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铠+番外 作者:老猪(起点2013.7.14完结,热血)





香的善人讨点钱,但大概是我的样子太可怕了,他们见到我都吓坏了,没人给我吃的,实在饿得受不了了。我才过来找孟兄弟你。”
  王柱一个那么自尊的人,竟然落魄到要靠昔日暗恋的女子来讨一碗饭吃,孟聚听得心头激愤,几欲落泪。
  “王哥,你有麻烦为何不找我?莫非你不把我当兄弟?”
  王柱苦笑:“孟兄弟,我来找过你一次,但那时你还昏迷着。你在病中,我也不想把麻烦带给你。这次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我才冒险过来向你求助,给你添麻烦了。”
  孟聚拍着桌子叫道:“王哥,兄弟之间莫要说这种话!其实你早该来了,你留在我这边住,跟我住一起,我倒看看谁敢来惹事!你在我这边养好伤,我们两个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省陵署不敢立案,我们靖安署却不怕他!老子连魔族阵头都敢杀进去,还怕那些鬼鬼祟祟的狗东西!他们冲着镇督来,就是冲着我孟聚来,这个梁子,我帮镇督挑起来!”
  孟聚义愤填膺,对方显然是针对叶迦南旧部下手,这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愤慨。他觉得,心上的人不在了,自己为她担当起来,这才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能为那逝去的佳人尽一份力,他感到十分幸福——他说的慷慨,却没留意到旁边吕六楼脸色越来越阴沉。
  听到孟聚说得慷慨,王柱脸色有点赧然,他低着头说:“呃,孟兄弟误会了。其实我的意思是……呃,我的意思是,孟兄弟能否借给我几十两银子,让我当回家的盘缠?我想远走高飞,离开靖安回家了!”
  孟聚吃惊,愣了好一阵:“银子自然没问题,但是王兄弟,这件事不查个水落石出,不为兄弟们报仇,你岂能就这么一走了之?王兄弟……”
  “咳咳,咳咳!”吕六楼连连干咳,他打断了孟聚的说话,对他连打眼色:“孟长官,人各有志,您就莫要勉强为难王兄弟了。王兄弟,我只带了二十多两碎银子,您先拿着。等下您跟我回住处,那边还有点,虽然少点也是心意,你莫要嫌弃。”
  王柱大方地接过银两,他笑笑:“我连妓女的饭都讨了,还敢嫌弃什么?”
  笑容在王柱那张凶恶的脸上有一种凄婉的味道。眼看英雄末路,好汉断肠,孟聚看得心下酸楚。他进内间摸了一叠银票出来:“王兄弟。你要回家,这五千两银子你就带着充当路上的盘缠吧,回头买上几十亩田地,当个地主好好过日子。”
  王柱大惊,他推辞道:“孟兄弟,太多,太多了!你给我个几百两银子盘缠,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哪用得了这么多!”
  “王哥,还当我是兄弟的就莫要多说,收下了!”
  一番推辞后,吕六楼也在旁边劝说,王柱最后还是收下了银两。
  他的独眼里泛着泪光,哽咽着说:“孟兄弟,吕兄弟,王哥是个没出息没义气的窝囊废,但他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认识了二位兄弟!二位多多保重,王彦君,这就去了!”
  孟聚和吕六楼都肃然起身,拱手行礼:“王哥保重,一路顺风!”
  但在快出门时,王柱顿住了脚步,问:“孟兄弟,大伙都说你那天追杀申屠绝一路杀得天昏地暗,后来你到底手刃那贼子没有?”
  孟聚苦笑,那天冲杀到后期,他已丧失了理智,完全凭着本能来杀戮和打斗,血冲晕了头脑,脑中一片血红,他连自己如何倒地昏迷都记不起来了。
  “我不知道……应该是没有。如果有,我应该会记得的。”
  王柱郑重地说:“孟兄弟,这件事虽然没有根据,但我怀疑是申屠绝干的。但为什么呢?他杀我们,我明白。因为我们是镇督的近人,他为泄愤嘛!”
  但他杀刑案处的刑案官又是为什么呢?即使刑案处当初抓过他,那也不过奉命行事罢了,下命令的叶镇督都去了,他为何连执行命令的刑案官都不放过?而且刑案处有五十多个刑案官,跟他有仇的不过余书剑等几人而已,他何必要全部杀光?这个,我怎么都不明白。”
  其实,孟聚也在怀疑了。这种狠辣的手法,斩尽杀绝不留余地的风格,非常像申屠绝的手笔。尤其是放火烧叶迦南官邸这件事,申屠绝以前也有前科的,他以前也放火烧过县衙——啊!
  孟聚猛然跳起来,他一下抓住王柱的肩头:“小楼!镇督大人的小楼,可是被火烧了?”
  “是啊,二十多天前就被烧了——我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吗?”
  “都烧了?书房都烧了?没留下点什么东西?”
  “全都烧了,只剩一块黑糊糊的地。”
  “申屠绝的口供和材料,都在我书房暗柜里的第二个格子里。我已经写好了奏折。你帮我呈上朝廷,杀申屠绝和拓拔雄!”
  “啪”的一声脆响,孟聚手中的茶杯被捏碎,他定定望着破碎的茶杯和手上的鲜血,眼睛象要喷出火来。
  想起心爱的女子的牺牲竟成了毫无意义,他恨不得拿刀子割自己的肉。
  一时间,三人都是无语。
  突然,王柱跪下,他对孟聚磕了一个响头,嘶声裂肺地喊道:“孟兄弟,对不起,不是我王柱贪生怕死,不是我忘了镇督的恩义,实在是我不甘心啊!他们追杀我太紧,大仇未报,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我实在不甘心!将来若是查到申屠绝下落。你千万要通知我一声,哪怕万水千山我也会赶来,哪怕我打不过他,我咬也要咬死他!孟兄弟,拜托了!”
  不等孟聚和吕六楼搀扶,他已自己爬起来,独眼中泪水直流。他拱拱手:“孟兄弟,多多保重!”他戴上了斗篷和蓑衣,推门走开,萧瑟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交加的漆黑夜幕中。
  孟聚颓然坐下,与吕六楼隔灯对望着,两人都是良久无语。
  寒风从窗口的缝隙里呼呼地钻进来,吹得油灯昏黄的火苗摇摇欲坠。
  这时,孟聚徒然意识到一件事。这件事犹如窗外呼啸的风雪一般,令他全身严寒彻骨汗毛直竖:“那天有份参与审讯申屠绝、知道拓拔雄涉嫌谋逆的人,现在还活在世上的。唯剩自己一人了!”


第二卷 北疆风云 第一百二十三节 战友
  孟聚抬起头来,望到了吕六楼那沧桑而深邃的眼睛。两人对视间,很多事,他已是明白过来了。
  “六楼,这么多天来,辛苦你和北星了。”
  吕六楼犹豫一下,最后还是笑笑:“没啥的。大人您伤势未愈,本不想让您知道这些烦人事的,只是没想到今晚王柱会突然过来。既然大人您知道了,那就不妨说开了吧。”
  孟聚点头,他说:“最近,我发现家附近多了一些人,他们……”
  “都是陵署的护卫,有些是王北星的执勤武士,有些是搜捕科或者内情科的缉捕武官。不止他们,您家周围的几个房子全被搬空了,里面住的全是警戒官兵,三个时辰换一班,每班二十名武装士兵和五具斗铠。用的都是斗铠队或者执勤武士队的人,应该可靠。
  外围的门口和巡哨都安排了双岗,整个靖安陵署已进入警戒状态——听说省陵署那边出了事,蓝长官立即就下令安排了,已有约莫二十多天了。”
  吕六楼说的平淡,但孟聚听的却是心惊。自己沉浸在平静之中不自知,周围原来却已是这般危机重重。
  看着孟聚脸色凝重,吕六楼连忙说:“孟长官不用担心,省陵署是省陵署,靖安署是靖安署。王柱他们被朝廷抛弃了,所以敌人才敢那么肆无忌惮。但我们靖安署却是绝不会舍弃您!靖安署衙门虽小,但也是朝廷官府。我们就不信了,全力防备之下,光天化日之下,难道真有哪个贼子那么大胆,敢公然派军队来攻打我们?”
  孟聚苦笑。倘若敌人只是申屠绝,他公然兵变谋逆,已是丧家之犬。孟聚不担心他能折腾出什么花样。但若是一个有六镇大都督在背后支持的申屠绝,那就另说了。
  亡命之徒不可怕,可怕的是有强大保护伞的亡命之徒。
  他收拢了思绪,说:“六楼,刚才我想收留王柱,你好像……不是很愿意?”
  吕六楼脸微微一红,他有点惭愧地低下头:“这个……对不起。不是卑职不愿意,只是大人您若是收留了王兄弟,卑职想,怕是蓝长官比较为难的。”
  “什么意思?”
  “呃,孟长官您毕竟是我们省陵署的副总管,您有危险,靖安署权利保护您,无论是江湖规矩、官场规矩还是道义人情,我们都说得过去,谁都没话说;但是我们若还插手省陵署的事吧,这就好像有点多事管过界了……呃,这些事很复杂,我也不是很懂,但我听人说,为了这件事,蓝长官也受着很大的压力。
  听说,有些很有分量的人向蓝总管打过招呼,要他不要管这件事。据说还有人开出了五千两银子的高价,让蓝总管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撤去对您的保护就行,还有些大人物威胁什么的……但总管都没有答应他们。
  卑职觉得,蓝总管现在受的压力已经够大了,我们不该再给他添麻烦了。”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危难关头,方见真心。
  以前,孟聚只觉得蓝正是个循规蹈矩的官僚,一个平庸的老好人而已。但如今大厦将倾、黑云满天,在这危难关头,他还有这般的担当与傲骨。这不能不令孟聚心潮激荡。
  “宇正兄,是真正的君子。”
  “孟长官说的没错,蓝长官有担当,很有男人气魄!”吕六楼笑道:“不过孟长官重情重义,也很有英雄气概!能在二位长官手下做事,卑职深感荣幸。孟长官,您如今不必管别的事,只管安心养伤好了。那些鬼祟小丑,来多少我们收拾多少,您不必担心!”
  孟聚点点头,他凝视着桌面上昏黄的油灯沉思着,目光闪烁不定。良久,他说:“夜深了,都休息吧!”
  大清早,孟聚一起床就开始擦拭那套蒙尘已久的鱼鳞甲,他让江蕾蕾和苏雯清帮他穿好了甲盔,将雁翎刀挂在了腰间,再在外面套上了陵卫的黑色斗篷。穿戴整齐后,他才走出外间。
  吕六楼已经回去了,王北星正在外间吃早餐,他大咧咧的跟孟聚打招呼:“孟长官,早哇——呃?您这身打扮,要去哪啊?”
  “太久没回官署了,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我回官署转转看看,有些事要跟蓝长官商量。”
  “我们陵卫能有什么鸟事,难得有病假在家好好躺着多舒服——好吧好吧。孟长官你非要去的话,我陪你过去就好了。”
  他三下两下的吃完了早点,擦嘴站起来:“走吧走吧,蓝老头很没意思的,他啰嗦死了。孟长官您找他干嘛啊?”
  孟聚注意到,王北星起身的时候,在他的宽袍边上露出了半截漆黑的刀鞘。他装作没看到,也没答话,笑笑开门往外走。
  连续下了几天雪,地上积了几寸厚的雪。今天难得地出了太阳,明媚的阳光洒在身上暖烘烘的。带着寒意的风飕飕地吹着,光秃秃的树枝上裹了一层白白的积雪。穿着冬装黑色大衣的陵卫官兵在院子里的道上到处走动着,有人正拿着铲子出来清除积雪。
  陵署大院就如平日里一般,平静中透出一股闲逸的味道。孟聚留意的看四周,果然发现身后若即若离地坠着几个人。王北星紧紧地跟在他身边。他的步履悠闲,双眼却如鹰隼般到处扫视着,尤其是看到有生面人出现在附近,他立即挡在了孟聚跟前,警惕地盯着,直到对方走远。
  孟聚看在眼里,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加快了前进的步子。
  来到蓝正的总管官邸前,孟聚按着规矩让卫兵进去通报,王北星却已大咧咧地拉着他进来了:“别人要通报,孟长官您来还通报个屁啊!小李,快带路,孟长官要见蓝长官了。”
  “好嘞!”蓝正的亲随小李笑容满脸:“孟长官,您请跟我这边来。看您的气色,您的身子可是好多了,看来完全康复也不远了。”
  几个人来到蓝正的官衙前,恰好门打开了。几个军官从里面走出来。正是吕长空、韩离等几个主办。突然看到孟聚,他们都很吃惊,脸上出现愕然的表情。
  几个主办反应得很快,都是很快换了笑脸,朝孟聚围了过来,热情地打着招呼:“孟长官,好久没见到您了,我们都怪想您的。”
  “听说您身子不舒服,我都不好过去打扰,您的气色……嗯,还真是不错!”
  “孟长官,您不家好好歇着,急着到署干嘛啊。公务不急在一时,身体最要紧。”
  几个主办们说的亲热,但那一瞬间,他们的惊愕已经映入了孟聚眼里。那里面蕴含的东西实在太丰富了:疏远、畏惧、冷淡……在孟聚眼中,几个人的热情就像冰上的火,看似火热,实质冰冷。
  孟聚随意应付几句,门里响起了蓝正沉稳的声音:“可是孟长官吗?快请进来吧。
  孟聚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