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与黑暗





  他加入战圈,顿时分担了苏百合的压力,但两人都是暗暗叫苦,动手数招就察觉鬼法藏的伤势果然好得差不多了,此战只怕凶多吉少。好在白河愁得苏百合传授,清心普善诀已有小成,鬼法藏逆转视像的咒术再不能影响他,不然更是没办法支持。白河愁心头一沉,他与苏百合见伤势稍复,便走出荒野,谁知恰好遇上倭人掳民,两人动手杀了几个倭人,救下十来个村民,却听得有打斗之声,循声而来却发现三人与鬼法藏恶斗,只得硬着头皮救人。白河愁想起自己好不容易得到苏百合芳心,却又要丧命于此,不由黯然,但要他抛下月净沙不救,却又说什么都不干,不由心头长叹一声,罢了,罢了,就算拼了性命不要,也要让百合和月儿逃走,说不得又只有借助那个力量。    
  三人激斗,鬼法藏力敌两人,终于等到两人攻势一缓,知道两人必是受伤势拖累,立即转守为攻,手结九字印法,手掌涨大,金色大盛,一声劲气交击的声响,鬼法藏连退三步,苏百合和白河愁却是应声抛飞,白河愁最惨,本来功力在三人中便逊于另两人,适才又分心想魔化,谁知这几日修习清心普善诀果然有功效,最无法像以前般生出浓烈怨念,顿时连吐鲜血,不由心底苦笑。    
  那边月净沙连忙上前扶着白河愁,一颗心几乎碎成两瓣,眼泪不争气的就落了下来;夜明珠自一看到苏百合和白河愁一起出现心中便有气,但总算念及适才是被她所救,跺了一下脚扶住了苏百合。苏百合闭目运气,却发现真气再也提不上来,不由心下惨然,想起白河愁,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想来也是如此,不由面带苦涩。    
  鬼法藏略一回气便已无事,见宿敌已被重创,便欲上前将众人一一擒下,却见林明伦起身挡在四人身前,这时白、苏已无还手之力,月、夜二女更非对手,亦只有他还能勉强抵挡鬼法藏几招。林明伦知道不能幸免,一面拦在身前,一面道:“你们带着白兄走,他要生擒我,我还可以抵挡他一阵。”    
  鬼法藏嘿嘿一笑,心道今日之战,眼前这五人休想有一个能逃得掉,忽然心生警兆,转身向后道:“什么人,还不给我出来?”脸色一变,金色手印向后隔空遥击。只听一个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声音道:“孔雀明王的金色大手印果然霸道。”一道纯白剑气如惊虹般掠起,金色手印撞在其上顿时化为乌有,动手两人都是身形一晃,不由微惊,开始重新估量对手的实力。    
  白河愁等人看清这意外的救星,却发现根本不认识,来人虽是一头长发,但全身笼罩在白袍中,看不出体形,脸上覆盖着狰狞的青铜面具,说话的声音亦难以分清是男是女。    
  鬼法藏却是如临大敌,便是刚才一人力敌白、苏两人亦未如此,似乎已经认出这人的来历,目芒烁动道:“刚才你用的可是不动明王剑?”白河愁等四人不知所说,倒没什么,苏百合听到此话却是面色一变。那青铜面具人发出低沉笑声道:“当年孔雀明王一脉传到核岛,自称东宗,如今便让我瞧瞧有镇狱明王之称的孔雀明王有何能耐。”    
  鬼法藏瞳孔收缩,似在察敌,青铜面具人不耐的道:“你尽管放心,如若不动明王还要别人相助,又岂能被称为中央为尊,不动第一。你我源自一脉,眼前几人,都是你们欲得之人,只要你接得下我的忿怒之剑,这几人就归你处置,不然你还是乖乖回去吧。”    
  鬼法藏断喝道:“好,我也想看看号称万物俱焚灭的忿怒之剑到底有多厉害,出招吧。”    
  这时五人已经凑在一起,苏百合见白河愁面带不解,将头轻轻倾向他,苦笑道:“当年起兵与神武王朝对抗数十年之久始败的曼荼罗有五大明王,其中最强的便是中央的不动明王,他的不动明王剑攻守兼备,不在北楚夏侯家的大周天剑法之下;又有一剑号称万物俱焚灭,便是忿怒之剑。想不到以前只是从前人记载中听说过的今日却有机会亲眼看到了。”    
  白河愁勉强一笑,却牵动伤势,他实在笑不出来,这带着青铜面具的不动明王看似救了众人,但听刚才对话似乎也没安好心,不过是前门驱狼,后门进虎罢了。想至此处,看了看身旁诸人,总算临死前能见月儿一面,与百合同生共死,倒也心满意足了。索性伸手一拉苏百合,引得她缓缓倾向他怀中,苏百合一来无力挣扎,二来想到恐怕命将不保,也就从了他意。    
  月净沙眼见两人亲密之态,心头一酸,用力咬紧牙关,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落下泪来,不免被自己都看低了;夜明珠却是在一旁看得牙痒,心中暗骂苏百合淫娃荡妇,不知羞耻,白河愁不知好歹,蠢笨如猪。    
  四人各怀心态,反倒没将生死放在第一位,最着急的却是林明伦,却又不敢逃走,只恐一逃,将要动手的两人说不定便会联起手来,只得盼望这两人两败俱伤,始有机会逃出生天。    
  “燃我红莲火,成就忿怒剑,婆娑三千界,万物俱焚灭!”    
  白河愁心中一凛,不动明王这忿怒之剑竟是咒武合一,需要借助咒音来平衡真气,只见纯白剑气猝然大盛,众人眼中只见剑气不见青铜白衣之分,只余白茫茫一片,仿佛不动明王整个人都化成了那道剑气之中。    
  鬼法藏面对这惊天剑气,身形如弓般弹起向空中飘退,同时双手以难以想像的高速变化手印,数不清的手印如流水般生出,每一种手印都代表他的一种真气变化,让人目不瑕接。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鬼法藏由不动根本印转为智拳印,体内真气攀至最高峰,全身上下绽放金芒,宛如神人,全力一拳轰出,令人生出错觉,仿佛他周遭空是都在随着这一拳高速撞向不动明王。    
  金色拳头与纯白剑气撼上,一接即分,连苏百合亦没瞧出到底谁胜谁负,只见两人立定错向,鬼法藏轻咳一声一把抓起石原真疾如飞鸟般掠起。“好个不动忿怒剑,下次待我全复之后再分个胜负。”    
  青铜面具之下冷笑一声,但笑声未完亦转为轻咳,夜明珠低声道:“他们好像是两败俱伤。”哪知这不动明王却道:“纵在受伤,要杀你们仍是易如反掌。”这句话说得连一向嘴硬的白河愁都无言以对,他刚才又试了试想魔化,但也不知是修习了清心普善诀之故,还是因为苏百合的原因,他虽是涉临绝境,心中仍是喜乐大于哀苦,又哪里做得到极仇极恨。    
  不动明王缓缓举步,林明伦深吸一口气亦迎向前去,众人本已绝望,哪知不动明王竟然停下了脚步,呆呆看着林明伦,声音柔和的道:“这又何苦,我只是想取姓白的小子和苏百合的性命,你和这两个女子我无意加害,不如你带着她们离去,镇南王的大军已经离开柴桑向扬州而来,你只要与他会合,鬼法藏便再也无法伤你。”    
  白河愁大奇,心道自己难道霉运还没到尽头吗,这不动明王竟然指明只是为自己和百合而来,颇有些让人不解,自己何时得罪了这潜藏了数百年的前朝旧派?苏百合亦觉奇怪,这不动明王似乎对林明伦有好感,语气颇为柔和,话中之意劝诱多于威胁。    
  “林大哥,你带着夜姐姐走吧,我绝不会让他伤害小愁的!”月净沙斩钉截铁的道,苏百合听在耳中不觉微起愧意,白河愁却是感动不已。夜明珠却不领情,怒道:“月儿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以为我会是卖友求荣,以求独生的人吗,林明伦你自己走吧,我留下来和月儿一起。”    
  林明伦摇头道:“我不走。”又转首对不动明王道:“我也不会走,明王若要动手,明伦虽不敌,有死便是,却不敢独生!”    
  不动明王却未出手,似在思索什么,忽道:“你不是我对手,我强行杀了他们,你又能如何?”林明伦握紧拳头:“你若杀了他们,我便是走遍天下也要杀了你为他们报仇!”不动明王仰天大笑道:“杀了我为他们报仇?哈哈哈,你做得到吗?”林明伦道:“我现在不是你对手,不等于以后不是,除非你现在杀了我,不然,到时我便求我爹出手,不管如何都要杀了你。”不动明王又是一阵大笑:“林镇南?我不想杀你,可不是怕了林镇南。好,便算我怕了你,但我若现在杀了他们,然后躲到你找不到的地方,你又能奈我何?”    
  林明伦一呆,不动明王终于举步,冷声道:“笨蛋,世间之事,有些非人力所能挽回,我不欲与你为敌,刚才所说依然有效,你便带着你喜欢的那位姑娘去吧。”白河愁握紧苏百合的手,两人相视一笑,苦中有乐,生死之际,相互感应到对方的心意,神念融合,两人齐齐一振,忽然想起一事,不由大喜,敌人虽强,但倒也不是全无还手之力,只是能否敌得住刚才那招忿怒之剑,那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的。    
  林明伦呆如木鸡,眼看不动明王越来越近,林明伦突然大叫道:“你若真杀了他们,我,我又找不到你报仇,我便自刎以谢罪!”夜明珠听到破口大骂道:“林呆子,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    
  月净沙双眼一红劝道:“夜姐姐,林大哥是个好人,你别这么说。”夜明珠更是气愤,道:“我知道,所以我才骂他,他的命是他的,又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却这般不珍惜,真是不可救药。”白河愁本对林明伦无甚好感,听到这话也不禁刮目相看。    
  不动明王闻言竟然再次停下脚步,目不转睛的看了林明伦良久,叹道:“原来你娘亲死了你,便是让你今日为别人而死的吗?果然不愧是林镇南的儿子,连笨都笨得一模一样。”    
  林明伦听得说不出话,头上冷汗冒出,刚才说话时他根本没想这么多,被不动明王一说,听得顿时冒汗。不动明王说完此句,却似改变了主意,转过身子飘然而去,这下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令得众人更加摸不着头脑。    
  待他身影不见,白河愁始吐了一口长气,向苏百合望去,两人如释重负,都生出死里逃生之感。    
  ps:想问问,书中女子可有真实感?                  
神武篇 第六十章 战场相逢     
  白河愁站在高高的山岗之上,此时已值春季,春暖花开,绿意昂然,举目所见无不透出勃勃生机,不由豪情顿生,仰天长啸。自那日逃出生天,五人专挑荒野前进,直到走出远离扬州三百里才开始向官道方向靠近。“白河愁你在那里鬼嚎个什么?那个什么明王是不是在骗人啊,说什么林家军已经起兵前来攻打扬州,我们走了三天了连影子都没看到一个。”夜明珠这几天心情欠佳,没好气的道。  
  一个柔和女声劝慰道:“夜妹妹勿急,我看那不动明王不似说谎,他若真有心取我们性命,那日便可下手。行军打仗不像我们行走江湖,一举一动都必须小心翼翼,否则一个疏忽便是成百上千条人命,想来镇南王的大军正在路上,我们只要继续前进便可与他们会合。”夜明珠听出是苏百合的声音,回头冷笑道:“难道你是那不动明王肚中的蛔虫,你知道他就不会骗我们吗?说不定他是另有什么阴谋。”月净沙轻轻拉了拉她的手道:“夜姐姐,苏姐姐说得也有道理。”夜明珠不听则罢,一听更是气愤,一气之下摔开月净沙的手道:“你叫她姐姐好了,别叫我姐姐!”说完离开众人,独自走向一旁。    
  白河愁大怒,苏百合连忙拉住他,白河愁只得作罢,一望月净沙,想起她对自己的好,不免心中歉然,走上前去道:“月儿,我…”月净沙有点怕他说下去,打断他的话道:“我还没恭喜你呢,竟能让苏姐姐回心转意,我看到你们在一起,真是替你开心。”白河愁歉意更浓,一时手足无措,平时的令牙利齿不知丢到什么地方去了,期期艾艾的道:“月儿,我,我知道我对你不住,但我真的不是故意…”月净沙微笑道:“我知道。小愁,明珠姐姐刚才似乎生我的气了,我过去陪她,你和苏姐姐慢聊。”    
  走了两步,月净沙忽然又回过头来对苏百合道:“苏姐姐,月儿衷心祝福你和小愁。他性子又臭又倔,常常做了再想,以后如果做错了事,还请姐姐不要真的生气才是。”月净沙盈盈而去,白河愁心中却是又惭又愧,若是没有苏百合,实在找不出比月儿更好的女子,天下间哪里又还找得出第二个如她那般,不管自己做错什么都会原谅自己的?望着月净沙轻盈的身影,白河愁不由心中一痛,听到苏百合亦轻叹道:“月儿是百合见过最善良的女子,让我感觉和你在一起非常的对不住她。”白河愁眉头微皱,忽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