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的导师
炼出来的坚毅与暴虐,疯狂地向人类领土推进。
在巨大的力量优势下,确实是势如破竹,一破百破,可惜,一旦遇到了力量相当的精灵族……
惟一的优势被克制了,然后,所有的弱点都被百倍地放大了出来。散漫、冲动、不听指挥、遇弱则强遇强则软,再加上整体的根基未定、没有防线,于是,最终的结果,败得几乎不可收拾。
要不是该死的弱智精灵族的力量在这里无法发挥到完全,说不定玛尔族那一次就要被灭族了吧。还好,还好,先辈保佑。
而现在,现在的玛尔族,再也不是当初的玛尔族了。
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几千年的大规模休养生息,几千年的沐血磨刀,几千年的经验积累,现在,是到了一个厚积薄发的时候了。
更何况,现在的人类,也再也不是当初的人类了。伴随着强盛的魔法帝国的没落,是数以千万数之不尽的高阶魔法师的大规模殒落,可笑的是他们自己居然还以为他们在进步,真不知是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
此消彼长。三千年前的那一幕,再也不会出现了,而我,也必将带领我族,踏平卡其顿山脉。
想象着当玛尔族的绿色帐篷扎遍了整个大陆的情景,蒙冲的心情很好。
而与此同时,一个脸上皱纹多的以至于看起来就像一株千年老树样的老人,静静地端坐在树根自动纠结形成的床上,冥目不语。
床前恭立着两位气势端肃的中年人。其中一位虎背熊腰,粗劲有力的大手上,握的是一把煞气逼人的黑色巨剑,眼中冷电闪射,望之令人心悸,而另外的一位则如雕像般沉寂,肃立间,如山之挺,如渊之深,是那种典型的不动如山而一动则如天崩地裂般的人物。
只是,这样的两位人物,现在的神态中却是恭敬的不像话,似乎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住了,不敢弄出一点声响。
过了好久好久,床上的老人方睁开眼来。只是,那双容纳了无尽风霜且似乎可以继续地容纳无尽风霜的眼中,此刻却有一抹深沉到化不去的忧色。
他什么话也没说,但他想说的话,却再也明白不过地从他的眼中透露出来。
“祭司大人,情况怎么样?”雕像般的大汉趋前一步,恭声问道。
“恶魔从彼端的深渊而来,淡淡的微笑中送出的却是无尽的绝望。他的名隐藏在阴影中,他的影飘忽在暗夜里,他的心失落在天地间。为他定位的,只是无数以鲜血凝就绽放的礼花。”
老者先是慢慢地念着一段似若预言般的文字,然后,将目光淡淡地投向外间。外面,积雪不时从林梢悄悄地落下,无声无息。整个林间,厚重的阴翳下,是更加厚重的森寒。
“一个可怕的恶魔在人间降临,已经来到卡其顿要塞,并且,即将踏足我们的前线边缘。庆幸的是,就在这一次,我们有格杀他的机会。”
“啊?”雕像般的大汉禁不住骇然出声,然后迅速与左手边的大汉对望了一眼。‘就在这一次有格杀他的机会’?那岂不是说?
在人类方面,人类一般把这一类的预见作为预言,但事实上,祭司大人的预见并不是预言,而是实实在在的未来。如果他们不能在有限的岔道口将需要锁定的目标引向另一个方向,那么,即将到来的一切将不可避免。岔道越多,可选择的余地就越多,可安排的策略就越多,可利用的机会也就越多。岔道越少,则难度越大。许多时候,甚至不存在岔道而只能人为强行地短暂创造出一条通道。
而现在……
只有一次机会?
三千年的准备换来的却是一次意外的中断?正在两位大汉心中震憾的不能自己的时候,却见眼前的老人竟然露出了微笑。
难道?
“三天后,阿格鲁防线,四星七御二十八煞,全部出动,不计任何代价,全力格杀来犯者,一个不留。恶魔的双翼还没有张开,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是!”两位大汉心中一懔,低着头恭声应道。
一抔积雪经过窗前,被无形的煞气猛然弹开,散成无数的冰寒,向四周弥漫。
第十七章 不说再见(一)
更新时间2008…1…5 11:32:00 字数:2446
拖了一大把胡子的风系大魔导士雷诺急匆匆地推开了奥尔特的办公室大门,气急败坏地走了进来,不,是飘了进来——他居然给自己施加了个疾风术!还未等停稳,那由于过分急怒而导致带点破锣般味道的声音便大大地响了起来:“为什么还要让那个小家伙离开?”
自从前几天从前面的森林回来后,他和一帮魔法师们便把自己关进了房间中,没头没脑地消化中从那小家伙中得来的知识,并按照他提供的一些配方试探着做一些实验,仅仅几天过来,已经取得了极为可喜的成果。
但是当今天,他们许多人都觉得在知识的吸取与消化上达到一个水平线,极需要小家伙再次集中点拨一下的时候,在找人之后,才发现,这,这,这,小家伙居然被该死的要塞方面遣送到前线去了!
把这样的人送到前线去送死,这,这……
这已经超出让人忍受的极限了!所以,雷诺老头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过度气愤之下,连最简单的客气都免了,就差指着奥尔特的鼻子破口大骂了。
“您老先别生气,来,请先坐下,容我来给您解释。”相比之下,奥尔特倒是不急不躁,春风化雨般好言好语。
“哼。”雷诺老头仍然没好气。
待雷诺坐下后,奥尔特透过窗户转向北边的方向,微微凝望了会,方转过身来,走回办公桌,拿起上面的一份文件,递给雷诺,“前辈,您先看一下这份文件,您觉得如何?”
“关于卡其顿要塞系统的一些浅见?”雷诺低下头,低低地念出写在首页的几个字,“这是什么?”
“请您老先耐点心,把这份文件看完,这和您关心的那个人有直接关系。看完后,您就会知道,我们为什么会作出这个决定了。”
雷诺按住不耐,带着几分不解,翻开手中的文件看了起来。一开始他的神色还颇有不耐,然而,很快地,这份不耐被好奇取代,然后,再次很快地,这份好奇被厚厚的凝重与惊惧以及叹服所取代——
很荣幸,临走之前,这份文件可以直接交到您的手上,奥尔特长官。您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我是一位药剂师。药剂师的工作以及能耐,就是对外界的花草树木有所认识,然后把这份认识应用到我们人的身上。而您也或许知道,这个世间,有些东西,其实是相通的。
还在家乡的时候,我曾听过一位吟游诗人说过很有意思的一句话:“技进乎艺,艺进乎道。”
有所能,便是‘技’,譬如使剑,譬如插花。然而如何使剑才算是好手?答曰:很简单,把某种或某几种元素发挥到淋漓尽致罢了。
或壮,或昂,或诡谲多变,或一往无前,或疾,或厉,或叶飘天地,或舟横沧海,或偏,或狠,或如山崩,或如地裂……各因其人之能而择其一二,极力研之,如是,则数载之后,超越同侪,自是不在话下。
至此,则人与物化,如矿出金,如铅出银,一番洗炼一番新,尘沙尽去而真金耀然,风格渐立,别开门户,如此,则谓之‘技’进乎‘艺’也。
‘技’也,大众之能;‘艺’也,精英之能;然则何谓‘道’?
如欲从卡其顿前往法斯特,其中道路何止千万?然则大路小路,或平或坦,或曲或折,或山或水,或重或叠,更兼中间所有路的方向,有往北者,有往东者,有往南者,有往西者,如是等等,不可尽数。性质各有差异,面目皆不相同。然而纵观全程,何谓可走大不可走小?何谓可走平坦不可走曲折?何谓可走南向不可走北向?
若整体方向不迷,则途中万千之道路,尽在我心,尽由我择。此之谓得道者。
否则,若无长规远划,只是随兴随份随缘而取,则谓之失道者。失道者,此时行大道者,他日或反陷泥淖;此时趋捷径者,他日或反入荆棘;此时走正向者,他日或反入逆流。如是之者,百里之程,行九十九里,犹在迷宫,犹未异于尚未举步。
得道者,所行之路,不可以平坦、曲折、南向、北向形容之;得道者,所行之风格,不可以从容、戒惧、高兴、忧虑形容之。得道者,当行则行,当止则止,当入山则入门,入下水则下水,无可而不适,万变而不离其宗。其行止之貌,或如雪崩,或如冰融,或惊天动地,或春风化雨,或万众瞩目,或悄然杳然。其行止之效,则如天地之轮回,春草渐绿而入夏,夏风渐熏而入秋,秋气渐爽而入冬,冬寒似住而终回春。一丝一毫,尽皆历历不爽。
失道者,所行之路,或因平坦而得意者有之,或因曲折而怨叹者有之,或因行高入山而啸傲天下不可一世者有之,或因行低入水而随波逐流飘如浮萍者有之。岂不知平坦有时而尽,曲折有时而亡,山行至高而终须下山,水行至湍而意气纷发。今朝笑者明朝叹,今朝叹者明朝飘。谁高谁低?谁弱又谁强?不过一群蝼蚁罢了。
蝼蚁之雄,固也是雄,然则终是蝼蚁罢了。
身在圈中,又谈何主宰?怨叹者,不知前行几步,即是坦途,啸傲者,不知一朝过后,即是死路。是以怨叹是幻,啸傲是幻。譬如身外之影,水中之月,看得真,摸不着,似真而实幻,似定而实移。
此理,放诸天,放诸地,放诸社会,放诸人生,放诸南北东西,放诸过去未来,无一而不准。
放诸个人而如是,放诸组织亦如是。纵观神佑大陆千万年来之历史,不知多少国度,其兴也疾,其亡也速,其巅峰似可齐天,其倾倒惨不忍睹。
在时间的面前,一切都是尘埃,更谈何千古不移之基,万古不坠之业?
起起落落,兴兴亡亡,不过一场戏罢了。若我是神,则会轻轻一笑:蝼蚁啊,蝼蚁。
惜我是人。
于是,身为卡其顿要塞的一员(呵呵,看到这句话,您也许在笑吧),我有了下面的这一份关于卡其顿要塞的规划。您会看完的,是吗?至于您及要塞方面的看法如何,以及如何对待这份规划,对我来说,已经是一点也不重要的事了。
我此之行,也许,再也回不来了吧。
那么,谨在此,请容我对您这些天的关照表示谢意。您是一位很好的长官,可惜,这一生,我大概没有机会在您的手下任事了。
好了,下面进入正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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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兄弟们,那边已经安排进入了vip章节,按照规定,似乎要停更一周?
第十八章 不说再见(二)
更新时间2008…5…16 10:49:29 字数:2738
太阳落下,第二天又会同样地升起。千年万载,依然不变的痕迹。神,也许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俯瞰着众生,也许躺在葡萄架下,悠闲地喝着下午茶。然而人间,已是换了模样。
流离生死,破灭永恒。当时间的长风刮过,留下的,又何止是沧桑?所以痴者痴,执者执,悟者悟,迷者迷。然而执又如何?迷又如何?
天地为棋谁执子,大道如水复如冰。
当英雄的雕像,成为风化的泥沙,于来处来,归去处去时,人间万象,又已是一个新的轮回。这之中,又有什么不变?又有什么永恒?唯一让世人感叹着的,不过是江山代有英才出,各领风流数百年。
有个吟游诗人说过一个很有趣的故事:退潮后,两只小鱼被留在岸上,在接下来很久的时间里,相互把自己嘴里的泡沫喂到对方嘴里,以得生存。后来,潮来了,它们重新回归了大海,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悠闲自在地畅游着。然后,它们渐渐地忘却了,曾经的那一段相濡以沫的日子。
该忘记吗?不该忘记吗?
没有该不该,有的只是事实。有些东西,我们以为我们永远都会坚持,有些东西,我们以为我们永远也不会忘记,有些东西……然后,就在说着有些东西的时候,我们在不停地走向新的方向。
然后,许多东西,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然后,在某个蓦然回首的瞬间,留下几声无人听闻的叹息。
秋风渐起,落叶萧瑟。童稚的儿童,也许会欣喜于那跃动的风景,然而多少即将步入生命终结的老人,会不觉中触动那根神秘的心弦?
这是人间大众的光景。当时光飞逝,一生中努力拼博的一切,一生中得以自傲的一切,富贵荣华,权力威名一一远去,留下的,只是一个斑斑驳驳伤痕累累的自我。就像一个光滑如镜的水面,水落石出,露出遍地的泥泞与不堪;就像一个堂皇华丽的宫室,材质腐朽,颜料剥尽,剩下一个丑陋的框架。
于是神说,腐朽的,终归腐朽;垃圾的,终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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