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妖怪求生站





  “嗯。”古云点头,只是会痛的难受罢了。 
  “呼,还好。”老者拍拍胸口,安下心了。旋之翻找起药箱,拿出一盒白稠的胶,轻抹在古云脸上与眼皮上。 
  冰凉的感觉,为古云减去不少痛楚,让他舒服的吁了口气。 
  收拾好地面与床,四人走下楼。 
  将肉块拿给林家二老观看,明明是尸骸,却说是瘤。二老并没怀疑,也没勇气细看那团模糊的血肉,直向老者道谢,且允诺明早就派人在白莲谷内建栋二层楼的屋舍。 
  四人返回白莲谷休息,可古云怎么也睡不着,凉的是眼皮,但灼烫的是眼珠子,辗转难眠,干脆盘腿而坐,自行运气疗伤。 
  一夜过去,古云累的打盹,没人敢打扰他休息。 
  乙空则是在谷外等着林家派来的工匠。 
  金凌下山买食物,免的吃野食吓坏村人。 
  小家伙陪着白羽,在洞口附近玩。一早上,各忙各的,就老者最清闲。 
  敲敲打打的,工匠已开始挖地基,金凌与乙空一边吃着馒头,一边看着狻为浩大的工程开工。 
  老者算算时间,进屋想为古云换药,却让古云一手挡掉:“不用换了。”古云不是推拒老者的好意,而是运气自疗比药还有效。 
  “不换?”急了,老者试着劝说:“可是……” 
  “没什么大碍。”自行拆下眼的布条,古云试着张眼。 
  老者比古云还紧张,一直望古云的眼睛瞧。 
  一睁眼,便看见老者的大脸,古云反射性往后缩去。“你不觉得快亲到我了吗?” 
  “啊,失礼失礼。”老者退后身子,心喜古云能看见东西,笑的开心。 
  “还是会痛。”古云下意识的欲揉眼睛,才举起手,老者更快一步的拉住古云手腕。 
  “别揉,会痛是正常的,痛过就好了。”只怕这一揉,本该恢复的视力又模糊了。老者拍拍古云的手,就算对孙子一般。 
  “好好好,不揉,放开我的手吧。”古云被拉的难受,扭的把手抽回。 
  “抱歉。”老者虽说不怕古云了,可仍改不了那敬畏的态度。 
  “说啥抱歉?你没做错事。哈哈,我不会吃你的,放轻松些。”用力拍打老者的背,古云大笑。 
  这次的事,算是有惊无险,才花半个月时间,古云的视力已然回复。而林香池的记忆也成功消除,没带来后患。 
  至于新屋也在一个月之内日夜赶工落成,一楼有厨房、大厅与十个左右的房间、二楼则是偌大的书馈。家俱也蒙林家慷慨,花钱一并买足。 
  最高兴的是乙空,以后有厨房可以用了。古云打着歪心思,盘算着如何将无凌道观的道书,全搬回自个儿家的书馈。 
  白羽没想象中的喜欢新家,因为有了独自的房间,便不能再和古云与乙空一块睡。 
  金凌轻叹,知晓往后救的妖怪或人会变多,十几个房间是必然需要的,可……打扫起来还真是挺累人。 
  一切妥当之后,老者也起身告辞了,拱手一拜:“这阵子让你们照顾了。”早过惯浪迹天涯的日子,要他固定在一个地方住,还是不太习惯。 
  “爷爷,白羽不要您走。”白羽抱着老者的脚,说什么也不肯放。 
  “白羽,爷爷有自己的家,你不让爷爷回家,爷爷的家人会伤心的。”以上纯属乙空虚构,乙空哄着白羽放手。 
  “耳鼠,你们这族的妖力也不弱,别那么胆小怕事。”古云说不出珍重,只能打从心底祝福。 
  “是。”老者应声,近一个月的相处,已多少了解古云的心性,畏惧也不像当初了。 
  “老人家,若是有机会再到附近,记得回来看看。”只有金凌说话最得体。 
  老者心里感动,频频点头,由药箱底部抽出一本破烂的书册,递交给古云。 
  古云收下,翻了三、四页,是医书,不是世面上卖的书,而是手札之类。“这个?”古云拿起嗅了一下,闻起来并不好吃。 
  “收下吧,是我们这族的手札,我再写就有了,别客气。”老者笑了笑,摸摸白羽的头,“白羽,爷爷会回来看你的。” 
  “爷爷……一定要回来喔。”白羽放开小手,泪水婆娑。令老者也开始不舍,眼眶跟着发红。 
  “嗯,保重了各位。”老者道完再见,跨步离开白莲谷。 
  因为老者的离开,白莲谷又回到往日的二狐三人,总觉得有些太冷清。因此古云决定弄堆鸡回家养,说做就做,白莲谷一天内就多了二十几支鸡,可全是偷来的。 
  “古云,你偷这么多支鸡回家干嘛?”乙空瞠眼。 
  “他们要被拉去市集宰,太可怜了,所以啦,我就救它们回来。”古云说的大言不惭。 
  “救?”金凌不置可否,淡淡丢下一句:“让屠夫杀,和让你杀……应该没差别才是。” 
  不出所料,二十几支鸡不到十天,就全祭了古云的五脏庙,他每天吃也不腻。 
 
 
 
  
 第四章 无凌道观
 
  白莲谷所位居的地点,是雁荡山的一处山坳,做为妖怪的藏身处,算是个不错的地方,由于隐密,因此不致于招惹外敌。偏偏古云当初在建造白莲谷时,泄出的妖气太强大,实在很难不引起山上那座无凌道观的注意。 
  谈起无凌道观,和乙空的渊缘就深了,乙空在住进白莲谷之前,便是无凌道观里的小道僮。在一次惩处乙空的会议中,古云闯入无凌道观将乙空劫走,更是令无凌道观里的道士对古云恨的牙痒痒,居然会被一支小狐妖给戏弄了。 
  犹记先前,白莲谷在建谷时散发出的强大妖气,几个道士已有前往探查,但却没得到任何线索,无功而返。 
  记得那时,猛然一阵轰然巨响,引起几个在附近闲晃的无凌道馆道士,反射性朝白莲谷的方向看去,竟瞧见弥天的青色妖气,分明是狐妖所引起。想起乙空被掳走的情形,几个道士没多思考便急急冲向白莲谷,谁料,被狐妖先逃了一步,所见到的景象只剩一个巨大的山窟,还在不稳定的滚落小小屑石,附近的漫漫黄沙,可判断出这个山窟方形成不久。道士们只能咬牙,恨自己晚来了一步。 
  而躲在树丛边观察数名道士的,是乙空和虚脱的古云,暗自庆幸没被捉到,心里松了一口气。 
  但道士们可没因此而放弃,虽然不晓得那支狐妖,也就是古云为何要使用妖气轰出大山窟,但也微微了解,古云这么做一定有用意。可是多天后再回来瞧,山窟还是山窟,并未有新的斩获。 
  古云好似也没再回来过,令道士遗憾,会不会是好玩才轰出这个山窟,毕竟妖怪和人类不一样,做事不需要有理由,否则怎会为害苍生呢?思即至此,道士们也就懒的再回来查探了,因为这处白莲谷,和无凌道观一点也不近,与平常的山路也有一定距离,实在很难顺路进来晃晃。 
  原本以为白莲谷的危机已经解除,但事与愿违,上天总爱捉弄人。 
  无凌道观的规模不算小,光是弟子便有百名,最高层的不管事长老,可说是退休的道士,整天享着清福,有事没事就到处乱晃排遣无聊。真正看见他管事时,便是在重大会议中,像那次是否要将乙空赶出道观,便是由他坐在上位,主持整场会议。 
  再下一阶的,是具有资格收徒弟的道士,虽然道馆中学成术法,能够降妖伏魔的道士并不少,可真正能收弟子传承道法的,只有三位。一位是年资甚久的千非,一位是乙空的师父千江,最后一位是温文儒雅的年轻道士千游。三人皆是千字辈的,这是道馆里的规矩。但三人中,只有千非和千江有收弟子,千游即便拥有资格,但生性不喜担负责任的他,仍是迟迟未收入门弟子。 
  尔后的排行,才是学成道法的道士。既然是学成了,道观也不专权,任他们自己决定去留,去的,可以自创门户;留的,则必须依道观规定,不得收弟子,除非有长老允许,那就另当别论。 
  再来最没地位的,当然就是小道僮了,洒扫浇花、洗衣抹地的,全是他们。一样长幼有序,大的可以欺负小的,就算两人的师父不同人,只要别太过分,千非和千江是不会过问的。 
  这天还算天气晴朗,虽然云是多了一些,但恰好挡住燥热的太阳,令空气多了一丝凉爽。青碇依照大师兄千非的命令,前往村庄为村民服务,免费举办祈福祭典。 
  想起青字辈的,现在大多都学成道法了,只是尚未取得收弟子的资格,不少同辈的道友选择出外自立门户,而青碇则是自愿留下,因为他对无凌道观有着一份难以言喻的感情,也是因为这样,让他对古云这支不把道观放眼里的妖孽,有着浓厚的厌恶。 
  虽然青碇称千非为大师兄,但两人其实是同辈分。青碇的师父,严格来算并不属于无凌弟子,所以其下的第子又分成两个支派,一个是千非的千字辈,一个则是青碇这边的青字辈。 
  青碇手握着桃木剑,抬头看看树上的色雀鸟,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窝囊,明明已经学成道法,能够独当一面,但能做的差事,不是帮忙祈福,就是办办丧礼等,全是一些杂事。他真正希望的,是捉妖呀! 
  不懂是不是自己的能力还没到达基本程度,还是师兄不信任自己,总没有能让他表现的机会。“唉……”怎说也在道观里多待了三年,再这样下去,恐怕青春都要逝去了。青碇可不愿意这样过一生,手一抬,将桃木剑搁在膀子上扛着走。 
  青碇脸上布满忧愁,是在替未来烦恼,但一下村庄,立刻职业性的摆出和蔼笑容,为了道观的形象,剑也从膀子上拿下,端正的握在手上,给人一种可靠、能信赖的感觉。 
  里足村的村民们早就久候多时,其实祈福祭典不是每年都固定举行,只是今年的村庄着实不平静,什么都不顺,原本一天生一颗蛋的母鸡,变成三四天才敷出一颗,家中猪母生的小猪仔还会平白失踪,或许外人认为这是遭了小偷,可里足村的村民自己相信,村里的百姓善良正直,绝不会有这样事情发生。 
  “小师父,这回又要辛苦你了。”在村口等待青碇的村长,一见到青碇马上礼貌性的打招呼。准备多时的水壶,忙不迭的递出。村长徐德和青碇已不是第一次见面,里足村每回有事,无凌道馆几乎都是派青碇来解决。 
  “这是我应该做的。”青碇不客气的接过水壶灌了一口,里足村和无凌道馆的路程狻远,喉咙早一阵渴,现在喝了水,干渴总算得到舒解,“谢谢你,村长。”即便有多面之缘,青碇仍不改客套。 
  “小师父,那我们应该准备些什么呢?”徐德的年纪都能当青碇他爹了,说起话来却充满敬意,两手捧着水壶等候指示。 
  青碇脸色正经,专业的吩咐:“就请村长让村民们备些果子,再取黍、稷、稻、梁、麦五粮,还有一支雄鸡、猪、鱼三牲。其它的我有带来,就不必劳心了,把东西摆上方桌即可。”他将手上的包袱一并交给村长,村长明白的点点头接下。 
  “我这就去通知村民,小师父先到寒舍休息会儿,全备好后我再派人告知,可好?”徐德挥挥手,下人必恭必敬的领在青碇前方。 
  “小师父,请跟我来吧。”下人屈着腰,手往前送了送。 
  青碇也就不再推辞徐德的好意,脚步往前跨了一步,下人见状会意的迈开步伐。 
  “有劳村长了。”青碇不忘回身对徐德道谢,躬了下身子。 
  大伙开始各忙各的。 
  下人边走边与青碇闲聊,谈起这阵子的怪事,心头就慌乱。“要是一支鸡不生蛋,那倒没啥好担心的,可是全村的鸡都不生蛋,这就奇怪了,是吧小师父?”下人转头看向青碇,希望自己的判断得到认同。 
  青碇却不这么认为,只是鸡不生蛋,里足村人未免太大惊小怪了,不过他还是敷衍的点头说:“是呀,真是诡异。”蹭蹭鼻子,他不置可否的将眼神瞥向一旁。 
  下人越说越有兴致,口沫横飞的继续讲:“村民觉得是上天降下责罚,但我觉得是妖怪,一定是妖怪使这些鸡不生蛋,失踪的猪仔,应该也是被妖怪吃了!”沉溺在自己的情绪中,下人完全不理会青碇有没有在听。 
  青碇听见妖怪一词,眼睛忽然发亮,终于有表现的机会。但静下心想想后又认为,要真是妖怪作祟,会只吃蛋和小猪吗? 
  见青碇认真的思考,下人打铁趁热询问:“小师父,要不你和我去看看鸡寮,瞧瞧是不是妖怪吧?”若真的是妖怪,且是自己先发现的,那在村里就成为名人了。不由分说,下人转向最近的鸡寮,一时忘了分寸的动手拉扯青碇。 
  青碇不知该如何拒绝,顺从的被牵着走。其实心中有些许的期待,希望真能查出妖怪的蛛丝马迹,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