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铠+番外 作者:老猪(起点2013.7.14完结,热血)
他挺直了身躯,骄傲地说:“别人如何我不管,卑职是一定要坚持到最后的,请长官拭目以待吧。”
他向执勤武士队那边传达了孟聚的命令,一些执勤武士离开了,但更多的执勤武士却自愿留了下来。
看着年青武士眼中的炙热和崇拜,孟聚突然一阵心虚,想到自己的逃跑将会使很多人的偶像破灭,孟聚不敢回望士兵们的眼睛。
“当他们知道真相时,应该会很失望的吧?这场闹剧,也该差不多了。再见了,北疆。”
孟聚单独一人,举着火把行走在黑暗的过道里。空气中弥满着腐臭和酷刑的气息,黑牢给人的印象永远是那么的恶劣。
“是谁?报上名来,不然要放箭了!”
黑暗中传来严厉的喝问声,声音在低沉压抑的过道中激起了一遍又一遍回音。
“曹领衔,我是孟聚。”
来人快步从黑暗中走出来,果然是曹敏和两名拿着弓箭的狱卒,他们向孟聚行礼:“抱歉,孟长官刚才失礼了。”
“职责在身,正该如此。
他们如何了?”
“这个……因为事涉机密,卑职不好靠近,报歉长官!”
“好,你们继续在这边守着。我过去看看。”
“是,大人您慢走。”
当孟聚又回到审讯室时,审讯已经接近了尾声。
仿佛在一个多时辰的审讯和酷刑中耗尽了精力,当申屠绝再看到孟聚时,他并没有预料中的咆哮如雷,只是眼里一闪,目光透出了深深的刻骨仇恨。
孟聚也没空理会他,他问书剑:“如何,余督察,事情办完了吗?”
一夜没睡的书剑满面红光,眼中充满了血丝。看见孟聚,他显得十分兴奋,拉着孟聚到牢房外小声说:“很好,孟督察这次我们收获巨大。一共十三个案子,疑犯全部招了口供与当时案情完全吻合,这是铁案也翻不了!”
“哦哦,供词可做完了吗?能否快点?”
“还差一个案子,书记员正在誊写……”余书剑突然抽了抽鼻子,他异样地看着孟聚:“孟长官,你身上有血腥味,你的衣服上也溅有血——你身上的杀气好浓,你刚刚杀人了?出什么事了?”
老刑案的感觉果然犀利,孟聚压低声音告诉他:“申屠绝的部下,一个旅的边军刚刚兵变。他们如今正在围攻靖安署,我刚刚带队打退了他们一次,但他们还会卷土重来的!余督察,要快,我们没多少时了。”
余书剑一震,他曾预料过这个案子不简单,但想不到会凶险到这个地步,失去控制的暴乱军队是世间最恐怖的事物之一,他深呼吸口气,镇定地问:“还有多长时间?”
“不知道,可能是一个时辰,也可能是下一刻,叛军随时可能冲进来。余督察,马上让疑犯签字画押吧。”
余书剑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知道了。”
他走回牢房里,吩咐书记员:“不用再写了,马上结案。”
书记员诧异道:“长官,但是结案词还没写……”
余书剑一把拿过供状,递给申屠绝面前:“申屠旅帅,签字画押吧。”
看着举止反常的余书剑,又看看全身披甲杀气腾腾的孟聚,申屠绝目光一闪,唇边露出了诡异的笑。他慢吞吞地说:“急什么,我还没看过供词呢。要好好看过才能签,不然你们捏造东西污蔑我怎么办?”
申屠绝的供词都够砍二十个脑袋了,哪还需要捏造什么证词——余书剑和孟聚对视一眼,都知道他是想拖延时间了。
余书剑冷笑着,拍打着手上的刑具:“看来申屠旅帅是悠闲得太久了,忘记刚才的滋味了,可需要下官帮您回味一下?”
看着余书剑手上的刑具,申屠绝眼皮急跳,脸上一阵抽搐。他沉默片刻,慢吞吞地说:“拿过来吧。我签。”
看着申屠绝在十几页审讯口供上一一签字画押,孟聚和余书剑都是心下一松。余书剑匆匆检查了一遍,让在场的每位刑案官都在口供上签名。待刑案官们都签了名,他将笔录递给孟聚:“孟长官,劳驾您在主审官栏目里签名。”
“啊,这个案子我并没有出力,不便掠人之功为己有吧?”
余书剑诚挚地说:“孟长官,这个案子您出力最大,这是您应得的。能与阁下并列主审官,在下深感荣幸。”
看着余书剑眼中的执着,孟聚犹豫下,在口供上签了字。
余书剑将笔录分成五份,自己和四个刑案官每人拿了一份。他郑重地将口供藏在贴身的口袋里,对部下们说:“等下出去,倘若我出了什么意外,你们不用管我,只管拿了这份笔录走——你们也是,无论谁能活着出去,都要将自己的那份笔录交给镇督大人。只要有一个人活着出去,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看着孟聚血淋淋的一身戎装,几名刑案官已觉察到情形不妙了。但他们秉性深沉,谁都没出声,只是细心地将口供在身上藏好,冰冷的脸上毫无表情。
伫立在原地,看着余书剑一行人消失在黑暗幽深的过道里,孟聚叹出一口气。
没想到,那个野心勃勃的余书剑也有这么单纯而执着的一面啊!
“刘真,你告诉我,外面可是我的儿郎们打进来了?”
身后传来了申屠绝浑浊不清的话语声,孟聚心头一阵憎恶。他转过身来,平静地说:“没错,你的人正在攻打靖安陵署,而且快打赢了。”
申屠绝露出了得意而狰狞的笑容,他正想说什么,但笑容突然凝固了,他吃惊地望着孟聚。
孟聚慢慢从刀鞘里拔出了军刀,雪亮的刀刃上,一滴猩红的血珠正在滚落:“可惜,你的人是来不及见你最后一面了。善恶终有报,申屠旅帅,今日该你报了。”
申屠绝面如土色,嘶声叫道:“你……你……刘真,莫要!非刑而杀朝廷命官,这是犯法的!我已招供,我是五品官,杀我要等刑部的判决和大理寺的复核,你不能这么乱来……”
第一卷 靖安故事 第九十八节 瞑觉
当申屠绝提起朝廷的时候,孟聚犹豫了一下。他说:“申屠绝,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当今皇帝是谁?六镇大将军又是谁?”
不明白对方为什么问这个,但这时生死悬于敌手,落水的人哪怕一根稻草也要死死抓住,申屠绝急忙道:“我知道,我知道!皇帝是拓跋晃陛下,六镇大将军是拓跋雄元帅!”
孟聚吃惊地说:“申屠大人,你居然连这样的机密都知道!看来还真是留你不得了。没办法,只怪你知道得太多了。”
申屠绝:“……”
看着申屠绝因为失望和恐惧而呆滞的脸,孟聚忍不住好笑。犹如猫在吃掉老鼠之前总要捉捉放放玩弄一番,孟聚也想看看,面临生死关头时,申屠绝这个满手血腥的恶棍会有什么样的表情。真是无法想象,一个曾在沙场上斩将夺旗的武将面对死亡时会如此怯弱。
把申屠绝戏弄也够了,孟聚将刀提起,对准了申屠绝的喉咙,一字一句地说:“下地狱忏悔吧,下辈子做个好人!”
申屠绝眼露惊惧,他拼命地挣扎,无奈手脚都被拷得死紧。绝望之下,他狂般高声嘶叫起来:“啊……啊……”吼声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闻之令人心寒。
“孟督察,且慢!刀下留人!”
突然听到一个女声在唤,孟聚心叫不妙。他不但没有停手而用力向前一捅,但就在这时,他眼前突然一黑,突如其来的眩晕袭击了他。
他伫立在一片白皑皑的雪原上,一望无垠,狂风呼啸,黑沉沉的云层低低在头顶涌动着,粗大的闪电如龙蛇般在黑云间游动着,天边遥遥传来了沉闷的雷电轰鸣声,空气中有种压抑的气氛,犹如暴风雨袭来前的沉闷,谁都能感觉到,天翻地覆的巨变即将到来。
辽阔,苍凉,悲壮,伫立在这苍茫大地上,仰望苍穹无穷,遥眺宇宙八荒,想着人活天地间,渺小犹如沧海一栗,转瞬即灭。孟聚不由悲愤莫名,潸然泪下。
他猛然抽刀,喝道:“六道皆幻。破!”
天地瞬间崩溃,天空大地风云,所有景物如烟尘一般粉碎消散,整个世界消失了。
孟聚依然站在阴暗压抑的黑牢里,面前依然是惨叫连连的申屠绝:本想捅申屠绝喉咙的一刀捅错了位置,戳进了申屠绝的肩胛里。现在他正杀猪般嚎叫着,闻之令人心战。
“自己刚遭了精神攻击!”
醒悟到这个事实,孟聚心下愤怒,他猛抽申屠绝几个耳光,将他抽得住了嘴,然后转身望着牢房外的黑暗,扬声说:“柳姑娘既然到了,何不现身?”
一个窈窕婀娜的身影从黑暗中慢慢浮现,即使在污秽肮脏的黑牢中,柳空琴的仪态仍然那么高雅恬静,她就如一朵绽开的雪莲,翩然不染凡尘。她望着孟聚,表情有点惊讶,象是奇怪他能那么快就能挣脱了出来。
她深深一鞠躬:“孟督察,为了阻止您犯下大错,方才空琴无礼,贸然出手,请您多多包涵。”
孟聚深深地望柳空琴一阵,目光中闪烁不定。他问:“柳姑娘是何时进来的?”
“小女子进来很久了。在孟督察您返回之前,我已在这里听余督察审讯问话了。”
“啊?柳姑娘,我叮嘱了岗哨,可出不可进——谁放你进来的?”
柳空琴笑笑,没出声。
孟聚这才醒悟,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连自己这个半吊子瞑觉师都遭了她暗算,曹敏和高仁不过是普通人,柳空琴要催眠他们实在太容易了,哪怕她就是光明正大地走进来,普通人都无法察觉的。
盯着柳空琴,孟聚不出声地盘算着——倘若自己突然出手,在她发出精神攻击之前,自己应该能砍断她那纤细修长的脖子了吧?自己已准备杀了申屠绝投南唐,但若顺便再带一个北魏瞑觉师的首级过去,好像也不错呢!
“这么说,柳姑娘您是一个人进来的?”
仿佛察觉了孟聚目光不怀好意,柳空琴微蹙秀眉,她后退一步说:“申屠绝虽然可恶,但他说得并没错,朝廷命官,不可非刑而杀。孟督察,您是叶镇督很看重的部下,前程远大,莫要为一时冲动毁了自己,更辜负了镇督大人对您的期望。”
听柳空琴提起了叶迦南对自己的期待,孟聚一愣。
在那个晨雾的早上,眼前的少女递给自己手弩,对自己鞠躬祝福:“孟大人,一切小心,平安归来。”
想起了往事,孟聚杀机顿消,握刀的手松了下来。他淡淡说:“柳姑娘,您有所不知。申屠绝是镇督大人的仇敌,此人狂妄无礼,曾数次对大人无礼。主辱臣死,我自当为大人诛除此獠,哪怕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柳空琴一愣,一双妙目深深地注视着孟聚,眼神很是微妙。她喃喃说:“孟督大人的忠心真是……真是……唉,真是太可惜了。”
她眼波流转,语气里蕴涵着复杂的感情,象是感慨,又象是羡慕,那种女儿家的心态,十分微妙。但孟聚这时心急如焚要杀了申屠绝好跑路,哪有心情揣摩这些。
“总之,柳姑娘,此事与您无关,请您离开吧。”
柳空琴没走,她反而走进来挡在申屠绝面前,肃容道:“孟督察,申屠绝已是必死之人,拿一个有为部下来交换他,这事镇督大人绝不会同意!我是镇督大人任命的监军使,以叶镇督的名义,我命令您退下。”
“柳姑娘,你既然早到,你该知道,申屠绝的部下正在进攻靖安陵署,目的就是为了救他出去。此时我若不杀他,让此人被解救出去,岂不是养虎为患?”
柳空琴淡淡说:“我在此看守,谁也救不了他。孟督察,这点,您尽管放心就是。”
孟聚哈哈一笑,站前一步:“柳姑娘当真好自信!但抱歉,下官实在放心不下!柳姑娘,您还是请闪开吧,万一血溅脏了您衣裳,唐突了佳人就不好了——对了,顺道说一声,你也不必再使刚才那招了,我已有防备。”
柳空琴微蹙秀眉:“孟督察,倘若叶镇督有命令给您,您也不服从吗?”
孟聚一愣:“叶镇督?她知道了此事?那,她……她……”
看着眼前年青的英俊官一副患得患失的焦虑样,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柳空琴心头泛起一股柔情,面上却是不露声色:“镇督大人很生气。她怪你擅作主张,给她添了很多麻烦。增援的黑室部队已经出发,正在道上了,很快就到。只需黑室部队一到,我们就必能驱除叛军,恢复秩序。”
“哦,这样啊……”听黑室部队已经出发过来增援,孟聚心下却不轻松。即使黑室部队加入了战团,局势也不过变成:黑室部队+破海营对上黑风旅+横刀旅,东陵卫照旧不占上风。闹得不好,三个斗铠旅在靖安城里混战一通,不等城外的魔族动手了,守军内讧就把靖安城给毁了——此事的解决,在政治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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