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铠+番外 作者:老猪(起点2013.7.14完结,热血)
他叹口气:“这是蓝长官的信任,那我也只好却之不恭了。”
小李很懂事,看孟聚没有什么话,他乖巧地告别了:“长官,我先退下了。明天再来取文牍。”
孟聚随手拿了一串铜钱给他:“辛苦了,拿去喝酒吧。”
身为蓝正的亲信,小李如何把几十个铜钱放眼里。但是孟聚给的,他不敢不接,还得装出很高兴的样子:“谢孟长官打赏。”
小李走了,孟聚开始接见来客。最先进来两个人是兼知署主办吕长空和廉清署主办周大门。二人都说有要紧的军务事,但见到孟聚却没什么要紧事说,只是随便说了两件业务糊弄一下,接着就说起了闲话,主要是说自己多么敬仰孟长官,早就看出孟长官英姿不凡,必成大器。现在孟长官能上位,他们都是衷心的欢喜,表态今后一定坚决支持孟长官的工作。
孟聚听得好笑,他微笑道:“两位前辈如此支持,晚辈心里也有了底。其实,按照资历和年份,这个位置该是前辈们的,只是晚辈机缘凑巧取得了,心里也很不安。”
“哪里啊,孟长官年纪虽轻,却是才华出众,出任此职是众望所归啊!”
孟聚淡淡一笑:“喔,众望所归吗?吕主办,周主办,昨天不好意思了,送去黑室部队的人里也有二位的爱将。事先没跟二位打个招呼,是我失礼了。”
两位主办大惊失色:“孟长官说得什么话!您是我们的长官,我们的部下也是您的部下,您看着差遣就是了,哪用这么客气!”
“其实那个赵明虽然是卑职科里的人,但他一贯桀骜不逊,根本没把卑职放在眼里,卑职也拿他没办法。卑职怀疑,他是不是受了一些别有用心人的蛊惑,昨天才那么……唉,总之,是卑职无能,教不好部下啊。”
“是啊,我们署里那个小乔也是这样。那个小伙子平时跟搜捕科的人来往得太密了,我这个科头讲话他都不怎么听呢。让孟长官操心替我们管教部下,真是惭愧啊!”
“老吕,小伙子们还年青,是要好好锻炼才成器啊!孟长官这样做,那也是为了他们的成长好。既然如此,我们当然也坚决支持,没二话说的。”
两个主办一唱一和互相应和,言下之意无非两点:第一:昨天的事不关他们事;第二:孟聚哪怕把那几个混小子剁了做饺子馅他们都坚决支持。
孟聚听得心下冷笑,昨晚蓝正连夜跑去跟自己求情,不惜以辞职来挽救部属。身为直接责任人,二人却是如此薄情寡义,眼见风声不妙,居然就这样将自己的部属给抛弃了。
想到蓝正居然为了这些小人连累被迫提前辞职,孟聚真替他不值。
两人还不知道自己在心里被孟聚打上了“奸”字印,还在一个劲地冲着孟聚拍马屁,“英明睿智”、“才识过人”、“卓越不凡”等谀词不要钱地送上来,孟聚这边一堆的事情,哪有心思听他们废话,但碍着他们资格老,又不好赶他们走,心里腻烦得不得了。
却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人声喧哗,曹敏没敲门就急匆匆推门进来了:“抱歉,孟长官——哦,吕长官和周长官也在。不好意思打扰了,但有急事:蓝总管过来了,急着要见孟长官!”
三人都震惊地从椅子上跳起,孟聚失声叫道:“蓝总管?不可能吧?”
“呵呵,孟副,老夫冒然做个不速之客了,你不会不欢迎吧?”伴随着爽朗的笑声,蓝正没等通报就跟在曹敏身后进来了。看到屋子里还有两位主办,蓝正目光一闪,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笑意:“哦,小吕和小周也在啊……”最后几个字,蓝正的尾音拖得长长的,讽刺的味道十足。
被蓝正撞见在孟聚官署,两位主办都是面露尴尬,仿佛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当场发觉了,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孟副,老夫有点急事要与你商议,你看?”
蓝正这话一说,两位主办哪里还不识趣,连忙屁滚尿流地告辞。孟聚也不挽留,吩咐曹敏关紧了房门,不要让闲杂人骚扰了。他自己亲自端了一杯热茶递到蓝正面前:“长官,大冷的天,您还亲自过来。有什么事,让小李过来叫我一声我不就过去了?”
蓝正深沉地笑笑,然后马上肃容起来:“孟副,跟你商量点事。省陵署刚刚来了通知,说魔族前锋已经抵达离靖安四十多里的城外了。”
因为昨天在叶迦南那已经听到了不少秘辛,所以孟聚对这个消息也不觉意外,他淡淡说:“来得还是蛮快的。省署那边有什么指示吗?”
“省署那边没什么指示,就是让我们加快练兵进度。倒是我在东平都督府有熟人,说元都督和一些高级将领打算要带我们出城迎战?孟副,你人面广,消息多,你有没有听到这方面的消息?”
孟聚也不隐瞒,直爽地说:“有。确实有一些将军想出城决战,比如申屠绝和易小刀。但据我所知,叶镇督是坚决反对这件事的。”
第一卷 靖安故事 第七十八节 临战
听孟聚这样说,蓝正松了口气:“叶镇督是个明白人,我们靖安署都十几年没动过刀枪了,这种仗,出城压根没法打。”但旋即他又皱起了眉头:“但我听说,那个姓申屠的来头蛮大的,元都督也被他说得颇为意动呢。一旦元都督同意出战,我们叶镇督虽然反对,只怕也济不得事吧?”
“不会吧?我们叶镇督的话,应该蛮有分量的,元都督应该听她的吧。”
说是这么说,但想起昨天申屠绝咄咄逼人的强势,孟聚也不禁有点动摇。传闻里那个元都督是个软蛋,被申屠绝一逼的话,搞不好还真答应了。倘若元都督答应出战,叶迦南就是再不情愿也得跟着出战了,否则就是违背军令了。
想到这里,孟聚摇头叹道:“倘若元都督真的同意出战,那也实在没办法了。”
两人相对无语,默默坐了一阵,还是蓝正先开口了:“孟副,我们破海营的主力是你们斗铠队,倘若当真出战的话,这次要看你的了。”
“长官,我自然尽力而为。但时间实在太短,我们那十几具斗铠,练得还不够。”
“唉,孟副,我们破海营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倘若真要出战的话,你最好跟镇督说说,安排我们些轻松些的任务,譬如督战、留守之类的——孟副,你年青,来日方长,立功的机会不急在一时。”
蓝正注视着孟聚,目光里带着期待又有些担心,孟聚一愣,恍然明白过来,他立即表态:“长官你放心,孟聚也不是那种人,不会拿麾下弟兄的性命来换军功的。我会尽量争取一些轻松任务的。”
听孟聚明确表态,蓝正轻松了很多:“孟副,我也老了,干不了多久了。以后,靖安署的弟兄们就得靠你来维护了,你要好好珍惜他们。他们是你的根基啊。”
孟聚也笑了:“根基?总管,您说的是刚才的吕主办和周主办吗?说真的,这样的根基,未免也摇摆了点。”
蓝正一笑:“孟副,不要怪他们。这世道,不是谁都有你这样的运气。谁活着都不容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在大是大非上站得住,那就可以说是个好人了,一点小毛病不必苛求。”
孟聚心想以小见大,小事都靠不住,还能指望他能守住大是大非吗?他笑笑:“蓝总管心底宽宏,这点晚辈是望尘莫及的。”
说完了正事,蓝正也告辞了。孟聚还想留他喝茶聊天的,蓝正却摆手笑笑道:“不了。外边等着见你的人也不少,抓紧干正事吧,我估计很快就会有正式军令下来的。我们得做好准备。”
蓝正的预言来得很快。第二天中午,省陵署的信使就来到了靖安署,他带来了省陵署的命令:“破海营整装待命!东平镇都督府已经决定,三日后全军出击迎战魔族!”
听到命令,蓝正与孟聚相对无语,最担心的事最终成了事实。蓝正担忧部下们出战伤亡太重,孟聚知道得更多,担忧的也更深。都督府决定出战,这分明是申屠绝和易小刀取得了上风——自己上司叶迦南的处境应该也不会很好吧?
孟聚和蓝正经过简单的商议,宣布靖安署进入临战戒备状态,所有官兵一律留宿署内不得外出。
命令一下,靖安署顿时轰动,虽然陵卫们都知道魔族要来,但大家总想着还有边军挡在前面,打仗还是很遥远的事——现在,战争就这样出其不意地突然扑到面前。
一片慌乱,官兵们慌乱地从这儿跑到那里,又从那里跑回这里,谁都觉得没做好准备,谁都不知道该干什么。武库的铁门大开,一捆捆的刀枪剑铠兵器被搬出来分发给士兵们。在训练闲暇的时候,磨刀石成了最紧俏的东西,士兵们知道,战场上,刀剑锋利一点便多一点生机,嘶哑的磨刀声响成了一片,紧张的临战气氛笼罩在靖安署上空。
第二天,为了检验靖安署的实战能力,蓝正组织了一次演练,包括冲杀、防御、阵型等内容,孟聚和一众主办观看。
官兵们的表现只能说是差强人意,任凭军官们吼得震天响,士兵们不熟阵型,几个变阵的命令下来,队列乱成了一团,刀盾手、弩手和长枪兵混作一堆,根本没什么阵型和配合可说,大家乱糟糟地跑来跑去,象一群无头苍蝇在寻找屎堆。
蓝正和孟聚大摇其头:操练已是如此了,若在魔族骑兵的冲击下,还能指望他们表现得更好吗?但他们也知道,十几年没打过仗的队伍,有这般表现已是难得了。
唯一出彩的是孟聚的斗铠队,十八副贪狼型斗铠分成三组,演练对打格斗。斗铠士们三个一组相互配合,进退趋同,分进合击,打斗起来虎虎生威,赢得了喝彩一片。
蓝正连连赞道:“孟副练得好兵!没想到,你还有这手本领。”
孟聚也没想到吕六楼操练了三两天便有这般效果,他谦虚道:“哪里,我懂什么练兵。这是从黑室部队借来了高手。”
他唤来吕六楼介绍给蓝正:“蓝总管,这是黑室部队的吕六楼,斗铠队的真正练兵人正是他。”
蓝正对吕六楼好生抚慰夸奖了一番,他是几十年的官油子了,说起话来体贴又周到,让人如沐春风。
吕六楼也应对得很得当,很谦虚地说不敢居功,都是蓝总管和孟副管领居中指挥得当,自己的一点微薄功劳不值一提。
蓝正很是满意,他问孟聚:“孟副,六楼现在是几品官了?”
吕六楼脸上一红,孟聚忙解释:“大人,六楼在黑室那边还是兵长,没有品衔。”
“啊!这样的人才居然……唉!”蓝正沉吟一下,说:“孟副,六楼是你手下的兵,你就别怪老夫多嘴了。我的意思是,这等人才,应该越级提拔才是,怎么也得当个军官!”
孟聚快活地应道:“全凭大人做主!六楼,还不赶紧谢蓝总管?”
吕六楼跪下叩谢,蓝正虚扶他起身。提拔一个侯督察,这是靖安署本来就有的权力,蓝正当场签署命令,孟聚附署,然后当场留交给廉清署存档。虽然事后还要转给吏部和兵部备案,但吕六楼现在就算进入了军官行列。
吕六楼惊喜交加地退下了,孟聚和蓝正的心情却甚是沉重。
“孟副,演习我们也看了,情形并不理想。老夫看,你得走一下叶镇督的门路了。”
孟聚沉吟不语,虽然他也想过去探探叶迦南的口风,但想到过两天就要出战了,叶迦南想必会比自己忙上十几倍,自己也不好去打扰她。再说了,要向叶迦南求饶说靖安署太水了,求叶迦南给照顾,这种话他也实在不好出口。
他正犹豫不知该怎么应答蓝正,有人来报,省陵署来人了,点名要求见孟副管领。
孟聚一愣,蓝正却是大喜:“好,孟副,你快去!这边演习老夫帮你继续看着就是,你接待好陵署的上官那才是要紧事!”他压低了声量:“孟副,记住刚才说的啊!”
孟聚哭笑不得,他向周围靖安署的军官们告罪一声,快步朝官署走去。
进了官署,看见两个来人,孟聚微微一愣:王柱是老熟人了,他过来是孟聚意料中的事,只是屋子里还有另一个女子,窈窕清秀,恬静娴熟,却也是孟聚的熟人了。
孟聚想了一下才记得她的名字,热情地打招呼:“柳姑娘,好久不见。最近可安好?”
见到孟聚,柳空琴淡淡一笑,笑容恬淡。她屈膝向孟副道福,却是没说话。
大家共过事,孟聚也明白柳空琴的脾气,知道她不爱说话,倒也不介意。
王柱起身,走近孟聚身边,没说话就狠狠捶了孟聚肩头一拳,热情地嚷道:“兄弟,你又升官了!却也不请王哥我吃喝吃喝,忒也无情无义了!”
孟聚笑着抱了王柱一下,说:“实在是不得空,眼看要打仗了,靖安署这边还是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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