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逐鹿中原
种吼叫能够减少自己的恐惧,增加信心。
大周军气势如虹,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剑海,只是不断的向前冲,不管是自己砍倒敌人还是被敌人砍倒,这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将守军压制住了,一口气将他们逼得不断后退,同时越来越多的人登上了城头,烈镇北身边的将领们看的兴奋的叫道,“什么狗屁重甲步兵,也不过如此嘛,都是吹得厉害,哈哈…”
烈镇北心中却没有那么乐观,反而隐隐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似乎一切都来的太过顺利了,难道名扬天下的大成重甲步兵真的就这么一点本事?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支这样的军队,就算是堕落了也不可能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更何况这样一支军队怎么会被杜绍权派来镇守渝北城这样重要的城池?上当了!
烈镇北反应的不可谓不快,但是现在他能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让城头上的士兵们跳下来吧,这样高的城墙,跳下来不死也残废了。正在烈镇北刚刚想通的时候,已经有数千名大周士兵登上了城头,可是局势却突然转变了,原本不断退缩的守军突然像是整个变了样子,士兵们一个个势如猛虎,扑进了大周士兵人群中,那几乎是将自己丢进去的猛烈动作,整个人加上铠甲,最少也有二百多斤的重量,再加上那一扑之力,往往能够将一个身体瘦弱一点的大周士兵砸的筋断骨折。
扑进人群中之后,他们便展开了“收割”的工作,他们收割的是头人,超长的大刀挥舞起来,连同其超乎常人的力道,往往将两个大周士兵同时拦腰斩断,被斩断的人一时还未能死去,躺在地上不断的抽搐,上下半身同时在动,那种恐怖的景象让许多人都惊呆了,那凄厉的惨叫声刺穿了所有人的耳膜,直到数百人被砍翻在地,可怜的大周士兵才反应过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想要拼命抵挡,可是他们全力劈出的一刀无法伤到敌人分毫,而敌人随手的一刀就可以将自己劈成两半,大周士兵在这群恐怖的敌人面前像是小孩子面对大人一样,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只能如同待宰的羔羊一样任由其宰割。
这不是战斗,这是屠杀,上万名守军面对着数量只有自己一半,无论是战斗力还是装备都远逊于自己的敌人,杀起来是这样的得心应手,轻松自若,同时也没有一丝怜悯之情,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酷,战场上绝对不能手软,无论面对的是怎样的敌人,只有死了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这是一个士兵的守则。
烈镇北恨恨的看着城头上上演的一切,双拳紧紧的攥住,眼睛中像是要喷出火来,而他身边有些将领甚至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再忍心看到这一幕,但是更多的人则是目瞪口呆,他们还没有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刚刚还大占上风,现在却惨遭屠杀?
郭守义这一手玩的漂亮,连烈镇北也不得不佩服,大周军猛烈的投石车攻势让守军损失不小,并且逼得他们退到了投石车的攻击范围以外,郭守义便趁机将计就计,索性退的更加靠后一些,引诱敌军攀上城墙,双方进行肉搏战,这样两军士兵混在一起,敌军的投石车为了避免伤及同伴,自然只有停止发射,但是正面对敌,大周军哪里是重甲步兵的对手,如果以优势兵力对弱势兵力也许还能有一丝胜算,可是现在却是以弱势兵力对人家的优势兵力,郭守义把握的非常好,他等到大周军几千名士兵登上城头的时候才下令反击,既不会让敌人太多导致自己弄巧成拙,也有效的杀伤了敌人,这几千名大周士兵如同瓮中之鳖,前面是倍于自己的强大敌人,后面是高的让人目眩的城墙,可以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他们除了一死,还能有别的结果吗?
绝望之下的大周士兵有的丢掉了兵器,跪地乞降,有的拼一下运气,咬着牙闭着眼从高高的城墙上面跳了下去,生死由命。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强弱悬殊之下,大周军好不容易登上城头的近四千名士兵便死的死,降的降,跳城的跳城,全军覆没。
郭守义大手一挥,命令手下将投降的千余人全部捆绑结实,带了下去,又将城头上大周士兵的死尸拖起来丢下城去,有些跳下去没有死但是摔的动弹不得的倒霉蛋被结结实实的砸中,追随同伴的脚步也去见了阎王,倒是枉费了一遍事。
看到城头上的士兵被杀死,或者是被屈辱的俘虏,自烈镇北以下的所有大周将领都感到了嫉妒的耻辱,虽然仅仅是不到四千人的损失,但是损失更大的却是士气,看到这一幕的士兵,全都失去了战斗的欲望,他们不想遭遇与那些同伴一样的结果,很多还在往上爬的士兵都纷纷退了下来,而烈镇北的亲兵督战队也不知道该怎样才好,扪心自问,遇到这种事情,他们也会深受打击的,哪里还能提起精神来再战,敌人表现出来的恐怖战斗力和战术,令他们斗志全无。
烈镇北的嘴唇咬出血来,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上的血珠,恨声道,“郭守义,今天的事情我记住了,很好,你果然是一个好对手,撤!”最后一个字却是对手下吼出来的,说罢战袍一甩,拨马便走,战事从头至尾只持续了不到三个时辰,大周军伤亡不过万人,战争的血腥味还没有完全散发出来,但是烈镇北却被迫撤兵了。
“将军,末将请命带兵追击!”郭守义身边的骑兵将领常林道。
“不行,”郭守义仍就是一副没有表情的面孔,“敌军虽然是撤退了,但是并没有大败,阵形没有混乱,况且烈镇北绝对不会没有任何准备,你出去追击的话,恐怕会吃大亏,还是小心为上,我们的任务是守住渝北城,大帅并没有给我们必需要获胜的命令,如果因为贪功而中了敌人的计策丢了渝北城,你我的脑袋保不住了倒是小事,被大周军长驱直入,进入我国腹地,那就是万死难赎的大罪了。”
常林年纪不大,其父常名涣也是一员跟随石义多年的将领,因此他也算是出身豪门,他年少从军,也立过不少的功劳,虽然靠了一点父荫,但自己也是有着真才实学的,只是年少轻狂,年轻人的冲劲和急躁同时体现在他的身上。
自从跟随郭守义到了渝北城之后,他感到这个人有些太过保守了,虽然听父辈们说过郭守义的传奇事迹,可是毕竟那些事离他太过遥远了,郭守义近年来一直默默无闻,这让他很难生出崇敬感,所以一直对于郭守义的战策颇有微辞,但是毕竟人家是大将,因此他有什么意见也不敢提出来,但是时间一长,他对于郭守义的意见倒是越来越多,这次主动请战被拒,郭守义的一番解释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心中只是愤愤不平,认为郭守义是在刻意压制他,不给他立功的机会,却不知道郭守义正是受了他父亲的嘱托,尽可能的教一些道理给他,可惜了这一番心血,全部付诸流水了。
常林不高兴的擅自离去,这无疑是极其不敬的,但是郭守义此人面冷心热,做不到杜绍权那样的铁面无情,这也是他虽然成名已久,但是却最终无法取得杜绍权那样功绩的原因之一,军中哪里容得心慈手软,无论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人,心慈手软大多数时候会酿成大错,常林乃是他老友之子,怎忍心责罚他?老友面子上也过不去吧,因此他只能在心里暗叹了一声,把不快吞到自己的肚子里面。
郭守义虽然不追究,但是不代表其他人也能理解,其余众将对于常林的行为非常愤慨,但是既然大将军都不说什么,他们又能怎样呢?只能忍着而已,但是心中却另有计较,当然,这是后话了。
“将军,您看烈镇北下一步会如何动作?”一个将领上前来趁机岔开话题。
“烈镇北一代名将,他的想法我怎么猜得透,”郭守义摇了摇头,“但是他吃了这么一个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就是了,我们要小心戒备,虽然今天我们胜了一仗,但是烈镇北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大周军也不是草包饭桶,他们人数远比我们为多,真的使出人海战术来,对我们的消耗也是很大的。小心为上。”
小心,似乎是郭守义最常用的词语,当今天下若说用兵之谨慎,恐怕无有能出其右者了,也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才将重甲步兵打造成为了一支防守强军,虽然攻击力也不凡,但是防守能力却更胜数筹。
“是,将军请放心,末将等知道了。”众将齐齐行礼应道。
烈镇北果然没有让郭守义失望,一个被称之为名将的人,即使其与传说中不符,没有达到被神话的程度,但是毕竟名声不是吹出来的,对于今天这样的一点失败,绝对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烈镇北不是那种不能失败的将领,虽然他对胜利十分执着,胜不骄败不馁,是一个优秀将领最基本的要求。
距离前次撤军不到两个时辰,烈镇北就卷土重来了,好像在呕气一样,这次他并没有选择强攻,只是三千士兵为一队,并且辅以一百投石车,一百登城车,远程、中程、进程打击同时发动,大军似乎没有受到刚刚的影响,已然是气势逼人,但是守军却感觉似乎中远程的打击才是他们的主要手段,攻城的士兵并没有像刚刚一样奋力上前,倒是有些平常练习的感觉,士兵们攀爬云梯的时候速度不会很快,遇到阻拦也很轻易的就放弃了,这直接导致了守军的许多守城器械浪费,很多丢到了空中,并没有对敌军造成明显的伤害,因为有时候上面的大石才刚刚举起,下面的大周士兵已经纷纷跳下云梯躲避开来了。
这种近乎玩笑的打法另守军十分难受,有种有力气没处使的感觉,每一次冲击城墙失败之后,就又是另外一支三千人的队伍冲了上来,就这样频繁的掉换队伍,而且由于投石车和登城车的不断打击,城头的守军也无法对其进行很好的防御,弓箭手们也要尽量避开不断飞来的大石,逼于无奈之下,守军也只好推出了投石车与敌军对攻,但是收效不是很大,因为烈镇北带来了足够数量的投石车,即使少量毁坏了也不要紧,而且士兵的队形站的很松散,投石车对其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
虽然攻击并不猛烈,但是却足够持久,一轮一轮的攻击源源不断,从来没有片刻停顿,但是这样的攻击却使得守军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因为每隔几轮攻击之后,总会有一队是真的全力攻城,因为不知道敌军究竟哪一队会是攻城主力,所以守军十分辛苦。
“这群无赖,这是什么打法!他们究竟像不像好好的打一仗啊!”大成的将领们有年轻气盛的开始忍不住了。
“镇定,这是烈镇北的计,他想用这种进攻来累垮我们,或者是让我们自己忍受不住主动出击,烈镇北,果然有一套,稳守城池,胆敢妄动者,斩!”郭守义看到了手下将领的浮躁,果断的下了一个死命令,唯恐谁一时忍不住鲁莽出战。
有了将军的严令,谁也不敢枉自行动,一个个只能气鼓鼓的看着城外的敌军,恨不得将其撕成碎片以解心中的抑郁。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恐怕从现在开始敌军的进攻就不会停止了,”看着远处大周军阵中烈镇北的帅旗,郭守义缓缓的说道。
第二百四十四章 夜半偷营
郭守义又一次猜中了,果不其然,大周军这一次的攻击从下午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夜幕降临以后,丝毫没有停止的趋势,依然是那样不紧不慢,同时,大量的火把被点燃了,火光照得整个城前如同白昼一般,拼了一天命,到了晚上,大周士兵们仍然是精力十足,这倒不是大周士兵耐力惊人,只是每一次的攻击只是出动三千人,而大周军则有二十三万之众,每三千人一队,一队人马要等上几十轮攻击之后才会重新走上战场,这么长的时间,早就休息好了,体力充沛,没有任何问题。
因为算准了汶西城之战不是短时间内可以结束的,因此烈镇北也不着急,迫于渝北城守军的强大,他打消了强攻的念头,那样即使胜了也将损失极大,因此他用上了一个拖字诀,想要将守军的体力完全拖垮。
大周的进攻虽然软弱无力,但是半真半假,时真时假的进攻还是使守军不敢有片刻的松懈,白天还稍好一些,到了晚上,守军根本就没有办法好好休息,城头上至少也要留下万人以上才能确保安全,而且去休息的士兵也不能脱衣服,只能和衣而眠,谁知道大周军会在什么时候全力攻城呢?那时候还要穿衣服岂不是耽误时间?更何况城外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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