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娱乐指南
花言巧语骗我们去对付僧景全。”
周宣道:“没错,我就是送婚使,僧景全掳走公主决不是想和唐国为敌,中天八国的死敌是南汉,张圣若真的娶了清乐公主,那绝对是清源的末日。”
夏侯昀刺猬般的胡须抖个不停,握住铁矛之手满是汗水,说道:“你说得很对,绝不能让张圣娶唐国公主,若是唐国公主和唐国郡公都到了我们清源,那岂不是好?”
“爹爹,”夏侯流苏叫道:“谁也不许动周公子女儿。女儿已经是周公子的人了!”
夏侯昀叹气道:“流苏,这人是我清源的敌人,你怎能这么糊涂!”
夏侯流苏侧脸看了周宣一眼,目蕴深情,说道:“爹爹,他是清源地敌人,可他是女儿的心爱之人,你让女儿怎么办?”
蓝岭生在一边森然道:“夏侯流苏,你想怎么办?你想背叛陈都护是吗?”
盘玉姣冷眼看着变幻地局势。她看到周宣手里一直抓着“照夜玉花骢”的马缰,就知道周宣早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以“照夜玉花骢”的迅捷,清源人是追不上的,现在看来。夏侯流苏是铁了心要帮周宣的,但夏侯昀古板愚忠,又有这么多清源武士在盯着,他不大可能对周宣网开一面
盘玉姣心道:“周郡公孤身来此是为了救我,现在围困我的清源武士全部盯着周宣了,我得趁机冲出去,这样。夏侯流苏也有机会护着周郡公脱身。”
打定主意,盘玉姣伸手往马腹下一捞,一根短标枪在手,猛掷而出,拦在她前头的一名清源武士正聚精会神看着夏侯昀父女在争执,根本没注意盘玉姣,哪里来得及躲避,惨叫一声,标枪透胸而
盘玉姣纵马直撞过去,眨眼冲出清源武士地包围圈。往西疾驰。
那些清源武士这才反应过来。乱纷纷叫道:“盘玉姣跑了!盘玉姣跑了!快追!”
周宣一拉夏侯流苏地手,低声道:“流苏,跟我走。”一扯马缰,翻身骑上“照夜玉花骢”,伸手想把夏侯流苏拉上马背共骑
“休要跑了周宣!”蓝岭生举刀猛扑过来,要斩“照夜玉花骢”的马蹄。
夏侯流苏挥刀格开蓝岭生的刀,又是一记鞭腿。将蓝岭生踢倒在地。随即在“照夜玉花骢”后臀上击了一掌,喝道:“公子快走!”
“哪里走!”夏侯昀执铁矛大步上前。
夏侯流苏飞身一扑。拜倒在夏侯昀足下,紧紧抱着爹爹两腿,哀声道:“爹,女儿求你了”
周宣一提马缰,“照夜玉花骢”瞬间加速,马蹄起落,转眼就在十余丈外,盘玉姣往西他往东,让清源武士不知追哪个好。
奔出二十丈,周宣勒住马,高声道:“流苏,你不跟我走我也不走,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
夏侯流苏大急,突然一个倒翻身,几个纵跃,轻盈盈落到“黑玫瑰”背鞍上,说了声:“爹爹,女儿回头再向爹爹请罪。”催马往周宣那边赶去,她准备护着周宣到了安全地界再回来。
夏侯昀掂了掂手中的八尺铁矛,这要是猛掷出去,可将十几丈外的周宣贯穿,但想到女儿含泪哀求地样子,而且杀死周宣对清源无益,要的是活捉,这一犹豫,女儿流苏已经和周宣去得远了,而那些清源武士却还一个个伸头缩颈看着他。
夏侯昀大吼:“看个毛啊,娘地快追啊!”
有武士问:“副尉大人,追哪个好?”
夏侯昀道:“蓝岭生,你率二十骑追盘玉姣,我自带五人揪那不孝女回来。”
蓝岭生被夏侯流苏一记鞭腿踢得发晕,这时才爬起来,怒气冲冲道:“夏侯副尉,你纵女放跑了盘玉姣和周宣,该当何罪?”
女儿跟别人跑了,夏侯昀本来就很郁闷,被蓝岭生这么气势汹汹问罪,顿时火冒三丈,吼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来问我地罪,快滚,捉不到盘玉姣我问你的罪!”顿了顿,又道:“不把那孽障和周宣抓回来,我自向都护大人请罪。”
一众清源武士分道扬镳,蓝岭生率二十骑往西追盘玉姣,夏侯昀带着五个人往东追赶周宣和夏侯流苏,片刻功夫,蹄声远远去,此处仍归沉寂。
月色清冷地大腹山下、闽江畔,留下三具尸首和两匹无主的坐骑。
过了一会,从东边山脚下奔来两个人,前面还有一只犬,正是盘山长、力虎和金毛犬鲁鲁。
力虎跑过来牵了一匹马,说道:“甚好,正愁无马骑。”
盘山长也有一匹,翻身就骑上,说道:“力虎兄弟,我往西去追我家大族长,想办法引开清源人,助大族长脱险。”
力虎道:“好,我也去找我家主人去。”
马蹄得得,有马骑地房太医过来了。
力虎道:“房博士不耐奔波,不如回荆溪镇向公主殿下禀报,就说主人已经脱险,也好让公主殿下和老四先生放心。”
房太医连续两天连夜没怎么休息,他年近五十了,精力哪有力虎这么好,点清头道:“那好,我就先回去报信了,你们小心点。”
周宣骑着“照夜玉花骢”、夏侯流苏骑着“黑玫瑰”,这都是千里马,奔跑起来风驰电掣,急奔了两刻钟,大腹山已被抛在二十里外,后面的清源追兵杳杳,毫无声息,只有高天上那轮明月一直跟着他二人。
这里地处福州城西郊,离鼓山已不甚远,月色下但见平畴旷野,一条河流自北而来,在这里汇入闽江,闽江水流就越发浩大了,波光,水月争辉。
夏侯流苏放缓马步,唤道:“公子,不用急赶了,他们…他们追不上了。”自她爹爹夏侯昀以下的清源武士,都是追踪盘玉姣追了一天两夜的,不说人,就是马也乏到了极点,哪里还能追得上“照夜玉花骢”和“黑玫瑰”!
周宣带住马,靠近夏侯流苏,说道:“流苏,是我让你为难了。”
夏侯流苏笑了笑,轻声道:“是我愿意的。”妙目凝视周宣,睫毛飞快扇动,幽幽道:“公子,这里已经安全,以公子的机智,自不会落到我爹不会落到清源人手里的,流苏就在这里和公子道别吧!”
第五卷 荒唐南汉 五十七、冰肌玉骨
周宣岂能让夏侯流苏就这么离开,说道:“流苏,等一下,我有一件极重要的事对你说,跟我来”说着,带转马头,逆着那条闽江支流向北而行,马步舒缓,好似步月寻幽。
夏侯流苏望着周宣骑在马上的峭拔背影,那是芳心所系,哪里狠得下心掉头就走!轻轻叹息了一声,骑着“黑玫瑰”跟上来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逆河而上,行了大约五、六里,周宣没说话,夏侯流苏也不知该说什么,刚才她一时情热,在爹爹面前大声说喜欢周宣、要嫁给周宣,但现在想来,那实在是不可能的呀,她是非常爱周宣,但要她抛下爹爹跟周宣走,那她做不到,因为这样的话她爹爹必受陈都护重责,甚至处死都难预料,而以爹爹的性子,是绝不可能背叛陈都护跟着周宣去唐国的。
周宣回头看着夏侯流苏,微笑道:“流苏,在担心你爹爹是吗?”
夏侯流苏点点头。
周宣问:“流苏会后悔帮助了我吗?”
夏侯流苏摇头:“永不后悔。”
周宣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夏侯流苏黯然摇头,轻声道:“流苏会回到爹爹身边,陪着爹爹。”
周宣道:“你放跑了我和盘玉姣,陈思安是决不会轻饶你的,你爹爹也必受牵连,这样我怎能心安?流苏,我说过要让你一生平安,我一定要做到。”
夏侯流苏憔悴的脸浮起凄婉的笑容:“谢谢公子,与公子在一起是流苏一生最快乐的时光。”
周宣笑道:“流苏,别搞得这么哀婉,没有最快乐,只有更快乐,我要你与我在一起,你爹爹我们二人一起侍奉供养。岂不是好?”
夏侯流苏眸子里闪过炽烈的神采,如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摇头苦笑道:“公子,不可能的,我爹爹非常固执的。”
周宣道:“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事,让我来处理吧。曲终奏雅,一定会有圆满的结局,流苏你相信我吗?”
“我信!”夏侯流苏郑重点头,她与周宣虽只相处数月。但就没见周宣吃亏过,宣州、信州,一路行来,到哪里不是一帆风顺,这主要是公子他智谋过人啊。嗯,也许那次在马回岭小镇外被她听到对付陈思安都护地密谋,那是公子唯一的一次失策。
周宣道:“信我者得快乐!流苏,忧心事暂不要放在心上,交给我去处理,我是有担当的男子,决不会让你父女俩为我受苦的流苏,我们难得在一起,就算明朝要各为其主、各奔东西,但今夜。我希望看到流苏闪动着睫毛微笑。那样子真迷我。”
夏侯流苏一听,又羞又喜,细密的睫毛不由自主就扇动起来,羞颜笑靥,一时绚烂。
前面河边传来“吱吱”的声音,象是有辆牛车在不知疲倦的行驶着,举目望去。却是一个水碓借助水流不停地转动着。水碓边就是一个磨坊,还有。
周宣道:“流苏。我们去讨一杯水喝,再看看能不能借宿一晚?”
夏侯流苏心儿一颤,脸不禁红了起来,内心深处却又有一种躁动地渴望,低低的“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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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娱乐指南》 第306节
作者: 贼道三痴
磨坊木房三间,右边那间是有连机水碓的舂米间,一个瘦小的老头正在舂米,几箩筐谷子摆放在边上,四根石杵借助水力举起砸下,此起彼伏,米糠地香气弥漫在磨坊间。
周宣叩门,自称是福州城里秋猎迷路的豪门公子,想在这里求宿一晚。
瘦老头没注意来的两个人当中有一位是女子,说道:“小老儿今夜要把这四担谷子舂好,无暇睡觉,两位公子自去左首那间房子歇息,茶水有,食物没有,只有一些青皮梨,两位不嫌弃的话,尽管食用,怠慢莫怪。”
周宣道:“多谢老人家。”将马系在磨坊前的樟树下,与夏侯流苏进到左首那个房间,只见一张竹榻,一张矮几,矮几上有一个黑瓯瓷地茶壶、两只茶盏,几个小拳头大小的青皮梨散放在矮几一角。
周宣端起茶壶将两只茶盏斟满,鼻翼了两下,笑道:“这位老人家倒饮得好茶,这是建州北苑茶,口再渴,也莫要急,慢慢品。”
夏侯流苏“嗯”了一声,举盏慢慢嘬着,虽是凉茶,但那股茶香依然让她口齿留芬,有沁人心脾之感,不由得想起周宣在歙州斗茶的事,微笑着问:“公子,那个曾达虔后来送了银子来没有?他的黄山茶经公子品评已经茶价翻了几番了!”
周宣笑道:“还没呢,明年三月让来福去讨债,来福现在应该还在信州建义庄和书院,年底会回江州。”
来福、小茴香、三痴夫妇、还有静宜仙子和林涵蕴姐妹……那一个个鲜明的形象在夏侯流苏心里掠过,从宣州到江州的千里旅途,种种可惊、可喜、可笑、可爱的经历,点点滴滴汇入心头,夜深人静之时,夏侯流苏在心底一遍遍回想那段难忘的旅程,而现在,她最想念的那个人就在她身边,与她一同举杯饮茶,这光景恍若梦幻。
夏侯流苏不由得伸手握住周宣的手,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周宣,生怕一眨眼周宣就消失了,原来是梦一场。
周宣在她手心搔了一下,微笑道:“别担心,这不是梦,尽管眨眼。”
夏侯流苏羞色上颊,心道:“公子能看透我地心思啊。”抽回手,拔出腰间短刀,取出一块丝帕拭了拭刀刃,抓过一个青皮梨削起皮来,武艺高、手也巧,转眼削好一个,递给周宣,又取一个梨子,慢慢削着,低眉垂睫问:“公子,那晚流苏不辞而别,公子真地不怪流苏吗?”
周宣“嘎吱嘎吱”地嚼着梨,口齿不清地反问:“流苏以为呢?”
夏侯流苏含着笑,不再问这事,却问:“公子,那天夜里你填的半阙词后来可补全了没有?”说着,轻声唱起来:“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人未寝,枕钗横鬓乱。起来携素手,庭户无声,时见疏星度河汉。试问夜如何?夜已三更,金波淡,玉绳低转”
周宣笑道:“流苏,你是不是常常吟唱我的诗词?你爹爹说那阙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是淫词艳曲,幸好我解释说罗裳里面还有好几层衣裳,不是光光的,不然你爹爹就要一矛捅死我!”
夏侯流苏“扑哧”一笑,削好一梨,小口小口吃着,说:“公子,我们到外面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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