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啸江湖
以增长见识。再说,在江湖同样可以为国出力,为民造福,比如行侠仗义,扶弱锄强。但是,一个人也不能在江湖闯荡一辈子,对日后的事,应该事先有所考虑。」
凌玉龙道:「前辈教训的是,过一、两年晚辈会认真考虑此事。」
这是一个丫鬟进来说,老夫人有事请吴啸成过去。
吴啸成点了点头,道:「你去告诉夫人,说我等会便到。」接着转过头道:「凌公子,老夫失陪一会。家林,你陪凌公子他们聊聊,如果凌公子他们想休息,便送去客房。」
吴家后院一间宽大的香闺内,两个女人默默坐着,一个是年近五十的老妇人,仪态端庄,雍容华贵,另一个是容貌姣好的年轻少妇。
「公公。」当吴啸成走进来时,年轻少妇首先起身招呼。
老年贵妇起身道声:「老爷,你来了。」又坐了下去。
从两人的举止和称呼可以看出,少妇是吴啸成的儿媳,年长的贵妇是他夫人。
吴啸成点了点头,在椅子上坐下,道:「什么事?」
吴夫人道:「老爷,你觉得姓凌的如何?」
吴啸成道:「人品还可以,用先生的话说,丰神玉秀,卓尔不群,是不可多得的少年,只是眼下似乎还没有成家之意。」显然尚不知凌玉龙无意东床。
吴夫人道:「他没走吧?」
吴啸成道:「没有。家林正陪着他们。」
吴夫人道:「没走便好。」
吴啸成疑惑地看着夫人道:「什么意思?」
吴夫人道:「因为他暂时还没有成家之念,不想参加文试,是先生和二弟将他强邀来的。」
「啊!」吴啸成讶道:「他们为何没与我说?」
吴夫人道:「也许没有机会。」
吴啸成点了点头,道:「夫人找我来便是为了此事?」
吴夫人道:「正是。说出来老爷也许不信,琼瑶竟喜欢上了姓凌的。」
「哦?」吴啸成又是一惊,道:「瑶儿什么时候见过他?」
吴夫人道:「你们用餐时,珍儿陪她去的。因为先生对姓凌的很欣赏,叫瑶儿去看看。」吴啸成沉思了片刻,道:「瑶儿的意思是擂台比武不需继续进行了?」
少妇道:「妹妹正是这个意思,如果凌公子愿意,便不需再进行擂台比武了。」
吴啸成道:「你们怎么不早说,现在管家他们已去,想终止也来不及了。」
吴夫人道:「我们也刚知道。」
吴啸成道:「这事你们暂时不要说出去,待先生和二弟回来商议后再说。」
吴夫人道:「若是下午又有人过关,怎么办?」
吴啸成道:「没关系,还有文试。」
吴夫人道:「姓凌的若是不愿参加文试,怎么办?」
吴啸成道:「所以得等先生与二弟回来商量。」
吴啸成离开大厅不久,凌玉龙与包大鹏也起身出了大厅。吴家林送凌玉龙和包大鹏到吴家为他们准备的住处后,说了一会话便离开了。
自包大鹏上午登台后,凌玉龙便没与他单独说过话。送走吴家林,回到房间,凌玉龙埋怨道:「大哥,今天你害小弟。」
包大鹏道:「兄弟,我怎么会害你?」
凌玉龙道:「还说没有?你想上台比武,又怕到时脱不得身,便将我扯进去,而且说得像真有这么回事。」
包大鹏道:「兄弟,大哥我只是想给你找门亲事。吴姑娘品貌双全,与兄弟你正好英雄配美人,天生一对,这样的好事,大哥我不促成,谁来促成?」
凌玉龙道:「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弟目前还不想成家。」
包大鹏道:「大哥知道你刚出江湖,想在江湖上闯一闯,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情。但是,入选东床与这并不矛盾,你入选东床不一定要即刻成亲,可以先定亲,过几年再成亲。」
凌玉龙道:「定亲与成亲有何区别?」
包大鹏道:「当然有区别。定亲,你还是你,照样可以在江湖上闯荡。如果成了亲,有了家室,你便不能常在江湖上跑了。」
凌玉龙道:「是的,成了亲便有了牵挂,不能再常在江湖上闯荡了。但是,定了亲,人家名义上也是你的人了。江湖上,云黠波诡,祸福难测,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岂不是害了人家一辈子?」
包大鹏道:「那你要什么时候才想成家?」
凌玉龙道:「当我厌倦江湖生活、不想再闯荡时。不过,那时即使成家,也不会找这样才貌双全的富家姑娘,我宁可找一个长相一般的普通人家女子。」
包大鹏渐渐明白凌玉龙暂时不想成亲的原因,但又忍不住驳道:「怪论。」
凌玉龙以为包大鹏不信,道:「大哥你想,我一个江湖浪子,什么也没有,怎么养得起娇生惯养的富家姑娘?」
包大鹏道:「凭你这身本事,还养不起?何况你在潭州还有祖业。」
凌玉龙道:「我自幼离开潭州,那点祖业还在不在,很难说。」
包大鹏道:「兄弟你不要说了,大哥知道你说的这些都不是理由,主要还是你没有忘记令尊和令堂的事,以及令尊临终的遗言,对美貌女子、特别是才貌双全的富家女子有成见。其实,兄弟你错了,令尊的遗言是因自身的遭际而发,世间事不能一概而论,美艳女子并不见得不贤淑,富家姑娘也不一定耐不得清贫,你那种先入为主的错误想法必须去掉。」
凌玉龙道:「大哥你别说了,小弟心中自有打算。」
「好,我不说了。」包大鹏知道凌玉龙心中的成见一时很难消除,要消除,只有慢慢来,现在说得再多也没用,不再劝说。
沉默一会,包大鹏道:「兄弟,你觉得他们今天这种比武招亲方式如何?」
凌玉龙道:「很好。」
包大鹏道:「何以见得?」
凌玉龙道:「一,可以避免比武者双方结怨。这种方式,攻擂者与守擂者没有直接厉害冲突,双方不会将胜负看得很重,同时守擂把关者的武功,上台者心中有数,一般不会发生意外,除非是姚文仲这种虚荣心太重的人。二,可以避免武功高强者最后被武功低的对手击败。武功最好的人,精力也有限,如果采用胜者守擂的方式,最后,真正的高手很可能被武功低微的攻擂者用车轮战术击败。三,可以避免人品不端、心术不正者入选东床。武试后面还有一场文试,那些人品、心术稍差的人,即使武试过了三关,文试还是通不过。」
包大鹏道:「你说的有理。但是,我认为他们这种方式不行,选不出真正的英雄。」
凌玉龙道:「为何?」
包大鹏道:「这些闻讯而来的武林朋友,除了一部分有乘龙弄凤之意外,还有相当一部分可能与我们一样,只是想看看热闹,见识见识那些上台比武者的武功,认识几位江湖英雄。采用他们这种方式,那些像兄弟你这样无意东床的少年英雄便不会上台,这是其一。」
凌玉龙笑道:「其二?」
包大鹏道:「其二,便是我上午在擂台上所说的。这些闻讯而来武林朋友未见过吴姑娘芳容,不知她品貌究竟如何,是否值得上台一试,这样那些武功高、人品好、在江湖上声名较响的少年英雄,即使因此而来,也不一定会上台。其三,便是武试过关后的文试,这是这种方式最不妥之处。」
凌玉龙道:「这又怎么说?」
包大鹏道:「有此一项,那些真正身手不凡,有心上台的少年英雄也不会登台了。因为武试过关并不值得骄傲,虽然王怡山在江湖上声名较响,但不是绝顶高手,胜了他,身价高不了多少。」
凌玉龙道:「话可不能这么说,王怡山虽不是绝顶高手,但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如果能在短短半柱香的时间内将他打败,必定声名大震,身价大增。」
包大鹏道:「即使身价大增,但若文试不过关,便颜面尽失。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试没有标准,即使是才高八斗、学冠古今的人,也不敢夸口自己文试能过关。这犹如李白与杜甫,他们是同时代的诗人,究竟谁的诗写得好、水平高?几百年来,一直没有定论。武试可以通过双方比试身手分出高低,文试则完全由主试者的喜好决定,只要不合主试者的口味,你才学再好,也不一定能过关。历代许多文章传千古、诗词冠万代的才子,考不上功名,便是这个原因。」
凌玉龙点了点头,笑道:「想不到大哥的见解这么精辟,根本不像出自只读过两三年书的人之口。」
包大鹏道:「我说的是事实。还有,文试的内容很广,既可考诗词歌赋,也可以比琴棋书画,即便主试者很公正,但不可能样样精通,能分出高低、优劣,而应试者也不可能项项都会,如果你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中有一两项不会,而主试者正好选中这一项,便是百年难遇的绝世奇才也可能会落选。」
凌玉龙道:「大哥认为直接在擂台上比武论英雄好?」
包大鹏道:「正是,直接在擂台上见英雄,情况完全不同。不但那些有意东床的少年英雄会踊跃登台,便是那些无意东床的少年英雄,特别是像兄弟你这样想会一会天下英雄豪杰的真正高手,到时说不定也会见猎心喜,上台一试,这样便不难选出真正的英雄。至于方才你言及的弊端,只要事先想到了,制定相应规则,完全可以避免。」
凌玉龙点头道:「大哥说的也有道理。」突然又双眉紧皱,陷入沉思。
包大鹏道:「再说,文试也许只是挑选女婿的借口。」
凌玉龙道:「大哥,我们不能再等文试了。」
包大鹏道:「为什么?」
凌玉龙道:「你方才说的很对,上午擂台比武的情况也证明了这一点。如果不提前离开,到时我们恐怕走不了。」
包大鹏皱了皱眉,道:「你担心没有其他人过关?」
凌玉龙点了点头。他原打算等到文试被淘汰再走,听包大鹏这么一说,很快便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心里自然不安起来。
包大鹏心中暗叫道:「糟了,我怎么没想到他会往这方面想?是的,上午那些上台比试者,没有一个称得上真正的高手,若一直这样下去,三天内很可能不会再有人过关,只要没有其他人过关,那文试便不用进行了,吴府的东床快婿非他莫属。唉,我怎么跟他提起了这个话题,提醒他?」想到这里,懊悔不已。他内心仍希望凌玉龙能在这两天内改变初衷,而自己也准备往这方面努力。
包大鹏知道凌玉龙的担心很有道理,却不想附和,道:「应该不会吧?吴家比武招亲之事早已传遍江湖,闻讯而来的英雄豪杰不少,那些有意东床的少年英雄也许还在观望,反正比武有三天,今天才第一天,他们可能想多了解些情况,等到明、后天才上台。」
凌不无忧患道:「但愿如此。」
包大鹏见凌玉龙仍在担心,改变话题,道:「兄弟,你看陈管家身手如何?」希望将凌玉龙的思想引开,不再停留在这件事上。
凌玉龙道:「在王怡山之上,甚至可能在吴掌门之上。」
包大鹏道:「何以见得?」
凌玉龙道:「从他面对吕不凡的神态便可看出。吕不凡在江湖上恶名昭著,毒功厉害无比,一般江湖人不敢招惹他,陈管家知道这个人,而且清楚底细,但没有将他当回事,可见身手在吕不凡之上,甚至可能高出很多。」
包大鹏道:「何以见得他身手比王怡山和吴掌门好?」
凌玉龙道:「大哥,你应该记得,当你向王怡山挑战时,陈管家不让王怡山出手,准备自己出来应战,目的很明显,是想不让你过关,将我逼出来。他不清楚你底细,但你了解王怡山的身手,可你仍敢打着代我比武的旗号上台,他担心王怡山斗不过你,所以主动出来与你比试。如果他身手不比王怡山高,绝不会主动提出与你过招。」
包大鹏道:「那你怎么说他身手甚至可能在吴掌门之上?」
凌玉龙道:「从吴掌门对陈管家的态度可以看出。吴掌门是一派之掌门,又是吴老爷的弟弟,而陈管家只是吴家管家,年岁也比吴掌门小,但是吴掌门对陈管家十分尊重。擂台比武的主持是吴掌门,按理说一切都可以说了算,但是每作出一项决定前,总要征求陈管家的意见,如果陈管家身手不比他高,绝不会如此谦逊。从他上台与台下众人见面的神态便可看出,并不是温文谦逊之人。」
包大鹏道:「兄弟,如果你与陈管家动手,有几成胜算?」
凌玉龙道:「很难说,没见过他动手,不知底细,也许我不是对手。」
包大鹏道:「那你今天怎么不试试?」
凌玉龙道:「今天非得其时,以后如有机会,小弟会领教。」
包大鹏道:「兄弟,大哥现在真有些看不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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