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覆雨
什么。
“那天晚上,是你在这里奏琴么?”一声清脆的童声从我身后传了过来,我刚刚沉浸在无忧无喜的境界,没有注意有人靠近。
回头一看,一个冷俊的俏脸映入我的眼帘,和我前几日在鬼王府遇见的小孩差不多,站在面前的是一个十一二岁光景的女孩儿,一条及腰长的辫子随意撂在身后,整个人如洋娃娃般精致。只不过这个小孩没点表情,还让我以为不是她在说话。
“你没听到我说话?”看我没回答,那个女孩眉头皱了皱。
我哭笑不得,只好说道“正是在下,不知道姑娘你是?”
“还不错,可以听听!”径直说着,也没回答我的问题,那个女孩就反身走了。
我呆立半晌,暗道“晕,这古代的女孩子还真是酷啊!”
繁华和落寞就如一对双生子,有幽静的地方自然也就有热闹的地方,我离开西宁道场,沿着秦淮河漫步,黑夜下被灯光衬托的河水如此美丽,看着河流上不断穿行而过的画舫,听着上面传来那柔媚的丝竹声,不禁为这景色着迷,虽然我对青楼不怎么感冒,但是那里却是风流才子、骚客文人的集散地,而自古流传下来的所谓才子佳人的故事也莫不是由这里开始。唉,若人不存在欲望,世界又怎会向前进?其实人类最不屑的东西,往往才是推动社会的原动力。
放眼朝灯光最闪耀的酒楼商店看去,我眼力赫然出现一个熟悉的影子,竟然是月余不见的浪翻云浪大侠!
他没注意我这边,从酒楼里慢慢渡步出来,手里拿着那个标志性的酒葫芦,向我相反的方向走去。我急忙跟了上去,不知道他来京城搞什么,不会是来玩的吧?没看见纪惜惜啊!我收敛所有生命气息,身影在黑夜中渐渐模糊。
走到人烟鲜至的地方,浪翻云身形一晃,如大鸟般在屋顶上急掠而去。为了不让他注意,我特意留了不短的距离,只是不让他离开我的感知范围而已。中途的时候浪翻云回头向我这个方向看了看,微笑一下没做理会,继续如风一般在各个屋顶上挪移。我知道他注意到我了,毕竟他没范良极那么好招呼。不过我也奇怪,难不成他手头紧,想学范良极去搞点外快?
两个人的速度都是极快,思索间他的身影已经快到外皇城了。看着他依然没有减速的意思,我大骇,他不是想到皇城里面去玩玩吧?黑榜高手都有这么个癖好?
我追着他躲过了无数的明哨暗所,避过了不少的巡逻队,终于在内皇城门口碰到了硬钉子!那是十五个黑衣人,和我当天见到的朱元璋身后的那黑衣太监很类似。他们出手不凡,十五只手掌象经过了训练一般,以不同的角度和速度击向浪翻云。
不过后面的戏我看不到了。没想到隐蔽得很好的我被听到动静的大内高手发现,一击重拳象是从虚空中撕裂条裂缝般向我左边肩头轰击过来,拳劲上赫然有风雷声响。我慌忙间不好用手接,只好运气于肩膀,象泥鳅一样从那恐怖的拳头下滑溜开来。不去管左边肩头那火辣辣的炙热疼痛,我双手急做圆环一样挥舞,运用“八极拳”里面的“卸”字诀把十多支矛头挡开,挡得我一身冷汗,连忙趁空档拉开和挥拳人的距离。
那人朝赶过来的禁卫挥了挥手,示意先不要上。朝我拱拱手道“少林严无惧,看阁下身手,该不象是无名之人,报上名来,或许在下会恳请皇上从轻发落。”
靠!竟然是少林第一俗家高手!当任大内统领的严无惧!心中暗为这次鲁莽后悔。我四周看了看,没见到类似帅念祖和直破天的人,放下一半的心思,佝偻起身子,故意把声音弄得嘶哑点“老夫来就来了,走也走得,哪要别人来发落!看招!”我随意拣起一把掉在地上的剑,在手里掂了掂,“仙源剑诀”起手式“江天暮雪”应手而发!
严无惧就见到一道炙烈的白光从剑身上爆发,剑身两面闪耀着不同频率的光芒,极大的影响了他对我出招的判断,天空如鹅毛大雪一般飘散了无数的剑花,每一朵剑花闪过后总有一个禁卫失去行动能力。
严无惧毕竟“无惧”,他见闪过了十余朵剑花后依然近不了我的身,狂喝一身,运劲于身体外,形成一种气劲罩,硬抗了我几剑后欺近过来。
我其实不想伤害他,毕竟在皇城里面不杀伤是最好的,有事起来也好开脱,但是我也不会让他如此肆意靠近我来施展近身绝技。遂暗运五层“同契诀”,以水之“道”的原理在我身边布下一种类似潮涨潮落的劲网,手上一招“鹤舞明溪”,如鹤嘴捕鱼一般向他气海穴啄去。
周围禁卫刚刚在“江天暮雪”剑势下缓过神,惯性向我靠近,谁知道又被袭来的波浪一般的“同契诀”震到,大都晕厥过去,稀里哗啦的跌倒一大片。
正面硬顶的严无惧就更加有感受,他其实刚刚突破“金钟罩”第六层,只比最高的第七层低一层,本想即便是覆雨剑也可以硬抗,没想到今天碰到一个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人物,剑气根本无视自己的金钟罩透体而过,但是好像剑气到也不是那么锐利,没伤到筋骨。本以为是对方内力很差,自己只要近身应该就能拿下。谁知道刚刚走近,对方的内力急速外放,如潮水一般连绵不绝,把他困在这个位置前进不了,后退不得。眼见剑尖已经刺到了气海附近,闭上眼直呼“我命休矣!”
严无惧放弃攻击我就已经收了大部分的内力,剑尖点了他穴位,让他暂时无法动弹。看着迅速赶来的叶素冬,我朝久攻不下的浪翻云大喊“风紧!扯呼了!”
浪翻云这个时候正和那些黑衣影子太监胶着在一起,既攻不进去,又不想伤人。听到我的呼喊,急刺出六十余剑,阻挡住影子太监的追势,忙运轻功随着我的身影向外跑去。
半刻钟后,我和浪翻云勾肩搭背的出现在了秦淮河边。刚刚从皇宫里出来我们连使十余种方法,带着禁卫在顺天城里转了四、五圈,最后装做刚刚从西宁冲出来,才完全把那些吊靴鬼甩掉。我们都换了件衣服,象我们这身形体格在顺天也不打眼,所以再没人来怀疑我们。
“没想到浪兄还真是有趣啊,来到京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跑到皇宫里面报道。”
浪翻云听了我这句话哑然失笑“本来浪某是想找朱元璋说一说,注意点民生,劝他不要过于破坏老百姓的生计,也没打算难为他。没想到进到里面竟然遇到了一群身手如此了得的人物,不知道朱元璋何德何能可以使唤他们。”
“浪兄不知道那些人身份么?”我看了看他。
浪翻云摇了摇头“那些人身手既好,又不肯泄露身份,不过和浪某过招也没下杀手,真是想不明白。按照道理来说,那些人在外都应该是一派宗主,是不可能做朝廷鹰犬的。不过听希文的口气该是知道里面的内情,不要吊我口味了,来说说。”
“他们是‘净念禅宗’的大师们!”
“哦!难怪。”浪翻云解下他的酒葫芦,大喝了一口,没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
我很好奇的问“难道你不奇怪么?”拿过他的酒葫芦,大喝了一口,我想尝尝“红日火”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奇怪?奇怪什么?天下两大圣地向来以天下为己任,留几个人保护他们扶持的政权是相当正常的。若不是他们,又有哪个地方能派出这么多高手。”
浪翻云又朝我看了看,诡异的笑道“外面有传言,说你是朱元璋的私生子……”
他话没说完,我一口酒全部喷到了他脸上。
第二集 十年磨剑 章二十二 传奇厚背刀
我们面面相觑,转而哈哈大笑。笑得那是一个畅快,这几天和八派中人以及一些官员虚与委蛇真的是憋苦了我。
笑过之后,我看了看河中央的画舫,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个极似纪惜惜的美女“我过两天就回武昌了,浪兄有时间不如到岳阳楼一聚。”
“我应该是比你早走一步,到了那你知会古掌柜一声即可,我会马上赶到。”
看着浪翻云似乎就要走,我问道“嫂子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浪翻云笑了笑“去杭州了,不然我怎么能出来溜达?嘿嘿。”
回到西宁到场已经很晚了,我匆匆和庄节打了声招呼就蒙头大睡,今天太刺激,也太累了。躺在床上的我一边在回忆皇宫里浪翻云的剑技表演,一边反思我在对付严无惧的不足之处,查漏补缺。今天其实胜得不怎么样,因为根据敌我差距来看,其实我根本可以避免和严无惧的正面冲突。只因为看到浪翻云和影子太监的战斗,就使自己的心神境界出现破绽,从水之“境”脱离,导致身形暴露,这在高手决斗中将是致命的。看来我的精神修为和对“道”的层次的了解还是不足啊!
暗叹一声,身形逐渐模糊,睡在床上的我就和水蒸发一样,在空气中消失了。
两日后,我拿着从朱元璋那求来用金漆写就的“武昌韩府”的牌匾回家了。当然,坐的还是向清秋夫妇的画舫。之所以要个牌匾,是由于看到了西宁派门前牌匾来的灵光一现,我们韩家做生意要是挂个由皇上御赐的金漆招牌,估计是人都要给我们留几分面子,不然……。嘿嘿,朱元璋对这个可是看得极重的。
向清秋夫妇在我做事的那几天几乎把顺天都玩遍了,我因为时间的原因到是一个都没去成,只好在船上来听向清秋来介绍介绍了。不过最可惜的还是没能到外面尝尝地道的金陵小吃。唉!再怎么也唯有下次了,想来现在朱元璋对我还是很有好感,估计下次也不会等太久。
由于是逆流而上,所以我们回程比去的时候多花了两天。到武昌府的时候已经是八月底了。出门接我的父亲看到我拿回来的金漆牌匾眼睛一亮,马上叫人摆了个道场,三拜九叩后才极其谨慎的挂到了大门口。累得我直后悔搞这么一出,真是自找罪受。
意外的是,我到家的时候竟然看到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伯韩清风,他从外面匆匆的赶回来,与我打了个照面。我惊讶的是他背上竟然背着那天风行烈带走的厚背刀!我朝他打了个眼色,带着韩柏一起跑到了武库。
我看着这把传奇武器,皱眉对韩清风道“不知道大伯是如何得到这把刀的?”
韩清风喝了口韩柏端来的绿茶,回忆道“半月前,我路遇叛逃出邪异门的风行烈,正有许多人在追击他,企图截下此刀。风行烈最后还是把它托付给了我,我几经周折才带它回来,要不是元老会要我注意他,我可不敢接这把刀。”
“其夫无罪,怀璧其罪!大伯可知这是谁的刀么?”我叹道,看来该来的一样是避不了。
“大侠传鹰的厚背刀,估计现在有人要仿制也不可能做得出来。”
我无语,他既然知道是传鹰的刀,竟然还敢把这麻烦带回来,真的是江湖义气害死人啊!
“已经如此,大伯也没必要后悔了,我想我拿它看看您应该是不会介意吧?”
“希文有此心,我当大伯的当然不会介意,不过武学上的事情强求不来,希文你好自为之。”说罢,看了看我手上的鹰刀,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韩柏!”我喊道“把这把刀好好擦拭,一周后和我一起去拜访文老。”
“是!”韩柏对这刀没什么兴趣,不过能去文老那里他到是很高兴。
一周后,我带着韩柏乘一叶小舟游过了洞庭湖。因为和浪翻云的关系颇好,怒蛟帮虽然现在因为上官鹰的关系,不是很听浪翻云的命令,但是其威信仍在,所以也没为难我们了。现在我也是在洞庭湖上横着走的人,想想都觉得拽。最近对武学有不少的领悟,所以我也学着当年封寒用内力催动小舟,象支箭一般从湖面掠过,煞是爽快。由于水之“道”的原因,我对于水的理解极其深刻,有着三年沉浸里面的经验,我甚至可以借助洞庭湖的水热和身体内的真气构成一个大循环,达到生生不休的境地。换句话说,让我站在带水的地方,象湖、河、江、海等等,我甚至可以不惧怕庞斑的攻击!当然,真正的战斗也不仅仅是内力的比拼。
在渔民商客羡慕的眼光目送下,一行两人飞快的到达了岳阳楼。远远就看到了古叔站在了岳阳楼后面的湖边,笑眯眯的看着我。“古叔!”我老远就喊到,对于我来说,文老和古叔在这个世界其实比我父母还亲近一点。
“希文终于来了!”他看了看我身后背的鹰刀“浪翻云早就在等你了!”
我来时候已经通知了浪翻云,只不过没想到他来得这么早而已。
走进岳阳楼,发现大门外挂着歇业的牌子,我颇感奇怪“古叔,怎么今天不做生意么?”
古叔笑了笑“还不是由于你会来的原因,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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