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覆雨
惺松的纪惜惜飘然而去。
“两人俱是人杰!”无想僧在两人走远后,嘴里突然说出一句。
“恩”我笑到“黑榜人物没有一个是容易打发的角色。”
无想僧一眼奇怪的看着我,尔后又笑了笑“八派中人莫不对黑道人物充满仇视,对黑榜人物更是惊惧莫名,没想到希文到是和这些人相处融洽。”
“这些人才是最可能达至极境,得窥天道的人物,和大师一样。现在八派内多浮华自夸、妄自尊大者,荤以为凭借几个所谓‘种子高手’就可以与黑道‘黑榜’相抗衡,甚或期望由这些人来击杀庞斑,真是好笑!”我一点都不给这些人面子。
无想僧苦笑摇头“少林俗家弟子对于这个是最热衷的,总是希望凭借着少林在武林中千年声誉和几个一流高手来扩大在其在官场江湖的地位,这个‘种子高手’也不过是个玩具而已,不过深陷其中的少林自今无法自拔,连贫僧也卷入其中,无可奈何!”
“不到黄河心不死啊!若没有吃过亏又怎能知道天有多高,水有多深。”我心中感叹。
“贫僧一直很奇怪,希文似乎相当了解庞斑似的,从刚才说到我们八派起就一直在言语中吐露出对‘种子高手’不放心,按道理十数年前庞斑退隐的时候希文应该还是婴孩,不知你又是如何来判断权衡的?”
我喝了口茶“不知道大师数次和庞斑交手,感觉如何?”
“阿弥陀佛,惭愧、惭愧,贫僧数次与之交手都没能超过五十招就败北,确属赧然。若不是庞斑认为贫僧或可再次提升,处处对我手下留情,估计这个世上也就没有无想这号人物了。”无想僧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失利。
“这就是我为什么说那些种子高手难以击杀庞斑的原因。庞斑本人晚辈确实没见过,种子高手我也没碰到过,但是晚辈却见过一个与庞斑平级抑或更高的人物。”说到这,我眼前闪过文老琴音折花的一幕“武学修炼,大师应该知道,是‘体’、‘魄’、‘精’、‘气’、‘神’等各个方面综合而成,八派中‘种子高手’仅仅只在‘体’上达至高点,又怎能与庞斑相抗衡?而到了庞斑他那个层次,人多对其已经不再具有优势,反而可能碍手碍脚,过犹不及。”
“贫僧知道武学有体魄、真气、意境三个方面之分,却难以理解希文所说的那五个方面,望希文解惑。”这个时候的无想就象是一个求知若渴的学童,哪还象一代宗师,不过这可能就是为什么他能成为八派里面与不老神仙一般的泰山北斗的原因吧。
“这也不过是希文根据自身理解杜撰的,‘体’自然就是人的拳脚体魄,‘魄’即是内力真气之修为,‘精’乃精神之意,‘气’是与人对阵之势,‘神’为对天道的领悟层次。我们学武之人首当强健自身体魄,以达到修习各派内力之要求,这基本上可以理解为为什么每个门派入派时都有一套诸如‘长拳’的健身功夫;而进一步,即是修习上乘的内家功夫。以期突破后天限制,炼化浊气,回返胎息,从而进入先天之境。前面两条,八派‘种子高手’颇有几个人达到,甚或已达极致。而精神修为即是对‘天时’、‘地利’、‘人和’的把握,在对阵敌人的时候能抓住每一个细节,利用天候、光线、声响、形势、建筑、人群、视距和人之间的关系,来达到牵制、震慑、鼓动、威吓等等的目的,以求一击即中;‘气’,即为气势,乃是达到一定高度的高手,采用自身修炼出来的‘杀意’、‘怒势’、‘威压’等等或有形或无形的庞大气场来使自己达到某种精神高度,同时给与敌人震慑。”我说了这么多,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说得有条理了,微微觉得有点口渴,马上拿了茶碗一口干尽。
无想僧半天无语,微低着头,在消化我说的话。
一边站着的韩柏此时也和上次一样头脑都大了几圈,荤不知自己听的话是做何意思。
“其实,大师在前面四个方面都已经登峰造极,可是由于最后‘神’这个方面和庞斑颇有差距,才至屡战而屡败。”
无想僧猛的抬起头来,眼中精光矍铄,笑道“愿闻其详!”
我叹了口气“其实晚辈对这个方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这是一个人对于‘道’的理解层次。在这里问大师一个问题”说着,我指着窗外迎风招展的酒肆旗子“大师以为,那是旗动?风动?还是大师心动?”
“…”无想僧还真被这个问题难住了,这是现代《政治》里面被誉为“形而上学”,过分强调主观能动性的唯心学说经典,但是对于学武的人来说还真的是不好回答了,因为无论你选择哪个答案都是错的!
无想僧苦笑摇了摇头“希文还真的是难苦我和尚了!”
我呵呵笑了笑“大师其实执着了,其实是旗动,也是风动,更是大师心动。抑或是都不动!”与这类似的话我三年前就和谈应手说过了,由于黑道人物心性豁达,所以他比无想僧更快的放得下。
无想僧点了点头,看样子还是不怎么明白,但还是潇洒的站了起来“贫僧今日到武昌来,其实就是到贵府和令尊有事要商谈,不如希文带贫僧去拜见令尊,如何?”
原来他是找我父亲的,难怪我说怎么今天这么巧就碰见他了。
“这是希文的荣幸,请!”我在桌子上放下一锭足金,随无想僧走下楼去。
出到外面已是入夜时分,天意渐凉,韩柏跟在我们后面不时的缩着脖子。我和无想僧都是身具先天真气,对天气冷热并不是很在意。一路上无想僧一直在沉思,估计是在思索我前面说的话语,我识趣的没打扰他,很快就回到了正临大街的韩府。
走进门去,韩柏上前带路,正迎上了刚从大堂内出来的父亲韩天德!
父亲看见无想僧,吃了一惊,三步并做两步走近前来,朝无想僧一拱手,笑道“不知圣僧驾临,天德未能远迎,请恕我不敬之罪。”朝我看了一眼,满脸严肃“希文知道大师要来,为何不做通知?”
“呵呵,八派一家,韩家主不必这么客气”无想僧还是一副悲天悯人的笑容“希文也是刚刚在路上偶遇贫僧,怪不得他。”
“大师里面请!”父亲做了个延请的手势,把无想僧请入了正堂。父亲和无想僧坐在了主座上,我做在陪椅中。韩柏进来前就知趣的带着古琴回书房去了。
“不知道大师此来是有何见教?”父亲世故圆滑,说话不亢不卑。
“贫僧此次前来只是为了传个信儿,近闻‘魔师宫’活动频繁,估计‘魔师’庞斑即将出世,皇上想要八派代表聚集京城,商讨对策。”
“‘魔师’庞斑么?他竟然又出世了?”父亲赫然,又道“不过送信小事,怎能劳烦你老人家?”
无想僧笑道“这世上事大事小怎能由表象所惑,贫僧多年未出少林,也是想云游尔尔,没想到机缘所至,聆听到了一番教诲,也算不虚此行。可见命运缘分乃天注定,一卯一琢自有其道理。”
父亲听这充满禅机的话,不知所云,不过无想僧身份极高,也不便多问。
“既然如此,我们韩家就叫希文去吧,他接手生意多年,也该是和各派精英接触接触的时候了。”
第二集 十年磨剑 章十五 叛徒风行烈
第二天清晨,无想僧就告辞离开。昨天父亲和他聊了不少时间,可能就是八派的一些财政问题,我虽然是下一辈接班人,但是看来父亲还不是很愿意把里面的情况告诉我,估计里面麻纱很多。
昨天无想僧的到来让希武和三位妹妹惊喜莫名,希武硬是拖着无想僧看完了他那套传承至“戟怪”夏厚行的戟术,无想僧也无奈的指点了一番,不过看希武的表情颇不以为然,我也不好多说。要不是他那认为自己师傅天下第一、自己天下第二的狂傲性格,我说不定会把学自文老的“仙源剑诀”传给他,不过他现在没受过挫折,我什么话他也听不下去,只好做罢。三位妹妹到是好多了,慧芷和兰芷只是稍微要无想僧提点了下,九岁的宁芷则更是围着无想僧左来右去的撒娇,半句有关武功的话都没问。
飘逸出尘的无想僧站在韩府门前,向我父亲双手合十霁首,笑道“家主不必再送,贫僧尚有几处地方要通传,且还想云游一番,就先告辞了。”
我在后面暗暗比了个中指,什么“云游一番”,明明就是庙里待得烦闷了,想跑出去玩而已。
这时无想僧的眼光越过父亲,落在我的身上,微笑着对父亲说“希文博学精擅,将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让其上京和八派其他年轻人亲热亲热也是不错。”
“那是,我们韩家虽然武功不显,但是要说经商协调,希文乃绝对当之无愧为首。”说话间父亲充满了骄傲,荤不知无想僧是说我的武学境界。
希武站在后面冷哼一声,显是不满父亲说我们家“武功不显”,他自认为是“很显”。
无想僧也没多再解释,朝父亲点点头,飘然离去。
午饭过后我就准备出发了,因为上京参加这种会议我们韩家本就没什么发言权,对付庞斑是不可能要“武功低微”的韩家出手的,所以就不需要再多准备什么东西,父亲只是要我把一些零碎的账目带上,可能其他的派主会有问及。
希武和三个妹妹眼中如火烧一般的看着在收拾东西的我,八派聚会对于他们来说将可能见到许多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高手、前辈,而这次父亲要我单独上京,甚至连韩柏都不带。所以希武和慧芷他们不知道多么羡慕和嫉妒。
到是以前对这些事情极其感兴趣的韩柏这次一点失望的表情都没有,估计黄鹤楼那次见闻让他对这些江湖大佬的免疫力提高了不少。他这个小子现在到是一直盯着宁芷看,用脚指头我都知道他脑袋里面想的是什么,不过懒得去管。
准备了些碎金子,我就与父亲告别,向京城出发了。顺天府位于长江下游不到扬州处,仅仅在太平下去一点点,从武昌出发可以直接坐船直达顺天府,但是现在隔皇上定的八月初五还有十来天的时间,我也正好想出去一个人逛逛,所以我并没跟家里的货运楼船一起走,而是自己骑着匹骏马,悠哉悠哉的沿着长江游览江边景色。长江下游其实已经没有中上游那些险峻奇秀的风光了,由于这些地方多为平原和矮丘陵地貌,所以遍地农田,水乡沟渠密密麻麻若蜘蛛网一般铺盖在大地上,平添了许多丰收的景象。八月底那如黄金海浪般滚涌的稻田将又是一片忙碌的身影。“湖广熟,天下足”,这句脍炙人口的俗语在中原流传了几百年,就是看着这欣欣向荣的图画也真的是难以想像出几百年后怎么可能会被人欺负。
一人一骑慢慢悠悠的走了两天,渴了就喝口江水,累了就在树阴下小寐,饿了就找个清静点的茶肆吃个小菜,乐哉乐哉的来到了鄱阳湖附近的九江府。九江自古就有“三江之口,七省通衢”的美誉,更被许多名臣赞许为天下“眉目之地”。刚刚走进九江地界,就呈现出一幅千崖竞秀,万壑争流,梵宇巍峨,胜迹如林的山水画卷,我不善笔墨,无法把眼前美景一一记下,心中殊为遗憾。到是多次奏响琴音,以为天地之应和,心中沟壑也越是闲逸。九江会聚了赣江水、鄱水、余水、修水、淦水、盱水、蜀水、南水、彭水等九股江流,由自然雕刻出庐山等山峦的秀美,另人叹为观止。“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我望着这毫不逊色那八百里洞庭的浩淼湖面,口中不由喃喃自语。
天下四大书院,就有九江白鹿洞书院,自从岳麓山一行,就改变了我对这些天下知名文儒之地的看法,不要以为文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说不定隐藏着如文老一样神仙般的人。
走在江边的驿道上,我也不急着进九江城,拿着“九律佩弦”准备再找个有柳荫的地方歇歇脚,和着幽幽的江风在来一区,莫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可惜天不从人愿,驿道尽头尘土一片飞扬,十余匹马踏着雷鸣一般的蹄声朝我这边迅速飞奔过来,我轻叹一声,让出了驿道,退到了路边。
为头一人十五、六的年纪,背上背着一把与他体型极不相衬的厚背刀,手中尚有一把丈余的长枪,一边挥鞭赶马,一边不时回顾身后的追兵。我一看就知道这个少年没得跑,也不知道他是急忙拉的一匹马,还是根本就不识马,那匹马明显是大病过一场,虽然是大宛名驹,但这么差的体力也不可能跑过后面追击的那十余人坐下名骥。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命犯华盖,这十几人好死不死的在我前面的路上赶上了那个少年,十余匹马越过少年后急速甩过马身,扬起诺大一片灰尘。我不满的皱了皱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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