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的战争





  “大--大人,是--是议事厅出事了!” 
  “什麽!”远比我快的速度,德科斯三步并两步窜到士兵的面前∶“再说一遍!” 
  “是--是议事厅!” 
  “我的宝贝!”惨叫了一声,德科斯飞快的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略略平定下被惊出的剧烈心跳,我飞悼u茈X,在旁的军官们连忙跟了出来。 
  议事厅外拥挤了一大群人,在台阶上的是一排灰白盔甲的警备队士兵,举著长枪阻止著人们不断向议事厅里拥去。 
  “大人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人群一下让出了一条通道。 
  鲁素一脸严肃的走出来,向我点了下头後不再言语,在他身後是长长一列抬著担架的士兵。 
  掀开其中之一,一股浓烈腥气扑鼻而来,担架上是一具卫兵的尸体,喉咙被割开,空张的双目呆涩的盯向天空。 
  “太残忍了。”亚尼露出了惊吓的神色,转过头去。 
  我微微移动下了身躯,挡住了他的视线後,向鲁素望去。 
  “护卫的二十名士兵全没,七名学者被害,敌人没有留下尸体。”很快的说出了现状,鲁素挥著手带著抬担架的士兵们离开。 
  我怔了下,连忙冲进了议事厅里面。 
  一片血海,白色的纸上涂满了樱花般鲜红的斑渍,德科斯满脸沮丧的翻著散乱的文稿,喃喃自语道∶“完了,全完了--” 
  “军师,怎麽会(回)事?” 
  “火枪的手稿全部失窃,我们的优势完了。”低垂头,德科斯露出了想上吊的神情。 
  “大人!”一名士兵递过了半截剑,样式很古怪,是那种窄窄的刺剑,不过两刃开的异常锋利,恐怕掉根头发上去都会被切断∶“这是敌人唯一留下的东西,在一名卫兵的体内┅┅” 
  “咦?让我看看。”夏尔克接过了断剑,迎著光线仔细看了一边,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坏∶“是萨登艾尔影子骑士团最爱用的刺剑,不会错的,在剑上还有一些只有萨登艾尔人才能打造出的细放血沟。” 
  “不是吧。”闻言冲过来的德科斯接过了断剑,仅看了下,就抬起头来,对著我说∶“今天晚上,在你房间外面多加龙枪战士的护卫。” 
  “立刻通知所有单元(位),全面搜索兰帝诺维亚全境,遇到可疑人物就地拒(拘)捕,一旦遇到抵抗,格杀勿论!”梅尔基奥尔疾步走到大厅外,用响亮的声音宣布了流浪兵团进入兰帝诺维亚後第一个戒严令,大厅外一阵应声後,响起了密集的跑动声。 
  身处混乱中心的我一片茫然∶“谁能告诉我呀,到底发生什麽事了?” 
  “刺客来了,而且是最危险的那种。” 
  呆立在大厅中,我喃喃自语道∶“为什麽碰上的都是那麽难对付的角色呀?上神也太关爱我了一点吧?”对於我的疑问,没有回答,带著凝重的神色,流浪兵团的军官们迅速的离开了大厅,一个个命令从他们口中发出去,在一片片的应和声中,兰帝诺维亚做好了迎接刺客的准备┅┅ 
  初冬月的夜,空气中充斥著刺骨的寒流,我坐在小屋中,伴随我的除了迦兰就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 
  “让我当饵,也亏德科斯想的(得)出。”哀叹了声,我放下了手中的书籍。现在我可没办法效法前人,在危险来临前,还能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过话说回来,这里离兰帝诺维亚城足足有三里(里)远,四周除了漆黑的夜外,还有夜狼的嚎叫,换成别人早就吓破胆了吧。把指挥官扔到这种地方,作为饵料,做作的痕迹也太明显了吧,真怀疑那些传说中的一流刺客会不会来。 
  “主人。”一直默坐一旁的迦兰突然直起了身子,一只手已经按上了腰间的短剑。 
  “来了?”我看了一眼迦兰,从她的眼神中得出了答案,不是真的吧,那些萨登艾尔人脑子有问题呀,明知道是陷阱也往里面跳,到底是他们疯了还是我疯了? 
  “砰!”木板的碎裂声,从屋顶传来,无数碎片落下,两轮皎洁的明月跃然入目,在这个有点如画的背景下,一条黑影扑了下来,森寒的剑光在明月下闪闪发亮。 
  迦兰跃起,在半空中和黑影交叉而过,轻细的兵刃碰撞声後,一抹鲜血洒落下来,黑影在片刻後跌落到我身前,挣扎了下没有了声息,这时我才看清袭击者的装束,黑色的夜行衣,背上斜插著剑鞘。 
  闪念间,另一个刺客从破口处跃入,裹著劲气扑向了我,我连忙举刀架住了劈头的一剑,那名刺客晃动了手腕,沿著我的刀锋斜刺了下来,直对著我的喉咙。没有比现在我的心境更为平和,没有时间考虑,轻巧的转过了刀锋,猛的向前一送,刀尖先一步没入了对方的喉咙,那名刺客浑身一颤,手上的剑掉落下地上,双手自然的捂住了伤口,血从那里喷涌而出,流淌过我的刀,也流淌过他的手。 
  抽回弯刀,推倒了还在晃动的刺客尸体,我才看清在迦兰的剑从一个刺客身中拔出,眨眼间已经有五个刺客伏尸。 
  “这就是萨登艾尔影子骑士团?”扫视了下在屋中的尸体,一点都没办法让人感受到威胁,虽然不能说很垃圾,但是连寒毛都没伤到我和迦兰一根,对方就倒了五个,怎麽也让我提不起对手的感觉呀。 
  阴冷的冬风从破口处呼呼的吹了进来,外面异样的空寂,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出有那麽一丝不正常,在屋中发生的战斗虽然说不上惊天动地,但是也不可能没有激起一点波澜,而且在外面不是应该埋伏著几十名士兵的吗? 
  憧憧的黑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从他们手上滴血的剑就知道埋伏的士兵全员阵亡,我们还是低估了影子骑士团动员的力量,想不到对方一来就是那麽多人,原本为小规模暗杀准备的对应之策全部没用。 
  “看样子老爷爷的计划破产了呀。”转头对著迦兰笑一笑,我从怀中掏出了报警用的五彩烟扔向了空中∶“在援兵到来之前,我们可要保住性命呀。” 
  踏著沈稳的步伐,刺客们一步步逼近,寒风拂过,在褶(摺)皱他们衣衫的同时也将死亡的气息传播了过来。总计三十四人,就算以迦兰的本事也对付不了吧,轻叹(叹)了一声後,我走到了迦兰身边,和她并排面对著刺客∶“迦兰,这一次,我们一起战斗吧。” 
  迦兰默视了我一下,从腰际抽出了另一把短剑,双手轻张,做出了决一死战的架势。我深吸了口气,斜举起弯刀,刀身掩去了我半边面目。 
  “射箭!”速的喝声,黑暗中突然明亮出无数的火把,箭矢划破天际,在亮丽出一道道银白色的光弧後没入了刺客堆中,短促的惨叫,几个黑影软软倒下,背上清晰林立出数十箭翎,整个背部如刺猬一般。 
  刺客没有慌乱,在发了一声喊後,立时分成了两拨,一批合身扑向弓箭队,另一批完全不顾飞射而来的箭矢直冲向我们。 
  迦兰晃动了下身躯,率先迎了上去,手中的双剑晃动成耀眼的光团,在掠进刺客堆中时,光团的边缘立刻蒙上了淡淡的血雾,对方甚至来不及惨叫,就跌倒在地上,流淌的鲜血弥漫出腥臭的味道。 
  “杀!”这是我最後听见的嘶喊,一名刺客跃过迦兰,直撞向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青森的光芒就将他贯穿,带著刺入他胸膛的长枪,刺客倒飞出去,在地上弹动了几下後,归於安静。 
  龙枪战士在最後一刻的出现结束了短暂的刺杀,影子骑士团共四十五人死亡,我方埋伏士兵死难三十人,这场可以算上最小规模的战斗就这样划上了句号。入目都是刺客们散布的尸体,没有投降,甚至连活捉的机会也没有给我们。 
  扯下了一名刺客的面巾,一张年轻的脸,稚气还没退尽,看上去比亚尼大不了几岁,双目没有合上,或许还留念什麽吧,这个就是要刺杀我的人呀,叹(叹)了口气,我掩上了他的眼睛,站起身後道∶“把这些人也埋了吧。” 
  速点点头,挥了下手,弓箭队的士兵连忙跑过来,收拾残局。 
  “德科斯的布置吧?”我看了看四周,可以说流浪兵团的精锐战士都在这儿了,为了对付刺客,德科斯可是煞费苦心。 
  “是。” 
  “你们从什麽地方出发的?没可能在我发出求救信号後那麽快就出现的呀?” 
  “回廊,三更前。” 
  “哦--”长叹(叹)了声,基本了然了德科斯的布置,将我做诱饵,设下基本的伏兵,估计在兰帝诺维亚方向是由雷帝斯的部队做另一个诱饵,让刺客们幻觉另一拨(批)援兵赶过来的时间,在利用对方打时间差的同时,真正的伏兵早就从回廊这个刺客不注意的地方潜行过来,流浪的老狐狸呀。 
  拍了拍速的肩膀,我不想再说什麽了∶“我们回去吧,刺客的事应该告一个段落了,在明年开春前,我们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吧。” 
  事实上,在三天後,也就是王历一三五三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怀顿诺尔向我正式开战,全文摘取如下∶“┅┅流浪兵团之逆贼,窃夺兰帝诺维亚之国土,骗取吾之要塞,现以神圣国王波塔.怀顿殿下的旨意,发布讨贼令┅┅” 
  “混乱之初冬月”就这样在高潮中落下了帷幕,将血与火带进了一三五三年最後一个月份,延续著初冬月,它被称为“泣血之腊月”,流浪兵团和怀顿诺尔军马上就要给这个月份添上足够多的描绘┅┅ 





第七章回廊 





  我呆坐在一座小山丘上,望著亚鲁法西尔的方向,虽然和它仅仅隔著一个捷艮沃尔,但我却觉得与它的距离越来越遥远,现在的一切就如同一个怪圈。想要光复亚鲁法西尔就要稳固在北方的地盘;而要稳固地盘,就不得不和怀顿诺尔打这场该死的战争,如果在延续下去,大约是和艾尔法西尔开战。 
  “或许等到消灭了怀顿诺尔和艾尔法西尔後,我就可以踏入亚鲁法西尔的国土了。”我微叹(叹)了口气,光复的路不知道还需要多少的鲜血来铺垫呀。 
  “不能这样呀,夏亚大人和兰碧斯将军可是在看著我的哦。”我抬起了头,仰望苍穹,碧蓝的天空上漂浮著几朵白云,太阳柔和的散出金色的光芒,一切是那麽的宁静。 
  “迦兰呀,你(奶)可以出来吗?陪我说几句话吧。”感受著这股宁静,我突然泛起了这个古怪的想法。 
  熟悉的气息,迦兰默声出现在我的身後。 
  我回过头去,阳光直射过来,不禁让我眯起了眼睛,好半响(晌)才看清迦兰的样子,比起数天前她的脸颊明显削了下去,脸色更显的(得)苍白起来,为了提防可能出现的萨登艾尔刺客,她一直守护著我∶“你(奶)瘦了呀,这几天真是辛苦你(奶)了。” 
  “主人,这是迦兰应该做的。”迦兰低下了头,轻声回答。 
  我摇了下头,微微叹息道∶“迦兰呀,什麽时候你(奶)能不用主人来称呼我呢?” 
  迦兰头垂的更低∶“迦兰一生都是您的仆人。” 
  是吗?温柔著守护我的你(奶)只能做我的仆人,可是,我并不想那样呀,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和你(奶)一起快乐的生活,我心中默念(念),但是最後还是没有把它给说出来。 
  沈静,惟有冬日的寒虫还在奏鸣,很多时候,我和迦兰都是这样,在我们之间有一道看不见的围墙隔开了我们,一丝凄凉划过了我的心头。 
  “大人!”亚尼的高喊从小山下传了上来,我转过了头,只看见他气(气)喘吁吁的向我跑来∶“前线斥候兵,发来了消息,怀顿诺尔军突然行动了。” 
  我一越(跃)而起,在身後同时响起了轻微的风动之声,迦兰隐去了身影,略略的失落後,我立刻道∶“通知所有的军官召开紧急军议会。” 
  我是个除了战争一无事处的人呀,我暗自嘲笑了(一)下,大踏步的向远处的兰帝诺维亚城走去┅┅ 
  远比我快赶到中央会议厅的军官们难掩惊讶之色,现在是什麽时候呀!冬季呀,怀顿诺尔人疯了吗?兵家中还没专门选择恶劣天气开战的先例。 
  我点了下头,扫视了在场的诸人,道∶“很好,根据斥候的消息,敌军为怀顿诺尔第三军八千人,估计在四天後进入回廊,军师的意见呢?” 
  众人将目光透到了德科斯身上,他摸摸子,道∶“怀顿诺尔在这个时候开战,对於我们也没什麽好处。比起北方人皮监(坚)肉厚,大部分是南方兵的流浪兵团在冬季更没有战斗力吧。” 
  “谁说的?我们特拉维诺人不怕冬天!”雷帝斯的声音震天响。 
  “是呀,不过我们可是很怕冷,万一我们支援(持)不住,有多少狂战士可以拼呀。”塔特姆冷哼了声。 
  “我们特拉维诺人一个顶十个!” 
  “还有七千个怎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