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覆雨
他们脸上满足幸福的笑容,我才知道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真意。
我不想再打扰沉浸在快乐中的那对眷侣,缓缓在船沿上坐了下来,看着宁静的湖面,看着水中悠闲穿梭的鱼儿,心里明白只有这样美得无暇、毫无斧作的自然,才可以教出浪翻云这样的剑手,除此之外没人能教得出;也只有浪翻云这样的天赋才情,才配得上师仿自然。
嘿然一笑,我突然发现原来我这短短几天的旅程竟然和两位传说中的黑榜人物打了照面,还和谈应手海侃了一顿,不知道是不是大运流年。
也许是岛上的画面太过于美妙,也许是天上的神仙也嫉妒浪翻云他们,宁静就在我思索间被打破了!
平静的湖面上一叶扁舟飞驰而过,象被一把锐利的尖刀划开了美丽的镜面,直向怒蛟岛突出的石台而去。船上一男子背上斜插着把长刀,身形高瘦修长,整个人象以钢筋架成,透出无穷的力量。奇怪的是船上竟然没有桨一类的划水工具,小舟全部都是由这个人用内力催动前行,显出其对自己功夫的极度自信。
“高手!”这是我心中对这个人的第一印象。
一个人能在江面上这么利索的操舟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而这个人却并不被约束于舟的范畴,想左就左,想右就右,已经不能用“技术”来形容了,这就是一种“道”。
游荡于水面上的怒蛟帮哨口显然不会让人这样践踏自己的尊严,只见几十只冲锋舟以某种玄妙的阵法团团向来人围了过来,明知道来人极不好惹,众水手还是肃穆的持刀以待,显示出天下第一大帮军队般的素养。
为头一人操舟游出船阵,十分客气的一拱手,道“鄙人怒蛟帮庞过之,不知阁下闯入本帮水域有何见教?如果是路过误入,就请让在下带路,带您出去。”
其实庞过之本来是没有这么好商量的,来人明显是冲着怒蛟岛而来,“误入”的可能性很小,如果不是他看出来人深不可测,那可能连搭话都免了。
“滚开,我没时间和你们这群虾米玩闹,浪翻云滚下来。”来人显然是什么面子也不给。
船上众人眼泛怒色,纷纷呼喝起来,几个冲动点的已经拔刀冲了上去。
这时,一声平和而又不容抗拒的声音传到江面众人的耳中“过之,带你的人下去。”
庞过之朝石台上的浪翻云点点头,招呼众人缓缓的退开了十丈余的距离,不过没有离去,显然对这人充满了戒备。
浪翻云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封寒!”
那被叫做封寒的男子脸上也是布满凝重“浪翻云!”
两人眼光利如锋刃,立时交击缠锁在一起。封寒身边已经是劲气弥漫,刀一般的气劲划开了周围的水面,背上背的长刀正在不住的颤抖,这是出鞘的前兆。浪翻云则向前走出一步,把纪惜惜自然的挡在了身后。封寒的劲气经过浪翻云身边时,就象是水流被从中分流而过丝毫没影响到身后的可人儿。
这是难得一见的美景,我忙向船老大借了一艘单舟,轻轻的划到了三十丈外,站在了怒蛟帮众人能容忍的距离外面。这个距离对于我来说已经没什么障碍了,石台附近的声音和景象我都能顾及到。
一个人的气势凝聚是有限度的,如果在顶峰的时候还不能出手的话,肯定就是九死一生。所以,封寒动了,只见刀从他背上的刀鞘内突然飞出,直接越过了十余丈的空间,和封寒本人同一时间到达了石台外沿。浪翻云眼里充满了谨慎,示意纪惜惜向石台里面退去的同时,猛踏一步来到了石台边沿迎击封寒的破空一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覆雨剑已经拿在了手里,剑光闪出,刀剑已经交手。
按道理,站在石台上的浪翻云应该是占着优势,因为他脚下有着力的地方,胜过空中封寒多多。而交手的结果却大出我的意料之外,封寒凌空一刀竟然把浪翻云劈退了三步,而这个距离刚好让封寒站在了石台上面。
封寒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冷哼道“浪兄前些日子和凌战天一起杀了我的女人,没想到自己却在这里自在逍遥,看来丝毫没把我封寒放在眼里了。”
浪翻云苦笑,封寒的情妇龚悦容和自己本来没什么交点,虽然她作恶多端,但是自己也不是什么锄魔卫道的正义人士,所以几乎是没什么见面的可能。当时只是凌战天一时冲动,与她发生了口角,没想到后来竟然演变成了血拼,凌战天当时已经喝得很多,出手显然没有龚悦容利索,情况相当危险,自己无奈下接过了她的攻击,可是自己下手间已经难以照顾周全,不小心把她给宰了。
浪翻云刚刚想说点什么,封寒冷哼一声,已经出手,右肩向前微倾,双脚横移半步,他那天下闻名的左手刀横指向浪翻云的颈口,象猎豹一般飞速劈将下来。刀尖劲芒闪动,显然是功力尽发的迹象。下一时间,浪翻云魔术般的把覆雨剑轻轻点到了封寒宝刀的侧面,然后施展搅劲,巧妙的把封寒又送回到了起手的位置。封寒落地后眼中电芒激闪,看出了浪翻云怕他伤害到石台尽处的纪惜惜。
两人站在石台上面对峙起来,都在寻找更好的出手机会,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如果不能掌握那稍纵即逝的进攻机会,可能败亡就在一息之间。
突然,封寒一声暴喝,整个人跳了起来,左手的天兵宝刀从他手上划出无数个劲风,象朵菊花一般急速绽放,天空里无处不是刀劲,把石台中央的浪翻云团团包围,象乌云遮天盖日似的压向了这无双剑手。远处的庞过之深吸了一口冷气,暗讨如果是自己站在上面,绝对难逃一死。而十分“熟悉”浪翻云的我却没有半丝担心,因为封寒这种打法极度耗损真元,浪翻云对武器轨迹的把握比封寒深刻得多,他这几十刀估计难有一刀劈得到浪翻云身体前一尺的范围。
果然,我视野里突然闪出无数的剑花,就看到浪翻云击出三十几剑,堪堪把封寒的刀劲压制在他身边的一尺见方的距离,也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显示了其无与伦比的控制力。而封寒从天上落下时,根本没再往石台上落,而是直接跳回了小舟上,一股劲风闪过,已然冲出了庞过之的包围圈。
闻着空气里面的血腥味,我知道封寒是败了,不然他一定会先把伤势压制下来。
浪翻云看着远去的封寒,连忙叫庞过之不要追了,他其实刚刚胜得极险,虽然封寒受伤了,但封寒的伤势一点都不象表面上那么重,反到是自己勉强接下封寒的强攻,受了暗伤。
这时候纪惜惜靠了上来“翻云,没事吧!”
浪翻云的黑脸笑了笑“没什么事,不过你刚刚站在这里不怕么?”
纪惜惜红着脸道“自从你把我从京城带出来,我就知道这天下没什么是你做不来的,身为小妻子的我又怎么会怕。”
嘿嘿一笑,和鬼王虚若无道左一战,使得浪翻云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不过封寒的到来还是让浪翻云自己在心中敲响了警钟。
看到此间事了,而我也第一次欣赏到了黑榜高手对阵的精彩画面,在浪翻云和纪惜惜你侬我侬的时候我也不好意思再在边上免费看言情片了,我悄悄的操着舟退出了怒蛟帮的水域。
估计浪翻云已经暗中知会了庞过之,我退出时候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虽然从一方面说显示了浪翻云的大度,从另一方面也说明他在受伤的时候不愿意再让手下来惹一个他自己也看不很清楚的人。
回到船上,船老大脸上明显很激动“客官,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您这样敢靠近去看怒蛟帮热闹的人,其他的客官不是要我们快点走,就是要我们绕道,没想到您年纪轻轻真有胆量。”
我轻笑了笑,没有接话,暗道“没有几分本事谁敢去看浪翻云的场子,要不是浪翻云和封寒一战受伤了,我想全身而退肯定还得费不少口舌,不过即便要点代价,能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也算值回票价了。”
船老大看到我没出声,也不敢再来打扰我,乖乖的走到船头去和船夫聊天去了。
而我,还在眺望着慢慢远去的怒蛟岛。也不知道我的纪惜惜会在哪里,在回到明朝后,这是我第一次心中如此期盼寻找到我的另一半,去享受那属于两个人的那份宁静。
第二集 十年磨剑 章十一 又见谈应手
时光飞逝,自我那日目睹浪封两人惊天一战,一晃就是三年。三年中我也在父亲的督促下,完成了对家中航运事务的承接工作,他自己现在正忙着处理八派内部的事宜。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除了常常会借生意上的事情去岳阳楼和岳麓书院看看外,更多的时间我还是扑在了生意和心境的修炼中。
而三年来江湖变化很多,最震撼的自然就是一年前的怒蛟帮帮主,号称“矛圣”的上官飞病逝,这件事情标志着黑道三大势力“乾罗山城”、“尊信门”和“怒蛟帮”的均衡被打破,由于怒蛟帮新任帮主上官鹰自负能力,不断在帮中安插自己的亲信,导致和老一辈元老发生了很多冲突。浪翻云更直接携自己的娇妻纪惜惜避到了岛上一个幽静的小谷里,去享受二人世界,对任何帮务都不理不睬;而脾气暴躁冲动的“鬼索”凌战天却带领自己一帮老友,还在和上官鹰在进行无声的对抗。趁着怒蛟帮无力扩张的时候,尊信门和乾罗山城都大肆的发展自己的势力,现在几乎直逼洞庭湖了,要不是少林在武昌府势力教大,估计乾罗的山城早就伸了手进来。而最主要的是,今年年初,上官鹰不顾以凌战天为首的老一辈帮众的苦劝,一意孤行的迎娶了乾罗的“干女儿”乾虹青,说是为了对抗尊信门的入侵。这件事情直接导致了凌战天和上官鹰的剧烈冲突。失去了浪翻云的坐镇,失去了凌战天的操持,不到一年,怒蛟帮的势力已经基本退出了天下黑道的争夺,要不是诺大一个雄厚的资本还在,可能怒蛟帮早就沦为了二流帮派。
除了这个,另外还有一件大事发生,那就是半年前八派内部成立的,以元老会以下十八个高手组成的“种子高手”,听父亲说是专门为了对付庞斑而设立的,其中最小的云素尼还只刚刚满十一岁!其中有两个人我比较注意,那就是少林的“剑僧”不舍和长白的谢峰。之所以注意少林的不舍到是很简单,这个练成了双修大法和少林绝技的人,以后将是超越无想僧和不老神仙的八派第一。而注意谢峰不是别的,就是因为他是将在我家发生的“韩府惨案”里面的受害人谢青联的父亲!
我来到这个时空后曾经在想,不知道我了解的那个剧情因为我的存在还会不会发生,韩柏他们还有没有他们的际遇。不过三年来,我发现所有的事情不论我参不参与,历史的进程一直没有变过。就象是上官飞的死,我在之前曾经经由古叔向浪翻云暗示过上官飞的身体可能会出问题,可是事实是上官飞还是死了。天下大事看来和那虚无缥缈的命运还是有点联系的,该发生的大事一样都逃不了。
我今天正在家中整理航运货物帐单,韩柏兴致勃勃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封信封模样的东西。我颇感疑惑,自从这个小子几年来和我去岳麓书院多了,见识高明不少,做事也比以前沉稳有序,今天不知道是遇见了什么事情,竟然这么失态。
“大少爷,这是‘十恶庄’的一个人带给你的请帖,据说是谈庄主给你的。”
我接过请帖,对韩柏道“你没让家里其他人知道吧?”
“没、没,大少爷交代我的事情我不敢忘”韩柏挠了头,憨厚的笑笑。自从三年前我和谈应手见面被韩柏知道后,他好像也没对谈应手有什么厌恶的情绪,还一直为接触一位黑榜高手而高兴,看来他确实是孩子性情。
我拆了信签,迅速的浏览一遍,原来是邀请我去湖边黄鹤楼小喝两口,自上次青楼一聚后,我们到是没见面了,谈应手好像也没改变什么,狠有几个白道高手因为触怒他而惨招杀害,不过我对那些自视甚高的高手们没什么好感,因此这些事我也没去多在意。不过毕竟现在我还是八派里面的人,光明正大去见黑道高手还是影响不好,甚或影响家里的处境,所以出门前我还是把身上的衣服更换了一下,穿了一件简单的布衣。
我携韩柏漫步走过武昌的长街,黄鹤楼位于这条最繁华的街道旁,背临广袤无垠的洞庭。由于三年来大部分时间我都在水上跑,使我也自然的爱上了和水有关的一切,不知道浪翻云是如何认识的水之“道”,反正我发现它泯灭了我很多的棱角,也许是世故,也许是玲珑,这一切使我在商场上越来越得心应手,溪汇于海终成海,这就是我理解的“道”。
跨进黄鹤楼的大门,里面的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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