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域传说
:“他,他欺负我。”楚连城摇头道:“日后再与他算帐。得罪了。”说着,揽了岳萱的腰,纵身上马,回头白了令狐云起和杜钰一眼道:“下次出门带上眼睛,或是打听清楚,别什么人也敢得罪,小心撞见鬼。”说着拨转马头往回走去。
令狐云起与杜钰面面相觑,令狐云起道:“这小子当真是鬼域中人?”杜钰摇头道:“前些日子庄主和大公子回来并没提起鬼域有这么一个人啊。”令狐云起道:“可他那枚玉佩……嗯,咱们不能和鬼域翻脸,这笔帐日后再算。你没事吧?”杜钰摇头道:“还好。这个姓楚的手底下倒有两招。”令狐云起反问:“他姓楚?”杜钰点头道:“孤云堡楚连城。”令狐云起翻身上马,恨恨道:“坏我好事。哼,咱们走吧。”说罢夹马腹,杜钰紧随其后,二人沿官道一路走了下去。
那岳萱坐在马上哽咽道:“谢谢你,楚三哥。”楚连城笑道:“谢什么?你没事就好,擦擦眼泪,别哭了。”岳萱果然擦干眼泪,渐渐停止哭泣。她想了想又道:“楚三哥,你认得那个令狐云起吗?”楚连城道:“不认得,但是我知道,只有他一人用凉扇做兵器。”岳萱点头道:“原来如此。”
不大一会儿,二人已回到刚才遇见令狐云起的地方。沉香还在原地,岳萱跳下马来,将落在地上的长剑拾起,又拍拍沉香的脖颈道:“好沉香,咱们走。”说完,跳上马背,向楚连城道:“咱们走吗?”楚连城耸耸肩道:“走吧,他们还在城里等我们呢。”
二人并马走了一会,岳萱忽然问道:“楚三哥,你适才叫我什么?我听见你叫我三丫头。”楚连城微微一怔,道:“你一定听错了。我叫你小丫头,你怎么会是三丫头?”岳萱低低叹了口气道:“你错了,我小时候是叫三丫头。”楚连城道:“‘你们兄妹二人只有两个,怎么…”岳萱道:“不瞒你说,我原来有个同门师叔伯,他也有女儿,因此我是三丫头。”楚连城心中一动,道:“那你的师伯……?”岳萱有叹了口气道:“十五年前,师伯练功走火入魔,杀妻诛子,他的两房妻子和儿女,都……都死了。”
楚连城忽然怒道:“我不信。我不信。”岳萱不知他为何忽然发怒,愕然道:“楚三哥,你为什么不高兴?我没骗你啊!”楚连城略微摇摇头道:“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杀害自己至亲至爱的人的。”岳萱道:“我听师叔他们私下里说的,这又有什么不会的。”楚连城脸色苍白道:“那你师伯姓字名谁?”岳萱没有注意他的变化说道:“他便是我们昆仑派的前任掌门楚江遥。”楚连城问道:“那他……他怎么样了?”岳萱道:“他走火入魔后,幸亏我外公和我爹爹将他制住。如今养在星宿宫一日三餐俱有人扶侍,他老人家武功尽失,已同费人。唉。楚师伯一世英名,竟这样毁了。”
楚连城心中忽觉难过,忍不住要流下泪来,当下强忍泪水。可面上神情还是忍不住显现几分出来。岳萱奇道:“楚三哥,你……你怎么了?好象不开心啊!”楚连城“哈哈”一笑道:“我没什么。只是听说这么悲惨的事有些不忍。”岳萱点头道:“原来如此。我以为你……”楚连城道:“我好好的。咱们快赶路吧,没准儿大哥他们已经查到眉目,正担心咱们呢。”说着,不待岳萱答话,夹马腹直奔下去。
他心中难过,却不能表露,满腹的怨宥只得借一路狂奔发泄出来。岳萱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却又不知何故,只得打马扬鞭,紧随其后。没过多久,二人边到了前面的城镇。
三寻宝
楚连城找到尹十三郎留下的标识,径自来到平安客栈。尹十三郎早已定下客房,和岳荻正在饭厅等他二人。楚连城心中郁闷,一坐定便令店小二奉上好酒,拿了大碗,斟上三碗道:“大哥、岳兄,你们一路上一定查出些线索,来咱们先喝一杯。”说着,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尹十三郎和岳荻也陪了一碗。楚连城又一一满上,说道:“嗯,这一路上还没有喝口水,小弟倒真有些渴了。”说完一抬手,又一碗酒下肚。然后也不理会他们,自顾自的又倒满酒。这样连喝了四五碗。
楚连城几碗酒下肚,脸色微微发红,两只眼睛却亮如朗星,愈加显得俊美无比。尹十三郎和岳荻兄妹面面相觑不知所以。岳荻问道:“小萱,你们路上遇见什么事了吗?”岳萱将遇见令狐云起之事大体讲了一遍,却隐去楚江遥一段,只因那楚江遥走火入魔一事乃昆仑派不言之密,纵是自己哥哥,岳萱也不敢让他知道自己不经意泄密之事。心中尚且担心楚连城说出来。好在楚连城只顾喝酒,并没多嘴。
尹十三郎皱眉道:“那令狐世家的人怎么也出来了。”楚连城道:“谁规定他们不许出来?”尹十三郎一顿,道:“我的意思是他们为什么出来。”楚连城道:“嘿,这有什么奇怪。他令狐云起最好先烧烧香,让菩萨保佑他别碰见我。”尹十三郎只道他是为令狐云起轻薄岳萱才生气,当下笑道:“原来如此。你已打退他了该高兴才是,先别喝酒了,尝尝这的饭菜是否可口。”那语气倒十足是在关心自己的小兄弟。
楚连城随便吃了两口道:“你们发现了什么?”尹十三郎道:“果然是林易同在此地有异动。咱们一路上遇上的那些人均是江南一带的绿林人物。他们今晚在城外十里亭聚会,不知有何勾当。”岳荻道:“这些人都是些江洋大盗。咱们今晚就去探个究竟。”尹十三郎看了岳萱一眼道:“那小萱就在客栈里睡觉,咱们……”岳萱嚷道:“不成不成。我不一个人在家。我……我也去。”尹十三郎知她是怕了令狐云起,看了楚连城一眼,尚未开口,楚连城便道:“既然一群江洋大盗在此公干,我这个江洋小盗自然要瞧瞧热闹。”岳荻心中一动,暗想:惭愧,我在这江洋大盗长江洋大盗短的,竟忘记他兄弟也是强盗出身。于是道:“这样好了,我陪小萱在客栈,你们兄弟去吧。”
四个人用过酒菜,只等天黑。楚连城意犹未尽,一个人在客房中自斟自饮。尹十三郎守着岳家兄妹不便多问,只得暗自皱眉,恐他醉酒误事。
起更时分,尹十三郎正欲去邀楚连城动身,便听有人扣门,楚连城的声音道:“大哥,咱们走吗?”尹十三郎开没看时,却见楚连城已穿了夜行衣站在门外。尹十三郎关切道:“三弟,你没事吧?”楚连城耸耸肩道:“你瞧是不是有点醉?”说着扮了个鬼脸。尹十三郎一脸的爱怜,伸手揉揉他头发道:“你这小鬼,害我为你担心。”楚连城吐吐舌尖道:“是,小弟的错。我给你赔礼,咱们走啊!”
说罢已纵身上房。尹十三郎回手关上房门,一纵身落在楚连城身边,二人并肩向城外奔去。
岳荻听他兄弟走远,便到岳萱房中,仔细问及日间所发生的事情。岳萱又讲了一遍,当说道“小丫头”时,岳荻皱眉道:“这个楚连城处处头着古怪。明明武功高强,却不肯说出师承来。嗯,莫非他与咱们是旧识?”一说到旧识,岳萱道:“大哥,你记不记得当初他刚见我们时的情景?你有没有感觉他好象很关心咱们昆仑派?”说着又吞吞吐吐将楚江遥一事也说了出来。
岳荻眉头一跳,道:“他也姓楚,难道……难道他是梦凯?不,不,梦凯已经死了。纵然活着也有二十八岁了。他看起来可只有十八九岁,比你大不了多少。那他会是谁呢?”岳萱张张嘴,欲言又止。岳荻道:“你想到了什么?”岳萱道:“不可能的。我想起了梦影。她和我年纪相仿。不过楚连城是尹大哥的义弟,怎么会是梦影呢?”
岳荻想了想道:“当年咱们还小,楚师伯练功走火杀妻诛子,一定是件十分惨烈的事,外公和爹爹不愿大家说起,也不知为什么。我只记得,爹爹带人去找楚大娘,回来说楚大娘和梦影伤势严重,不治而死。连楚二娘和梦凯、梦玉兄妹也下落不明。唉。楚二娘不会武功,梦凯和梦玉也一定……”
说到梦凯兄妹,岳荻眼前忽然浮现出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清秀脱俗的面庞来。岳萱道:“如果梦玉姐姐还活着也得有二十三四岁了吧?”岳荻叹了口气道:“我听见角叔他们偷偷说过,她们,她们都死了。有人见梦凯滚下山崖楚二娘去拉他,结果也滚了下去。梦玉拉着楚二娘的衣裙,所以,所以也一起滚了下去。只是没找到尸体。”岳萱道:“我可不明白,为什么外公他们不许说这件事。我记得那时我还哭着要梦影陪我玩,可是爹爹狠狠的责罚了我一顿,以后我也再没敢要过。”
岳荻又叹了口气道:“不论怎样,楚连城肯把你从令狐云起那淫贼手中救下,也算是友非敌,以后多加留神便是了。”他顿了顿又道:“他武功实在是深不可测,我至今也没瞧出他的门派,他要真想有什么歹意。嘿嘿……”言下之意自是说自己不敌。
岳萱道:“回去后要不要告诉爹爹?”岳荻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回去后再说。”岳萱道:“也许是咱们多想了,姓楚也未必和楚师伯有关呢!”岳荻笑道:“你想他和楚师伯有没有关系?他好象挺关心你呢。”岳萱脸上一红,嗔道:“大哥,你,你在胡说什么,我可没看出来。”岳荻笑而不语,拍拍她肩膀,说道:“天不早了,你睡吧。”
说着退出岳萱房间,替她关上房门。岳萱被岳荻说的面红耳赤,心想:哥哥他们就会瞎猜,尹大哥也搞得神秘兮兮的,就好象我们真有什么似的。
这夜月色正好。楚连城和尹十三郎并肩向城外十里亭而去。那时城门已关,二人越上城墙,想下看了看,这城墙足有两丈余高。尹十三郎小声道:“咱们从这里下去。”楚连城点点头,身子飘动,轻飘飘的向下飘去。尹十三郎瞧见他的背影似仙似鬼,飘逸晃动,心中暗赞:三弟的轻身功夫可不错啊。不知他义父是什么人,一个告老的武官竟有这般身手。
便听楚连城的道:“大哥,你倒是下来啊!”尹十三郎向下一纵,飘落下来。身法可不及楚连城好看。二人继续向十里亭奔去。
尹十三郎道:“三弟,我瞧你今天有点不大对。是为令狐云起吗?”楚连城道:“他算什么东西,我才犯不着和他这种人生气。我……我……唉,我在和我自己生气。”两人虽然说着话,可脚下却一点也没慢下来。
尹十三郎奇道:“你和自己生什么气?”楚连城道:“我只恨自己没有用功练武,如果神功练成,我杀了我家的大仇人,就没有那么多的烦恼了。”尹十三郎一怔,半晌方道:“你练武功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吗?”楚连城叹道:“是啊!我练武功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再有,就是找到我妈和哥哥姐姐。只求她们现在好好的活在世上。唉、只恨那仇人心狠手辣,只怕她们……不然,我练什么武功?不报这个血海深仇,我武功再好,又有什么用?”尹十三郎道:“行侠仗义不也挺好吗?”
楚连城沉默不语,过了一会说道:“我没有想过。”他忽然恼怒道:“我就是这个样子,只知道杀人报仇。是他们对不起我们一家,不是我对不起他们。我、我现在这样,哼,全是因为有人害了我全家。”
尹十三郎愕然道:“你全家都给人害了?你可从未说起过。你现在脾气古怪的很,总象个女孩子一样。不知为什么就发脾气。”
楚连城听尹十三郎一番话,当下默不作声,沉默片刻道:“大哥说的是。我一想到父母大仇就有些冲动。大哥你别生我的气。我一想到父母大仇心里便难过,才会一个人喝闷酒,冲你乱发脾气,希望大哥不要见怪。”尹十三郎微笑道:“真是傻话。咱们是兄弟,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楚连城微微一笑没再做声。
二人又奔出数十里,远远的已看见一片树林,二人相视一点头,落在树上,在树顶跳跃翻腾,向林子中间而去。只见林子中间有一个凉亭,那凉亭里依稀可见一个老者背负双手站在亭中,亭子外围了密密麻麻一群人。二人悄悄伏在靠近亭子的一株大树顶上,静观其变。
便听人群中一人说道:“林爷,你老人家把大家约到这来究竟有什么事你老倒是说啊!?”亭中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大家口口声声是老夫约大家来此相聚,不知有何证据?”说话之人正是林易同。有人嚷道:“林老爷子大家是接到您的信才赶来的,您老怎么不承认了。”
林易同道:“这件事我想是有些误会。不瞒诸位,老夫也是收到一封信,说道今夜要诸位同道在此有要事相商,邀老夫一同前来。”
众人闻言无不议论纷纷。有人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