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覆雨
我点了点头,这也是稳妥的办法。
“根据你的消息,谈应手什么时候会来?”
“如果他行程不变的话,应该是晚上就会到达。”
我想了想,晚上是不是去芙蓉阁去转转?遂道“那我就在长沙停留两天,等他走了再随货物一起走。”
“那就是叔叔的荣幸了,来,叔叔带你去厢房,刚刚下人已经打扫了。”
晚上华灯初上,又是一个晴朗的天气,我依着路人的指引找到了位于北正街的芙蓉阁,由于韩柏年岁还小,也没带他,我可不想这么早就搞出个“浪子”。门口站满了卖笑女,好像生意还在照常做,难道谈应手会出现的消息还没传过来么?
我刚刚被几个衣着暴露的少女连拉带拽的拖进青楼里面,一个满脸横肉的老鸨已经迎了上来“哎哟,这位公子很面生啊,第一次来我们这么?快、快,去把莹莹叫下来。”
得,我还没说话,她就要叫小姐来了。我马上递过一锭约五两重的银子,止住她到“不必了,我只想问几个问题,喝点清茶。”
老鸨手一晃,银子已经被她收进了袖口,要不是没在她身上感觉到任何真气,我几乎都以为她是什么“千手观音”一类的武林高手了,没见过这么快的!
“不知道公子想问什么,我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我指了指里面坐的嫖客“他们不知道谈应手会来么?你们也不知道?”
“哎哟,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咧,原来是这个啊,谈庄主发出话来说不相干的人他是没兴趣动的,看热闹的人自然多了;而且发话说不许我们不做生意,我们哪敢违抗,只好任由江湖大爷们来看热闹了。至于沙大爷和尚公子则更无所谓,菲菲如果选上他们,谈庄主估计也会自重身份,不去追究。所以两位大佬还在厢房里面竞争咧,希望可以在谈庄主赶到之前获得菲菲的芳心。”
“哦!”我饶有兴趣的点了点头,看来十年前的谈应手还真的是蛮有趣的人,竟然鼓励别人和自己争女人,难道他对自己真的很有信心?至于谈应手事后不追究的话我也有八分相信,沙远和尚亭的是过刀头舔血的人,如果会遭到报复,估计他们也不会撞这个枪口。
青楼厅堂里面人声鼎沸,大都是不怕事的江湖豪杰,都是来看热闹的。我只叫了杯清茶,支开了身边的女人,等着好戏上映。
楼上正中的厢房里面有人在争吵,估计就是两个主角沙远和尚亭在扯皮了。时不时的也会参杂两句女人的话语,只不过明显是在挑起两人火气。
茶没喝完,厢房门“哐啷”一声被打开了,一文士装扮的人从里面飞身跳到了一楼大厅中央,蹬碎了几块地砖,对着楼上打开的门呼喝“尚亭,你这个小子下来,看看谁有手段赢得菲菲的芳心。”
原来他就是沙远,我恍然。
只见楼上门里又走出一个文士装扮的青年男子,嘴边露出一丝轻蔑“真是鼻孔里插蒜,装象!一个流氓还穿什么秀才的衣服,莫辱没了斯文。”
沙远体态彪悍,脸上也是戾气颇重,穿着文士衣着确实有点格格不入。到是尚亭以前是秀才及第,虽然后来傍上了黑道,一身卖相到也不俗。
沙远嘿嘿笑道“你小子到是卖什么象什么,我是比不了了,不过今天菲菲可是要我们打了才算,把家伙拿出来吧。不要告诉我你从良了!”
尚亭面有怒色,刚想发火,身后走出一位姿色出类拔萃的美女,一身火红的长裙,佩上一脸的妖媚,确也当得上两个人的看重。
只见她左手虚按着胸口,轻蹙娥眉道“是啊!菲菲可是怕以后摊上的夫君是个银样蜡枪头呢,如果保护我都成问题,那我不是会被卖来卖去啊!”燕菲菲到是一个惹祸的角色,她这话一出,除非尚亭吗上退出,不然不出手的话,以后都别想在湖南地面上混下去了。
尚亭“哼”了一声,明显是不满意燕菲菲的挑拨,不过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出手也不行了。从腰间抽出一把细剑,尚亭提气轻身,飘飘然从楼上跃下。这一手看上去比刚刚沙远漂亮多了,不过我知道这只是表象,其实不论好不好看,只要是达到了目的,都是好功夫。沙远和尚亭在我看来,只是在伯仲之间而已。
沙远拿的是一把普通的扑刀,经济实用的装备,对近战比细剑有利得多。因为剑细,利刺不利劈,其施展半径要比砍刀来得大,地方有限的情况下,这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
尚亭也没再多话,挽手挑出一朵剑花,直点向沙远的眼睛,角度和速度都把握得很到位,只不过沙远是不可能让他轻易的靠近自己脑袋的。
沙远出人意料的迎向尚亭的剑,右手持刀从外而内向尚亭劈去,等近到身边才侧头堪堪避过尚亭的攻击。尚亭也适时的后退,躲开了这记劈砍。
从刚刚一招就可以看出,沙远是那种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的人,刚刚那招只要尚亭稍微一变线就可以刺到沙远,但是代价就是要承受沙远的砍击。这自然是尚亭不愿意的,所以他后退了。
沙远没放过这个机会,趁尚亭后退,他把右手的刀反握,欺近尚亭,开始了一轮连绵不休的攻击。尚亭苦于武器被克,不敢直接招架,所以躲闪得很苦,不过由于两人功夫都有限,所以他也就是狼狈点,并没露出败象。
在两人激战正酣,大家也看得正入迷的时候,每个人都听见耳边传来一声直击灵魂的叹息“这是何苦来由!”
第一集 似梦非梦 章八 黑榜高手
我转过头去,只见一锦袍大汗从大门缓缓的走了进来,面带轻蔑的微笑,眼中精光暴闪,高大的身躯给人极大的压迫感,只是他的外貌我实在是无法形容出来,但绝对是那种人见过一次就难以忘记的角色。
场中两人身体一震,沙远马上抽刀准备退后,尚亭的剑却是去势不及,在转头的沙远脸上留下了一条从额头到下巴的疤痕。
沙远狠狠的瞪了尚亭一眼,知道他也就那功夫,也没敢多过计较,因为正主来了!
两人把武器收起,怕引起谈应手的不快,同时拱手道“庄主!”
谈应手一屁股做在我邻坐的板凳上,饶有兴趣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朝两人大笑“不知道两位折到鲜花没有?”
沙远尚亭相视苦笑,架都没打完,不知道燕菲菲还要出什么鬼点子刁难他们,现在谈应手来了就更没他们什么事了。其实从头到尾他们被燕菲菲耍得团团转,连个手都没牵上。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们也不愿意正面回答谈应手的话,毕竟这很丢男人的脸面。
坐在最远处的燕菲菲看到谈应手走进来后,就飞快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眼中异彩连连,脸上的笑容也更叫妖媚了。只听她一边朝谈应手小跑,一边嗲声叫到“庄主,你怎么才来啊!?”
谈应手张开双手,把娇躯拥如怀中,笑道“怎么,你这个骚蹄子这么快就想我了?”
沙远和尚亭退往旁边,心里知道自己被耍了,原来燕菲菲早就是谈应手的禁脔。不过他们最多也就是感叹自己倒霉而已,要他们向谈应手讨说法,那是绝对没这个胆量的。
谈应手用力摸了摸燕菲菲的翘臀,笑道“你去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等会跟我走。莫意闲那个老东西已经开始打你的主意了,我可不想又被他抢在前面。吗的,那个混蛋长得和球一样,还霸着一窝的娇俏娘们,看着都让我憋屈。”
燕菲菲不依不饶的撒了会娇,咯咯笑着跑上了楼去。
大厅一片肃静,谈应手和莫意闲这对狗友那是江湖著名的,他敢当众骂莫意闲,别人可不敢接嘴,不然招来杀身之祸还不明不白。
谈应手回头看了看面带微笑的我,笑到“你这小子很奇怪!”
“哦?!”我也没回应,只是端起茶碗喝了口清茶。
“知道我的身份,而且敢坐在我边上喝茶的人,江湖上不说很少,但也屈指可数。看你不过一副公子哥儿的打扮,身上珠光宝气又象是暴发户,竟然有胆子坐在这个桌子上把戏看完了,不得不让我对你产生兴趣。”
我嘿嘿一笑,暗想:这个江湖可能敢在他身边喝茶的人不少,不过现在都蛰伏了,现在能在谈应手身边而不惧的人可能也就是黑榜人物,抑或是一些帮派豪强的掌门吧。
“不准备报个名号么?”谈应手眼中闪过几缕精光,几个好事的豪徒也伸首聆听。
“八派,韩家,韩希文。”我轻轻的到,这几句话是我故意只让谈应手听到的,由于其他人坐得很远,我又是采用聚音成线的方法说出去的,所以只有他能听到。
“有意思,八派那些伪君子我到是见过不少,杀得也多,大都见到我不是飞快离去就是拔剑没头没脑的杀过来,除开几个老家伙和一些秃驴外,我还真没看过你这么大胆子的。韩家?恩,就是那个在长江上运贩私盐搞些银子的韩家?”看来十年前的谈应手还没学会装深沉,坐在我身边说的话之多,已经不象是一个宗师级人物该有的表现了。
“是啊”我笑了笑“就是贩运些私盐搞点吃饭的银子的韩家,‘黑榜’我是闻名已久,近日来长沙办事,听说庄主要来,特来瞻仰瞻仰。”
“瞻仰?你小子他娘的还真是敢说啊,不过也有趣,老夫这次过来还没看到个人物,现在是见识了。那不知道看了我本人后何如?”
我摇了摇头“见面不如闻名,不过尔尔!”
我这话一出,各人的表现都不相同,沙远和尚亭马上离坐退后,没入了青楼的后院;其他的人更是不堪,跌跌撞撞的爬窗、越门而去。这句话明显会激怒谈应手,继续留在这里肯定凶多吉少。而老鸨拉着莺莺燕燕躲到了大厅一角,一边祈祷千万别把她的桌椅板凳打坏了。
果然,谈应手眼睛立刻蒙上了一股深青色,衣袍也鼓了起来,两只大手“劈啪”做响,口里哼到“是吗?那就让我看看你这小子可以接我几招了。”
我叹了口气,盛名之下无虚士,谈应手表现出来的声势确实比十年后挑战浪翻云时要强劲多了,只看我身边被激起的劲风就知道,他的“玄气大法”现在正值顶峰。我今天并非是来找茬的,即便我现在硬接下谈应手的含怒一击,肯定也不会很好过。
“庄主这么性急干吗?我的话可还没说完列。”我依然没做姿势,拿着茶碗一干而尽。
谈应手稍微放松了点气势,哼道“你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敢拿我开刷,三十年来敢在我面前不敬的人现在都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今天虽然没计划杀人,但也不介意来个夜宵。”
“谈庄主玄气大法不知道练成多久了?”
谈应手一楞,显然没料到我这奇兵一着的问话。呆了片刻,冷笑道“老夫三十年前自创‘玄气大法’,五年后有所突破,现在也已经是到达顶峰,即便你知道了这个情况,难道能躲得过我的招式?”
我摆了摆手“我能不能接下庄主的攻击只是个小问题,庄主早在二十五年前玄气大法就有所成,而这些年来不论庄主如何精进,甚至在前几年登上白道惊惧、黑道敬仰的‘黑榜’后,竟然在这方面依然没有突破,虽说我对庄主能以后天真气练至部分先天高手都无法比拟的高度表示佩服,但是后天毕竟是后天,难道庄主只是想在‘黑榜’上溜达溜达?”
玄气大法一直都是谈应手心中的痛,和黄河帮的蓝天云一样,他自创的“玄气大法”也可以算是玄门正宗,三十年来武功到是一直在缓慢提升,可是直到现在他也没突破后天的限制,踏入先天的门槛,所以勉强挤上了黑榜之后,只堪堪比榜末的‘毒医’烈震北稍高,甚至在自己臭味相投的老友莫意闲之后。(在这里剑非说明下,并不是我贬低烈震北,这只是在十年前的黑榜排名,根据黄易大大在书中描述,我对这个时期的黑榜大致是这样排名的:乾罗、赤尊信、封寒、浪翻云、历若海、展羽、范良极、莫意闲、谈应手、烈震北,有可能各位大大都在心中有个自己的排名,这个在讨论区我们可以讨论下,不过在本书中还是以剑非的榜为准吧!)
谈应手苦笑摇了摇头,收敛了体表蓬勃的真气“几十年来,你这小子是第一个敢在老夫面前说我武功的人,不过我也不得不承认你小子有点道理。不过这种事情不但要看天分才情,也要看机运福气,浪翻云当年不过是上官飞收留的一个孤儿,可他仅仅在十八岁那年就突破了先天境界,四年前更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千里追杀了榜上排在第三的‘欢喜如来’红玄佛。虽然不想承认,不过我排在榜上这个位置,也不是没道理。”
我站了起来,看了看窗外的弯月,道“武学路上,莫不是专精一道,悟出天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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