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啸江湖
庄定平道:「凌兄,怎么样?」
凌玉龙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幸不辱命,奇经八脉基本归位。」
庄彩凤道:「那张三叔很快便可以复原?」
凌玉龙摇头道:「张三叔卧床太久,需继续运功推拿才能渐渐恢复。」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药丸,道:「这里有颗药丸,定平兄你拿去研碎,给张三叔服下。」
庄定平正欲起身,庄老爷子道:「公子,他三叔可以用药?」
凌玉龙明白庄老爷子的意思,想到自己用干元罡气已将错乱的经脉疏通,即便中的是七煞毒掌也应该没事,道:「张三叔的伤对药物应该不会有忌讳。」
凌玉龙能将张震云错乱的经脉疏通,庄老爷子只有相信。
凌玉龙又道:「前辈,近几天要麻烦您与陈二叔,每天早晚运功给张三叔疗伤一次。」
庄老爷子道:「这个公子放心,不知是否还有其他该注意的事项?」
凌玉龙道:「张三叔身体较虚,如能找到百年以上的老山参,每天让张三叔食服少许,复原可能快些。」
陈树声道:「今天宋老弟正好送来一支。」
庄彩凤道:「凌大哥,你身上尽是血,先去洗浴一下吧。」
庄彩凤一提醒,庄老爷子呵呵一笑,道:「老夫真是老糊涂了,公子辛苦这么久,而且满身是污血,还在没完地纠缠。彩凤,你赶快通知下人准备。公子,先去洗浴一下,等会我们再好好聊。」
张震云康复有望,凌玉龙成了张府上宾。席间,不但庄老爷子与陈树声殷勤敬酒,其他人亦不停举杯相敬。酒酣耳热之际众人又谈起了缉凶之事。
庄世平道:「只要张三叔醒过来,便可知道凶手是什么人,为何要伤三叔?」
庄老爷子道:「你三叔被伤这么多日,只怕凶手已经远离,不在中原了。」
庄世平道:「只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即使不在中原也可以找到。」
陈树声道:「这两人若是想了解中原武林的情势,应该不会这么快离开中原。」
宋耀扬道:「他们会不会去东京?东京有不少江湖上声名极高的武林高手,在那里更容易了解中原武林的情势。」
陈树声道:「应该不会。东京是大宋帝都,京畿附近有数十万禁军,如果闹出事来,想跑也跑不掉。」
宋耀扬道:「很难说,虽说京畿附近有数十万禁军,但这些禁军多数是纨裤子弟,对付江湖中人作用不大,何况动用禁军十分麻烦,除非是危及圣上安全,否则便是闹翻天,禁军也不一定能出动。」
庄老爷子道:「这倒是事实。现在兵不知将,将不知兵,握兵权者无发兵之权,有调兵权者手中无兵,要动用禁军十分困难。」
陈树声道:「大哥的意思这两人可能会去东京?」
庄老爷子道:「他们如果真是想了解大宋武林的情况,可能会去东京,而且还可能会生出事来。现在东京外族人不少,生事只要不被当场发现,一时三刻很难找到。」
陈树声道:「耀扬老弟,如此说来你们鹰扬镖局得提防点。」
宋耀扬道:「鹰扬镖局虽然在江湖上有些名声,但在武林中没什么名气,在东京,名气影响比鹰扬镖局大的有不少,他们即使想找事,也不会找到我们头上来。」
庄老爷子道:「你们鹰扬镖局在江湖上影响大,武林中朋友多。如果他们想找事,你们鹰扬镖局恐怕首当其冲。」
老爷子这一说,宋耀扬神色顿时显得有些紧张。
陈树声道:「话说回来,这些只是猜测,耀扬老弟也不必太过担心。再说鹰扬镖局高手如云,他们即使想闹事,恐怕也没这个本事。」
庄老爷子道:「在弄清楚他们的来意和去向前,最好是提防点。」
宋耀扬道:「老爷子所言极是。」
陈树声道:「耀扬老弟,如果你们发现这两人的行踪或是有他们的消息,请即时通知我们。」
宋耀扬道:「这个自然。」
众人边吃边聊,直到深夜才散席。
散席后,凌玉龙没有再陪众人聊天,下午马不停蹄从洛阳赶来,自己以前未骑过马,初次骑马,十分吃力,到了偃师没有休息便给张震云疗伤,又损耗不少内力,没有及时调理,身体有些疲惫,想休息一会。庄老爷子等人知道原因,没有挽留。
凌玉龙走进客房,关上门,上床正准备调理,突然有人敲门。
「谁?」凌玉龙道。
「是我,凌大哥,你还没休息吧?」门外传来庄彩凤的声音。
「是她?此刻找来有什么事?」凌玉龙皱了皱眉,一边思忖,一边下床开门。
庄彩凤进房后,神色有些忸怩。
招呼庄彩凤落座后,凌玉龙道:「庄姑娘,有事?」
庄彩凤道:「凌大哥,听天香说你们明天便离开?」
凌玉龙道:「是的。很快便是六月了,到河北沧州还有好一段路,再耽搁会误事。」
庄彩凤道:「大哥,你原不是说要在洛阳待一两天?」
凌玉龙道:「我想早点将信送到,了却这桩心事。」
庄彩凤道:「没有其他原因?」
凌玉龙知道庄彩凤所指,笑道:「小妹认为还有什么原因?」
凌玉龙这么一说,庄彩凤粉脸通红,过了片刻,道:「你什么时候再来?」
凌玉龙道:「具体时间说不准,不过一定会来,至少这里有你们兄妹,不愁吃饭没去处。」轻松地笑了笑,似乎想活跃一下气氛。
庄彩凤没有笑,低头思索片刻后,道:「明天你们是准备走水路,还是走旱路?」
凌玉龙道:「走水路可能快些。」
庄彩凤道:「如果骑马走旱路会比水路快。」
凌玉龙道:「单就行程而言应该快些,但是走旱路,难免不遇上其他事情,这样反会耽误时间。」
庄彩凤点了点头,垂下头去,过了一会,抬头盯着凌玉龙道:「凌大哥,你不能再留一天?」
凌玉龙望着庄彩凤那幽幽的眼神,心中一震:「难道……」联想到她方才说话停停续续的神态,心中更觉紧张。其实自庄彩凤进门起,他便发现神色有些不自然,当时以为是昨晚之事,没有在意,此刻却又不能不在意了,试探道:「庄姑娘,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没、没有。」庄彩凤连忙摇头。
庄彩凤的紧张神态证实了凌玉龙猜测,但此刻又不宜言明,于是干脆装作不知,洒脱道:「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凌大哥效劳,尽管说出来。」
庄彩凤道:「只是我们兄妹还未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凌大哥。」
凌玉龙道:「原来是这样,没关系。我方才不是说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只要你们兄妹到时不厌烦便行了。」
庄彩凤道:「怎么会?」
凌玉龙道:「我知道你们不会,开玩笑。」
在凌玉龙的感染下,庄彩凤渐渐开朗了些,神情不再显得忧悒,道:「凌大哥,天香与郡主是不是与你一块走?」
凌玉龙点了点头。
庄彩凤道:「凌大哥,如果让她们两个留在洛阳,你单身上路可能更方便,也许不用一个月便可赶到沧州。」
凌玉龙闻言眉毛一扬,心想:「对。带着她们两个,行动不方便,如果将她们留在洛阳,一个人前往河北快多了,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庄彩凤见凌玉龙不言语,浅笑道:「凌大哥是舍不得她们,还是不放心将她们交给我们兄妹?」
凌玉龙道:「有你们兄妹相伴,我怎会不放心?你方才说的很对,她们如果留在洛阳,可能路上要快些,只是这样给你们兄妹添麻烦了。」
庄彩凤道:「凌大哥,这你便见外了,怎么会添麻烦?我正愁没伴,如果她们能留下,我高兴都来不及。」
凌玉龙道:「只要你们兄妹不怕麻烦,明天我叫她们两人留下来。」
「将谁留下来?」门口传来赵若兰的声音。接着赵若兰与张天香走了进来。
凌玉龙道:「你们来的正好,我有事跟你们说。」
张天香道:「彩凤姐,你在这里?」
庄彩凤脸儿一红,起身道:「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张天香道:「彩凤姐,怎么我们一来你便走,再坐一会吧?」
庄彩凤道:「我还有点事。」说着出了房间。
赵若兰道:「凌大哥,方才你说有事与我们说,是什么事?」
凌玉龙道:「你们留在洛阳,不要随我去河北了。」
赵若兰道:「你要撇下我们?」
张天香笑道:「凌大哥嫌我们武功低,带在身边是个累赘。」
凌玉龙道:「你们不要瞎想。现在是五月底了,到沧州还有近两千里,时间紧迫,如果你们跟着我日夜赶路,会吃不消。」
赵若兰道:「坐船有什么吃不消?便是走路也没什么了不得,不就两千里,一天一百里,不用一个月便到了。」
凌玉龙道:「你说的轻巧,真叫你一天走一百里,你不叫苦?」
赵若兰道:「我不管,反正你是我师傅,我要跟你走。」
凌玉龙道:「昨天你说不做我徒弟了,怎么现在又叫师傅?」
赵若兰笑道:「叫惯了,一时改不过来,既然你是大哥,那我更要跟你走。」
凌玉龙道:「天香你?」
张天香笑道:「如果大哥非要我留下不可,小妹有什么办法?父母早有交代,要我听大哥的。」
张天香这么一说,凌玉龙反而不知怎么回答了,想起张家两老的嘱托,觉得中途将张天香撇下有些不妥。
赵若兰见凌玉龙不言语,道:「凌大哥,是不是庄姐姐提出要我们留下?」
凌玉龙点头道:「你们留在洛阳至少可以免受旅途劳顿之苦。」
赵若兰看了张天香一眼,道:「我便知道是她。」
凌玉龙道:「难道她这个提议不对?」
赵若兰道:「对,对她来说很对。」
凌玉龙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若兰道:「不说了,你今天辛苦了,要早点休息。」
凌玉龙道:「对了,你们有事?」
赵若兰道:「没事,我们顺便看看你休息没有。天香姐,我们走,明天还要赶路。」
赵若兰与张天香走后,凌玉龙脑海里原本清晰的思路又变得混乱了。该不该将张天香与赵若兰留下,这个问题在脑海里不停地翻滚。
他不是不相信庄家兄妹,同行一个多月,对他们已比较了解,张天香与赵若兰托付给他们,不会有问题,何况两人已不是小孩。但是,张家两老亲自将张天香托付给了自己,中途将她丢下,万一有什么不测,自己便无法向两老交代。若是带张天香上路,赵若兰也不便丢下,尽管她是偷偷跑出来的,但也是因自己之故,如果她有什么事,自己同样脱不了干系。可带着她们上路,行动很不方便,即使坐船,一个月能否赶到沧州还是未知数……
思之再三,最后他决定将两人留在洛阳。张天香比较懂事,不会招惹是非,赵若兰与张天香关系最好,听张天香的,有张天香在旁应该不会惹事。何况京西三剑在中原一带德高望重,即使有什么事,只要庄老爷子出面调停,对方不看僧面看佛面,多少会给点面子。自己独自上路,也许一个月便可返回洛阳,即使路上有什么事,六月底七月初也应该能赶到沧州。 第二天,凌玉龙告别众人,离开偃师,只身前往河北。张天香与赵若兰十分不情愿留下,见凌玉龙态度坚决,却也没办法,只有依依送别,并殷殷嘱咐务必尽快赶回。
只身一人,凌玉龙没有乘船,乘船行动受限制,不如陆路自由、方便。
北方平原不同于南方丘陵,土地平阔,人们居住比较集中,往往数十里见不到人烟,有人烟处便是村镇,路上行人很少,有时半天见不到人影。初次独自闯荡的凌玉龙刚开始有些不适,感到孤寂,但是很快发现这样速度极快,也许是心无旁羁,一天竟能走上近两百里。
这天,凌玉龙到了大名府境内,距大名府只有数十里路程了,预计天黑前可以轻松赶到,于是沿着官道不紧不慢地走着。
也许是雨后不久之故,官道虽是通往大名府,路上行人却很少,走了近半个时辰未见到一个人影,正在纳闷之际,突然身后响起急促的马蹄声,凌玉龙回头一看,只见一匹怒马狂奔而来。刚下过雨,路面泥水未干,马蹄落处泥水激溅,为了不让泥水上身,他急忙闪到道旁,待怒马过去后才又回到道上。
在怒马狂奔而过的瞬间,凌玉龙发现马上之人身上有伤,而且被伤不久,伤口流出的鲜血尚未凝固,看那坐骑却又似经历了长时间狂奔,心中不由纳闷:此人莫非被人追杀?不知是什么人?为何被追杀?
正思忖间,后边又传来急遽的马蹄声,凌玉龙急忙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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