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啸江湖
以前能赶回来,仍可以喝上大哥的喜酒,如果小弟不能在六月十八以前赶回,那便只有请大哥原谅了。」
包大鹏道:「兄弟,这事大哥明白。双槐堡之事不能耽搁,必须在他们喜帖发出前赶到,你应尽快动身。此去河北路途遥远,路上难保不出什么意外,你若不能赶回来参加愚兄的喜宴,愚兄虽感到遗憾,但绝不会见怪,相反,愚兄为有一位一诺千金、侠肝义胆的好兄弟感到自豪。」
凌玉龙道:「大哥,既是兄弟,小弟便不客气了。大哥现在身手虽然不差,但若与江湖上的一流高手相搏,还是稍差一筹。依你的体格和功底,适宜用刀,因此小弟想传你一套刀法。这套刀法若掌握了,将来便不难与江湖上的一流高手抗衡。」
包大鹏喜道:「谢谢兄弟,只怕愚兄练不好,有辱兄弟美意。」
凌玉龙道:「既是兄弟便不用客气?算是小弟送给大哥的新婚贺礼,只希望大哥别因刀法冷落了嫂子,否则,小弟便是罪人。」
包大鹏道:「你又开大哥玩笑。」
凌玉龙笑道:「小弟是提醒大哥,怎是开玩笑?」
包大鹏道:「好,那大哥便谢谢兄弟提醒。」
凌玉龙道:「这套刀法共有八招,依大哥的功底,只要用心琢磨,勤加练习,不出一年便可以掌握。」
包大鹏道:「希望愚兄能够做到。」
凌玉龙道:「大哥,小弟觉得你以前练功可能过于注重招式、以及招式之间的联系,因此动起手来,有时似乎不知所措。」
包大鹏道:「兄弟说的很对。以前愚兄确是这样,总是想将每一招每一式练得很规范,师傅也是这样要求。」
「对了,大哥你师傅是谁,一直未听你提起?」凌玉龙道。
包大鹏笑了笑,道:「师傅有好几个。刚开始我拜这附近的王师傅为师,跟他学了两年后,他说没什么可教的了,要我去另寻明师,于是我又拜湘阴李万友为师。我跟李师傅学不到一年,遇上一个少林寺出来的游方和尚,也许是有缘,他主动收我为徒,但教不到一年便走了。后来,我便根据他们传授的,特别是第三位师傅传授的自己练。」
凌玉龙道:「难怪有人说你是少林弟子。」
包大鹏道:「应该说是四不像。」
凌玉龙道:「小弟觉得,练习套路及招式,不一定要照本宣科,分毫不差,关键是要掌握神韵,如果只是形像而神不像,最规范最好看也没用。与人决斗,很少有现成的套路和招式可用,关键是临场发挥。想临场发挥得好,平时便得多琢磨、多练习。熟能生巧,如果掌握了招式的神韵,临场发挥时便能得心应手,挥洒自如。时候不早,这些我不多说了,以后大哥会慢慢体会到。现在我先将刀法演练一遍,大哥留心看着。」
凌玉龙开始以掌代刀慢慢演示刀法,一边演示,一边讲解要点,足足用了一刻钟,才将八招刀法演示完毕。
凌玉龙道:「大哥,你使使看。」
包大鹏道:「恐怕使不好。」但还是凭记忆一招一式演练起来。
待包大鹏演练完毕,凌玉龙发现有许多要点尚未掌握,于是又一招一式不厌其烦地讲解、示范。直到弯月当空,鸡叫三遍,包大鹏才将整套刀法的基本要点掌握。
凌玉龙点头道:「大哥,这套刀法的要点你已基本掌握,现在差的是熟练与火候,只要坚持练习,练到这些招式可以随意组合、随手而发,便基本练成了。别看这套刀法只有八招,如真正掌握了,可以变化出无数招式,不难与江湖上那些一流高手一争高下。」
包大鹏道:「这套刀法叫什么名字?」
凌玉龙道:「无形刀,大概取自刀出无形之意,据说是河东潞州佟家的不传之秘。」
包大鹏道:「兄弟,前天晚上你打败杨帮主,是不是用这套刀法?」
凌玉龙道:「正是。这套刀法原有十招,小弟练过之后,发觉有些招式可以合而为一,便将它简化成了八式。这套刀法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当对方防备不严时,虚招可以变为实招,在对方防守严密时,实招可以化为虚招,因此要求使用时注入内力,只有招招式式注入内力,才能发挥特点,收到预期的效果。正因为如此,施展这套刀法需要有精纯的内力,以前江湖传言『佟家无庸手』,可能便是这个原因。」
包大鹏笑道:「看样子要练成很难。」
凌玉龙道:「以大哥现在的功底,也许半年便可以练成。天快亮了,回去吧。」
两人回屋不久,天即大亮。吃过早饭,凌玉龙与庄氏兄妹辞别包大鹏,启程北上。
鉴于无痴大师的预言在自己身上已经验证,临别时,包大鹏将凌玉龙叫到一旁,根据无痴大师的赠言小声嘱咐一番。
没有包大鹏同行,刚开始凌玉龙感到有些空虚,但很快便习惯了。庄定平沉稳,庄世平机灵,庄彩凤活泼,一路有他们兄妹做伴,也十分愉快。
但是,时间一久,凌玉龙心里开始出现恐慌。并不是庄氏兄妹对他有什么歹意,而是他们太友好热情了,特别是庄彩凤,对他简直无微不至,有事没事爱与他在一起,使得庄氏兄弟都有些「嫉妒」。幸得他心里早有准备,始终将庄彩凤当成「可怕」的妹妹,尽量避免单独相处,才未出现尴尬场面。
鄂州古称江夏,为湖广重镇,是南北交通要塞所在,也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有「九省通衢」之说,南来北往的客人特别多,街市十分繁华。
端午节第二天,凌玉龙与庄氏兄妹到了鄂州。刚进城门,便见几个身着劲装、腰间佩剑的人行色匆匆往城外赶,看身形步伐不是普通江湖人。
出门在外的江湖朋友虽然多数带有兵刃,但公然挎刀佩剑出入闹市者很少,多数是放在随身行囊中。因此这几人不但引起街道两旁行人侧目,也引起了凌玉龙等人的注意。
庄彩凤道:「凌大哥,这些是什么人,这时候还在往城外赶?」
凌玉龙笑道:「我出道比你还晚,你不知道,我怎么清楚?」
庄彩凤道:「大哥,你知道不?」
庄定平道:「从服饰和随身佩剑看,应该是金剑门的人。」
庄彩凤道:「金剑门的人?」
「金剑门?」凌玉龙亦讶道。
庄定平道:「金剑门弟子的剑上有小金剑标志,他们的服饰分五色,门主是紫色,其次是红、黄、蓝、白,衣饰的颜色由一年一度的比武论剑决定,红色是护剑的标志,其武功和地位仅次于门主,白色武功最低,是入门不久的正式弟子。方才这六人应该是金剑门的黄衣剑士。」
「哦,我记起来了。」一旁皱眉的凌玉龙突然道。
庄世平道:「凌兄记起了什么?」
凌玉龙道:「在潭州听人说,金剑门的副门主被人杀了,正在追查凶手。」
庄世平讶道:「刘世杰被人杀了?」接着又道:「金剑门势力不弱,在东南一带,几乎与南宫世家、万梅山庄齐名,除门主李开济外,六大护剑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高手,他们的镇门至宝四绝剑阵,更是凶绝无比,据说武林中至今尚无人从四大护剑组成的四绝剑阵中平安出来。谁有这么大胆子,敢与他们作对?」
凌玉龙道:「听世平兄这么说,杀害刘世杰的是位了不起的高手?」
庄世平道:「应该说是位超一流高手。」
庄定平道:「看情形他们不像是追查凶手,倒像是找到了凶手,前去算帐。」
庄世平点头道:「凶手应该在这附近。」
凌玉龙道:「何以见得?」
庄世平道:「他们去的方向是往南,可我们一路南来,未见风吹草动,看来凶手已到鄂州附近。」
凌玉龙点头道:「想不到他们消息这么灵通,这么快便查出了凶手,官府若有如此效率,那便宵小匿迹、天下太平了。」
庄彩凤兴奋道:「我们又赶上了一场热闹。」
凌玉龙轻笑道:「可惜没时间。」
庄彩凤道:「你准备明天走,不在鄂州玩几天?」
凌玉龙道:「时间不允许。」
庄彩凤道:「凌大哥,到底是什么事,这么急,非得在七月底前赶到河北双槐堡不可?」
凌玉龙道:「受磨剑山庄南宫公子临终之托,在七月底前送个口信到河北双槐堡。」
庄世平道:「凌兄,你说的南宫公子,可是南宫云鹏?」
凌玉龙点头道:「正是。」
庄世平惊道:「他死了?怎么死的?」
凌玉龙道:「先中毒,后受伤,伤毒并发而亡。」
庄定平道:「南宫云鹏武功十分了得,即便中毒,一般人也难以伤得了他,何况身后还有南宫世家,谁这么大胆子?」
凌玉龙道:「西夏七星堂的武士。」
「西夏武士?」庄定平亦感到惊疑,继而感慨道:「自范文正公和韩魏公镇守西北以后,边关安靖,西夏人不敢踏入中原一步。想不到范文正公一死,西夏武士竟到江南来了,而且第一个是向南宫世家开刀!」
凌玉龙亦不无忧患道:「但愿边关不要有战事。」
庄世平比较开朗,没有两人那么忧国忧民,道:「南宫云鹏,风流倜傥,卓尔不群,出道不久便被誉为江湖年轻一辈中最杰出的高手,据说武功大有青出于蓝更胜于蓝之势,是第二个可以光大磨剑山庄门楣的人,想不到竟这样无声无息地死了。凌兄,如果南宫云鹏活着,江湖上你便有对手了。」
凌玉龙道:「世平兄,你太看得起小弟了。江湖上能人辈出,奇人异士不计其数,小弟刚入江湖,未遇上真正的高手,才搏得一个薄名,如果遇上真正的高手,也许不堪一击。」
庄世平道:「凌兄,你若是不堪一击,那我们这些人便不要在江湖上混了。」
庄彩凤道:「凌大哥,在这里停两天吧?反正才五月初。」
凌玉龙知道庄彩凤想看金剑门围剿凶手这场热闹,笑道:「你这么想看热闹?」
庄彩凤嗔道:「我是为你考虑。杀害金剑门副门主的凶手到了鄂州,金剑门门主肯定会赶来,你闯荡江湖为的是见识武林中高手名宿的武功,现在两大高手都来了,他们见面势必有一场恶斗,不见识便走,岂不太遗憾了?」
凌玉龙笑道:「他们若没来,不是白耽误两天?」
庄彩凤道:「怎会白耽误?如果他们没来,可以去黄鹤楼看看,反正你没去过。黄鹤楼也是天下三大名楼之一,不少人慕名而来,你到了鄂州不去看看,不能不说是遗憾。何况你已经去过岳阳楼,正好可以比较一下它们有什么不同,同时也可以了解一下,为什么崔灏一诗后太白搁笔?」
凌玉龙道:「黄鹤楼之名我听说过。登黄鹤楼,观长江水,看汉阳烟树、鹦鹉洲,指点江汉三镇,乃人生一大快事,也很想去领略一番。只是──」
庄彩凤道:「别只是、只是了,既然想去,明天便去,耽搁也不过一、两天,一、两天时间,只要往后脚程紧一紧便回来了。」
庄世平道:「凌兄,黄鹤楼我们兄弟去过了,值得一登,你既有此念,何不在此停留一天?」
凌玉龙内心也想见识金剑门门主与杀害刘世杰的凶手的武功,只是担心在此耽搁太久,才有前面之说,现在庄世平提出留下,正好乘机下台,道:「既然如此,便在此停留一天。」冲庄彩凤笑了笑,又道:「这两天,这里肯定不平静,大家得小心,千万不能肇事,如果惹上麻烦,会没完没了。」
庄彩凤知道凌玉龙是对自己说,笑道:「我的凌大哥,放心吧,我兄妹并非肇事之徒,绝对会像以往一样,闲事不管,是非不问。其实,像我们这种身手,也不配肇事。」
凌玉龙似乎不愿听庄彩凤啰嗦,道:「是先找住处,还是先吃饭?」
庄彩凤道:「前面有家如归客栈,比较干净,饭菜口味也好,住那里如何?」
凌玉龙道:「鄂州你们来过,比我熟悉,你们做主。」
庄彩凤满意,三人自然没意见。
四人只顾说笑,没想到在他们注意金剑门弟子时,也有人对他们留了意,这是两个家丁模样的年轻人。在四人一边议论一边往城内走时,两人远远跟在后面,不时指指点点,品头论足,直到四人走进如归客栈,才掉头离去。
四人进入客栈,正值客栈一天生意最兴隆的时候,店里十几张桌子,只余下两张未被人占据。
店内虽然喧哗、嘈杂,但四人的出现仍引起了客人们注意,不少客人投来惊异的目光,有几位食客看清来人后,眼睛一亮,目光便不能移开了。
凌玉龙对这种目光已经习惯,知道多数是投向庄彩凤的,以往每次进店均能见到这种目光,因庄彩凤喜欢站在自己身边,自己也经常感受这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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