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的导师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准查书，不准问老师，不准问同学。那么难的东西，又怎么是我能完成的。”克里奥唉声叹气，接着一转口又道：“不过，傻鸟，我看，你也不行吧。你就看了几天书，我就不信你能比我们好多少。”
　　“小老师不会胡乱布置的，第一阶段，看起来很难，我们不是也完成了么？”
　　“唉，可是真的好难啊。亚当斯，我真的没有一点信心能通过。你说，要是完成不了，是不是，”
　　他没有说下去，亚当斯却是完全明白他的意思——“是不是和第一关被淘汰的同学一样？”
　　“不会的，不会的。小老师不是说了，我们每一个都是挺棒的么。”说完，像是为了获得安慰什么的，亚当斯用力拍了下阿瑟的肩膀，“加油。兄弟们一定可以的！”
　　只是，他的心里却有一股说不出的阴郁，如果，如果这一关被淘汰了，怎么办？怎么办？
　　经过这几天的训练，他已经再也无法接受过去的自己，也已经再也无法忍受过去那种昏昏聩聩的生活。如果再次跌入过去的生活模式，他觉得，他，，宁愿去死！
　　……没有障碍……没有障碍……
　　小老师的话又在他的耳边回荡起来，是的，没有障碍，没有障碍！我一定可以的！
　　一只放在桌子下面的手，被它的主人紧紧的握了起来。
　　只是，是不是握紧了手，就能够握住了未来呢？
　　

第十四章　不问红尘只问心
更新时间2007…9…25　12：11：00　　字数：2388

　大家中秋快乐！
　　…
　　无论焦虑也罢，忧愁也罢，高兴也罢，痛哭也罢，时间，总是一视同仁地在每个人身边静静流淌着，它不懂，也不需要去懂所谓人世间的酸甜苦辣。
　　第二天，终于到了。
　　教室里的气氛异常凝滞，似乎等待着一场关乎自身的命运的判决，或许，不是似乎，而是确实吧。亚当斯是这么想，丹尼尔是这么想，格伦特也是这么想。
　　小老师是异常温和的，可是，现在在座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种温和是有前提的。
　　他选择他的学生，他们选择他们的老师。
　　他以他的表现嬴得了他们的认可，可是，他们以什么来嬴得他的认可呢？
　　如果得不到认可，那等待他们的，或者说等待他们中某一位或某几位的，就是退出。
　　退出，退出意味着什么？
　　其实也没意味着什么，只是重新变得没有激情没有认真没有焦灼当然也没有希望罢了。
　　只有黑暗中的人，才分外眷念着光明。只有冬日里的阳光，才让人感到那一丝丝温柔而又霸道的一点一滴渗透入全身全心的温暖。
　　因为认定，所以在乎。
　　……
　　“大家好。”唐远准时地踏进教室，轻快地打着招呼。
　　大家无声，只是齐齐站起身来，向台上行了一礼。那一礼，整齐而又平静，平静却又迟缓，而迟缓中，似是莫名地带着些许悲壮。
　　也许，这是最后一礼了呢。
　　“格伦特，你上来把你的作业向大家讲解一下。”
　　“讲解一下？我？”格伦特心中一颤，没想到第一个就是自己。其他同学看着他迟疑着走上讲台，心中半是同情，半是期待。
　　唐远看着那略有些畏缩的身影，轻轻一笑。底下所有人的心情，若有若无，若模糊若清晰地在他心中流过。
　　我已经把你们带到了河边，而你们也已经跟着我来到了河边，下一步，只是教你们织网罢了。
　　看到了鱼，却又没有网，有什么用呢？
　　帮人不帮到底，那是一种犯罪。
　　至于日后你们能否造出船来，泛舟中流，以至于扬帆击楫、乘风破浪，最终穷根溯源，跨入那无边无际的大海的领域，那却是我管不到也无力管到的事了。
　　我尽我心，尔尽尔能。我和你们，大家都各安天命吧。
　　在这个世间，在关于生存的领域，最好走的路，永远是走的人最多的路。至于这个路是否正确，其实无关紧要，或者说，一点都不重要。
　　今天的对，可能变成明天的错，今天的错，也可能变成明天的对。人世间，什么时候存在过是非对错呢？一切的是非对错，还不是由人来判断？而有资格判断的人，绝不是所谓的独辟蹊径者。
　　真正的独辟蹊径者，都成了疯子和恶魔，而定义疯子和恶魔的人，永远是那些集万千光环于一身的英雄、王者、上位者——随大流里的特立者。
　　特立独行，其实指两种人。特立的，多半成了万众瞩目的英雄，而独行的，多半都是永远的不合时宜者。独行者存在的唯一作用，就是被特立者用来批判罢了。
　　你们其实很幸运，生在一个有着魔法的世界。
　　在这里，在生存和生活的领域之外，还有着另外的一个领域，而这个宇宙中，有些世界的人们，从来也不知道，在他们的头顶上还有着一片无边无际的天空。
　　在一个封闭的小屋子里呆得久了，就算把他们放到天地之间，他们也会以为天地只是一个大些的屋子罢了。
　　而在生存领域和生命领域，所需要的特质，是不一样的。
　　人道虽然也是天道的演化，但二者并不能同一而语。这就好像水中的月亮，终究不能定义天上的月亮，而一个完美的圆，也并不能定义尖锐的圆规。
　　所以老子才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
　　天之道，你所需要的，只是你的一颗心罢了。
　　天大地大，尔心最大。
　　我能做的，就是帮你们把别人洒在你们心上的灰尘抹去一些罢了，抹去到，至少让你们有机会正视自己。
　　看到格伦特走上台来，唐远站到一边。
　　“大，，大家好，现在，嗯，现在，我，，我给大家讲一下我对这些魔法理论的，，修正。”面对着熟悉的同学，只因为从台下来到了台上，格伦特浑身不安，如芒在背。
　　没有哄笑声，有的只是感同身受。只因为，他只是比他们先一步罢了。
　　“四系魔法分区学习理论。”
　　“把学习水系的学生集中到一起，把学习火系的集中一起，四系的学生分开学习，”
　　“我觉得，，嗯，他说得是对的。可是，可是，”格伦特顿了顿，暗暗咬了咬牙，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少爷我不管了，“我觉得，他只说对了一部分，同一系的集中到一起学习确实方便并有利于提高，但是，这样一来的话，他们将没有机会借鉴别的系的学习经验，以及在不相同中寻找相同，那样的话，可能会，可能会对以后的学习有什么不利的影响。”一旦说了开去，格伦特反而变得爽快多了。
　　在不相同中寻找相同……这就是打基础啊，打下以后可以纵横四系的基础……
　　听到这种极有意味的话，唐远心里暗暗叹了一声。
　　在前世，他曾看过一篇散文，女作家写的，说是她白天晒了被子，晚上睡觉的时候四岁的小女儿对她说，妈妈，被子有阳光的味道。
　　女作家带着幸福和微微跳脱的笔触说，她的小女儿说的话居然极富通感的艺术。
　　按唐远的理解，那不是什么通感，而是那位小女孩确实就是闻到了阳光的味道——那是一个孩子与生俱来的还未被尘世磨平的原始感觉。
　　鱼在水中，怎么会没有对水的感觉呢？
　　而当这条鱼上了岸，它离成熟也就不远了……
　　登得高，确实可以望得远。但望得远的，一定能望得深刻吗？深刻，也可能来自于——
　　来自于格伦特这些人，这些被放弃的人。
　　

第十五章　借假合真
更新时间2007…9…25　20：34：00　　字数：2454

　过了半晌，格伦特已经讲解完毕，当下，他把目光转向一边，和台下的目光汇聚到一处——唐远的身上。
　　半是忐忑，半是期待。
　　“格伦特，你觉得你讲的如何？”
　　“我……”格伦特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小老师的脸上平静无波，看不出什么表情。
　　“那么，大家呢，大家觉得，格伦特讲得如何？由大家来表决吧，同意格伦特讲的好的人举手。”唐远望着台下，淡淡地说道。然后，他举起了自己的手。
　　台下呆愣了一会，然后，齐刷刷地，四十六只手全部举了起来。
　　望着小老师，望着台下的同学们，一刹那，格伦特如同被闪电击中，不知不觉间，泪水已是模糊了他的双眼。
　　原来，原来，原来这种感觉，是那么的好！
　　怎么回到自己的座位，他已经不知道了，而后面一个个上台的同学们都讲了些什么，他也完全没有听清，整个上午，他只是不停地举手、举手、再举手。
　　整个天地之间，被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所包围。
　　终于，等到每个人都举了四十六次手之后，太阳已经越过了中天，无声无息地向西边滑移。
　　而他们每一个人，都经历了一次全身心的洗涤。大家互相望了一下，第一次深切地明白了，什么叫同伴。
　　每一次的举手，都是一次彼此的认可与支援，而四十六次的举手，让他们四十七个人，奇迹般地凝成了一个整体。
　　没有人相信，他们自己相信；没有人肯定，他们自己肯定。就算以后的道路再艰难，至少，他们每一个人的背后，都有四十六双认可的眼睛，四十六颗彼此依靠的心灵。而这一切，，，
　　不约而同地，大家把目光齐集台上。目光中已经没有了热切，有的，只是一种透明却深不见底的清澈。
　　从今天开始，我们再也不需要别人的肯定。
　　然后大家齐齐起身，双手在胸前合出一个奇怪的印结，以无比郑重的姿态，向着台上缓缓行了个礼。
　　呵呵，都是早熟的孩子，比我那个年纪懂事多了。台上某个无知的土包子，悠悠地想。
　　“听说过卡修、奥地利、安东尼、布伦盖尔、亚特兰提斯、曼特雷这些人的名字么？”过了片刻，看台下大家都已经平静了下来，唐远嘴角泛起一种莫名的意味，轻轻问道。
　　如果不说全名，很难明白谁是谁。可是，这些人的名字联在一起，，，
　　“老师，你是说，那些大魔导师和大魔导士前辈？”有一个同学略带着迟疑地回答。
　　“是啊，就是他们，他们的名字，相信你们都很熟悉。可是，他们的一些思想，你们就不熟悉了。”
　　“知道我给你们布置的作业，是从哪来的吗？”
　　“老师，您不会是说，”
　　“神啊，”
　　一片惊呼与不可置信的声音纷纷传来。
　　“是啊。呵呵，大魔导士，大魔导师。你们没有猜错。我给你们的题目，就是他们零星提出的思想。”
　　自己修正了大魔导师的思想？神啊，那是一件多么，，多么，，无法形容的事啊。
　　在这一刻，底下所有人都有了一种晕乎乎的感觉。那是一种明明刚才还在地上，忽然一脚就跨到了高高的云端之上的感觉。
　　“吃惊吗？惭愧吗？”
　　“不，你们不用这样。思想就是思想，理论就是理论。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正确的理论，只有绝对适用的理论。”
　　“适用的，就是正确的。”
　　“所以呢，我们不选好的，只选对的。作为一个魔法修习者，我们有对任何的魔法理论说不的权利。”
　　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感觉，看着台上那近在咫尺的面孔，听着那淡淡道来却似不容抗拒不容否定的声音，丹尼尔听到心中的某个角落，传来一阵轰然的倒塌与破碎声。
　　然后，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如解寒冰，如释重负。
　　“嗯，艾琳，你们这五个人为一组，亚当斯，格伦特，，，，你们每六个人为一组，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允许查资料，每一组给我设计出一种你们认为最佳的魔法初级阶段的修习进程，怎么样，有信心么？”
　　“有，老师，请放心，我们可以完成。”被点到名的几个人对望了一眼，站了起来，然后，格伦特静静说道。
　　唐远点了点头。
　　“好了，正课已经完毕。原谅我这一节课上了这么长的时间，你们不会到院长那里告我虐待你们吧？”
　　台下泛起一阵轻笑，气氛转向轻松。
　　“不过，接下来的三天，没有课程安排，都是你们自由活动的时间，你们想干什么都行，当然，要记得把作业完成。”
　　“离下午的饭呢，还有一些时间。嗯，趁这点时间，你们有没有什么问题要问？要是没有的话，也可以现在下课。”
　　“嗯，老师，请问，我，我不是很容易进入冥想，不知您有没有什么办法？”阿瑟站了起来，微有些沮丧地问道。
　　“冥想，呵呵，冥想是一个很重大的问题。我还是来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
　　“以前，有一个魔法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