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救世主
瓦勒的目的,是一份由圣神教教会所把持著的文件,关于“科魔文明水晶”的。“科魔文明水晶”是一份古代文书,真实性一直未得到确认,据说有重塑山河之伟力。
芬顿九九三年年初,瓦勒安插在晨星高山氏族中的密探盗取了矮人族的古代笔记,笔记中肯定了古文书的存在,并指出,圣神教教会的最高权力者手中可能保有文书的线索。
因为文书的内容与圣神创世的故事多有冲突,教会拒绝承认其真实性,多数教士对传言嗤之以鼻,甚至比普通人还要抵触。
但瓦勒认为,天性淳朴的矮人们留下的记载,一定比修改增添了无数遍的人类典籍可信。文书事关重大,教会一定藏得极为隐秘,普通教士不可能有机会参与。最终,他将目标指向圣神教的最高层。
瓦勒花了近五年时间,在圣神教中发展了自己的势力,还自任芬顿大祭司一职。然而,圣神教的组织,较之分立之战前,固然衰弱至极,但只要有神迹信仰,内部就能保持某种程度上的团结,阶级分明,瓦勒和他的手下们始终不能打进圣神教的核心。多番努力,古文书一点蛛丝马迹也不见,瓦勒的耐心消磨殆尽。
直至今年九月白山战役前后,全星落平原的人类牧师突然失去神力,事情才有了转机。
瓦勒向芬顿国王进言,以渎神罪缉捕全国的圣神教教士,投入大牢。他再以查罪之名,把各地的主教们提来拷问,寻求文书的线索。
自芬顿建立以来,艾哈迈教区与圣心城教区的地位一直不分高下,教皇或代理教皇的大主教也由两地教会的首脑轮流担当。这一任代行教皇职责的人,是艾哈迈神学院院长,洛马特神甫。
瓦勒相信,他要找的答案十之七八在洛马特神甫的肚子里,因此从一开始,搜索的重点便放在艾哈迈,而非圣心城。亲临艾哈迈前,早已派出数位心腹,将伦伯底狱堡的要职尽数把持在手。
查狱的事务,因圣心城本就是瓦勒的地盘,省了不少手脚,而克兰和阿穆尔教会的地位不够高,文件在那里的可能性不大,干脆派手下去查。
果不其然,其余三个教区的教长都不知道文书的事,下属的调查也只能走走形式而已,事情归结到德高望重的洛马特神甫身上。
瓦勒把圣心城的事务交给副手,匆忙赶赴艾哈迈。
现如今,老神甫已落在手心,瓦勒却找不到一种途径,能把所要的从老神甫那儿挖出来。试遍了各种酷刑、魔法,老神甫就是一个字也不吐,即使如瓦勒这般坚忍狠毒,也拿老神甫没办法。事情再度陷入僵局。
直到一个纵横艾哈迈贵族交际圈、魔法协会、地下生意场三届的风云人物出现在瓦勒面前,他才又看到了一线曙光。
这个风云人物,自然就是外国大使、超级魔法家族后裔、精灵公主与天才魔法少女的临时监护人,天生英俊,谈吐优雅,交游广泛,平易近人的好青年兰斯。
在芬顿九九八年秋天来到艾哈迈,无法不听说兰斯的大名,无法不对这个不可思议的交际天才产生兴趣,瓦勒宰相也自不例外。他来到艾哈迈第二天,即派出两个常年随行的心腹,四处打探兰斯的虚实。
出乎瓦勒的意料,这个兰斯却不是陌生人。据两个手下说,两个月之前,瓦勒曾与他在圣盾兵团的牧师营里有过几次谋面。那时瓦勒已计划好要圣盾兵团做替罪羊,因为怕这支预订了死亡旅票的兵团里有未被发掘的人才,时常到圣盾巡视。那时兰斯超群的仪表便引起了瓦勒的注意,只有由于神力低微,才没有收归己用,事后还后悔了很长一段时间。
兰斯的身份,瓦勒的手下咬的很死,相当有确信,但瓦勒仍不愿轻举妄动。因为此时的兰斯已不是圣盾兵团那个无足轻重的低阶牧师了,他在贵族、魔法师、盗贼中都有朋友,其中响当当的人物大有人在,对兰斯动手牵扯甚大。
直至瓦勒在伦伯底的下属收到了来自艾哈迈地下权力场二号人物,萨达特的上报,确认这个兰斯来到艾哈迈之初,曾以佣兵的身份在麦芽酒馆登记,被领主家小姐看中后,命运才离奇的转变起来。
这个情报的交换条件,是兰斯身边的两个少女。如伦伯底方面著手擒拿兰斯,他身边的两个女孩要留给萨达特。萨达特西城区的酒楼正缺两个清纯型的女郎。
这样,瓦勒便有了足够的证据,以牧师或逃兵的罪名缉捕兰斯。可是他又有了新的打算。兰斯的价值无疑很大,非常大,瓦勒在对付他之前,不能不认真考虑,如何才能使这个小教士发挥最大的效用,而不致浪费。
在瓦勒看来,一个交际王子、魔法天才的用途显然比逃兵和牧师要大,而且,只要操作得当,说不定还能把这个家伙变成艾哈迈领主的女婿,那时就更加有用了,价值无可估量。
为了能更好的控制兰斯,瓦勒派出大量探子,四处调查兰斯的背景资料。没过多久,伦伯底狱堡传来喜讯,兰斯的身世背景全查清了。
这个少年是克兰的贵族子弟,父母早死,从小寄住在叔叔家里。他的叔叔是在克兰城颇具权势的一位子爵,因得罪了领主,家道衰落,后来被废除了爵位、领地。对头搞垮了子爵后,怕遭报复,四处打听兰斯的下落,想斩草除根。一探之下,吃惊不小,兰斯在艾哈迈神学院混得如鱼得水,深受院长洛马特神甫宠爱,竟做了院长助理。对手暗使手脚,把兰斯弄到战场上送死。后来的事情,瓦勒都清楚,不用探子再讲了。
到此,瓦勒宰相心中又有了新的想法。早听他在艾哈迈神学院中的内线讲过,洛马特老神甫有一位极之宠爱的学生,视若亲生儿子。他对那小教士毫无保留,无所不谈。后来,小教士被抽调到第二兵团,上了战场,老神甫便像丢了魂似的,一下老了十岁,每天忘东忘西的。
那个院长惦记的小教士,肯定是兰斯。瓦勒想,一边派出手下去确认这件事,一边打起了算盘。
以洛马特老神甫的名声威望,要使一个小牧师免于兵役,轻松得很,他为什么不那样做?另外,老神甫对兰斯知无不言,会不会连那个大秘密也告诉他了呢?
这两个疑问像生著倒刺的毒藤,将宰相的心一层层捆绑起来。
莫非,作为圣神教的领袖,洛马特早已从异界得到了神罚的预示,便将那个价值整个大陆的秘密交由弟子带出教会?如果真是如此,让兰斯悄悄走掉不好吗,何必要送上战场!
不,不对。根据手头的资料,这个兰斯可谓是八面玲珑的人物,一嗅到危险,远远的就躲开,洛马特一定是看重他这一点,才将秘密交他保管。
换个思路,如果兰斯跟那个秘密根本没关系,仍然可以借兰斯为切入点,撬开洛马特院长的嘴巴。洛马特连日来受了几次拷问,恐怕也活不多久了。如果他就这样死了,没有把文书传递下去,那可谓是失职。兰斯在这个时机出现在他眼前,他无论有什么秘密,都会说给他听。
即使洛马特有一种方式可以瞒过别人,把秘密交给兰斯,那也没关系。要从兰斯嘴里问出话来,说简单不简单,说难却也不难,至少比面对洛马特这块石板容易得多。
兰斯是个人才,不能为一件不相干的任务消耗掉。此事一了,还是要将他送出监狱,让他在外面更大的天地里自由发挥。上个月刚好有一名议员被圣心城的魔族暗杀,北风会八个席位里,倒可以给他一个位子。
眼前要做的,就是给洛马特和他的小助理安排一次会面。
瓦勒宰相皱纹纵横的脸上,终于浮现出收敛的笑容。
正在这时,有人轻轻敲门:“大人。”
“进来吧,法尔考。”
妖术师出现在瓦勒面前,在他身后,紧紧跟著一尊巨大的火元素,半透明的身体伸进门框与墙壁中数尺。
“如何?有进展吗?”瓦勒问法尔考。
“如果他就是您所说的那个人,大人,他没有漏出任何破绽。依照他的说辞,他与圣盾兵团没有任何联系,只是个四处招摇撞骗的小牧师。”
“不出所料。高尔察克是个太好的话匣子。”瓦勒向后仰了仰脖子,“他就是我在圣盾见过的那个,不会有错。我只想听听他口风而已。”
法尔考低著头,又道:“还有。秘密逮捕的事,格雷堡方面已经知道了。”
“不可能瞒得过他们。放心吧,老葛朗台是个不爱管闲事的人,何况我们把兰斯抓起来,等于搬掉他的绊脚石,不用再为他那个宝贝女儿发愁了。”
“接下来要怎么做?”
“把他和牧师们关到一起看看,看他会说些什么。”
“是。大人。”法尔考躬身行礼,却没离开。
“还有什么事吗,法尔考?”
“大人,请恕我多嘴,您太看重那个魔族奴隶了。这次的行动不该让他参加。”
“我没办法呀,法尔考。兰斯这个人很不简单。他懂得一些魔族法术,在达安特曾破除了吸血鬼加持在棺材上的魔法。如果不让诺伊斯盯著他,我怕他会在车里做什么手脚,对你和西米塔尔不利。”
“那只是艾伯特的一面之词。大人,我不觉得这个兰斯有那样厉害,他的魔法等级,据我观察,只在五级以下。即使他懂得魔族的旁门技巧,要杀我和西米塔尔也早得很。”
“但是诺伊斯。”瓦勒顿了一下,说道:“他会对别人说哪些话,他到底有多聪明,我很感兴趣。”
妖术师再次向瓦勒行礼,退出了房间。门合上了。
正文 第039章 意外转机
兰斯在旧狱堡顶层的牢房里冥思苦想,想找出开锁的方法,不到中午,肚子便饿得咕咕叫。
不料监狱的这一层不给犯人吃午饭。
等到了下午,兰斯饿得头昏眼花,基本无力动弹。他开始后悔,早晨那一餐稀粥真应该吃点儿,接著又骂自己没用:“呸!那是人吃的食物吗?”
他一边抱怨,一边暗自祈祷,晚饭能有好吃的东西。为了分散注意力,牧师开始不停背诵《圣典•;启示之书》,并把这当作一种功课,希望背完若干次之后,神力能有所长进。
好不容易等到晚餐,狱卒进来,摆上两只碗,两只盘子,关门出去。饥肠辘辘的兰斯刚凑得近一点、还没看清食物是什么,就闻到一股烂蔬菜味道。
高尔察克却不管,快速爬过去,狼吞虎咽起来。
兰斯小心翼翼的拿起碗,只见里面是混浊的白色液体,上飘著几片菜叶,还有些看不出是什么的杂物,估计是一碗菜粥。他分析不出粥的成分,不大敢吃。
旁边盘子里是黑乎乎的干面包,倒没什么怪味,只是坚硬如铁,非常锻炼咬力。
他开始吃面包,还没咬下两块,高尔察克爬过来,指著菜粥问道:“牧师,这个你还吃吗?”
“给你吧。我不要了。”兰斯无力的回答。
“不愧是牧师!”高尔察克大乐,端起兰斯的粥喝起来,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同样的声音也在其它牢房里响著,走廊两侧,一百多个犯人在喝粥。
牢里的地鼠被食物的气味引了出来,在走廊里奔跑。
兰斯嘴里饺著面包,深深感到所在之地的奇怪。我要在这样的地方住多久?我会不会变得跟高尔察克他们一样?变成很“专业”的囚犯?
这样的想法让他感到绝望。
兰斯正在苦恼,有人用系钥匙的铁链敲打牢门。
“兰斯!新来的!出来!”
兰斯懵懵的站起身,向牢门看,只见一双狡猾发亮的眼楮,在铁栏杆间望向自己。
高尔察克说:“牧师!你运气真好!就这层的伙食最差!换到哪儿都比这儿强!”
“哟,那不是高尔察克队长吗?今天又吃得很饱啊。上头让你来教育新人,真是没找错人啊!”牢外的小眼楮说。
高尔察克正在吞兰斯撂在地下的面包,听闻此言,狠狠的咽了一下。
外头的人打开牢门,放兰斯出去。刚刚说话的是一个矮个子的中年人,上身奇怪的向后仰,好像有意突出他那大肚子。
“出来吧,小牧师,带你去见见同伴。”
“同伴?”兰斯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牧师呀。老的小的,新狱堡中间的几层,满满的全是。”说著推了兰斯一把,让他走起来。
两个狱卒一左一右把兰斯夹在中间,矮子走在最前。省下的一个狱卒在锁门。
“只要是新堡,就有机会吃到肉了……”牢房里,高尔察克还在嘟哝著。
狱卒带著兰斯,下到旧堡五层,再由那里的一座天桥通道向新狱堡走。眼前的景象没有大改,还是一如既往的阴郁。
“觉得伦伯底怎么样?”看守的头儿说道,“我叫杰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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