想到,在边军大兵压境、主帅逃离的关键时候,他居然顶住了压力,守住了城池一直坚持到自己过来。
孟聚跳下坐骑,亲手扶起了木春:“木副督察辛苦了。你孤军坚守城池四天,功高甚伟。此番大胜,你将是首功
“大人高义,亲自援救延桑城,拯救吾等于水火,城中军民感激涕零。镇督大人,您的盛赞,末将实在愧不敢当。大人,您倘若再迟来两天,末将只怕也是坚持不住要降了。”
木春说得坦白,左右将官无不脸上变色,孟聚却是“哈哈”大笑,道:“木督察你倒是够坦白的。木春,我们一路过来都是又累又饿,你这边可有地方给我们歇息一下?”
“啊,末将失礼了。镇督请随我来。”
当下,孟聚一行及随从的高级军官们被安置在城中大户家中。在边军袭来之前,这户士仲早早就阖家搬离了,当地陵署也就老实不客气地征用了他们的房产。
第二卷 北疆风云 第二百一十七节 旧账
晚上。孟聚刚吃讨东西。木春督察又过来了…萧聚怀疑一卜本就没走,一直侯在门外等自己吃饭和洗漱的。
见到孟聚,木春还是很显得很木讷:“镇督,您吃过饭了?”
“呃,吃过了。”孟聚心里好笑,这个木春还真是个妙人,连打招呼的方式都与众不同。他一边起身一边招呼道:“木副。过来先坐吧。我们聊两句。从姓氏来看,木副你是国人?”
“是。卑职是国人。”
“哦,你是哪年加入东陵卫的?”
“末将是正平二年入的东陵卫,入行时在怀朔陵署内情处做事,后来调到了北疆。”
孟聚隐隐奇怪,按照木春的资历,正平二年入行的老资格,又是国人出身,怎么到现在才混了个副督察?
他点头道:“木副年纪虽然轻。却也是老陵卫了,难怪做事懂规矩。”
木春微微错愕:“镇督谬赞了。卑职实在愧不敢当。不知大人所指何事?”
“嘿嘿,你们胡督察走的时候。他跟你说过什么没有?”
木春一愣,他说:“说过的。边军抵达那晚,胡督察召集我和几个主办商议。大家都觉得,边军势大,委实难以力敌。胡督察自告奋勇,说要冒险突围回靖安去请救兵,让卑职等人安心坚守,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嗯?他是这么说的吗?那你怎么想的?”
“末将自然同意了。既然胡总管回去求援,那卑职作为副总管留下坚守,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孟聚“嘿嘿”笑了两声,心想天下还有真有这样的呆子,被阴到现在都没能醒悟过来。
以前,因为高晋的事,孟聚对鲜卑人的印象是很坏的,他觉得这帮人傲慢又无能,都是一群纨绔的废物罢了。但随着自身地位的提高,接触的人也越来越多,里面很多都是国人,其中慕容毅、南木鹤、白无沙、元义康等人都给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他们虽然也是鲜卑人,但一样通情达理、善体人意,有人甚至还与他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今天,孟聚又碰到了木春,这让他对国人的观感又好转了几分:原来,国人里面也有低调而实干的人物啊!
“这几天,木副你主持延桑的防务,很是辛苦吧?”
换了旁人,这时候必定会趁机胡吹之通边军日夜猛攻我军日夜奋战终于守住城池的神勇事迹,但木春果然是妙人,他老老实实地答道:“不辛苦。除了刚到那天攻了一趟,边军这几天进攻都不甚犀利,虚晃一下就完事了。
镇督大人,末将觉得,边军兵力强盛,士气正旺,没理由这么软弱的。他们显然留有余力。卑职担心,他们是想引镇督您过来增援,围城打援,请您千万谨慎。”
孟聚啼笑皆非,现在自己都进城了,木春才说这个,这不明摆着说自己已中边军圈套了吗?这家伙也太不会说话了。
孟聚笑着岔开了话题,他问起来犯边军的情况和分布。关于这个,木春就如数家珍了。他用纸笔利了一副简单的地图给孟聚示意,边军从各个方向对延桑城形成了包围。
“‘赫连’旅部属在东北方、‘奔马’旅部属在北方、‘山峦’旅部属在西边、‘屠豹’旅部属在西南边、‘锋刃’旅部属在东南方……”
“且慢!”孟聚打断了对方:“你刚才说‘屠豹’旅?他们的旅帅是不是屠血豹?”
“正是他,这个旅是从怀朔过来孟镇督,有什么不妥吗?”
孟聚的拳头捏得死紧,眼中露出了逼人的锋芒。他缓慢地说:“没什么不妥,碰到老熟人了,我得收回一笔旧账了。这账,已经欠的太久太久了!”
…………………………………………
这是一个铁青色的箱子,外面用上好的清漆刷了一层,里面装着一套黑色的豹式斗铠。
这是大魏朝工部隶下的皇家联合工场所造的豹式三型斗铠,在斗铠的肩甲上刻有编号“辰寅百巳子徐”是斗铠的出场编号和监制人的姓氏。
这是孟聚的第一副斗铠,在靖安大战中,这斗铠曾多次被魔族的刀剑敲打、刺击,却是依然顽强地履行了自己的使命,保住了孟聚的性命。
现在,孟聚已经是一方镇督了,在他手上,已有了更多更先进更强大的斗铠,但他保留的专用斗铠,依然是这副黑光闪闪的豹式斗铠。
为了修补这副破损的斗铠,孟聚曾拜托过慕容毅帮忙。当时送过去时,这副千疮百孔的斗铠看上去跟一堆废铁没啥区别。慕容毅笑着说,要修补好这个,花费的材料和手工怕是比造一副新的还贵,他奇怪孟聚为何这么固执,一定要修好它?
孟聚也只是笑笑,没跟慕容毅解释——怎能解释呢?
叶迦南亲手挑选、赠与自己的斗铠,在孟聚心目中,它的价值已经远远超过了一副杀人的兵器。
它承载着一份逝去的真挚感情——当世再无第二个人知晓的感情,只有孟聚孤独地守护着这段甜蜜又酸涩的回忆。
对叶迦南的那份思念,已经融入了他的灵魂,无法割舍,无法离弃。
孟聚一件件地拿起斗铠部件。头盔,覆面,颈圈,肩甲,胸甲,臂甲,笼手……他很小心地穿戴整齐,然后拔出了腰间配备的战刀,把刀刃摆在面前细细地端详,一波森然的寒光如秋水般在刀锋上流动着。
此刻,孟聚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冲动。滚烫的热流从胸中冲起,充斥了他的全身,心底里一个炙热的声音用尽全力地呐喊:“叶镇督,我要为你复仇!”
…………………………
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夜色黑得跟墨一般,伸手不见五指。
在营地的树丛中,今晚的执勤斥候,“屠豹旅”直属斥候队的三名暗哨躲在茂密的草丛里,忍受着蚊虫叮咬的痛苦,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待开了延桑城,屠帅说了。先登城者,城中财物和女子任我们取用……”
“那得有命去享受才行。郑老二,你莫发白日梦了,看看今天进城的那彪人马,是好惹的吗?光是斗铠就怕不下一千具了……”
“怕啥子!我们这么多人马。还收拾不下东陵卫那么点人呢?他们顶多也就几千人罢了,我们光是前锋就是五六个旅,快两万人了,三个拼他们一个。也拼足了,李伍长,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李伍长低沉地“唔”了一声,低声骂道:“两个臭王八崽子,说那些不相干的扯淡玩意干嘛!打得赢打不赢。那是上面官老爷琢磨的事,跟你们这些王八蛋鸟事没有!给我闭了鸟嘴,看紧了城头,要让人家夜袭劫了营,看上头不 剥你们的皮!”
郑老二和李瘸子都在嘻嘻干笑着,说着。
李伍长自己也泄了气,没好气地说:“就算没人劫营,万一巡察摸过来听到你们在这聊天,一顿军棍也是跑不掉的!你们两个,仔细了自己皮肉吧,到时莫说老子不讲义气不救你们!”
“李伍,您就放一万个心吧。这半夜三更的,巡察也睡愕正香呢,咋可能过来看咱们呢?可怜咱们几个命苦,入了这斥候队,从来干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银两却捞不着半分……”
“少扯废话,嫌命苦,谁叫你老娘没跟了个国人!郑老二,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快寅时了,我琢磨着,接岗的也差不多该来了吧……”
“少指望了。第三伍那群王八蛋。他们不拖上半个时辰决计不会到岗的——算了,不跟你们扯了,老子先去洒泡尿了……”
王三从潜伏的树丛下站起身,蹒跚地走向远处的草丛里,李伍长和郑老二只听那边哗哗的水声,却也不甚在意,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过了一阵,还是那李伍长先发现了不对:水声已经停了,为什么还是没见王三回来?
“王三,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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